翟涵語似乎預感到了些什麼,情緒複雜的看着他。
庭棟溫柔的向她點了點頭說:“不錯,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不是現在,幾乎是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誰,你主動到我們公司應聘,芸芸很欣賞你的才華,但是,爲了安全,她還是派人瞭解了你的底細。
“儘管你隱藏了一些東西,儘管你的名字姓的是母親的姓,儘管你把戶口遷到了你遠房舅舅的家裡,可是姓翟的畢竟是少數,而且,我也和你的母親翟副檢察長面對面接觸過,所以,弄清你的身份不是什麼難事。”
翟涵語的目光,隨着庭棟的敘述變得暗淡,慢慢的竟然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嘆了口氣說:“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既然選擇了隱瞞,又爲什麼告訴我?就這樣不是很好麼?你知道,我不會對你不利的了。”
翟涵語似乎沒有意識到屋子裡還有別人,語氣中充滿了幽怨,就像在向自己的情人發泄心中的鬱悶和撒嬌。
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楊恩明,庭棟有些尷尬,他輕咳了兩聲,仍然誠懇的說:“涵語,說實話,我很欣賞你的能力和你爲人的那份純真,所以,我一直夢想着我們可以解開那個結,成爲朋友,一起做些事情。
“現在,二伯,對了,就是這位楊部長,我叫他二伯,是他幫助了我們,不然我們還不好脫身呢,二伯應該什麼都瞭解了,既然他要我坦白說出來,我覺得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還有,既然我希望我們能成爲長期合作的朋友,那也要以誠相待,靠隱瞞和欺騙維持下去,又能堅持多久呢?我相信,你也會很痛苦。
“涵語姐,我承認,在對待你弟弟林超羣的問題上,我的手段有些過激,我不隱瞞自己,這和我的出身,以及少年時代的經歷有關。
“我對官宦子弟和富家子弟有一種天然的敵意,尤其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官宦和富家子弟,就像今天我對帶胡文海,就帶着這種情緒。
“這些人愚蠢、狂妄而自命不凡,不把平民百姓的孩子當人,小時候曾經多次受到他們的欺凌,我對他們的手段一直都很極端。
“後來,這些人中有些不打不相識,慢慢成爲了朋友,對這類人羣的觀感也逐漸發生了變化,也在學着用一分爲二的眼光看待問題,避免以偏概全。
“然而,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把握不住自己,其實,對胡文海我完全可以不採取那種極端的手段就把你救下來,可是,一方面,我不信任外面的警察,事實證明,這些人和他就是一夥的。
“據林歡歡將,如果不是二伯的人趕到的及時,那個三級警督已經下令強攻了,而且命令手下對我這個殺人犯可以格殺勿論。
“對這種人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犯罪,如果我手軟一些,不但害了自己,也可能害了你,而且我敢保證,如果他不死,問題就說不定會演變成什麼樣,他貪污受賄的事實很可能被掩蓋下去,他就好會繼續害人。
“涵語,聽起來,我是在爲自己辯解,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就說你的那個寶貝弟弟吧,我不想詆譭他什麼,就警方最終從他房間裡翻出的那些個人收藏品,就可以看出來他害了多少人。
“而且,這到最近我才搞清楚,他還通過梅琳琳的手下,欲置我於死地,表面上,他是想通過梅琳琳製造車禍,教訓我一下,可是,暗地裡,他卻私下裡找到梅琳琳的經理,私下給那個人錢,讓他找人要了我的命。
聽到這裡,翟涵語一愣,疑惑的看着庭棟說:“你確定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超羣是個很善良的孩子啊!爲了一個女孩,他竟然想要害死你?”
庭棟剛想說話,楊恩明站了起來,踱了幾步,停下來說:“這件事我派人調查過,原因麼,我過後會告訴你們,我先告訴你結論,涵語,庭棟說的是真的。
“對於我這個人,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和外祖父,你外祖父年輕的時候和我父親曾經共過事,對我也有些瞭解,尤其對我想在負責的這個部門更是瞭解,所以,他會告訴你我說的話是不是可信。
“另外,你的母親是春城市的副檢察長,如果你想證實這件事,應該也不是很困難,所以,細論起來,涵語,你也是我的晚輩,你應該叫我楊叔叔纔對。
“我希望你和庭棟能夠捐棄前嫌,因爲以下我想要對你們說的話很重要,這需要你們之間毫無芥蒂的情況下,我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庭棟似有所覺,有些緊張,這是他很少有過的感覺,翟涵語則懵懂的看着楊恩明,點了點頭說:“楊叔叔,我相信你,說實話,我也不想離開雲東,不想離開庭棟,他是個好老闆,也是個好朋友。
“所以,我很糾結,已經糾結了很久了,不知道最終會怎麼樣,我接近他當然是爲了報復他,弟弟小時候很乖的,我出國之前,一直都是我照顧他,這次他那麼慘的被人害了,我的心很痛,所以下決心一定要爲他報仇。
“可是,當我越來越多的接觸到他,我逐漸的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尤其就在剛纔,我聽他自己說出已經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仍然冒着生命危險去救我,我很感動。
“庭棟,楊叔叔,我會慢慢的解開自己的心結,我也希望能留下來和你一起工作,庭棟,我是個有着強烈愛國情感的女人,即使沒有報復你這件事,我也會回國效勞的,只是時間問題。”
楊恩明點了點頭,說:“這些我們是瞭解的,我要和你們談的也是這個問題。首先,我是對庭棟很感興趣,他爲人冷靜,心思縝密,是天生的做我們這一行的材料,雖然我一直沒有和他談起這個問題,但是,他一直在我的視線裡。
“所以,圍繞着他所發生的一切基本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涵語的出現,讓我對你也有了興趣,尤其是你十多年的美國生活經歷。”
聽到這裡,庭棟後背上的冷汗下來了,他有一種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感覺,一種反感油然而生。
他沒有說話,只是眉角不爲察覺的跳了一下。
楊恩明微微一笑,說:“說實話,我對你們的關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們對國家的態度,至於其他,我們沒必要,也不會在意。
“我們評價人的標準也很簡單,除了個人能力,就是忠誠度,對國家的忠誠度,經過我們的考察和分析,我認爲,你們兩個人都符合我們的條件,所以,我現在在這裡鄭重的問你們一句,你們願意爲自己的國家服務麼?”
兩個人的反應有着很大的差異,庭棟沉默着沒有出聲,翟涵語有些錯愕,似乎沒有明白楊恩明的話是什麼意思。
楊恩明嘆了口氣,似乎改變了主意,緩緩搖了搖頭,說:“這樣吧,庭棟,你明白我的意思,回去以後說給涵語聽,然後你自己也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