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了一聲說:“孫莉,我想說,人的一生很漫長,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只要吸取教訓,下次就會少走彎路,我相信,你本質上沒有那麼壞,不然,也就不會這麼傷心了,對麼?”
孫莉搖了搖頭,沒作聲,然而,她的目光卻變的迷離而空洞了,似乎什麼內容也沒有,也可能是對這個世界不抱任何希望了。
庭棟繼續說道:“聽我一句話,我在很小的時候,也曾遇到過很大的挫折,可是我挺過來了,過了那道坎,前面就是一片光明。”
看到她還是無動於衷,庭棟接着說:“要不這樣吧,我介紹你去一個新地方,換個環境,你看怎麼樣?”
庭棟緊盯着孫莉的眼神,忽然,發現她的眼光一亮,可是,隨即又暗淡了下去,深深地嘆了口氣。
庭棟的眉毛輕輕聳動了一下,這是他要發火的前兆,可是,隨即他的目光又變得溫和了。柔聲說:“也許,我們現在的立場讓我們很難彼此信任,可是,你應該聽說過我和嶽冠中的故事吧?”
這次,孫莉點了點頭,似乎已有所動,隨口說:“聽說是你把他送進監獄的,也是你把他撈出來的,我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件事聽沙鷗姐說過。”
庭棟點點頭說:“你聽說的是對的,我們曾經是對頭,是我設計把他抓起來的,他還差點要了我的命,可是後來我們成了朋友。
“因爲我佩服他的爲人,他是一名俠盜,雖然是個慣偷,可是從來不偷窮人,更不偷老人和婦孺,而且如果發現有同道偷了婦孺,他還會都回來還給人家。
“所以我敬重他,我們成了朋友,可是當他的另一位同門師兄詹貴犯在我的手裡的時候,我不但踢斷了他的脊樑,還把他送上了斷頭臺。
“因爲他不僅偷盜,還淫人妻女,害得一些人家破人亡,這種人犯在我的手裡的有一個滅一個,絕不姑息。
“當然,我也有很多女人,這你知道一些,可是我們都是自願的,我沒有強迫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對任何人始亂終棄,除非她主動離開我,否則,我會照顧她們一輩子,每個人都一樣。”
孫莉喃喃的自語說:“也許那是她們的福氣啊。”
忽然發覺自己說出了聲,有些臉紅,嘆了口氣說:“這點我相信,沙鷗姐那麼漂亮,對你那麼癡情,你都不碰她,你不缺少女人,沒必要強迫誰,所以,別人就更沒機會了。”
說完這句話,孫莉的臉沒來由的又有些發紅。
庭棟一愣,從話音裡他似乎聽出了一些什麼,難道孫莉也對自己有什麼想法?是因爲失望才走上了這條路?
他搖了搖頭,暗道,算了,別招惹她了,不管怎樣給他一條深路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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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頭看了一眼孫莉,恰好孫莉也向他看了過來,看到他看過去,趕緊把眼光移開了,爲了掩飾,站起身爲庭棟的茶杯續了些水。
庭棟點點頭,以示感謝。
孫莉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弱弱的問道:“你打算把我介紹到什麼地方呢?”
庭棟想了一下說:“去京城吧,我和嶽華的關係你應該知道一些,我打算把你介紹到那裡去,跟着他們華總,希望你好好幹,別再走錯了路。”
瞬間,孫莉有些激動,也有些失落,哽咽着說:“老闆,我還有機會回到我身邊麼?”
庭棟無奈的苦笑說:“跟着我有什麼好?華總那裡缺少人手,只要你好好幹,比這裡機會要多,多留心,多學習。
“慢慢你會發現,在那裡和在我這裡沒什麼不同,還可以讓你遠離是非之地,沉靜下來,好好想想自己的路該怎麼走。
“你放心吧,你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不會讓他們擴散,所以,你不要有什麼負擔。”
兩個人的談話變得逐漸輕鬆了,尤其是孫莉的神色變得越來越柔和,她似乎給自己找到了一種依託,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和愉悅。
她在內心甚至有一種慶幸,是不是這次會因禍得福呢,在此之前,小老闆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注意過她,更別說關心了。
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被忽然而至的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打斷了,從聲音判斷,來人不下十幾個。
其實,庭棟早就聽到樓下來了幾輛車,這種深更半夜的時候一下來了好幾輛車,不想可知,是林超羣的救兵到了。
果然,不久就傳來了砸門聲,孫莉的臉色有些發白,渾身還不自覺的輕微的顫抖着。
雖然有過當兵的經歷,可是部隊畢竟是團隊作戰,那會讓人無形中生出超出平常的勇氣,可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雖然現在和小老闆形成了同盟,可是相對於對方來說,力量還是太單薄了。
看着一臉驚慌的孫莉,庭棟明白,此刻她已經是驚弓之鳥,自己必須給她信心,他微微一笑,說:“別怕,有我呢,相信我,我既然早有準備,就不會怕他那個做副檢察長的老媽,也不怕他市委書記的老爹。
“按照我剛纔和你說的去做,不用多說什麼,而且你也很聰明,那盒錄音帶在關鍵時刻會有用的。”
聽了庭棟的話,孫莉的情緒稍微穩定一些,庭棟走過去,輕輕攬了一下她的肩頭,孫莉把頭埋在庭棟的懷裡,深吸了幾口氣,那淡淡的酒香和男人特有的氣息以及那寬廣的胸懷,讓她的情緒瞬間穩定了。
庭棟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回臥室,和林超羣她們呆在一起。
庭棟轉身打開了房門,幾名便衣男人闖了進來,幾把手槍同時頂上了庭棟的腦袋。
庭棟知道,檢察院有偵察任務,有一部分人是配槍的,林超羣的老孃是春城檢察院的副檢察長,調動幾名配槍人員還是不用費什麼力氣的。
他冷冷一笑,說:“這是什麼世道,剛對付了一幫持刀搶劫的,又來了一幫持槍的,這社會治安真成問題啊!”
一名中年男人大聲呵斥道:“少廢話,手抱頭蹲下,檢察院辦案。”
話音剛落,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哈哈哈哈!檢察院什麼時候對普通刑事案子感興趣了?滕處長,你這是要搶我老樑的飯碗麼?”
剛纔說話的中年人一愣:“樑支隊,你怎麼來了?小小的傷害案怎麼勞動你堂堂一個刑警支隊長的大駕了,太小題大做了吧?”
“我不過是值班,下面有人說有人入室搶劫,順便過來看看,好在也是本分,可是你滕處長是不是有些越位啊?這可不是經濟犯罪啊?”梁鴻烈的態度變得嚴肅起來。
滕處長“嘿嘿”乾笑兩聲沒有說話,他也無話可說,主管副檢察長的公子出了事,他能不維持麼?
這時,一位精幹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說:“是樑支隊啊,你這麼大年紀了還親自關心一個小案子,難能可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