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媛一愣:“嫂子,沒有啊,我和誰說話都很和藹的,從來沒有聲言厲色的對待過別人啊?”
“媛媛,不是語氣的問題,是一種感覺,大哥也說過我,而且這是一種態度,就像這次,老爺子本來是讓我去的,可是我卻讓你給我打前站,這就是一種態度。我們都要向老爺子和大哥學習。
“這次,如果不是老爺子年事已高,而且實在是事情太多脫不開身,他真恨不能自己去見一下週庭棟,向他當面表示感謝。你知道媤夢出事以後,大哥是怎麼做的麼?他帶着大嫂親自趕到了江城,和庭棟的父母及他們的那些小朋友喝了一下午的酒。
“你知道,老大平時是滴酒不沾的,嫂子也嚴令他不許喝酒,可是,據說,那天嫂子一句話沒說,還親自陪庭棟的父母喝了一杯酒。你應該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麼。
“對普通羣衆來說,陪他們喝一杯酒,吃一頓飯有時候真的很重要,甚至和他們開一句半葷半素的玩笑比送給他們多少禮物他們都覺得親切。
“周庭棟本身不是缺錢的人,給他捧場也是我們自願的,沒必要向他表功,而且那對他來說意義也不是很大,以他的精明,能看不出來我們是一舉兩得麼?爲什麼你出門的時候他故意表示要讓人去接小可她們?
“那是對你的極大不滿,因爲你輕視了他,沒有把他放在平等地位上,你作爲長輩,剛一出現,他給於了你足夠的尊重,向你鞠躬問好,你知道這是爲什麼麼?
“這是看在你是媤夢的長輩,他作爲晚輩在表示應有的禮貌,而不是對楊家的敬畏,他是個有氣節的孩子,不然,以媤夢的純淨、憨直怎麼能認可他?以大哥和小哥的精明老道怎麼會輕易相信他?
“如果他僅僅是救了媤夢,我們有的是方法報答他,可是,到現在爲止,大哥也好、小哥也好,提出過怎麼報答他了嗎?他們爲什麼不提?我們只是在爲自己做廣告的同時順便幫他一個小忙就當着他和他的朋友、合作伙伴的面津津樂道,我們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
“還有啊,媛媛,你一再強調媤夢在家裡的特殊地位目的何在?如果換個角度別人當着你的面讓你去幫助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你會是什麼感覺?你會不會感覺到這種幫助不但很廉價,還很猥瑣,甚至很可能被人理解爲另有所圖?
“這樣的話,你還會不會願意幫助他?
“本來,小哥已經和庭棟說好了的,庭棟也答應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照顧媤夢,你知道他爲什麼會答應麼?他是認爲媤夢需要照顧,大哥和小哥也曾當面向庭棟說過一些媤夢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這纔是人家答應幫忙的前提。
“而在你的潛意識裡,你認爲,他們就是有所圖的,楊家絕不會虧待他們。確實,楊家真的不會虧待人家,也不會白白的受人家恩惠,但是,這是果,不是因,不是因爲楊家會報答他們他們才幫助媤夢,而是他們幫助了媤夢,我們纔要報答。
“以周庭棟的爲人,他絕不會貪圖什麼報答,所以到現在爲止大哥和小哥甚至老爺子才隻字未提怎麼報答,因爲他們知道那是對人家最大的侮辱。”
覃媛默默的聽着嫂子在仔細的分析事情的原委,她暗暗點頭,從心裡說她確實沒意識到自己哪裡錯了,因爲他真的低估了周庭棟的骨氣。嫂子的分析讓她心服口服。
恩佳說得差不多了,覃媛嘆了口氣問道:“那我該怎麼辦呢?是不是該誠心誠意的登門道歉,求得他的諒解呢?或者我去找小哥,讓小哥帶我去,他和小哥的關係不是很好麼?”
楊恩佳嘆了口氣說:“算了媛媛,這件事嚴格說來錯的不是你,而是我,是我沒有領會老爺子的意圖,我自己去補救,今天晚上我就坐火車過去,明早就到了,不耽誤事兒。
“對了,你明白我剛纔說的沒有領會老爺子的意圖,你知道這意圖是什麼嗎?我也是剛纔邊和你說話邊領會到的。”
覃媛苦笑着說:“嫂子,你就別難爲我了,你都是剛剛明白,我怎麼可能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思呢?你就告訴我吧,也讓我學習學習。”
楊恩佳撲哧笑了:“你讓我說我就說啊?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不管咋說,這件事你沒辦好也要對你進行懲罰,就讓你自己好好想想,老爺子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如果想明白了,明天告訴我,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然的話,今年上半年的獎金就別要了。”
“嫂子,不會吧?你也太狠了,這不是成心讓我不睡覺麼?就是一宿不睡覺我也想不出來啊。”覃媛打法嬌嗔,可是楊恩佳已經把電話關斷了。
掛斷了電話,楊恩佳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媛媛,恐怕就是想上一年你也未必能想的明白,可是說不定那小子已經看出來了,也許,這也正是他推辭的一種策略呢。要不要找人打個賭呢,呵呵!”
覃媛和南芳菲離開夢巴黎十分鐘後,王思可和邊沁也離開了。
王思可心事重重,邊沁擡手叫了一臺出租車,兩人上車後,邊沁說了一句城西賓館,就再沒說話,顯然,她也在思考目前的失態。
過了足有一分鐘,王思可看了一眼望向窗外的邊沁,輕聲說:“你怎麼看今天發生的事情?”
邊沁似乎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覃媛太令人失望,簡直是愚蠢。周庭棟後來的表現也有些過火,和他一貫沉穩的作風不符,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覃媛的表現可以理解,畢竟也是世家出身,習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周庭棟年輕氣盛,受不了她的妄自尊大,負氣頂撞,表面看起來很簡單,可是,最後覃媛離開的時候周庭棟的表現有些過火了,明顯與他的性格不大搭調。
“而且,覃媛一出門,他的情緒馬上就平和了,和我們談話非常正常。尤其他的那個關於會員和高級會員的想法,簡直是神來之筆,這不僅僅是開拓市場,而是在培育市場。
“小可,周庭棟這個人是個奇才,如果真的能讓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這將是你未來掌控嶽華的絕大助力,只可惜年紀太小了,十五歲,如果再大十歲,也許你真的可以把自己嫁出去。”
王思可笑了:“爲什麼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而不是你?我看,論心智,你們倆有一拼,都是屬於那種暗中鬥心眼的人,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暗地裡去波濤洶涌,你們這類人啊,活得累不累啊?”
邊沁嘆了口氣:“可惜,太可惜了,和這樣的人鬥智鬥勇才能發揮出一個人的潛能,就是他太小了,如果他真的再年長十歲,你以爲我還能給你留着?早轟轟烈烈的和他來場姐弟戀了,可是,唉!你看見沒有,他身邊那個小美女都有些吃醋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