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笑完,看着姜薇說:“姜薇,奇犽人的尊貴地位,你才享受了兩個月,你如果能夠逃過絞刑,也會要重新做賤民。可惜了。當初,我提醒過你,做乾乾淨淨地做貴族多好。現在,受到連累了是吧?”
姜薇當初做貴族時,受到了郡王的接見。
郡王對她要繼續工作很不理解,工作就這麼有趣嗎?
姜薇說出了她的見解。
工作是人生活的一部分。光吃和享樂這只是工作的結果,沒有過程,只有結果,感覺不到幸福。
真正的人的幸福,更多的是在過程中獲取。人就好比爬山,每前進一步,都會有所收穫,都會獲得快樂。上到了山峰,前面,就是回頭的下坡路了。還看什麼呢?
郡王很想笑,他根本不認可姜薇的說法,奇犽人文化根本不是這麼講的,他們只求結果,不講過程。
奇犽文化和地球人文化有很大的差異,誰更優秀,誰也說不清。
“姜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看在你很努力的份上,如果巡回法庭判你死罪,我會幫你講情的,但你將會成爲賤民的。”
郡王對中級以上貴族是很器重的,也是很關心的。現在,也沒有幾個中級貴族了,原來帶來的中級貴族,絕大部分已經隕落了,雖然又增加了四個新貴族,但數量還是非常少的。
郡王沒有想過,姜薇她們的功勳來自於什麼地方,更沒有想過,前面隕落的貴族,他們的功勳會落在誰人之手了。
這就是他們的文化。
他們認爲,人家獲得功勳,這是他們的隱私,隱私是絕對不能過問的,即使是調查犯罪事實時,這個也不能進行調查。文化如此。
當然,犯罪的人,當場發現搶劫功勳,那是有罪的。但搶劫成功了,那就不能作爲犯罪依據了。
譬如,有人告某某搶劫了他的功勳,你必須拿出證據來,才能告,否則,就憑人家手裡有很多功勳,你告人家,那你就是誣告。
奇犽人是沒有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的。他們覺得這樣定罪不合理,不公平。不能少數人被判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要查,那就每個人都查。
姜薇對郡王說:“謝謝你對我的關愛。不過,我對你們的法律是有看法的,我覺得我的工人很冤。”
郡王說:“法律就是法律,不但賤民、平民要遵守,我們貴族一樣的要遵守。這是我們執行了一萬多年的法律,老祖宗這麼訂的,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所以,你別老糾纏冤不冤的問題。”
正說着,一架別樣的中型飛行器飛過來了,上面下來六個人,一個法官,五個陪審員。
這就是巡回法庭。
他們一下飛行器,飛行器就迅速變換了姿勢,和變形金剛一樣,變成了一個法庭,法官高高在上。
他也戴着假髮。
首先傳喚的人是保安部的人。
三十二個奇犽人,一個連隊的地球人,他們是第一批被告。
“死刑!”
法官看完資料,問了一些基本情況,和陪審團的人商量了一下,法官的宣判簡單而又明瞭。
奇犽人是沒有一審二審的,只有一次,就是終審。
一點意料也沒出,三十二個奇犽人面色慘白,但是,他們不覺得委屈,認爲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沒有任何懸念。
當然,負責外圍警戒的地球人覺得很冤,他們認爲,偷盜與他們警戒毫無關係,他們只是在外圍警戒而已,而真正負責看管的,是那些奇犽人。他們纔是責任人。
喊冤,在奇犽人喊冤,白忙乎了。奇犽人這部法律,已經執行一萬多年了,這是他們的驕傲。
在銀河系,執行最久的法律是哈呼人的法律,他們的法律是最久的,已經使用了十三萬年。
他們曾經是銀河系中最強大的族羣。
但是,後來他們沒落了。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個族羣在征服某一個星球時,染上了某種難治的傳染病,他們退出了所有徵服了的星球,回到了他們的母星上,過着孤獨的生活。
據說,他們的科技纔是最先進的。
而奇犽人的法律是銀河系中的第二部法律,至今也只做過三次修改,被他們視爲最寶貴的遺產,是最神聖的典籍。
每次,法官宣佈了判決之後,都會有種自豪感,和難以言狀的愉悅。特別是有人被判死刑時,奇犽人都會感到非常高興。
他們對這部法律的威嚴感到驕傲。
第二個被帶上法庭的是姜薇。
郡王先做了一個發言,他有這個權力,可以爲犯人說情。這也是法律所規定的。和地球上的人情不一樣。
講完以後,法官又問了姜薇一些問題,最後,和陪審團的人商議了很久,回到座位上,正了正身子,說,“按照法律,姜薇至少有兩條死罪。鑑於郡王說情,法外開恩,免除她的兩條死罪,降級爲賤民。”
姜薇擡起頭,說:“我可以辯護嗎?”
法官說:“辯護,那是你們地球人對法律的褻瀆。法律就是法律,怎麼可以通過嘴舌的活動來減輕處罰呢?你們地球人,有很多的可笑之處,其中,設立律師這一個角色,就是宇宙的笑話之一。”
“這麼說,我不能辯護?”
“可是做個說明。”法官說。
“我想說的是,你們的法律很不合理。”姜薇說。
“胡說!我們的法律細密嚴謹,執行了一萬八千多年,我們才修改了三次,其實也就是補充了三次,最後一次,還是在八千年前補充的。這是一部宇宙人引以爲自豪的法典。你有什麼資格說它不合理?再說,法律就是法律,法律可以是合法不合理,合理不合法,這樣的事例很多,這有什麼奇怪的呢?”
“八千年前的法律,用到現在,什麼你們奇犽人非常保守,思想僵化,所以,你們並不能征服宇宙。這就是你們是三大宇宙勢力中最弱小的一個的根本原因。”姜薇說。
法官停了停,向陪審團的人商議了片刻,說:“姜薇,你這是褻瀆我們奇犽人引以爲自豪的法典,憑着這點,我們又可以處死你一次。”
秦堪在一邊聽着,心裡有些着急了。萬一他們改變判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