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客人走了。
秦堪沒有問蘇麗義知道秘密的事,蘇麗義也沒有提及,兩人就像是沒發生什麼事一樣。
秦堪似乎沒有打算回城,他坐在葡萄樹下看着一本書,《神藥聖典》。這本書很陳舊了,還殘缺不全。
見蘇麗義走近,秦堪對蘇麗義說:“這本書,你可以看一下,今後會有用的。”
蘇麗義接過書,見是一本有關醫學的書,笑道:“我在這方面有些涉獵,還記得幾十個偏方。”
秦堪說:“那正好,你看看吧。這部書你別讓別人看見了,記熟了就還給我。或者,寧願毀了也不能落在別人之手。”
書上有很多毒物學的內容。
天已經快黑了,今晚就住在這裡?
蘇麗義不知道,一年半以前,秦堪和閆燕也是在這裡過夜的,史財史旺因爲起了歹心,現在都還在雪域島上服苦役。
今晚,秦堪想在這裡過一夜。
爲什麼想在這裡過一夜,他自己也說不清。
剛纔,秦堪起身回到房子內,他突然有種回家的感覺。
他在自己的房子裡,呆了好一會,他找到了童年的影子。
他的獎狀,他的書桌,他的凳子,令他想起了過去,過去的事就像才發生過一樣。
他記得,母親每天會把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就和現在一樣。
他又來到母親的房子裡,他有一瞬間,誤把蘇麗義當做母親了。
他母親去世的時候,年齡和蘇麗義差不多大,也和蘇麗義一樣美麗溫柔。
當他誤把蘇麗義當做母親的那一瞬間之後,秦堪知道,這個女人這輩子就屬於他的了,他要帶她進海島,他要讓她在海島裡生活。
“秦堪,今晚我們還回不回城裡?”
秦堪正回憶着母親,被蘇麗義驚醒了。
“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過一宿好嗎?”秦堪輕聲地說。
他還有一層意思,他這是帶一個女人回家。
蘇麗義點點頭,說:“好吧。”
可是,蘇麗義也犯嘀咕,怎麼睡呢?
這裡,只有秦堪的牀鋪可以睡人。他父母的牀上並沒有被窩。即便是秦堪的被窩,這麼久沒睡人了,還能夠睡人嗎?
按理,張羅睡覺是蘇麗義的事,可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車上有倒是有一牀被子,可是,兩人睡一個被子?
蘇麗義的臉紅了。
想到這裡,她的小心臟噗噗跳得很急。
天已經黑了,秦堪把燈開啓,坐在葡萄架下,悠然地閉目養神。蘇麗義也搬一張凳子,坐在葡萄架下,看着《神藥聖典》。
她不準備先提睡覺的事。
兩個人一牀被窩,真的不好啓口。
過了好一會,秦堪似乎想通了什麼,他睜開眼睛,說:“明天我想到我爸媽墳墓上看看,可能長滿了雜草。”
蘇麗義擡起頭,說:“好吧,帶着鋤頭去。”
秦堪說:“我媽媽過世的時候,和你差不多大,那時候我才七八歲,她得了傷寒死的。”
“你媽媽很漂亮吧?”蘇麗義說。
“是,我媽媽很漂亮。那時候,我很怕鬼。我又喜歡聽故事,聽了鬼故事我就很怕,媽媽就會過來摟着我睡。”秦堪說。
“你現在還害怕鬼嗎?”蘇麗義說。
“黑夜裡,我還怕鬼。雖然我知道沒鬼,但是,寂黑的夜晚,我還是有些怕。”秦堪說。
蘇麗義笑了笑,“我也和你一樣,明明知道世上沒有鬼,但是,在黑夜裡,總感覺有鬼似的。”
兩個人聊着,漸漸到了深夜。
不可能聊一個通夜吧?
秦堪看了看手錶,說:“該睡了。我車上有一牀被子,你拿去,到我牀上將就着睡一晚吧。”
蘇麗義猶豫了一下,本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
秦堪問:“你想說什麼?”
“你怎麼睡?”蘇麗義說。
“我沒關係,胡亂躺一會就行了。不早了,你去睡吧。”
蘇麗義突然想,秦堪留在家裡不回城,不就是想找回過去家的感覺嗎?
家的感覺是什麼?
有父親,有母親,這就是家呀。
我陪着他睡一晚?讓他重溫一下家的味道?在他的記憶中,他母親不就是我這個年齡嗎?
“我們一起去睡吧。”蘇麗義輕聲說。
秦堪一個激靈,“不不……好吧。”
秦堪站了起來,隨着蘇麗義進了房子。
蘇麗義鋪好牀,讓秦堪先上牀,隨即,她也鑽進被窩,兩個人,面對面,四隻眼睛,對視着,過了一會,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的讓我找到了童年時代的感覺。”秦堪笑完之後,認真地說。
“我這角色還稱職嗎?”蘇麗義笑着問。
“稱職。不過,我和媽媽睡時,媽媽喜歡摟着我。”秦堪說。
蘇麗義伸過手,摟着秦堪,靜靜地,兩人都不說話。
又過了一會,蘇麗義鬆開了手,“不像,對不對?”
秦堪笑了笑,說:“是不像。媽媽摟着我時,很自然,不像你,手有些發抖,還不敢摟緊。”
蘇麗義飛快地掀開被窩,咯咯地笑着。
“你睡吧。我坐在牀邊陪你一會,我們輪着來睡。”蘇麗義說。
看着嬌媚的蘇麗義,秦堪沒有爭論,他閉上眼睛,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堪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一看,蘇麗義摟着他,睡得正香。
秦堪不敢動,就靜靜閉着眼睛,享受着她的芬香。
漸漸,秦堪又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母親摟着他,一邊講故事,一邊輕輕地搖着。夢很長,也很快樂。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蘇麗義的人不見了。
秦堪看看窗外,天已經亮了。
秦堪聽見廚房裡有響聲,蘇麗義已經在做早餐了。
這是很久以來,秦堪第一次在外面這個世界睡覺了,這一覺,他睡得很香,也睡得很舒服。
他見到了自己的母親,母親還抱着他,他睡了美美的一覺。
秦堪閉着眼睛,靜靜地回味着夢境。他聽見蘇麗義輕輕的腳步聲,有兩次,她是來看秦堪醒來了沒有。
這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原來,蘇麗義擔心吵醒他,她是打了赤腳在地上走的。
蘇麗義出去了,聽得見,她在廚房裡添着柴火。
秦堪爬了起來,也打了赤腳,輕輕地來到蘇麗義背後,一伸手,摟住了蘇麗義,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親了一口。
隨即,又跑回了房子,穿好衣服、鞋子,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