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晴目瞪口呆地望着傅恩奇,他正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接近。沈冰晴這姑娘心道:他衝過來幹什麼……他想對我做什麼?
心聲未落,傅恩奇已經來到她面前,並且作勢要將沈冰晴攔腰抱起,這姑娘看在眼裡,心頭怦怦亂跳,嚇得哇哇大叫。
想起上一次在銀行的時候,讓傅恩奇這臭流氓耍了一把,而如今,倘或被傅恩奇強行熊抱,那該有多麼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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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傅恩奇不是真想抱沈冰晴,見她怕了,也就沒有過分進逼。
同時,追擊到傅恩奇身後的塌鼻樑,見他沒有要傷害沈冰晴的意思,也就頗有風度地立在距離兩人一米外的範圍,死死盯着傅恩奇雙手,隨時防備他突然發難。
傅恩奇已經領教過沈冰晴公報私仇的本事,就拿星空酒店的事來說吧。
那個時候傅恩奇好心好意,豁了命地幫助沈冰晴,卻被她又打、又罵、又瞪、又侮辱,沈冰晴不僅拿槍抵着傅恩奇太陽穴,最後還在他背後開黑槍。
傅恩奇哪裡還“敢”得罪沈冰晴?別弄到最後,給這姑娘來點陰的,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你不是要拷我嗎?”傅恩奇咬牙切齒地說,“你來拷啊,拷啊!”他到後來幾乎是在吼。
“你幹嘛那麼大聲?”沈冰晴被傅恩奇粗暴兇惡的一面嚇到了,說到底,她也是一個漂亮姑娘。更重要的是,沈冰晴平常時候被身邊的男同事奉承慣了,哪裡受到過傅恩奇這樣粗魯的咆哮?
傅恩奇冷冷一笑:“你問我爲什麼這麼大聲?那我現在小聲告訴你。”
說着。傅恩奇還真得壓低了語調:“我們已經兩清了,你幹嘛老是找我麻煩?”
“我沒……我沒有找你麻煩。我……”
傅恩奇哪有心情聽沈冰晴越來越小聲地解釋,他反感至極地壓低聲調:“沈警司,你是不是覺得,星空酒店那天晚上,拿槍着我的太陽穴很不過癮?你是不是覺得,在我背後開槍,沒把我給打死,足以成爲這輩子最大的恨事?”
“傅恩奇,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沈冰晴原本精緻雪白的鵝蛋臉,此刻已經因爲激動而漲得通紅,好像能夠沁出血來。“我哪有那麼壞……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傅恩奇見到沈冰晴說到後來,神采照人的丹鳳眼眸竟然淚水閃閃,紅潤了起來,不由得在心裡面涌起憐香惜玉之情,他嘆了口氣,心裡想到:今天索性就和沈冰晴翻了臉,省得她再揪着我不放,將來惹出什麼麻煩,給她抓住把柄的話,那可不是玩的。
當下緩和語氣,道:“沈冰晴,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的臉……”
傅恩奇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原以爲沈冰晴會附和挖苦,諸如“你倒有自知之明”的話,卻沒有想到,沈冰晴望着自己,紅撲撲的臉蛋又嬌又柔,竟然在不住地搖頭。
這算什麼意思?傅恩奇可有點想不明白,沈冰晴搖頭的意思,難道是還想見我?
傅恩奇念及至此,心裡面涌起一陣惡寒,他想:沈冰晴這娘們,沒有想着法兒地作賤我,就已經謝天謝地,她會想見我?哼哼,省省吧。
傅恩奇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她估計是想看着我讓斷頭臺。一定是這樣。
念及至此,傅恩奇又道:“我自問還是一個有尊嚴的男人。你討厭我,嫌我的笑容噁心。我不會犯賤似地招惹你。所以現在,我要走了。你,沈冰晴,最好離我遠點!”
傅恩奇用耳語的音調,在沈冰晴面前說完了這些話。
沈冰晴嬌麗的鵝蛋臉紅一陣白一陣,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到了嘴邊,見到傅恩奇冷漠的神情,她就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最後,傅恩奇用正常的語調說:“好了,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就不要再讓手下攔着我。”
傅恩奇望着沈冰晴,過了三秒,轉身就走。沒有說再見。
傅恩奇在心中想到:要是我倆還有機會再見,老子就離挨槍子不遠了。
沈冰晴聽完傅恩奇氣死人的一番話,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面又苦又難過。但是他偏偏說得很有道理,讓自己沒有辦法去辯駁。
沈冰晴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從眼眶中溢出。這個時候,在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抑或這個問題,早已經埋在她內心的最深處,只是一直以來被沈冰晴不自覺地壓抑……
那個時候,傅恩奇在塌鼻樑和另外兩名握拳警官的盯視下,緩緩走向戴湘雪一行。
只聽沈冰晴嬌柔卻不失強硬的語調喊道:“傅恩奇你等等。”
傅恩奇沒有停下,他堂堂殺魄狼僱傭兵團的狼王,放在國外,哪裡被人開過黑槍,被人如此鄙夷和侮辱過?
傅恩奇實在是受夠了沈冰晴,哪怕她長得再漂亮,身材再火辣,在傅恩奇眼裡,也不過是一具臭皮囊。
“傅恩奇你等等啊。”沈冰晴喊是這麼喊,明知道傅恩奇不會停下,她只有遷就他,小跑起來,追他。
與此同時,三名警官再一次出手,試圖阻攔傅恩奇。只不過這一回,包括塌鼻樑在內的警察都沒有那種耐心去拼拳腳,他們直接拔出了槍口,三個黑洞洞的槍口,分明對準了傅恩奇的頭部,膝蓋窩,還有背心。
但是傅恩奇又怎麼會懼怕三支手槍?
他料定三個警察不敢無緣無故地開槍。即便開槍了又如何?除死無大事,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所以傅恩奇依舊我行我素,朝戴湘雪等三個姑娘不緩不慢地走去。
此情此景,戴湘雪,範玉瀅,謝思文,她們仨的眼睛裡,只有傅恩奇剛正凜然,無所不懼的氣勢。好像三個警官是不法分子,而傅恩奇才是正義的化身……
最先反應過來的戴湘雪,對於這種程度的劍拔弩張,她那商戰上的巾幗氣魄便顯現出來。那個時候,她大方得體地對傅恩奇微微頷首,說:“傅恩奇,你就聽沈警司把話說完。我們會等你。”
傅恩奇知道,戴湘雪這姑娘在給雙方下臺階,罷了。他停下腳步,同時沈冰晴已經追上。在說話之前,沈冰晴望了眼身後的三名隨從,他們每一個人都十分乖覺,退到了數米外。
戴湘雪雖然想知道沈冰晴對傅恩奇說什麼話,但她和身邊的姐妹,也不是那種喜歡探聽別人隱私的姑娘,當下也識趣地離遠了些。
“你說吧。”傅恩奇望着沈冰晴,她比他矮半個頭,身材相當高挑。
沈冰晴囁嚅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傅恩奇,你上次,就是我們在醫院旁邊的麪館門口,你說過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
“是啊。”傅恩奇點點頭。
“你說話算話?”沈冰晴目不轉睛地望着傅恩奇瘦削的面孔,那個時候,她忽然覺得,傅恩奇未免太瘦了一點,可他在麪館裡又能吃下那麼多。這也許是青少年時期營養不足的後遺症吧。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充滿了多少苦難?
這個時候傅恩奇說:“我傅某人說話,向來算話。”
沈冰晴微微一笑,點頭說:“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做朋友呢?”
傅恩奇聽到這裡,果斷地搖頭,他說:“我高攀不上你。”
“不想做朋友就不想做。說什麼高攀不上。”沈冰晴沒好氣地說,“你還不是說話不算話。”
“恩怨可以一筆勾銷,但是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友情的基礎,你當初也把話說得夠絕了。事情也做得夠絕了。你現在說想做朋友,我沒辦法接受。”
“你……你怎麼這樣……”沈冰晴又紅了眼圈,想她從小到大,多少人把她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這一回主動請求傅恩奇原諒,卻不料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怎樣?”傅恩奇沒有一絲表情地反問。
“小心眼啊。”沈冰晴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你很了不起麼?我纔不稀罕!”
“嗯。”傅恩奇就是想聽到這幾句話。他的目光投在戴湘雪那邊,轉而望着沈冰晴的眼睛,似乎這纔是真實的她。
就在這個時候,沈冰晴伸出手臂,狠狠地推在傅恩奇胸口,惱羞成怒道:“以後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否則的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傅恩奇被沈冰晴一推,順勢倒退,也沒有再和她說上半句話。轉身走向戴湘雪,弄得沈大警司好不尷尬。
那個時候,沈冰晴恨恨地跺腳,尋思:我對他那麼客氣,這臭流氓還擺着一張臭臉。真討厭。
沈冰晴心中對傅恩奇咬牙切齒,但見他和三個同樣漂亮的大姑娘處在一塊兒,心裡面不由得涌起一股無名火。
傅恩奇駕車離開後,沈冰晴率領十名幹警,分五輛出租車跟上了他的大衆。
看影視劇裡面,被跟蹤的高手一眼就能察覺自己有尾巴,但現實生活裡面,有路口,有紅綠燈,尤其是在華夏,車水馬龍,出租車遍地,要察覺到身後的尾巴異常困難。
而沈冰晴的策略是,一輛出租車跟一至五公里,由下一輛接着跟,如此循環,要不是傅恩奇觀察力,已經到了非人的地步,恐怕還真發現不了。
傅恩奇那時候苦笑不已,反正這次也沒有打算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就讓沈冰晴做一回免費而強勢的後援也不錯。
那時候,戴湘雪本想坐副駕駛,但是兩個姐妹笑話她重色輕友,無奈之下,三個姑娘一起坐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