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上前一步,腳掌踏在綠毛混子痛呼不已的臉上。這時左後方的黃毛混子飛身而上,傅恩奇一記老拳搗在他肚子上,跟着拎起黃毛後心,用自己膝蓋撞他本就像蝦米一樣蜷縮的身體。
一下,兩下,三下。
傅恩奇將黃毛混子甩到一邊,那陣勢就像甩一隻老鼠。
而黃毛混子落地後“哇”得一下大吐苦膽水,吐了片刻就暈厥在地沒有動彈。
陸婷婷見男友傅恩奇又勝一場,簡直心花怒放,儘管她不是很喜歡暴力血腥的場面,但是男友是其中的霸王,她自然是非常歡喜的。
至於那些圍觀的雄性牲口,他們在傅恩奇第一次出手的時候覺得他靠運氣。第二次第三次,那種鄙夷的想法就退到角落,看來這漂亮姑娘心甘情願做他女朋友不是偶然,也不是吃錯了藥。
更有一些人對傅恩奇翹起大拇指,他們平心而論,如果是自己處於傅恩奇的位置,打倒一個兩個不成問題,但是三個四個就非常有難度,即便能夠打倒這些混子,自身情況一定會很狼狽,而不是像傅恩奇現在這樣輕鬆瀟灑。
與此同時,原先被踢飛的蘑菇頭已經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他見到傅恩奇大顯神威,又驚又怒又惱又無地自容,忽然聽到邊上一個好聽的女聲歡笑不已,蘑菇頭轉眼一瞧,正是自己看上的那姑娘。她見到男友如此厲害,自然更加傾心。
蘑菇頭尋思:自從老子出道以來,混了那麼多年,大小數百餘場毆鬥,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慘敗!
出來混的就靠一張臉一個大名帶來的威信。蘑菇頭今天被傅恩奇一頓胖揍,簡直就顏面盡失。而手下四個色毛,只剩一個紫毛混子因爲嚇怕了而沒有出手。
只聽蘑菇頭一聲怒喝:“紫毛,你上啊。”
紫毛混子大腿一抖,連看一眼傅恩奇都不敢,又怎麼還能夠動手?
難道紫毛沒有看到紅毛的面頰被鐵棍砸爛,一地鮮血碎牙,恐怕下半輩子連吃豆腐都費勁?
難道紫毛沒有看見綠毛的左手斷折碎裂,被傅恩奇一腳踏斷鼻樑,從此以後破了相,連找頭母豬做老婆都會被嫌棄?
難道紫毛沒有看到黃毛的腹部遭到傅恩奇鐵拳膝蓋的狂轟濫炸之後,臉色發綠,就像一隻吐苦膽水的蝦米一樣?
紫毛全看到了,同時他也發現,面前這個立於不敗之地的男人,正在冰冷地俯視自己。
紫毛嚇尿了。他分明覺得自己就是一坨在案板上的肉,正等着屠夫操刀斬個稀爛。
與此同時,蘑菇頭也發現這個不爭氣的小弟嚇尿了褲子。
顏面無光已經無法形容蘑菇頭此時的怨毒與憤恨。他本不想殺人,但是今天,如果不把這場子找回來,自己明天就會成爲黑道上的笑柄。
蘑菇頭陰毒地咬緊牙關,從口袋裡掏出一柄彈簧刀,此時的他已經失去理智,今天,這個男人必須死,起碼,他得付出懊悔終生的代價!
蘑菇頭盯了眼傅恩奇,很清楚自己打不過他。
於是,蘑菇頭將矛頭對準了笑靨如霞的陸婷婷。而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偉岸強大的男友……傅恩奇。
“傅恩奇加油!”
陸婷婷笑着,捏起小小的拳頭,朝男友揮舞打氣。
與此同時,傅恩奇發現蘑菇頭的神情不對,他心中一凜:蘑菇頭距離婷婷只有三步,我與她相差十步……
正想着,蘑菇頭陰側側地一笑,握着彈簧刀就往陸婷婷身上撲。
陸婷婷回過神來,嚇了一跳,要想躲時卻哪裡來得及?
“傅恩……啊……”
陸婷婷側過身子往角落中擠,恐懼不已地閉上眼睛。
“嗖。”
“怦。”
“喀嚓。”
一連串緊急而怪異的響動。接下去就是人羣此起彼伏的驚呼。
原來,傅恩奇在十萬火急的剎那,甩出腰間從混子手裡奪下的鐵棍,手臂大力一揚,嗖的一聲砸在蘑菇頭拿刀的右手,怦聲頓響後,蘑菇頭的手臂喀嚓一下,硬生生斷成兩截,只有皮肉還連在一起。
傅恩奇三個箭步飛身而上,以最快的速度伸出雙手,扶住正往地面癱倒的陸婷婷。
“婷婷。”他將女友摟在懷裡,柔軟的身體彷彿沒有一絲力氣。
陸婷婷哇得一下哭出聲。
傅恩奇關切地左右檢查,最後吁了口氣:“沒事沒事。”他收攏雙臂,陸婷婷的面頰緊緊貼在男友寬闊硬朗的胸膛。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襟。
“嚇死我了……”陸婷婷抽噎道。
傅恩奇半扶半抱着女友,一面苦笑不已:“確實好險。”
“這些人怎麼辦……”陸婷婷望着滿地斷手的混子,“我們報警麼?”
“除非你願意給我送牢飯。”
陸婷婷在男友胸口輕輕一捶:“那咱別管了。”
兩人正準備離開,因爲斷臂劇痛,把嗓子都叫啞的蘑菇頭咬牙道:“有種留下萬兒來!”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還留下萬兒,好叫這些混子伺機報復麼?傅恩奇冷冷一笑,恍若不聞。
傅恩奇帶着陸婷婷人圈外圍走去,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男女,神情各異,或豔羨或妒忌或畏懼,紛紛朝兩邊閃開。
與此同時,街道盡頭傳來陣陣高亢的警笛。顯然是有人報警了。
遠離毆鬥現場的街尾。
傅恩奇指着一家西餐廳說:“婷婷,這裡成麼?”
“太貴了。”陸婷婷朝左右張望,指向一家麪館說,“去那裡。”
“不,就去西餐廳。”
陸婷婷呵呵笑道:“我不想讓你破費,隨便吃一點就成了。”
傅恩奇在國外的時候,各地美食都吃膩歪了。他捏了捏女友乾淨的鼻尖,考慮到女孩都喜歡浪漫,說道:“據說西餐廳有種很自然的浪漫情調。第一次請你吃飯,要的就是這個氣氛。”
陸婷婷感動地眨了眨,回想高級病房中的那些富翁和高官,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再豪華的西餐廳,最奢侈的酒店她都去過,只要她願意,甚至可以成爲那裡的女主人。
但是,陸婷婷從未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傅恩奇,你待我真好。”陸婷婷眼望男友,目光繾綣,笑容帶着百分百的心滿意足。
傅恩奇呵呵一笑,愛憐地撫着女友額頭,挽着她上前,迎賓爲兩人開門,又有服務生上來,臉上掛着機械性的微笑,同時非常有禮貌地詢問:“請問二位有預約麼?”
“給我們選個位置。”
傅恩奇說完,毫不刻意地一瞥眼,把餐廳內部的情況觀察了個遍。
這裡有十二名服務生,六個分成兩列,候在門口;五個在招待情侶模樣的客人,還有一名左右觀望,看樣子是餐廳的領班。
暫時沒有發現威脅。傅恩奇挽着陸婷婷緩步向前。
這一切傅恩奇都需要記在心裡面。傅恩奇身爲僱傭兵,多年以來,隨時隨地觀察身邊的安全隱患,周遭男女人數,他們的面部特徵,在一個相對封閉的所在,還需要察明逃生出口,建築方位與結構。
這樣的好習慣,不止一次救過傅恩奇的性命。而在危急時刻,傅恩奇也總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生自救。
服務生找到一處雅緻的位置,傅恩奇頗有紳士風度,先請陸婷婷落座,從服務生手裡接過菜單再遞給她:“想吃什麼,我去做給你。”
鄰桌的客人也是一對情侶,那男人戴着沒有度數的黑框眼鏡,分明就想裝斯文,無奈他本身就長得像敗類,再怎麼裝也是斯文敗類。
自從陸婷婷落座後,黑框眼鏡男的眼珠,就沒有離開過她嬌好的臉蛋,以及宏偉的事業線。
那個時候,當黑框眼鏡男聽到傅恩奇說要親自下廚做西餐,含在嘴裡的紅酒,結結實實噴了對面的女友滿臉。
“你搞什麼?”鄰桌的女孩大爲光火,將叉子扣在盤上扭頭就走。
黑框眼鏡男剛想追上去,服務生搶先一步逮住了他:“先生你還沒結賬呢。”
陸婷婷先前也留意到,那個男人色眯眯地盯着自己,正覺反感,現在看他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由得解氣。她抿嘴偷笑,又望着傅恩奇說:“你不是說真的吧。”
傅恩奇笑道:“只要你喜歡吃,只要這兒有材料,我就給你整出來。”
他在國外那麼多年,輾轉各國,並非所有地方都有中餐廳。所以對於西餐,傅恩奇不僅吃得多,自己也常常下廚。
當傅恩奇成爲殺魄狼僱傭兵團的領導者,當手下兄弟圓滿完成任務,他便親自下廚,做一道隊員鍾愛的家鄉菜,禮輕情義重,兄弟就是這麼來的。一來二去,他做西餐的廚藝見長,而且還花樣百出。
陸婷婷咯咯一笑,柔聲道:“傅小二,先給我上一碟巧克力奶油布丁。”
“好嘞。”傅恩奇點頭記下:“還有其他需要嗎美女?”
陸婷婷望了眼服務生,轉而凝望傅恩奇,眼中含着笑意,說:“你看着辦吧,我只求好吃的,不求貴的。”
傅恩奇撫了撫她的額頭,笑道:“乖了。”
“乖你麻痹啊!”先前的黑框眼鏡怒衝衝地結完賬,轉眼望着傅恩奇與陸婷婷卿卿我我的模樣,心理不平衡,越想越氣,最後居然將自己的過錯,一股腦兒地怪罪到傅恩奇頭上。
“你罵誰呢?”傅恩奇收斂笑容,表情冷酷到冰點。
黑框眼鏡惡狠狠地盯着傅恩奇,同時刻薄地挖苦:“沒錢吃什麼西餐,親自做菜,是不是想省廚師的人工費?”
“我省錢給你全家出喪啊?”第一次帶女朋友吃飯,傅恩奇的心情本來極好,但現在全被黑框眼鏡這鳥人破壞了。
一旁的服務生見二人越說越僵,隨時都有可能動手,當下站在中間位置,雙臂朝左右張開,他賠笑道:“兩位都是本店的客人,和氣生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