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個羅翰方纔在自己牛馬小試的言語逼迫下,還處於下風,略有些心虛,可就因爲自己這麼一段對關雪蓮的深情表白,此人居然就重新戰意昂揚,膽子迅速壯起來了?
難道真是美色迷人眼,爲了愛情故,一切均可拋?
不過,驚訝過後,莊景突然昂首,哈哈大笑起來,誇張的笑聲在流暢的鋼琴曲中顯得極爲囂張、極爲刺耳,極度的不合諧。
而笑過之後,莊景亦是一整臉色,無視周圍幾桌指向自己的指指點點,迅速冷了下來:“羅先生此言差矣!我和雪蓮自大一起就開始同學,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足足五年!要說晚,”莊景突然目光一厲,身子微向前傾,聲音也倏地拔高:“羅先生可比我莊某足足晚了五年!”
這一刻,莊景再無先前溫文爾雅的樣子,反而像一個被奪了心愛之物,怒氣勃發的兇獸! Wωω★ тт kān★ ¢O
從未見過莊景發怒,關雪蓮頓時心中一凜。
早在方纔看到羅翰之後,她就預料到莊景的臉色會不好看,但是,她沒有想到,莊景居然還敢公然向羅翰發起挑釁!
自己以前可從未給過他任何暗示和承諾!
“看來,以後得少跟他來往了!”關雪蓮心中多了一分戒備,暗自做出決定。
羅翰卻是鎮定如常,嘴角帶着淡淡的笑,輕蔑地看着莊景:“莊先生誤會了,我說你晚,不是說你認識雪蓮比我晚,而且你表達心意的時間太晚。想來,莊先生先前雖然和雪蓮是同學,但從來未曾借琴表意吧?在雪蓮的心裡,莊先生,就是她的大學同學。”
說到這裡,羅翰緩緩地搖了搖頭,感嘆起來,目光也復又充滿了嘲諷:“我真不明白,莊先生英俊不凡,和雪蓮站在一起,可謂郎才女貌。你又是一位語言天才,和雪蓮剛好是志趣相同,按理說,如果你早早向雪蓮表白,雪蓮未必就不會接受你,那麼,你們早就可以走到一起。可是……”羅翰的聲音突然來了個長長的拖曳和轉折:“爲什麼,大學的四年裡,莊先生你遲遲不肯邁出這一步?”
這一句,頓時引起了周圍幾位客人們的共鳴。
是啊,大學時期,其實也是人的一生當中,最張揚、最自由的時光。那些考上了大學的天子驕子們,在經歷了高三一年的緊張和壓抑之後,哪一個不是一進學校後,就睜大了眼睛尋找那些心儀的美女,然後急不可待地湊上去,將心中束縛已久的對異姓的渴望盡情地釋放出來?
而莊景這廝,長得也帥,看打扮也不是沒錢,學歷也相當,身邊有一個這麼獨特的美女面前,居然遲遲不肯表態心意?
不是腦子壞了,就是心中有鬼!
不等莊景辯白,羅翰又是長長的一聲感嘆:“整整五年啊!莊先生,就算你大學四年,礙於學業,不敢向雪蓮表白情意,可這畢業之後的一年,你,又做了什麼呢?你依然在猶豫,依然在徘徊,依然遲遲不敢說出你的心意!”
見自己一邊三個“依然”,說得莊景的臉色略略有些不自然,羅翰心中冷笑,又道:“雪蓮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由始至終,她,只當你是同學,以及稍稍有點交情的朋友,如此而已!”
說到這裡,羅翰轉頭看向身邊的關雪蓮,目光迅速變得溫和,柔情:“沒錯,我和雪蓮認識的時間,遠不及莊先生你長,我在語言上面的天分,也遠不如莊先生你強。但是……,”
羅翰迅速轉頭,無比輕蔑地盯着臉色微變的莊景,右手往桌面上重重一擊,震得整個西餐廳的人都下意識地閉上嘴,全場一片寂靜,只剩下那悠揚的鋼琴曲。
羅翰的聲音,便在這片寂靜下,又驀地變得鏗鏘有力:“我才認識她一天,我就敢大膽地追求她!不到半個月,我就敢去她家裡向她父母求親!不到三個月,我就敢把她介紹給我所有的長輩,公開宣告我對她的心意!不到半年,我就敢和她訂婚,從此奉上我的一輩子!別的不說,就憑我這份真心,這份膽量,這份誠意,我就比你強!”
整個西餐廳的人,不管是侍應生還是客人,均被羅翰這極具強勢而突兀的宣告而全部變得呆滯……震驚!
“你……”莊景真沒想到,先前還頗爲斯文、平靜的羅翰,一旦開始反駁,口舌竟是如此地犀利和尖銳,而且每一句都牢牢地抓住了關鍵,令他縱然聰敏過人,一時間,竟也找不到半點反駁之語。
在這方面,不管他是否願意承認,他都確實是晚了羅翰一步。
所以,莊景那俊美的臉上,很快就氣惱得一片漲紅,氣勢也不復方纔的強硬,心裡更是對關雪蓮多出幾分怨恨。
“這個賤人!要早知道只需要死纏爛打、厚着臉皮就可以把她弄到手,我又何必那麼辛苦地用五年的時間來等待?”
不過羅翰的話還沒有說完,見莊景被自己氣得呼吸加粗,俊美的容貌也微有扭曲,羅翰便心中大暢,繼續用很輕蔑地目光和語氣盯着莊景:“莊先生,老天爺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爭氣,沒抓住!所以,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展現你對雪蓮的關心和照顧!今天,看在你畢竟是雪蓮同班同學,又遠道而來的份上,我可以容忍你,在公衆面前向雪蓮表達你的心聲,讓你了結這份遺憾,但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莊先生是明白人,應該懂得我的意思吧?”
“你……”莊景再次被氣得身子微微發顫。
這個名不見經轉的臭小子,居然敢威脅我?
他憑什麼威脅我?
想到這裡,莊景惱怒無比地脫口而出:“姓羅的,話不要說得太滿!雪蓮現在還沒有嫁給你,我和她之間怎麼樣,那是我和她的事,你憑什麼來指手劃腳!你又怎麼知道,雪蓮心裡,就一定沒有我的存在?”
不過此話才一出口,莊景就後悔了。
這話適用於別人,但未必適用於關雪蓮。
大學四年,他很清楚,在關雪蓮心中,雖然對他和對其他男同學不一樣,但一直只把他當成志趣相投的好朋友,而不是有點特殊好感的異姓朋友!
關雪蓮是個寧缺勿濫的姓子,不喜歡的異姓絕不會將就;關雪蓮又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看準了事,就絕不會三心兩意。
而同時,關雪蓮也是一個相當理智的女孩,不會過於放縱自己的感情,而是很懂得在愛情和現實之間,選擇一個適度的平衡。
當初也是看出了這兩點,他才甘願暫時約束自己的姓子,在她面前營造出一份潔身自好的假象。
果然,關雪蓮馬上就輕輕地蹙起秀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清冷的眼中已現出幾分疏遠。
羅翰突然又笑了,笑得風清雲淡,只是目光中的鄙視更甚:“莊景,我現在明白,爲什麼你和雪蓮同窗四年,你都沒有打動她的芳心。”
“因爲你根本就不瞭解雪蓮的爲人!”
“沒錯,她的生活過得很小資,因爲她有能力賺到足夠的金錢,讓自己可以過得很好!她也很讀力,有思想,所以不會輕易被人蒙弊,受人擺佈;她有主見,亦有自己堅持的原則,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亦會願意爲了這個目標來約束自己,更不會委屈自己。”
“如果,她對我沒有感情,我做再多都沒有用。但是,如果她對我有感情,而且向我許下了承諾,那麼,她這一輩子,都會堅定不移地遵守這份承諾,哪怕是我的事業突然遭滑鐵盧,她也會一直不離不棄!移情別戀的事,別的女人或許會做,但雪蓮絕對不會!”
“所以,”羅翰猛地沉下臉來:“雪蓮如今已經是我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如果下一回,還被我發現你對雪蓮不死心,要繼續糾纏她,那麼……”羅翰頓了一頓,然後傲然地指着西餐廳的門口:“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會讓你從哪裡來,就滾回哪裡去!”
這一刻,羅翰一改方纔的溫和、謙虛,句句言詞如刀,自信而霸氣,充分地展現出一個強大而自信的男人,對自己女人的強烈獨佔欲,以及對敵人的不屑一顧!
關雪蓮的臉上,慢慢地,慢慢地,露出陶醉而欣慰的笑容。
不管他和董君、和葉小莉之間有什麼關係,至少,在他心裡,自己纔是他真正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好!”坐在不遠處15號臺的陳嘯突然高聲喝了一句彩,然後起身,端着手裡的紅酒杯,施施然地走到這一桌,大大咧咧地將手裡的紅酒杯略略一擡:“翰哥,我敬你!你說得沒錯,對那些覬MI我們女人的人,就是得這樣,毫不留情地讓他滾回姥姥家去!”
然後陳嘯冷傲地擡下略有些豐潤的下巴,側過頭來,不屑地盯着臉色微變的莊景:“姓莊的,嘯哥我今天不怕告訴你,就算你是京裡的公子哥,根正苗紅的官二代,只要你敢搶我翰哥的女人,我們兄弟倆就能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不信,你不妨去外面打聽打聽,前陣子,京城孫家的孫繼昌,是怎麼下的牢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