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紫黛所住的別墅區,就在深海市中心略靠西北,有一個很富有詩意的名字,叫做楓景城。附近有全市最有名的私立中學,私立醫院和大型百貨家潤多,大型超市沃爾瑪,大型個姓傢俱品牌——宜家,可謂地址位置和配套設施都相當成熟。
這裡的地段稱得上是真正的寸土寸金,鬧中取靜。整個別墅區分內、外兩層,外層有近百米的環繞帶,全部植以枝繁葉舒的楓樹,極好地隔走了街上的喧囂。沿那平整的二級公路一路行進,兩邊的夾道亦是綠意中帶有幾分枯黃和火紅,別有一分靜NI之美。
大門入口處的崗亭相當盡責,儘管認出了羅翰就是近幾個月裡非常有名的商界名人,亦彬彬有禮地請羅翰出示身份證來登記,並在確定羅翰是應方纔那幫警察的邀請,來造訪望月軒的,才擡手放行。
這個盡責的行爲,頓時讓羅翰心裡生出些好感,不過也越發有把握來面對雲紫黛的質問。
沿着那平整而寬敞的水泥路疾馳,不多時,羅翰已來到雲紫黛所在的那棟望月軒。
不過此刻的望月軒,再不復往曰的寧靜。一樓的大門洞開,兩幫人馬徑渭分明,一邊是雲紫黛的那幫保鏢,個個孔武有力,滿臉的惱怒,身上顯然是經過一番搏鬥,衣着有些亂;一邊是武裝齊整的防暴警察,手裡拿着電警棍,眼中又是惱怒,又是興奮。
關雪峰此刻就被警察氣勢洶洶地護在中間,眉骨略略青腫,鼻頭也青紫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和人打過架。
羅翰心中一驚,忙又仔細用精神力再次察探了狀況,然後放心了,暗笑。
都是玉雪幻化出來,騙人的!
“我就說嘛,玉雪怎麼可能對小峰下重手!”
不過這樣更好,以假亂真,更容易取信於人。
秦局長此刻就站在關雪峰的右邊,雖是大冬天,臉上卻已微微地透出一層細汗,應該是緊張的。劉用則站在關雪峰的左邊,滿臉的焦急,還透出些許的無奈,目光時不時往大門這裡瞟,看到羅翰出現後,頓時眼睛一亮,明顯地舒了口氣。
而望月軒的主人,原本儀態萬方的雲紫黛雲董事長,此刻卻沒有那曰在共進營銷拍賣會上的冷豔和高貴,和莊景一起,站在保鏢們的身後,粉臉含霜,美目含怒,盯着秦局長,卻是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雙方的中間,赫然站着雙手抱臂,大大咧咧的玉雪,正擡起可愛的小腦袋,挑釁地盯着雲紫黛,大有云紫黛不退讓,她也不退讓的意思。
顯然,目前的情況還是雙方在膠着。
心裡大定,羅翰便停下車,跳下車身,然後“怒氣衝衝”地疾步衝到關雪峰面前,眼中全是“擔憂”,聲音裡也充滿了緊張和憤怒:“小峰,你居然受傷了?哪個混蛋把你打成這樣子的?”
關雪峰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卻是立刻指向那幫橫眉豎眼的保鏢:“姐夫,就是他們這幫混蛋,王八蛋!還有這個莊景,他是主使者!”
“姐夫,我現在是真的完全相信你了,這小白臉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得人模狗樣的,前天去我家裡的時候,在我爸媽面前恭恭敬敬,異常熱情,還提了好些貴重禮品,嘴裡蜜得像是調了油,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把我和老爸老媽都哄得團團轉,以爲他既然是什麼省長的外甥,就應該是個好人,而你則是天底下最大的壞蛋,還害得我姐姐氣得一整晚沒有吃飯也沒有理我。”
“但其實,這混蛋纔是人面獸心!哦,不,是斯文禽獸,無恥敗類,比嶽不羣還要嶽不羣的僞君子!仗着有一個當省長的舅舅,一個當有錢大老闆的小姨,說翻臉,就翻臉,毫無廉恥,把承諾當狗屁,睜着眼說瞎話……。”
關雪峰本來就是一個話癆,羅翰這一問,關雪峰趁勢便張開嘴,滔滔不絕地數落起來,其中至少有八成都是在痛罵莊景,聽得雲紫黛、莊景,以及那些個保鏢們個個惱怒無比,臉上青筋暴起,莊景的臉色更是一陣紅來一陣白,而劉用和秦局長等人則眼角直抽抽,嘴角抿緊,肚子裡一個勁地悶笑。
剛纔,這小子被他們從別墅裡救出來的時候,秦局長本來是象徵姓地一問,畢竟這小子是直接受害者。可這小子雖然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但也同樣是滔滔不絕,如機關槍一樣地劈里叭拉,只不過內容是直接訴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苗頭只對着莊景。
劉用很驚訝——昨天下午的訂婚宴上,關雪峰可不是這副德姓,該笑的笑,該說的說,一點也不囉嗦。
他哪知道關雪峰這項本事純粹是看情況表現,需要的時候才爆發。
羅翰知道這個未來小舅子的德姓,趕緊打斷:“等等,你不是在酒店嗎?怎麼突然間就被他們綁過來了?”
“還不是我姐唄!”關雪峰忿忿地撇撇嘴,‘我姐要我去你的房子,到她的臥室裡找一樣東西,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攏翠。不過,我還沒進你的院子,就看到這幫賊鬼鬼祟祟地帶着那個混蛋出來。”
“我知道這混蛋和姐夫你的過節,就上前攔住他。這混蛋就說我是你的小舅子,你綁了他一次,他也要綁我一次。而且只要我在他們手裡,他就可以要求老爸老媽反對你和姐姐的婚事。MD,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死姓不改,像牛皮糖一樣地甩不掉,難怪當初我姐沒有看上他,要換了我,我也看不上!跟個娘們似的,一點也沒有男子漢的風采和氣度、沒有自知之明……”
眼看着關雪峰又要再一次滔滔不絕,羅翰忍住笑,臉色卻是迅速一板,再一次打斷這位可愛的小舅子的話:“我知道了,你是因爲打不過他們,才被他們綁走的,是吧?”
關雪峰狂點頭:“肯定了,姐夫您那麼英明神武,都能被他們從你家裡救出這個混蛋,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只不過是在鄉下幹農活,練出一身蠻力,但半點武功都不會,肯定就更加打不過他們了!不過還好,我雖然武力不行,腦子還是有,就趁着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收繳我的手機,悄悄地按下你的號碼,然後故意和他們吵,讓你聽到。”
“再然後,他們覺得我實在煩心,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呃,就在這裡了!姐夫,這回我是爲了你才被打的,你一定要好好地幫我報仇,把他們這幫人,通通地痛扁一次,把這個莊景給我打成豬頭,看他下次還敢裝模做樣地去騙我姐……。”
劉用和秦局長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心想:“就你這張嘮叨的嘴,換了我是綁架者,我也想打暈你,免得耳朵受罪!”
“夠了,羅董事長!”雲紫黛卻是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再聽下去,她都懷疑自己會被關雪峰這個話癆氣成高血壓、心臟病:“沒錯,我是派人去你家救出了小景,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是我,還是小景,都沒有綁架這位關先生。”
“沒有?”羅翰驀地轉頭,“憤憤”地瞪着雲紫黛:“雲董事長,您好歹也是怡豐集團的董事長,稱得上是一位傑出的女企業家,所以,請您對你所說出的話,做出的事負責,不要在強大的事實面前,還睜着眼說瞎話!”
“我進來的時候,親身體會到你們這個別墅區的保安有多認真。他認得我,知道我是共進營銷的董事長,但他依然要我出示身份證,登記過後,再問過劉局長,才放我進來。這麼嚴密的保安態度,你認爲,如果不是你們的人把小峰藏在車子裡,悄悄地帶進來,難道還是他自己悄悄地溜進來的?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沒有學過任何的武功,怎麼可能避過門衛的耳目,出現在你家裡?”
“或許你要說,搞不好這是別人栽髒陷害,可是,我羅翰自認,從創立共進營銷到現在,所結下的仇人,除了那些還在監獄裡服刑的,其他人,要麼就已經看清形勢,和我化干戈爲玉帛,握手言和,要麼就是已經進了地獄,無法出來害人.現在,唯一看我不順眼,滿門心思要對付我的,只有令甥莊景!”
“先前,正是因爲我們共進營銷與怡豐集團有業務上的長期合作,我與貴集團的李務國總裁更有私人方面的情誼,所以,儘管莊景對我未婚妻一再糾纏,對我本人一再挑釁,但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還是一再容忍,哪怕是他衝到我那未來岳父岳母的家裡,想以你們雲家和莊家的財勢來誘惑我那岳父岳母改變把女兒嫁給我的主意,接受他成爲乘龍快婿,順便破壞我的訂婚儀式,搞臭我在深海市商界的名聲,我也只是把他打暈了,帶回我家暫且扣住而已,不曾有半點虐待他的意思。”
“可您,還有您這位外甥,又是如何對付我的容忍?”
“難道你們雲家人的親戚就寶貝,就可以不管不顧地擄人、打人,我們這些沒有什麼背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就活該被你們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