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賤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衆戲弄本道爺!”感受到周圍諸人那又是譏哨、又是憐憫的古怪目光,一向自視甚高的濟元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恨不能馬上就把董君捉過來好生折磨一番。
他雖然出身普通,但因爲父親和茅山派二十六代傑出弟子玄清是堂兄弟,自小又表露出卓越的修煉天賦,僅僅十歲便被堂伯父兼師叔領入了茅山派。一直以來,由於玄清有意無意的庇護,儘管他姓好女色,但派裡依然有幾位美貌的師妹爲了強大的力量而討好於他,而對外,除了天師派那個背景強大的褚瑩瑩之外,從來沒有女人敢如此不留情面地戲弄他,哪怕是號稱玄門第一美女,被譽爲天賦異稟的許慧,雖然也曾經拒絕過他,但拒絕得相當委婉,多少也給他留了些顏面。
哪會像董君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故意挖了一個坑,引誘他上勾,然後又毫不留情地棄他而去?
這比當衆甩他一巴掌,還要讓他難堪!
要知道,這些小攤上的人,除了羅翰以外,其他都是再普通不過,向來被他視爲低賤的螻蟻而不屑一顧的凡人!
“很好,小賤人,道爺記住了你!哼哼,道爺想要的女人,這世上還沒有能夠逃脫得掉的!現在暫時讓你得意得意,回頭道爺一定會想盡辦法地玩你,玩死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濟元心裡恨恨地道,半紅半白的臉色迅速轉爲無比難看的鐵青,猛地一掌,“啪”地一聲,拍在那簡陋的桌子上,震得整張桌子都震動了起來。
“站住!”
雖然師伯嚴令,此行只爲尋寶,不得與普通人發生衝突,但是,羅翰身上隱隱有靈力波動,並不是普通人!
再者,那賤人不就是仗着羅翰在旁,纔敢如此拒絕他?若是自己直接把羅翰給收拾了,這賤人也一定不敢再拒絕自己的要求。到了那時,就是自己泄火的時候了!
看到這位道士的臉陰沉得可怕,眼神似能噬人的樣子,正要硬着頭皮上前的招呼老闆娘立刻身體一顫,不敢再前進。誰知道自己過去招呼,會不會被這位強橫無禮又貪戀美色的道長順手抓去當做泄憤羊呢?少做點生意就少做點生意,還是安全要緊,自己兒子可是還沒有成家立業的。
而已經離開了幾步之遙的羅翰也隨着這一聲怒喝,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
看來這個濟元是被董君激出了真火,不管不顧地要撕破臉了。
他推推身邊的葉小莉,讓她趕緊和董君會合。
葉小莉明白了他的意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卻還是快步走向了遠處的董君。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留下,只會給羅翰增加累贅。
然後,羅翰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平靜地對上濟元那張因爲忿怒而開始扭曲的臉:“有何指教?”
聲音裡已經帶有些許的冷意。
“小子,我知道你和賴家的關係不錯。不過,惹惱了道爺,就是賴家也護不住你!識相的,馬上把你妹妹叫過來,好好陪道爺喝喝酒,吃吃飯,聊聊天,哄得道爺開心了,舒服了,道爺或許還可以網開一面,不計較她方纔的衝撞,否則!哼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曰!”濟元此刻也不再裝模做樣地扮紳士了,傲然地擡起頭,像是看一個將死之人一樣地警告道。
賴家算什麼?雖然是傳承了數百年,但也只不過是比較擅長尋龍望氣,身手較爲敏捷而已,論起近身纏鬥和遠程法術,跟他們四大玄門的弟子差了何止一籌?
說起來,若不是師門長輩認爲在查探那些古修士遺蹟或者洞府之時,或許還用得上賴家世代相傳的望氣之說,這些年來又哪容得賴家人以玄門世家自居?再說,雖然師父和師伯平時對賴家確實是以禮相待,但是,那也只不過是對賴家如今的家主才如此而已,對賴家的幾位後輩子弟,又何曾正眼看過?
這小子若是以爲,攀上了賴家的一個子弟,就可以不將他們四大玄門放在眼裡,那簡直是笑話!
聽得濟元如此傲慢地口出狂言,周圍幾桌的人頓時嗡嗡起來,議論紛紛。
“靠!這道士好不講理!”
“豈是不講理啊,我看他分明就是個毫無羞恥之心的好色之徒!”
“喂,你說那小子會不會低頭啊,我看那道士好像有恃無恐的樣子,茅山派?傳說中的茅山派不是很會捉鬼嗎?難道那道士不是普通人?”
“那又怎麼樣?難道這道士厲害,當哥哥的就要把自己的妹子送上門啊?再說,難道你沒看出來,這兩兄妹長得一點也不像,說不定是情哥哥情妹妹。自己的女人被別人覬覦,你會幹?是個男人就不能忍!”
羅翰心中剛剛壓下去的怒火,便在這些低低的議論中,如澆了油一般,“噌”地一下,點燃了!
茅山派的人又如何?既然敢對董君不懷好意,公然羞辱,還對自己也生出殺意,那麼,就算他是天皇老子,自己也不會放過他!
若不是顧忌着此地衆目睽睽,不方便以精神力攻擊,事後無法解釋,羅翰還真想一記精神型的小李飛刀解決了這個銀人!
不過,雖然不能動用精神力殺人,但是,自己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
羅翰眼中寒光一閃,冷笑道:“出家之人,還敢妄談殺生?你腦子有病!”
濟元兇眼一瞪,蹭地一下站起,已經扭曲的臉越發地猙獰、醜惡,指着羅翰的鼻子就道:“你說什麼?”
羅翰既已開罵,也就不想再顧忌什麼,冷冷地盯着一臉兇相的濟元:“三清道祖在上,真不知你家長輩是如何教導你的,要是茅山派個個都是你這樣的貨色,還出家當什麼道士?掩人耳目的僞君子,不如直接還俗,免得污了你這身道袍!”
“賤小子,居然敢侮辱道爺!找死!”濟元怒吼一聲,右掌已經帶着滾滾的風雷之聲,閃電般地朝羅翰的臉揮出。
四大玄門之中,若論肉體的強橫程度,當數他們茅山派第一。濟元有足夠的信心,自己這一掌揮出,怎麼着也能把羅翰掃飛個幾米之外,重傷倒地,吐血不已!
所以他臉上很快就浮起快意而猙獰的笑。
而羅翰既已選擇正面相抗,就料到濟元會突然動手,有云黃紗護身,羅翰也根本不懼,見勢也不閃不避,只將左手迅速一擡,擋住了濟元的右掌。
隔壁那位一直在監視着羅翰的天師派弟子一見兩人開罵,頓時來了精神,抽出手機撥通了張竹溪的號碼:“大師兄,那小子和茅山派的小牛鼻子對上了,搞不好會打起來,我是幫還是不幫?”
很快,電話裡就傳來張竹溪那冷冷的聲音:“笨!我和這小子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又沒有交情,幹嘛要幫?就讓他們拼一場,也好看看雙方的實力。哼,他若是敗了,也不值得我看重。”
而且,若是那件土屬姓的胸甲確實是由羅翰獲得的,那麼,茅山派此舉,無疑是幫了自己的忙,正好可以試探試探。
天師派弟子心中一顫,正要恭敬地回道是,後面的一幕就讓此人立刻驚訝地瞪圓了眼,忍不住脫口而出:“哇!不是吧?那小子這麼強!”
電話裡的張竹溪聽到這聲驚叫,忙問:“怎麼?打起來了?”
“是!牛鼻子動手了,可那小子居然只用一隻左手就直接擋住了牛鼻子的一掌,連一步都沒有退!牛鼻子倒是像吃了啞巴虧,臉色都變了!”
“什麼?”張竹溪這下倒是真的意外了:“那小子只用一隻手就擋住了茅山派的進攻?”
“是!看牛鼻子的表情,像是一掌打到了石頭上一樣,怪怪的!”天師派弟子這會緊緊地盯着戰場,唯恐少看了一眼。
事實上,不僅這位負責跟蹤和監視的天師派十分驚訝,就是一向自傲的濟元,此時也極爲震驚。
四大玄門宗派,以茅山派的近身攻擊最強,若單論雙手的殺傷力,天師派和崆峒派聯手纔有可能擋下。金山寺的和尚若不是啓動金剛不壞之身,一對一也無法戰勝茅山派,所以四派弟子大比時,天師派弟子和崆峒派弟子往往會先在身上拍一張金剛符來強化肉身,纔敢和茅山派弟子對上。
可是這金剛符畢竟是有時間限制的,每張頂多堅持半小時,若是在半小時後,天師派弟子和崆峒派弟子無法取得勝利,或者是沒有多餘的金剛符,那麼,笑到最後的肯定是茅山派弟子。
而且濟元此刻是含怒而發,且存心立威,這一掌不敢說用上了十二成力,但九成是絕對有的,羅翰又沒曾預先提防,居然還能僅憑單手之力,硬生生地擋住這一掌,連肩膀都不曾晃過?
反倒是濟元自己,肉掌雖然是擊實了,卻像是直接打在最堅硬的岩石之上,強大的反震順着手掌、右臂一路傳到心窩,隱隱發麻,還有種想嘔吐的衝動。
自信滿滿的濟元驟然色變,心中狂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不過是一區區的賤小子,怎麼可能接得住自己這一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