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阮傻傻的看着自己,寧璟淮立刻問道:“怎麼?覺得事情很突然?覺得很詫異?”寧璟淮面無表情的看着阿阮說着,弄得阿阮急忙低下頭道:“不是的!阿阮只是有些疑惑。”面對寧璟淮的話,阿阮無言以對,他是少爺,他需要做什麼是不需要向她一個丫鬟報備的,阿阮的身體裡若不是裝着梅落羽,那她絕不會多說一句。
“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也不需要了解,我……”忽然,寧璟淮看到陸喬兒帶着丫鬟進了羽心塢,寧璟淮見狀,立刻看着阿阮說道:“要裝的像點知道嗎?我可不想讓人以爲我是神經病。”說完,寧璟淮便坐在了椅子上不語。
陸喬兒走進房間,阿阮急忙上前行禮,看着阿阮如今一身漂亮的打扮,臉上也略施黛粉,整個人的氣質立刻變得不一樣了,頓時讓陸喬兒一陣嫉妒,相對比梅落羽,阿阮的相貌看起來有些剛毅,完全跟梅落羽那柔美人是不一樣的。
即使是一身丫鬟打扮,即使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如自己,陸喬兒不知哪來的挫敗感,竟然會覺得阿阮會威脅道自己的地位。
“璟淮……”陸喬兒暫且將阿阮的事情放在一邊,隨後走到寧璟淮的身邊,看着目光呆滯的寧璟淮,陸喬兒心中一陣難過,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難道真的是傻了嗎?難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擁有幸福嗎?
緩緩地擡起頭,寧璟淮看着陸喬兒便說道:“我心情不是很好,你不要打擾我了好不好?”寧璟淮說話了?陸喬兒與阿阮都詫異的看向寧璟淮。尤其是陸喬兒,簡直是要說不出話來了,剛剛還裝傻的寧璟淮,這一秒竟然有自己的思想了?陸喬兒不禁懷疑,這個寧璟淮就是故意的!當初老夫人讓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便不同意,要不是梅落羽出了那檔子事,或許寧璟淮到現在都不會一時衝動,答應了與自己的婚事。
“璟淮,剛剛你在老夫人的房間裡爲什麼不說話?你是不想娶我是嗎?還是你本來就不想娶我?這一切都是你在利用我是嗎?”陸喬兒忽然有一種被耍的感覺,她感覺自己的猜測全是對的,根本就不是因爲寧璟淮心情不好。
阿阮見狀,心中一陣冷笑,見到陸喬兒吃癟,阿阮覺得痛快極了!但事情絕不能這樣發展下去,以她對陸喬兒的瞭解,恐怕用不了多久,陸喬兒便會發火,她還沒有親手報復陸喬兒呢,她怎麼可以容忍別人折磨她?
於是,阿阮緩步急忙上前爲寧璟淮打了個圓場,看着陸喬兒便說道:“陸小姐,少爺的心情確實是不好,剛剛在老夫人那就是不想說話,回來的時候,奴婢勸了少爺幾句,沒想到少爺就對奴婢發火了,所以……奴婢覺得陸小姐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少爺不高興,到時候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阿阮不緊不慢的說着,看似好像在勸慰兩個人,實則不過是在幫寧璟淮和幫自己罷了。對於阿阮剛剛的這一番話,寧璟淮不禁疑惑了,這一番話竟然是從一個丫鬟口中說出來的?寧璟淮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眯起眼睛打量着阿阮,寧璟淮覺得這丫頭絕對不一般。
陸喬兒見阿阮這麼
一說,心中頓時生氣,她不過是一個丫鬟,就算是寧璟淮的貼身丫鬟,那她也是一個奴婢!要知道,自己將來可是要成爲寧府的少奶奶的,她一個丫鬟憑什麼這麼跟自己說話?
想着,陸喬兒便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便惡狠狠的瞪着一直低着頭的阿阮說道:“你一個奴婢竟然敢跟我如此說話?想造反嗎?別以爲你是璟淮的丫鬟我就不敢教訓你!”
阿阮見陸喬兒生氣了,心中一陣高興,急忙可憐的跪在地上求饒道:“陸小姐息怒啊!奴婢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爲了您和少爺的將來着想啊,您千萬不要責怪奴婢多嘴纔是啊!”阿阮跪在地上,身上還不忘顫顫的發抖,這讓寧璟淮以爲她根本就沒有心機,一時間,寧璟淮不禁對阿阮提起了興致。
陸喬兒見寧璟淮一直注視着阿阮不語,心中雖然嫉妒,但也不好發作,畢竟寧璟淮不是傻子不是?於是,陸喬兒看向寧璟淮淡淡的一笑道:“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先回了,如果你真的討厭我,那我走就是了!”說完,陸喬兒假裝哭着跑出了羽心塢,心中卻希望寧璟淮能來追自己,卻不想……寧璟淮只是注視着自己的背影離開,根本就沒有一絲想要管自己的意思。
該死!寧璟淮,我就不信你離了梅落羽會死!還有那個阿阮!她是怎麼接近老夫人的?看似一個簡單的丫鬟,沒想到她竟然勾搭上了寧璟淮不說,還拉攏了老夫人,看來……自己真的需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了,不然她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待陸喬兒走後,阿阮見寧璟淮在漫不經心的喝着茶,雖然眼裡臉色冷冷的,眼神中閃爍着那哀傷的情緒是掩飾不住的,她曾是他的枕邊人,對於他的一切,她又怎麼會不瞭解呢?璟淮,不要哀傷,既然事情過去了,那就讓它過去吧!
轉身之際,寧璟淮忽然起身,隨後看着阿阮便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此話一出,阿阮頓時愣住,隨後便低下頭問道:“奴婢剛剛沒有說話,少爺是不是聽錯了?”寧璟淮揉着發脹的太陽穴,不禁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聽錯了,或許自己是想念梅落羽想的吧?
轉身走到牀邊躺在牀上,寧璟淮不禁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後想起自己爲梅落羽送行的那一天,看着棺材蓋將她埋在裡面的瞬間,寧璟淮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般,空空的……
而阿阮走到院子裡,頓時疑惑不已,剛剛寧璟淮叫住自己問她說了什麼?她根本就沒有說話呀!只是在心裡……難道……
阿阮忽然想起那兩個奇怪的人,難道他們口中的異能就是能夠讓別人聽到自己的心聲?怎麼可能?阿阮一陣糾結,可是……這樣的事情已經被驗證了兩次,她就算是不相信也得相信啊!
晚上,皎潔的月光掛在天空,坐在院子裡阿阮望着夜空,忽然回想起當初她跟寧璟淮在這羽心塢的情景。那時候也是這麼大的月亮,銀色的月光照在地面上,灑下一片亮光。兩個人坐在石凳上,把酒言歡,寧璟淮最喜歡吟詩作對,只可惜……如今事過境遷,她們也不復從前。
“璟淮,等我身子
調養好了之後,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孩子,絕不會再……”不等梅落羽的話說完,寧璟淮立刻用手擋住梅落羽的嘴,一臉心疼的看着梅落羽搖着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也不要再傷懷。
痛失孩子,梅落羽的悲痛遠遠的超過他的那種心情,他明白這個孩子對梅落羽有多重要,但他還是離他們而去了,這一切不能去怪誰,只能說他們跟這個孩子沒緣吧?
一想到這裡,阿阮的眼淚禁不住從眼角流出,曾經的他們讓她無法釋懷,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拿刀在割自己的心臟一樣難受。
吱呀……
寧璟淮推門而出,阿阮見狀,急忙擦拭眼淚,隨後恭恭敬敬的站在寧璟淮的面前。寧璟淮看着阿阮低着頭,藉着月光的照射,從他的角度看去,彷彿是梅落羽站在自己的眼前。
伸出手,寧璟淮眼角溼潤,輕輕的挑起阿阮的下顎,隨後看到她眼圈有些紅腫,寧璟淮立刻蹙眉問道:“你哭了?”
阿阮鼻子一酸,急忙低下頭道:“奴婢沒有,只是剛剛有一陣沙塵經過,奴婢迷了眼睛罷了。”見阿阮不肯說,寧璟淮也沒有多問,其實他很清楚,根本就不是什麼沙塵,不過是阿阮的藉口罷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寧璟淮坐到院子裡的石凳上,那是他與梅落羽最喜歡的地方。以前,他們喝酒賞月,把酒言歡,這些他都不能忘卻。
看着寧璟淮坐在那傷感的模樣,阿阮頓時心中一抽,或許這一刻他不是裝的,只是一切都過去了,如果真的會回到曾經的話,他會選擇相信梅落羽嗎?
帶着疑惑,阿阮幾次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了。“少爺,其實人生短短几十年,一轉眼就過去了,有些事情也無法重新選擇,如果可以的話,倒是希望自己可以做一隻小鳥,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飛翔。”
其實,梅落羽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下輩再次遇到寧璟淮,只是她現在是阿阮,她不想給寧璟淮造成什麼誤會,只想跟過去說再見。
寧璟淮看着阿阮,不禁悽苦的一笑,隨後便笑道:“其實……你這樣是對的,自由自在便不會有太多的牽掛,也不會有後悔……”
後悔?阿阮心中一怔,難道寧璟淮後悔沒有相信自己?想着阿阮竟然感動的流出了眼淚,是啊!如果那時候寧璟淮肯相信自己,肯給自己一條活路的話,或許現在的他們都不用這麼痛苦了。
“少爺,天色不早了,您回房休息吧?晚上的風涼,免得老了落下病根。”阿阮的一席話頓時讓寧璟淮提神,擡起眼詫異的看着阿阮,這句話梅落羽也曾多少次對自己說過。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阿阮的面前,寧璟淮真的希望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梅落羽,而不是阿阮!
“落羽……”寧璟淮依舊喚着梅落羽,梅落羽留給他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傷痛,只有讓他懷念的過去,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隨梅落羽而去。
阿阮站在那裡,愣愣的任由寧璟淮抱着自己,那雙手,幾次想要擡起來緊緊地抱住寧璟淮,最終還是被阿阮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