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的事情處理好了,老夫人壽宴也辦的相當成功,老夫人十分的高興,壽宴一結束,就將阿阮叫了過去,賞了她許多的東西,阿阮笑呵呵的收了,伺候了老夫人睡覺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辦了一天的壽宴,阿阮幾乎就沒有歇過,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很晚了,肚子也在這時,十分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這一天太忙了,她連一口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吃下,現在廚房也關門了,沒有人能做東西,她只好忍着,等着明天再說了。
剛推開門,發現自己的房間竟然亮着燈,阿阮頓時楞了一下,仔細看了許久才發現,竟然是寧景淮在等着她。
自從她幫老夫人辦事之後,老夫人特意撥了一件房子給她,只讓她一個人住,所以現下夜深人靜的,寧景淮一個大男人忽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裡,也沒有人說什麼。不過,阿阮倒是想不通,他這麼晚了來幹什麼,但還是關上了門,避免被別有用心的人看見了,說出了什麼閒話來。
關好了門,阿阮走過去,走近了寧景淮才發還,他面前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麪,阿阮眼睛一亮,看了看他,然後指着桌上的那碗麪,有些傻乎乎的看着他:“這碗麪是給我的嗎?”
寧景淮笑着搖頭,有些無奈的樣子,阿阮有些失望了,原來不是給她的,可是失望的情緒還沒有完全落下,又聽到寧景淮說:“這碗麪放在你房間的桌子上,不是給你的,那是給誰的呢?”
阿阮聞言,臉上一紅,下意識的白了寧景淮一眼,卻是還是利落的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她真的是餓了,不管眼前的這碗麪是不是給她的,正如寧景淮所說的,反正在她的屋子裡,她吃了,也沒人敢說些什麼的。
雖然是餓了,但是阿阮吃東西還是一貫的習慣,先用筷子捲起一點點,然後在筷子上轉啊轉的,轉成了一團,然後才吃進嘴裡。
寧景淮默默的看着阿阮吃麪的這一幕發呆,原來的梅落羽,吃麪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習慣,她和阿阮……真的是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甚至有時間,他腦子裡常常會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覺得梅落羽投胎轉世之後,就是現在的阿阮。
但,世上何來投胎轉世一說呢?而就算真的有投胎轉世的話,她們倆的年齡也是不對的。
終究只是一場巧合吧!寧景淮淡淡的苦笑,他的羽兒,真的離他而去了,現在的阿阮,不是他的羽兒,不是……不管有多少的相似之處,她們兩個終究是不同的人。
掩下心底的一陣陣苦澀,寧景淮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憋悶,他不能在這樣對着阿阮,不然的話,他會發瘋的,像今晚這樣,偷偷的跑來,知道她沒有吃東西,爲她準備吃的東西,已經是不對的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緩緩的站起來,寧景淮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阿阮一眼,頓了好久,還是說了出來:“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今天也勞累一天了。”
阿阮不疑有他,點點頭,起身送他出去:“你也早
點休息。”
自那天之後,寧景淮有好幾天都沒有去見阿阮,其實,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沒有什麼交集的人,以前都是他想去見她,纔會去的,若是他有心躲着的話,他們幾乎是沒有什麼時間見到的,而自那天晚上之後,寧景淮覺得自己已經不能這樣的放縱自己了,只好勉強自己不去見她。
可是,寧景淮這樣躲着不見阿阮,有些人卻是躲不掉的,比如現在正在門外吵嚷着的陸喬兒。
自從知道了陸喬兒在壽宴上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寧景淮對她太失望了,一直都躲着不見她,可陸喬兒卻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每天都會吵着鬧着要見他,不然就在院子裡哭鬧,寧景淮沒辦法,只好一直關着房門不讓她進,只盼着她過幾天就不鬧了,自己能有個清靜。
但是,幾天過去了,陸喬兒確實沒有再來了,可是寧景淮卻沒有得到清靜,因爲大夫人派人召見他。
其實對於大夫人,寧景淮並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念在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對她一直還是客氣的,所以他見到大夫人的時候,還是微微欠身,抱拳向她請安:“給大夫人請安。”
寧景淮是不叫她母親的,在他的心裡,他的母親只有一個,就是他的親生母親,雖然她不在了,但她始終是他的母親,唯一的母親,這一點上,寧老爺也不勉強,大夫人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大夫人淡淡的對寧景淮點點頭,說了聲“坐”,便歪在榻上,端過青白瓷的茶盞,微微的抿了一口,然後又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不經意的擡頭:“這些日子,聽說你和喬兒鬧彆扭了?喬兒還是個小孩子,有些事情,你多讓讓她,不要讓她不高興,她也是孩子的脾氣,鬧一陣就過去了。”
寧景淮也點點頭:“我知道,我已經和她說的很清楚了,我想她也一時的脾氣,一陣子就過去了,我不會和她多計較的,畢竟還是親戚,不至於鬧得過分生硬。”
親戚……大夫人的手一頓,擡眼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寧景淮,眉頭一皺,卻很快又恢復了鎮靜,笑着看向寧景淮:“怎麼還是親戚的呢?以前是親戚,以後等到喬兒嫁給你做妻子了,兩家就是姻親了,喬兒也就是你的娘子了,你現在多讓着她,以後她也會好好的伺候你的。對了,說起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這門親事,我看,不如就早些定下來,雖然說喬兒的年紀還小,但是還是懂事的,我又是她的姑媽,以後自然是會好好的調教她的。”
寧景淮聞言眉頭一皺,想了想,還是覺得索性今天說清楚的好,不然,以後這些事情更加的牽扯不清了。“大夫人,喬兒是寧家的表親,過來暫住,我也是拿她當妹妹看待的,至於親事的說法,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畢竟喬兒只是一個姑娘家,我倒是沒有什麼,萬一壞了她的名譽,那可就不好了,她以後還是要嫁人的!”
大夫人一聽這話就不對了,不要再提了,寧景淮這番話的意思,是鐵定了心不要陸喬兒了,這怎麼能行呢!“景淮,你這話可就是過分了,小兩口平日鬧
鬧彆扭,過一陣子也就好了,怎麼就提及不成親的事情了呢?這件事,可是早就說好的,你父親也沒有拒絕的!自古,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現在是要忤逆長輩嗎?”
寧景淮也沒有被大夫人嚇唬住,依舊不慌不忙的語氣:“我從來沒有答應過這件事,一直都是大夫人再說,而且,我也不會爲了和喬兒鬧彆扭說的氣話,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和她成親,一直以來,我都說了,我只是拿她當做妹妹而已。再者,婚姻大事,的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父親從來不曾跟我提過要我成親的事情,更別提說,要我和喬兒成親的事情了。再者,我的母親仙逝已久,更不可能再替我做主了。”
大夫人聞言勃然大怒,猛地拍了桌子站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只是續絃,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所以你從來不曾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我說的話你都不用聽了是嗎?我告訴你,我也是你父親娶進門的,也是宗祠家譜有名的,我就是你的母親,我給你定下的婚事,你必須答應!你和喬兒的婚事,沒有的商量!”
寧景淮聞言也站了起來,冷冷的看着大夫人,嘴角微勾:“我的婚事,大夫人有沒有資格做主,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是父親定下的,哪怕是老夫人定下的,只要我不願意,沒有可以逼迫我!而且,我自認只是一名鰥夫,喬兒年輕貌美,她有更好的前途,我也不願意耽誤,我可以盡心爲她找一個如意郎君,但是,我不會娶她的,不管是誰說,都沒有的商量!”
大夫人氣急,隨手抄起手邊的茶盞,扔到寧景淮的腳邊,瓷器應聲碎裂,發出好大的聲響:“寧景淮!你有沒有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裡!你這是在忤逆我嗎?”
寧景淮淡淡的瞥了一眼氣急的大夫人,又涼涼的來了一句:“我已經說了,我的母親仙逝已久,若是她還在世的話,我一定願意聽她的話,至於忤逆一說,我只是好心建議大夫人,既然喬兒是您的侄女,還是儘快爲她找一個好郎君的好,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一個鰥夫身上,這樣對誰都是不好的。”
說完,寧景淮怡怡然的擡腳離開了大夫人的院子,剛出了裡屋,就又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但是他沒有管,只是淡淡的勾着嘴角,往自己的院子裡去。
陸喬兒被寧景淮拒婚一事,很快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寧家瘋狂的傳開了,傳到陸喬兒的耳朵裡,她更是像發了瘋一樣,將自己屋子裡的東西砸了一個遍,弄得亂七八糟了之後,腦子裡忽然躥出那天在後院,寧景淮笑眯眯對着阿阮的場景,那樣的溫柔神色……
一定是阿阮,一定是她迷惑了寧景淮,所以他纔會不要她的!一定是這樣的!
這樣想着,陸喬兒就像是瘋了一樣,衝出自己的院子,往阿阮的房間衝過去,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一定是因爲阿阮,一定是因爲她,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她跟她勢不兩立!她一定要她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