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含着一抹冷笑,雖是笑着,卻自有一股冰霜,讓人近不得、遠不得,偏生又是這樣的美麗,直瞧得周世子一陣失神。
“別怪本郡主沒提醒你,你跟着順郡王如此胡鬧,小心有朝一日把你的小命玩進去。”洛玉握緊了拳頭,她好不甘心,要她嫁給這樣的男人,有膽做,卻沒膽面對,這世間但凡是你做了的事,無論好事壞事,總會有人知道犬。
周世子抱拳:“郡主,告辭!”
洛玉起身,步步走近窗前,望着街上的人,突地比劃一個殺的動作。
周家,就算他們是周貴妃的孃家又如何,她洛玉看不上。
洛玉隱隱之中,能從昔日的算計陰謀裡看到周貴妃的影子。
是周貴妃算計她,與太子妃人選錯肩而過,這個仇她豈能不報。
她咬了咬脣,一臉果決。
現在,太子對她生出好感,從最初的不願搭理,到現在的笑顏相對,她怎能嫁給別人。
“喂,怎麼走路的,竟往人身上撞?踺”
周世子的小廝怒喝着。
然,周世子卻一動不動,而那撞人的小子只飛快地往人羣裡跑,眨眼的功夫便沒了蹤跡。
小廝回頭時,卻見周世子的胸口插着一柄匕首:“世子。”先是低喚,轉而是失神的大呼,“來人啊!我家世子被人行刺了!”
那個撞人的小子,分明就是他在撞人之時將匕首推進了周世子的胸膛。
鮮血噴涌,周世子似憶起了下樓時洛玉臉上的那抹狠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洛玉看不上她,而逐成他與洛玉婚姻是宮裡的周貴妃。
他擡起頭來,迎視上洛玉的目光,那是冰冷的,是得逞後的快意。
是她!
真的是她!
爲什麼?他是真心喜歡洛玉的,可她竟要殺他。
她曾說“周世子,本郡主不喜歡你,你告訴貴妃,讓她設法勸說皇上收回成命。”
他未往心裡去,不知不覺間,洛玉竟因這事恨上了他。
小廝扶住周世子,“世子!世子!”
京城已有傳言,說洛玉與太子有私情,他只作不信,可現下瞧洛玉的狠決,這事是真的。
洛玉竟恨他如斯!
下手狠毒如此。
周世子呢喃自語道:“她今天見我,是一早就算計好的?”
音落,歪在了小廝身上。
人羣裡突然如炸開的鍋,人人避而遠之,生怕與這樁謀害案糾纏到一處。
長寧候府,周候爺正陪溫青在花廳吃茶。
溫青掃視了一番,抱拳道:“周候爺,昨兒夜裡,我小妹遇刺了。”
玉郡主遇刺與他們周家何干?
周候爺立時憶起近來周世子總往順郡王府去的事,順郡王打的什麼主意,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田家的事,他不怪雍王,更不怪溫彩,若不是皇帝要動江南,雍王也不敢攪亂江南那潭水,而今又查出一樁樁貪墨案來,便是崔家也因此受了牽連。
周候爺道:“玉郡主沒事吧?”
“雖保住了性命卻受了傷,若不是救治及時,就會毒發身亡。”溫青細細地觀察着周候爺的神色,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事。
難不成他和雍王都猜錯了,這件事是順郡王做的,與周家沒有關係?
周候爺望着外頭,這都多長時間了,周世子也該回來了。
溫青擱下茶盞,抱拳道:“溫青就此告辭!”
“溫候爺不再坐坐?”
溫青一臉肅容,溫家可不是好惹的,溫彩也不是能任人傷害的,“我小妹遇刺的事,我定會細查,無論是誰都要對自己做過的事擔下後果。告辭——”
周候爺暗道:溫青這話分明是說玉郡主遇刺與他們周家脫不了干係?回頭他還得問問世子。
他坐在花廳裡,細細地琢磨了一番,周家與溫家不交好,卻也不是敵人。溫家又站在太子那派,而溫青是太子最器重的武將,招惹上這樣的人可不大好哇。
若不是昔日田耀祖行刺榮安候顧謙,也不會因此招來滅族之災,還累他自個身首異處。
太子的勢力漸漲,文有顧家,武有溫青、雍王相助,便是早前不支持任何一派的定國公劉家也與太子示好了。
周候爺正想得癡迷,只聽外頭有人大喚一聲“候爺”,跌跌撞撞地奔進一個滿身是血的小廝,扒在地上道:“候爺,大事不好了,世子……世子在旺國街被人行刺了,嗚嗚……”
頓時間,直驚得周候爺回不過神。
他唯一的嫡子遇刺了!
周候爺夫婦火速出了長寧候府,還是晚了一步,在旺國街上的醫館裡,周世子已經嚥氣了。
周夫人哀呼一聲“我的兒啦”便昏死了過去。
周候爺怎麼也沒想到,清
晨還活蹦亂跳,意氣風發的兒子,轉眼間就沒了,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胸口還插着那柄匕首,這是一把最是尋常不過的匕首,只要在京城稍好些的鐵匠鋪子花上一兩銀子買到。
“怎麼回事?是誰?是誰幹的?”
天子腳下,竟敢當街行刺,這膽子不可謂不大。
周世子的小廝細細地講了今晨,周世子赴洛玉郡主之約的前後之事。
看着候府花廳上的屍體,周候爺怒從中來,周夫人更是痛斷肝腸,哭得死去活來,大年節中,長寧候府上下因爲周世子的死蒙上了一層陰影。
周夫人沉吟着周世子臨終前說的那句“他今天見我,是一早就算計好的?”頓時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道:“候爺,是溫青,是溫青那個惡賊乾的,一定是他令人殺死了我們的祿兒,一定是他乾的。”
周候爺搖頭,溫青雖然魯莽,可不會幹出這等事。
一側的周小姐咬牙,惡狠狠地道:“爹爹,你還不信嗎?一定是溫青,我們周家與溫家素無交情,他今兒怎地突然登門拜訪,這分明就有問題。當日,冷昭薄待玉郡主,溫青衝入冷府,當着冷家上下的面將冷昭痛打了一頓,這樣的莽夫,什麼樣的惡事幹不出來?一定是他派人殺了大哥!一定是他乾的!嗚嗚,大哥,你死得好慘啊……”
溫青是有“前科”的,他以前爲了護妹,幹過荒唐事。這回,因溫彩遇刺,他再派人殺了周世子,也不算奇怪了。
可是周候爺需要的是證據!
周世子臨死前說的那句:“他今天見我,是一早就算計好的?”
這是不是證據?
是不是說溫青一早就算計好的。
溫青今兒的言辭之間,頗有行刺玉郡主的事與周世子有關。
自家兒子是什麼樣的性子,周候爺最是瞭解,他幹不出這樣的事?除非背後有人挑唆、支持。
周候爺電光火石間就想到了順郡王。
對於他這個外甥,倒是能幹出這樣的事。
這些個皇子,哪個不是膽大包天的。
五皇子就幹出過行刺太子、詛咒皇帝的事,這天下最大逆不道的事就出現在皇家。
“快請順郡王!”
周夫人擡頭:“你快報官,讓大理寺把溫青抓起來,是他害死了我兒,我要他以命償命。”
“你當這事容易,溫青是朝廷命官,又手握北路軍,沒有皇上的應允,誰人能抓,況且這證據呢?”
“爹爹還要什麼證據?大哥臨終的一句話還不足以證明麼?是溫青殺了大哥,溫青就是殺兇手。”
周候爺心亂了!
他兒子有五個,可這嫡子就只得這一個。
周世子就這樣被人當街給殺了。
這膽兒不可謂不大!
大皇子得到消息,馬不停蹄地趕到周家。
還未回過神,就被周候爺喚到了書房。
周候爺斥退左右,令心腹護院站在門外,他神色俱厲,有悲痛,有不解,更有憤怒:“玉郡主遇刺,與你有沒有關係?”
大皇子垂下眼簾,不敢正神周候爺的眼睛,對於這個舅父,他自小就是敬重的,可若周候爺發怒,他還是有兩分膽怯:“沒……沒有。”
“沒有?”周候爺厲喝,“你從小到大,一旦說謊就會往地上看,旁人不知道這點,我和你母親可都是知道的!大皇子,真是你派人行刺的玉郡主?”看似在問,卻已經是肯定。
大皇子擡頭,大膽迎視時,目光堅定。
溫彩必須死,他得不到真命鳳格的女子,也定不會讓旁人得到。
而溫彩讓他一再受挫。
田耀祖是如何死的,這筆賬他自然要記在溫彩頭上。
周候爺沉吟道:“果然是你!”渾身似沒了力氣,“這麼說,祿兒真是被溫青派人所殺?”
溫青愛妹如命,誰動了他妹妹,他是會拿命拼了,一定是溫青買了殺手當街殺死了周世子。
難不成溫青手裡有大皇子行刺玉郡主的證據?
溫青不能拿大皇子如何,卻可以對周世子下手。
溫青就是個瘋子!
膽子也不小。
周候爺想着溫青以前的種種劣跡:玉郡主剛和離那陣,溫青因官員背後說玉郡主壞話,他與人打架、對罵;玉郡主在冷家被薄待,他可是鬧上冷家,當即打傷了冷昭……這一回,因玉郡主遇刺,以溫青過往的所爲,很有可能會殺了周世子。
對,周世子就是溫青殺的。
溫青的膽兒真大,大皇子和周世子行刺玉郡主,這玉郡主不是沒事麼,還活得好好的,可他倒好,竟不敢周世子機會,甚至不給周候爺教導周世子的機會,他直接就把人殺了。
周候爺越想越覺得:這背後的兇手就是溫青!
大皇子也沒想到溫青
會這麼大的膽兒,一面入周家,一面又派人殺了周世子。“舅父,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是溫青殺了表弟,你得給他報仇!”
他們與溫青之間結下的仇恨大了,必須得報仇。
早上發生的命案,中午時就傳遍了全城。
鎮遠候府也知曉了。
溫彩在桂院聽到消息時,驚詫地道:“周世子死了?”
麻嬤嬤道:“全城都傳遍了,周世子是早上赴完洛玉郡主之約後遇刺身亡的,那把匕首插在胸口命脈上,當場就斃命了。”
溫彩不曉得溫青去長寧候府的事,可梁氏是知道的,昨兒夜裡溫青就與梁氏說了。
梁氏這會子坐立難安,她擔心這件事會被人誤以爲是溫青乾的,不爲旁的,就爲溫青這愛妹如命的性子,以前溫青爲了溫彩可與官員大打出手,也因爲溫彩捧過冷昭、大鬧過冷家。
她想道破擔憂,看着溫彩脖子上掛着的白緞,只得嚥下。
溫彩不解地問道:“嫂嫂這是怎了?”
梁氏道:“候爺一早就出門了,都這會子了,還不見回來呢?”
莫不是被周家誤當成兇手給抓起來了?
溫青昨晚說過,他只是到周家試探,更有告誡之意,畢竟這只是他和雍王的猜測,並沒有大皇子、周世子行刺溫彩的確鑿證據。
不僅是對他們,便是其他有可能的人,溫青和雍王也要去告誡一番,讓他們安分守己,不要動傷害溫彩的念頭。
可誰能想到,周世子今兒遇刺身亡了。
溫彩想着溫青,雖然溫青脾氣暴,可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他也許會當街揍打周世子,但絕不會幹當街殺人的事,將自己的猜測想了一番,便拋在腦後。“嫂嫂多慮了,哥哥是懂得輕重的。我現在想的是,誰人這麼大的膽兒,竟當街殺了周世子。”
這可不是一般人,是皇親國戚,而周世子更是周候爺唯一的嫡子,否則他上有庶兄,下有庶弟,也輪不到周世子襲爵。
梁氏苦笑了一下,難掩心頭的焦急,“妹妹先回屋養傷,我今兒乏了,想歇會兒。”
不管一側坐着溫彩與溫彤姐妹,先起身回了偏廳暖榻。
梁氏見她們離去,這才小聲喚了樑婆子過來:“快使人去尋候爺。”
樑婆子道:“候爺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旁的不說,便說他對奶奶的體貼,給奶奶買愛吃的果點……”
他們自家人是信溫青不會幹糊塗事,可難保外人會這麼看。
萬一溫青背了這黑鍋,又偏生今兒去了周府,被人誤作了兇手,這不就麻煩了。
梁氏催促道:“我讓你派心腹小廝去尋人,你說這麼多作甚?”
溫青與周家原交情,他今兒去拜訪周家,就是爲了溫彩,希望周候爺能拿出個態度來。可偏生就在今兒一早,周世子被人殺了,這不是惹人懷疑麼?她是溫青的妻子,她相信溫青,可旁人會如她一樣相信溫青麼?
一時尋不着溫青,她就無法安心。
梁氏只覺得自己的心不受使喚,一直在砰砰地亂跳不停。
她可經不住這番折騰,自嫁給溫青,溫青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安然閣。
雙雙聽麻嬤嬤說了周世子遇刺身亡的事,一臉煞白,這事又與前世的情節重合了。雙雙總以爲,一切都會不一樣,她害怕,是怕溫彩與雍王重蹈前世的慘烈。
溫彩斥退左右,方小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雙雙那臉色分明就是害怕。
雙雙想了片刻:“郡主,前世的時候周世子也是當街被人殺死的。”
這件事,溫彩沒有印象,她能憶起的都是一些雙雙刻骨銘心的記憶,與己有關的更是牢牢記住了。
“周世子該在六年後的正月殞命,不該是這個時候纔對。”
溫彩憶起桂院時,梁氏那一張俏臉頓變,這件事不會與溫青有關吧?她搖了搖頭,肯定地認爲溫青不會做如此衝動的事,但是旁人會如何看?
“你可記得,殺死周世子的兇手是誰?”
雙雙沉思片刻,前世時因這件兇案鬧得很大,所以她記住了兇手的名字。
“京城城西潑皮焦六!”雙雙說罷之後,細細回想了一番,“這件案子頗是古怪。”
“你且說來聽聽。”
雙雙頓了片刻,道:“前世時,周世子身亡,謝丞相府裡的謝三爺被誤認爲是幕後真兇。後來謝家人便尋出了焦六,早前被認定爲買兇殺人,焦六與一口咬定是受人所命,可到後期的時候,焦六卻突然認罪了。焦六伏法前,洛玉郡主吵鬧着要離開周家,不肯替周世子守節,最後被奪郡主封賞,帶着女兒回到了壽春長公主府。”
前世裡,謝三爺捲入了這件兇案,是因爲謝三爺與周世子發生過爭執與矛盾,也就是周世子喪命那日,還有人看到謝
三爺與周世子爭吵。
之後不久,周世子離開茶園,就被人當街所殺。謝三爺就被認定是兇手,但謝家畢竟是京城的百年大族,底蘊還在,當即細查此案,最後抓住了隱藏張家鎮的焦六,這才一步步尋到了真相。
世人都以爲:洛玉郡主被奪郡主封賞是因爲她拒絕替周世子守節,不願留在周家所故,但這內裡還有不爲人知的真實緣由。
溫彩想罷,咬了咬脣,眼前又浮現梁氏今兒煞白麪容。
“雙雙,我們去桂院,怕是奶奶有事瞞着我。”
這件事案子不會與溫青扯上吧?
若真是如此,溫青可比不得謝三爺,謝家有肅毅伯這樣的伯父,還有謝丞相這樣睿智聰慧的父親。
溫彩進入偏廳時,就看到坐在榻上心神難寧,一臉着急的梁氏:“奶孃,候爺回來了?”
溫彩微微蹙眉,“嫂嫂,你有事瞞我?”
梁氏幾乎不假思索的張口答道:“沒有!”
她以爲是樑婆子有消息了,溫青一時不回來,梁氏就難以安心,她定要親自問過溫青才能放心。
“嫂嫂,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樑婆子從外頭進來,衝梁氏搖了搖頭,道:“早前聽說候爺去了都督府,後又與幾個同袍去了郊外軍中。聽回來報信的小廝說,這會子候爺還在軍中。”
梁氏道:“你問過候爺身邊的護衛了?今兒候爺除了這兩處……沒去旁處吧?”
若是沒去周家,旁人就不會疑到溫青身上,倘若溫青真去了周家,惹上這嫌疑怕就難了,就算沒有證據,可難抵周家出了個貴妃,又有個大皇子這樣的外甥。
樑婆子面容糾結,答道:“今兒候爺去都督府衙門前,確實去了趟周家,與周候爺小坐了一陣就告辭了。”
溫青那性子,梁氏是知曉的,怕是說話也不肯兜轉子,定是直來直去的說,指不定就開罪了人。
溫彩急道:“哥哥去周家做什麼?是因爲我昨晚遇刺的事?”
梁氏未語,可那表情就是默認。
溫彩心頭一沉:怕是這回,溫青當真與這案子扯到一處了。
她昨晚遇刺受傷,慕容恆便過府了,又與溫青說了一陣話,當時她歇着,想到今兒溫青去周家的事,不難猜出溫青此行的目的。
梁氏想着自己一個人着急、擔心就罷了,又怎好讓溫彩跟着焦心,這會子見溫彩急切追問,便把事細細地說了。
溫彩頗是吃驚,她遇刺竟讓慕容恆認爲是大皇子乾的?就溫彩所想,還真沒往大皇子身上想,慕容恆如此認爲,定有他的緣由。
溫彩寬慰了梁氏一陣。
梁氏又安慰了溫彩。
她們都堅信溫青不會殺周世子。
兩個女人越勸彼此,心頭越是煎熬。
梁氏生怕溫青牽扯到這件案子裡。
溫彩則想着:萬一溫青牽扯進去,她應該如何做?
怡春宮。
周夫人領着女兒早已經哭成了淚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着周世子當街被人殺害的事,而這疑兇便是溫青。
周貴妃更是怒火中燒:“你們可有證據證明祿兒是溫青所殺?”
周小姐便說了周世子臨終前說的那句話。
細問之下,周夫人並未隱瞞大皇子與周世子昨晚派人行刺溫彩的事。有了這事,溫青便有了殺人的動機。
周貴妃很疼周世子,畢竟這是她看好的孃家侄兒,她費盡心思促成洛玉郡主與周世子的婚事,就是想給周家增加一個保命的籌碼。皇帝看重壽春長公主,若是周世子娶了洛玉,雖談不上如何的大富大貴,至少能保周家未來幾十年無風無浪,即便太子登基,因着壽春長公主與皇后交好的事,也會保周家無虞。
可不曾想,婚期已經訂下,準新郎的周世子卻慘死街頭。
送走周夫人母女,周貴妃大哭了一場,當即去了太極殿,一見皇帝便哭成了淚人。
皇帝凝眉:“愛妃,溫青去過周家,不能單憑周祿的一句話,就認定此事乃溫青所爲。溫青是當朝命官、一代武將,豈能因你幾句猜測就定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