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蘇宅,楚茵音與蘇衍辰夫妻兩個就被老祖宗叫了去。他們徹夜不歸,即便是報過信,老祖宗也是不安心的。何況他們遊湖遭遇刺殺之事根本瞞不住,那麼多岸上的百姓和蘇家家僕都看見了。
見了夫妻二人,老祖宗便急切地問昨晚遇刺之事。楚茵音沒有開口,蘇衍辰大而化之地說了一遍。老祖宗聽得驚出一身冷汗,一邊拿着帕子擦汗,一邊囑咐楚茵音今後不許隨便出門。
蘇衍辰安慰老祖宗說,昨日遇刺是他故意設下的計策,如今刺客已經被抓,關在都督府審問。待揪出幕後真兇繩之以法,今後就不必擔心再有刺客刺殺楚茵音了。
老祖宗聞言心中稍安,又拉着楚茵音好生安慰一番。
說了半天的話,老祖宗話鋒一轉,低聲問道:“卿蓉啊,聽說你與衍辰至今還未圓房?”
低着頭的楚茵音一呆,轉着眼睛說不出話來。坐於一旁的蘇衍辰聽到老祖宗這麼問,怪模怪樣地別開臉,豎起耳朵等着楚茵音怎麼回話。
老祖宗見楚茵音不說話,又問道:“是因洞房那晚衍辰去暖香院過夜,你還在跟他鬧脾氣?”
楚茵音的頭垂得更低了些,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雖然她平日能言善辯,但遇到這種事還真是不知該怎麼辯解。
“嘖!”老祖宗見怎麼問楚茵音都不回,焦急地砸了下嘴道,“前兒晚上我讓衍辰拿去的酒你們沒喝嗎?”
聽老祖宗提起那壺酒,楚茵音和蘇衍辰都是神色一動,看來那壺放了合歡散和硃砂的酒,老爺子並沒有告訴老祖宗。
楚茵音偷偷斜眼看向蘇衍辰,恰好看見蘇衍辰也瞥向她。她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閃爍間示意蘇衍辰說話。蘇衍辰揚起劍眉,轉開眼睛當做不懂。
老祖宗見楚茵音仍是不言語,放棄追問楚茵音,轉向蘇衍辰道:“衍辰,那酒你們沒喝?”
蘇衍辰想了想,轉身坐正面朝老祖宗正色道:“祖奶奶,那酒我們沒喝,我拿回去的時候,卿蓉已經睡下了,我便沒有攪擾她。”
“沒喝?”老祖宗皺起白眉,沒好氣地瞪一眼蘇衍辰道,“既然沒喝,那就留着這兩日喝
了它!”
“酒不在我們房裡。”蘇衍辰說道,“我拿去孝敬我師父了。”
“啊?!”老祖宗大吃一驚,猛然站起道,“你竟然給你師父了?”
“是啊。”蘇衍辰一臉無辜地眨眨眼,“怎麼?”
“哎喲!你這孩子!真是!”老祖宗又急又氣,走過去用力打了蘇衍辰肩膀兩下斥道,“那酒不是隨便能喝的!你怎麼會給你師父喝了!這是要出大事的喲!”
“呵呵呵呵……”蘇衍辰看着着急上火的老祖宗笑起來,站起身攙扶着老祖宗回軟榻坐下道,“祖奶奶彆着急,我師父他知道那酒裡有東西,他沒喝。”
“啊?”老祖宗這次直接驚呆了,呆呆地看着蘇衍辰沒了反應。
蘇衍辰笑眯眯地坐在老祖宗另一邊,攬着老人家的肩膀道:“祖奶奶,我和卿蓉的事情您就別操心了,我們自己會看着辦的。您看我們才成親幾天啊,用不着這麼急抱曾孫嘛。”
對於圓房一事,一直都是楚茵音的一塊心病。她可以不許蘇衍辰近身,但家裡的長輩卻不好搪塞過去。拖延個一天兩天可以,但時候久了定然是拖不下去的。
可是……
楚茵音看一眼蘇衍辰,一想起行房之事,她心裡就七上八下的生出許多不安。若說她是個身負血海深仇連死都不怕的人,與男子行房自然不會比死更可怕。只是她答應柳媽保有完璧之身,若真將這身子給了蘇衍辰,柳媽那邊要如何交代?
“也不是我着急,”老祖宗總算是回過神來,蹙起白眉一臉責怪地說,“你們倆一天不圓房,我這心裡頭呀就一天沒個底。只有你們圓了房,卿蓉才真正是我們蘇家的人,你懂嗎?”
老祖宗的一番話,說得楚茵音與蘇衍辰兩個人都是渾身一震。老人家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怕楚茵音與蘇衍辰不是一條心,想讓他們早日圓房,斷了楚茵音的小心思。
“呃……”蘇衍辰瞄了楚茵音一眼,見楚茵音低下頭不看他,呵呵一笑道,“呵呵,祖奶奶,您儘可放心,您的孫媳婦跑不了,圓房的事您就別過問了。”
“我哪裡能放心!”老祖宗嗔怪地瞪一眼蘇衍辰
,“咱們蘇家爲了你們的婚事折騰出多少事來,如今這媳婦總算是娶進門,哪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拖着?”
祖孫二人正在這說着,外面忽然傳來丫頭的稟報聲道:“老祖宗,大老爺和姑奶奶來了。”
老祖宗一聽,忙說道:“快進來吧!”
棗紅緞面的門簾一挑,老爺子蘇靖賢與小姑姑蘇玉碧一前一後的進來,最後跟着管家蘇良。
老祖宗本還想問蘇靖賢怎麼來了,卻看見蘇靖賢和蘇玉碧都是一臉嚴肅之色,便奇怪地問:“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之後,老祖宗恍然道:“你們是聽說衍辰他們昨晚在緋月湖遇刺的事情吧?”
“娘,您先等等。”蘇靖賢招呼一聲,轉身遣退屋內所有下人,並吩咐蘇良在門外守着,不許任何人靠近。
見蘇靖賢如此謹慎,老祖宗滿面狐疑地看看蘇衍辰,卻見蘇衍辰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清乾淨了屋裡的下人,蘇靖賢走至老祖宗面前,蘇衍辰忙站起身,讓老爺子坐在老祖宗身邊,自己過去搬了兩把椅子來,和小姑姑蘇玉碧坐在椅子上。
待父子二人與蘇玉碧安坐下來,堂屋裡再也沒有外人,老祖宗疑惑地問蘇靖賢道:“怎麼了?”
蘇靖賢猶豫一下,看看自己的兒子,又看看坐在老祖宗另一邊地頭不語的楚茵音,低聲道:“娘,前兒晚上你給衍辰的那壺酒是哪來的?”
“我讓吳媽備的啊,”老祖宗說道,“怎麼?”
“那酒裡放了什麼東西,您知道嗎?”蘇靖賢微皺眉頭地看着老祖宗。
老祖宗面色一滯,不自在地看看蘇衍辰,又看一眼楚茵音,有些尷尬地說:“我自然知道,就是,就是那個嘛。”
“您真的知道?”小姑姑蘇玉碧一挑柳葉眉,眼神中有些責怪之色。
“嘖!”老祖宗不耐煩地瞪一眼蘇玉碧,“你怎麼也來起鬨!”
說罷,老祖宗一愣,看看蘇靖賢與蘇玉碧二人面色不善,忙問道:“怎麼了?難道那酒裡有毒?”
“倒是沒有毒,不過您還是先弄清楚那酒裡到底放了什麼再說!”蘇玉碧沒好氣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