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音見二人如此大聲,臉一苦,揚手捂住臉無奈道:“你們別害我啊……”
柳媽與白芷反應過來,急忙捂住嘴,滿臉歉意的互相看看。蘇荷看看這個瞅瞅那個,聲音小小地問:“表哥是什麼?是哥哥的意思嗎?”
“對,是哥哥的意思。”白芷不敢看楚茵音的臉,轉過頭對蘇荷說道,“蘇荷姐姐,表哥不是親哥哥,是親戚家的哥哥。”
“哦……”蘇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是親哥哥,但是親戚家的哥哥,那不也是哥哥嗎?”
聽蘇荷這麼說,白芷神色一動,又湊上前低聲說:“姐姐,那新知府既然是你的表哥,你與其坐等他認出你來,不如主動找上門與他相見,也免得在旁人面前露出馬腳。”
楚茵音聽了白芷的一番話茅塞頓開,其實這個主意並不是多難想到,而是她突聞李逸真要來嚇住了,一時心中慌亂想不出對策。如今被白芷這麼一說,楚茵音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呵呵……”楚茵音放下心中慌亂低頭輕笑,拍拍白芷的手道,“還是芷兒聰明,幫了姐姐的大忙了。”
白芷微笑搖頭,“不是我聰明,是姐姐一時慌了神想不到。以姐姐的聰慧謀略,等姐姐靜下來了,自然會想到更好的主意。”
“看看看看,真是跟着什麼人就學什麼人!”柳媽露出安心的笑容,“這芷兒跟着茵音久了,把茵音的本事都學過來了,呵呵。”
“我離姐姐還遠着呢。”白芷撅起嘴表情俏俏的。
就在幾人說笑的時候,楚茵音忽然聽見窗外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響動,便轉頭看向窗子。只見窗外一條黑影閃過,她倏然站起身高聲道:“是誰!”
“窗外有人偷聽?”柳媽大吃一驚,飛身躥出屋外尋望,只見幾個丫頭拿着火摺子挨個點亮廊下的燈籠,卻看不到什麼可疑之人。
楚茵音也隨後快步跟出來,走至柳媽身旁看着院中的情景低聲問道:“可看見偷聽的人了?”
柳媽一臉狐疑地打量幾個丫頭,緩緩搖頭說:“沒看見……”
楚茵音聞
言轉動晶亮鳳目,仔細打量幾個點燈的丫頭,看了一圈,發現不見絹兒,便說道:“怎麼絹兒不在?”
“我去問問。”柳媽板着臉走至一旁最近的一個丫頭問道,“丫頭,你看見絹兒了嗎?”
小丫頭嚇了一跳,急忙轉身看到是柳媽,拍拍胸口埋怨道:“柳媽,你走路怎麼沒聲的,嚇死人了。”
“我問你有沒有看到絹兒。”柳媽微皺皺眉。
小丫頭見柳媽臉色不好,便收去埋怨之色低頭回道:“沒看見,方纔絹兒姐姐從三少奶奶的房裡出來就出去了。”
柳媽點點頭,“你繼續點燈吧。”
小丫頭應了一聲,柳媽回道楚茵音身邊低聲道:“她說絹兒從你屋裡出來就出去了。”
楚茵音皺皺眉,又環視院內一圈,目光最後停在正房堂屋。堂屋裡亮着燈,卻不見人影,可見蘇衍辰也不在屋裡。
“會是誰偷聽,偷聽到了多少?”柳媽疑神疑鬼的小聲嘟囔。
楚茵音一臉凝重之色的低聲說道;“今後我們說話要小心了。”
柳媽神色微動,轉頭看看廂房的窗子道:“咱們今兒說話沒有避着蘇荷,她不會亂說吧?”
“回去囑咐蘇荷一聲就行了。”楚茵音轉身進了廂房。
蘇荷如今比之以前好了很多,腦筋如同七八歲的孩子,楚茵音說話她都是言聽計從的。楚茵音囑咐蘇荷聽到的話不可以告訴旁人,誰問也不能說,蘇荷很是乖巧的用力點頭答應。
楚茵音放下心,叮囑柳媽平日裡看着蘇荷緊一點,最好不要讓蘇荷單獨留在家裡,柳媽滿口答應。
在白芷屋裡坐到二更天,楚茵音才疲累地打着哈欠回了房。這一天她一直坐着,感覺腰板都坐僵了。
一直到楚茵音洗漱睡下,蘇衍辰也沒再回來,不知是去了哪,還是回書房睡去了。
從蘇衍辰那聽到新來的知府是李逸真,楚茵音的心裡便揪了起來,這一揪就揪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楚茵音做什麼都沒心思,見天的問蘇衍辰新知府來了沒有,時候長了蘇衍辰便養成習慣,一回
家見着楚茵音就說新知府還沒到。
楚茵音越來越煩躁,這就像臨上刑場一樣,有人說要拉她出去砍頭,她便每日揪着心惴惴不安,可這揪着揪着就揪過去一個月不見李逸真的影子。
蘇雙梅自從接手蘇家內宅的賬務,便沒有空閒整日粘着楚茵音去醫館。再說白芷又被楚茵音接回家來住,至多是隔三差五的請董琦來給白芷號號脈,蘇雙梅再也沒功夫,也沒有機會跑到董琦的醫館去見肖六郎。
而楚茵音一直心神不寧,根本沒心思管什麼內宅事務。藉口爲蘇雙梅打算婚事,把一切內宅事務都推給蘇雙梅做,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櫃,蘇雙梅倒是也不介意。
這一個月蘇婉香十分安分,沒有回過蘇家祖宅,也沒有再對付楚茵音。那次陸之謙來找蘇衍辰求情未果之後,便再也沒露面。
還有那個韓易從,自從韓雕死在蘇衍辰私宅的地牢中後,韓易從就消聲覓跡了,人也不在蘇州的家裡。董琦打聽到韓易從的去向,說是去了青州辦事,不知何時回來。
楚茵音雖然一直揪着心,卻也沒荒廢時日。她沒事就去東坊市逛逛買些藥材回去制薰香製成藥,順便看看蘇家絲繡坊旁邊的宅院,一邊讓何祥與董琦幫她打聽住在那宅院裡姜氏的一舉一動。
她在靜候時機,靜候一個能一舉拿下那宅院的時機。
楚茵音送給大嫂與小姑姑有助懷孕的薰香還是傳了出去,不過知道此事的人都是蘇州城的大戶,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來蘇家求薰香,不過都被老爺子和老祖宗擋回去了。
兩位長輩心裡很明白,所謂紙裡包不住火,楚茵音所制的那奇效薰香遲早會傳揚開去。畢竟有關香火傳承的大事,都是大戶人家最爲看重的。
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一個月,眼看要立秋了,李逸真還是沒有到蘇州,曹青衣仍是沒有任何下落。
白芷的腿傷好了許多,可以拄着柺杖下牀走兩步。自從白芷腿斷臥牀,閒極無聊的她整日坐在牀上寫字讀書,如今已經能幫楚茵音院子裡的小丫頭們寫個家書了,這是唯一令楚茵音感到欣慰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