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又笑的樣子很動人,莫逸塵蹙着眉,古井無波的望着她,一眼不眨。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醫生說過,只要他醒過來就沒事了。
許傾傾激動的將整個臉貼在他胸口上,生怕被他看到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偷偷的拿手背拭去。
她趴了半天,隔着病號服聽着從他心臟位置傳來的跳動,她擡頭,笑中帶淚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麼不說話?傻了嗎?”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許傾傾輕輕推了推他的頭。
莫逸塵卻依舊不說話,仍用那種讓人猜不透的眼神,望着她,像是探究,又像在確定。
許傾傾被他看的心慌,她突然想到電視劇上的失憶橋段,她的心一凜,站起來就要叫醫生。
只是剛站起來就被重新扯入他的懷抱。
許傾傾重重的磕在他胸前,這一下跌的不輕,她生怕撞疼了他,趕緊起身,卻被他再次按住。
“傾傾?”他一隻手端起她的下巴,終於露出久違的瀲灩淺笑,用力的將她抱住,“傾傾……”
聽到他終於叫出她的名字,許傾傾嚇的魂飛魄散的心總算歸了位,她擡頭,有些怨懟的在他胸口捶了一記:“你嚇死我了,還以爲你又失憶了呢。”
之所以說又,是因爲白若悠上次說過,幾年前的車禍,莫逸塵喪失了一部分記憶,甚至忘記了從前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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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悠的話,許傾傾不怎麼信,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剛纔莫逸塵醒來的樣子,真的嚇到她了。
他的眼神那麼不確定,那麼迷茫,許傾傾差點以爲,他不認識她了。
還好,還好,她一直存在於他的記憶中。
“爲什麼說又?”他抱着她,輕輕的問。
“因爲……”許傾傾從他的懷裡掙開,摸着他的臉,想了想,覺的還是別拆穿白若悠了,“沒什麼,電視劇不都那麼演的嗎?一出車禍就失憶。”
“所以你擔心我忘了你?”
許傾傾點點頭,接着,又搖搖頭:“我纔不擔心,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公,就算你忘記我了,我也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你把我記起來!”
“比如呢?”
“比如我肯定先暴打你一頓,連自己的老婆都能忘,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哈哈……”莫逸塵心情不錯的笑出來,“真是個毒辣的女人。”
“你說我毒辣?”
“可我就喜歡毒辣的女人。”他抱着她,指腹輕輕滑過她花瓣似的脣,清潤的眸子中有淡淡的慾念在涌動。
許傾傾的臉驀的一紅,張口在他的食指上咬了一下:“還知道調戲女人,說明還不傻!”
她軟軟的舌尖輕觸着他的指尖,柔軟的,溼溼的觸令他想到某種感覺,漆黑的眸子裡暗流涌動,壓住她的頭正想往自己身體的方向帶。
病房的門開了,許傾傾騰的掙開他的懷抱站起來。
看清進來的是誰後,許傾傾的臉紅的像煮熟的大蝦一樣,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莫……爸……”看到莫南天板着臉進來,許傾傾侷促的手都不知往哪兒放好了。
莫南天給人的印象很古板,讓許傾傾想起過去私孰裡的老先生,穿着長袍,一個不高興就會拿戒尺打手板的那種。
莫南天氣哼哼的看也不看許傾傾一眼,徑直走向病牀上的莫逸塵,經過許傾傾身邊時,低低的罵了一句:“沒羞沒臊!”
許傾傾垂着頭,臉更紅了。
本來,她還想找機會好好在公公面前表現一下呢。這倒好,卻讓人家抓住她勾引他兒子的一幕,人家得怎麼想她呀。
“你怎麼來了?”見父親說話難聽,莫逸塵也沒給他好臉色。
“我來看看你還活着沒有!”莫南天氣沖沖的說,他也是才聽說兒子出了事,不敢告訴謝蘭和老太太,只能他一個人來醫院看他了。
“爸,您請坐。”許傾傾將椅子擺好,恭敬的說。
她連叫了兩聲爸,莫南天聽的刺耳,只當沒聽見,指了指門外:“我和這個臭小子有話說,你先出去!”
“哦,好。”許傾傾衝莫逸塵撇撇嘴,默默的就要退出去。
莫逸塵卻開口:“哪兒也不許去!”
許傾傾腳步一窒,回頭,可憐的望着莫南天,希望他能赦免她一次。
誰知莫南天見她又不走了,眼睛一瞪:“你又停下來幹什麼?”
“我走,我走,爸,你和逸塵慢慢聊,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餐。”許傾傾吐吐舌頭,再也不敢停留,溜的比兔子還快。
關上門的瞬間,她受了驚嚇似的拍拍胸口。
好險,她這個公公,像個地雷似的,一踩就炸,她要是再待下去,只怕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門外,許傾傾衝白川揮了揮拳頭:“不仗義,莫董事長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白川一臉無奈:“老頭子向來愛搞突然襲擊,我想攔也攔不住啊。”
“算了。”
許傾傾腹誹,看來,想得到莫家人對她的認可,任重而道遠啊。
從醫院離開,許傾傾打算給莫逸塵買點晚餐。
他正病着,可以喝點湯,許傾傾想到一個不錯的店,開上夏嵐留給她的車就走。
邊開車連給夏嵐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莫逸塵已經醒了,又和她閒聊了幾句。
掛斷電話後,許傾傾等紅燈,有些無聊的向窗外望去。
又是那輛紫紅色的車,這個顏色的車子不多見,許傾傾蹙眉,她記的上一次,莫逸塵就是爲了追這輛車連送她去機場都不顧了。
許傾傾腦海中閃過一抹不好的念頭。
白川說,莫逸塵受傷是因爲一場意外的爆炸?
可是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分明是在撒謊。至於爲什麼撒謊,許傾傾猜,肯定是莫逸塵和白川都不想讓她擔心。
所以,爆炸真的只是意外?
許傾傾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紅燈變綠燈,她下意識的跟上了那輛車。
直覺告訴她,跟上那輛車,她就可以知道想要的答案。
從前拍刑偵戲的時候,許傾傾爲了找感覺,看過幾本關於偵查破案的書,知道一些跟蹤技巧。
她沒有步步緊跟,而是或近或遠的跟着,只要那輛車不出她的視線範圍,她不會刻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