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碧的東西挑好了,依舊不見方慧回來。
她有些百無聊賴,不禁和店裡的導購攀談起來。
“剛纔那個女人買了什麼?她是不是經常來你們店裡消費啊?”
之前爲何曼服務過的導購員彬彬有禮的說:“安夫人,她只買了一雙鞋。”
“只買了一雙鞋?”
“是啊,本來她覺的兩雙都不錯。可看來看去,還是隻選了一雙。估計是覺的價格無法接受吧。”
趙心碧笑笑,心想,她拿着安以桀的卡,還會嫌價格高?
“這位小姐前幾天也來過店裡,不過,購買的是男款的衣服。別看她給自己買東西時猶豫不決的,給男人買衣服時倒是很痛快的呢,而且還問我們童裝的某個限量款什麼時候到貨,如果有貨讓我們聯絡她呢。”
這位導購對何曼的印象很好,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其實她很看不慣方慧和趙心碧對何曼頤指氣使的樣子,也就是那個何曼脾氣好,如果是她,她纔不要忍。
聽她這樣說,趙心碧神色變了變,多看了她幾眼,然後站起來走了。
才離開那家店,就看到方慧遠遠的朝她走過來。
“哎喲,你去了哪裡?怎麼去那麼久?”趙心碧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方慧眼睛紅紅的,還有些腫,一看就是剛剛哭過的:“媽,對不起,我剛剛……”
“你哭了?怎麼回事?是不是又碰上了那個叫何曼的?”趙心碧拉住她的手,緊張的問。
“我知道,我不該和她起爭執。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你倒是說話呀!”趙心碧受不了她這哭哭啼啼的樣子,着急道。
“可是她說話太過份了。她說現在我們離婚還不算完,她要讓以桀把我趕出董事會,她說公司有今天的成績全是以桀一個人的功勞,說……我們不過是公司的蛀蟲,就因爲有我們在,以桀做事才礙手礙腳……”
趙心碧眸子一縮,抓着方慧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她竟然這麼說……這個賤人,她真以爲自己有了安安就一切高枕無憂了是吧。”
“媽,您別和她生氣。我也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這個何曼,平時斯斯文文的,不把她逼急了,還真不知道,她抱着這樣的想法。”
“我不生氣?呵呵……誰知道這是她的想法還是……”趙心碧的話打住,又目光復雜的看了方慧一眼,替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方慧,你是一定會站在媽這邊的,對嗎?”
方慧鄭重的點頭:“那當然。”
“那就好。”趙心碧欣慰的笑笑,“方慧,論孝順,你可比安安強太多了。安安的心太高,太野,他在公司呼風喚雨多年,眼裡早就沒有我們,沒有他的弟弟了。”
說完,趙心碧又是一陣黯然。
“媽……”方慧看得出來,趙心碧是真傷心了。
她還想再勸,趙心碧卻擺擺手,轉過身去,紅了眼睛。
*
安以桀下班時,何曼正在給他專心致志的熨燙那套嶄新的西裝。
西裝是昨天才從國外送到的,暗色的花紋設計讓西裝看上去不再那麼沉悶,卻又不過份張揚,何曼當初第一眼就看上了,特意告訴設計師安以桀的尺寸,給他訂做了一套。
“看看,喜不喜歡?”何曼熨完了,得意洋洋的將西裝展示給安以桀看。
安以桀眯眸,認真的打量了一下。
“你喜歡就好,在我看來,都差不多。”他說。
“怎麼可能差不多,你看看這件衣服上暗色的花紋,多符合你悶騷的個性。”何曼一邊說一邊將西裝往他的身上套,“我決定了,我們登記的時候,你就穿這套衣服好不好?”
西裝外套套在他身上,安以桀在鏡子前照了照,居然意外的好看。
“我們登記還有半個月呢?現在你熨這麼早做什麼?”安以桀又將外套脫下來,交到何曼的手上。
他看到地上放着的幾個購物袋,微微蹙眉:“怎麼又給我和小川買東西,不是和你說了,多買點自己的。”
“哎呀,我覺的我的衣服已經夠多了。你每一季都讓錢江把最新款的送來,y國的衣帽間裡都要放不下了。”何曼將那套西裝收好,想到今天和方慧的見面,眉宇間掠過一抹哀思,不由的又說了句,“而且,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可就難了。我可不能養成太嬌貴的個性。”
她這句話,還有她微微蹙眉的樣子令安以桀不適的擰了擰眉。
摟過她的腰,將她轉過來,面對着自己。
他坐在熨燙機旁邊的椅子上,這樣摟着她的腰,兩個人的高度看上去很和諧。
安以桀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由奢入儉?什麼意思?擔心我以後養不起你?”
“那倒不是……”何曼的目光有些躲閃。
她有點後悔今天走的太匆忙了,沒有仔細問問方慧她最後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總覺的方慧還有更大的底牌,這張底牌或許和安以桀有關。
可是再想想,她又想不出是什麼。方慧連小川身世的主意都打上了,她還能有什麼底牌?
今天她拒絕了方慧的無理要求,那個女人瘋狂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何曼很擔心,她會對小川和安以桀不利。
“以桀……”何曼握住了他的手,下定了決心似的說,“我突然不想等到5月20號再去登記了,要不然,我們明天就去吧?”
“明天?”安以桀眉心又是一擰,知道女人善變,可是這女人也太善變了,結婚的事也能改來改去的,“明天你不是下午的飛機?”
“是下午走啊,結個婚而已,一上午足夠了。”何曼軟軟的跟他撒着嬌。
“會不會太匆忙了些。”安以桀倒不是不想去,那天聽何曼一說,他也把結婚當成了一件很神聖的事, 既然神聖,當然要認認真真對待。
雖然不能馬上辦婚禮,至少登完記也該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可如果明天的話,匆匆忙忙的,肯定來不及。
安以桀不想委屈了何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