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初見(二)
帳中擺着個碩大的冰盆,精雕的冰山緩緩融化,將河風被太陽曬出來的熱度消融,格外清爽。
岑三娘驚愕的是此人的豪奢。六月天若不在艙頂這處曬着,又有河風吹來,哪裡需要擺上冰盆。但他就是用了,只爲了享受艙房裡感覺不到的藍天白雲和夏日陽光。她想笑,是她想起了空調,暗罵你再豪奢也是個古代土包子。
紗帳裡安放着兩處榻席,那人穿着件銀白色的苧麻衣,像帳門口擺放的那座冰山,散發出冷咧之氣。陽光照在他臉上,纖毫畢現。他的雙瞳黑的發藍,幽深的讓岑三娘看不透他眼裡的情緒。
她並沒有直勾勾的盯着他,輕垂下腦袋,以最嫺靜的姿態向對面榻上坐着的那人福了福。
“坐吧。”那人開口說道。
岑三娘在側方找了一處榻席安靜跪坐着。
“你想讓我幫你帶針線活給你外祖父?”那人淡淡的問道。
岑三娘輕聲回道:“是。如果您方便的話。”
那人沒有回答,帳中一片沉寂。
安靜的讓岑三娘聽到河風吹過紗帳的聲音。她沒有擡頭看過去,老老實實的盯着面前案几上的茶碗。
這是越瓷青瓷。岑三娘因想着討三老太太歡心,在品茶和茶具上狠下了番工夫。岑府裡的越瓷茶碗也是千峰翠色集一身的越瓷精品,但岑老太太拿出來賞玩的精品茶盞也不如眼前這個。岑老太太曾無限感慨,越窯青瓷裡最*的只供皇家。
岑三娘僅憑先前奉上的那碗茶和眼前這隻茶碗便謹慎起來。
那人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怎麼不說話?你不好奇我是什麼人,和你外祖父是何關係,爲何要送你點翠釵?”
岑三娘輕聲說道:“問過空青了。他說您的名諱不方便提及,行程也不方便透露。既然與外祖父有淵源,又送三娘貴重的點翠釵,三娘感激不盡,不敢詢問貴人。”
那人突然笑了起來:“其實我不認得你外祖父。”
岑三娘愕然的擡起了頭。
“很奇怪是嗎?”
廢話!岑三娘心裡暗罵,臉上卻仍一副呆愣驚愕的表情。
“如今還想讓我替你轉交針線活嗎?”
一語點中岑三孃的死穴。田媽媽挽着的包袱裡裝着給外祖父做的六雙鞋子。今日前來就是請這位貴人轉交。難不成將鞋帶回去,然後告訴岑家上下,這位貴人和她外祖父不認識?不知哪根筋扭着了,莫名其妙送一枝內造工藝的點翠釵給自己。
如果不能借勢,範家已許下四萬兩彩禮。那個和皇帝是本家的外祖父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長安。自己怎麼辦?岑家如果應允了親事,就算外祖父想反對,也遲了呀。
岑三孃的心突突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