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怔,冷哼着拿出袖裡的銀針,對着男子的幾處穴道紮了下去,她一邊施針一邊在他耳邊碎碎念:“爲了雲夕顏你就能做到這種地步嗎?在聽到她臨幸了男妾以後你就這麼痛苦嗎?”
原來她……都什麼都知道,真是個有着玲瓏剔透心的公主呢。
他彎了彎脣角,理智也漸漸恢復了過來,万俟浩宇拉過牀上的被子蓋上自己的身體,又黑又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道長長的剪影,語氣幽然頹喪:“她答應過我的,不納側夫,不收一房男妾。”
“這你都信?有沒有聽過寧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女人的嘴。”雲淺歌好笑的搖搖頭,這個時代的女人就和現代的男人一樣,在二十一世紀要是男人的糖衣炮彈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出來,就在雲淺歌以爲他又就要哭了的時候,他卻衝她清柔的微笑:“所以,我還是被夕顏騙了呢。”
感覺到他身子冷的發顫,她幫他把被子攏了攏,而後坐在牀上,雙腿曲起,一隻手環着腿,另一隻手撐着頭替他出主意,:“三夫四侍不是很正常的嘛,只要她爲你留着正夫的位置不就好了麼,雲夕顏至今並沒有納正夫呢。”
他搖搖頭,神情戚然的望向房中一處,那裡懸掛着一副男子習字圖:“也許,她早就忘記我們的約定了,不然也不會……”
畫裡男子品貌非凡,他手執毛筆,立於書桌旁,行筆間行雲流水,說不出的一表人才,風度翩翩。
那是夕顏在他十四歲生辰時送與他的定情信物,她說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配的上她的人,她說她最喜歡看他題詩習字,是她見過最文采最好的男兒,她說她會在他及笄之時向他提親。
而當他及笄之時,她卻興沖沖的跑過來告訴他,她的皇姐看上了他,只要他入了公主府,替她在公主府蒐集她想要的情報,等她將公主拉下水,待她登基爲帝之時,便是她迎娶他之日,那一天他便是天元王朝最尊貴無比的鳳後。
呵呵,夕顏永遠不會知道,他並不想要當鳳後,他只想要她答應他的獨一無二,他只是想留在她身邊,而她卻將他推入了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雲淺歌的目光也隨着万俟浩宇停留在牆上的那副字畫上,心下也猜出了一二,想不到饒是清冷淡然的万俟浩宇也犯了所有男子會犯的通病。
她微揚着脣角冷嘲:“雲夕顏有沒有忘記答應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爲了一個女人而折磨你自己,在我眼裡的万俟浩宇是驕傲的,你又何必爲了她而自甘墮落,若是愛的太過卑微,失去了自我,她反而會把你的好當成是理所應當的理由,万俟浩宇,這不是你,不要因爲愛情而低下你的頭,即使你再喜歡她。去找回你自己吧,那個有傲氣有尊嚴的你,就像你當初旦求一死也不願委身於我一樣。”
她的聲音清清涼涼,卻像是一道清風撫過他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