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事後（求追讀呀）
夜。
這裡是夜空之下的學術部。
佔地面積甚大的廣場旁，於一片青蔥綠草之中，美麗清新的白花隨着晚風搖曳，它們輕託着晶瑩的露珠，承載着點點的星光。
滴答。
露水伴着微風，傾訴着純粹而真摯的溫柔。
在這座以培養獵魔戰士爲目的的瘋人院裡，在這般深夜，還在欣賞夏夜溫柔的人，極少。
一幢二層小樓。
“呼——”
老人嘴角叼着一根廉價香菸，傳統派香菸燃起的雲霧縈繞在他身處的辦公室裡。
他身前的桌面上，虛擬畫面正呈現出栩栩如生的人影。
虛擬影像當中，萊恩·溫斯特同學用大口徑左輪手槍對準了他的額角。
“轟！”
隨着一聲槍響。
瘋狂的邪神被一個難以捕捉的影子狠狠踩在腳下，隨後，邪神的身軀發生了可怖的扭轉，它的手腳皆被扭曲，胸膛被狠狠掏空，白色的血肉彷彿腸子般抽出。
幾進瘋狂的殘暴發生在邪神的身上。
“我已經開始頭疼了。”
桌面上的通訊終端傳出一道慵懶成熟的嗓音，她慢條斯理，彷彿是從口中吐氣出聲。
“你們永遠也無法想象到，一個暴力的不良學生，會給我們醫療部帶來多大的麻煩。”
醫療部長艾米莉亞·吉娜的頭像出現在虛擬熒幕的一角，她身着制服，戴着深藍色醫用口罩，揉着她晶瑩的耳垂，用撒嬌似的語氣埋怨着。
“維克托真是瘋子。”
學術部部長是個面龐威嚴的中年人，他嗓音冰冷，發出了對獵魔機關強行徵用學員出任務的控訴。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我們的關注的重點應該是這個孩子，不是麼？”
“萊恩·溫斯特。”
清脆的電子音響起。
但如果有外人在這裡，甚至會懷疑究竟是誰在說話。
因爲虛擬投影裡的“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團被厚重的特質裝備包裹的“氣體”！
如宇航服般的外置軀幹拍了拍手，研發部部長將話題拉回萊恩身上。
“呼——”
老人掐滅香菸。
金絲眼鏡後，是他睿智的雙眸。
“對維克托提出的建議，你們怎麼看？”
“怎麼看？他一向自作主張。”學術部部長迴應道。
“我沒有意見。”研發部部長舉了舉手，道：“有了萊恩·溫斯特這種怪胎，我們的研究成果才能更好地被應用。”
“哈——”
艾米莉亞·吉娜伸了伸懶腰，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我也沒有意見，嗯.你們看他，致命又瘋狂，但有個誰也比不上的優勢。”
“不容易死。”
“比起從前那些莫涅西斯計劃的執行者，動不動斷手斷腳的，已經很不錯了。”
老人指節敲桌。
他沉吟片刻，突然笑了：“我老了，想退休了。”
“這個孩子讓我看見了退休的曙光。”
“全票通過，迴應維克托吧。”
“我們同意復仇女神計劃的執行。”
“轟轟轟！”
難以名狀的野蠻虛影還在揮舞拳頭。
他的力量彷彿太古兇獸，與他比起來，被踩在腳下、身軀被重拳轟碎的虐殺王宛如與太陽爭輝的行星。
“嗤——”
“啊——！！！”
邪神終於痛呼。
他的胸膛被一雙大手捅刺、穿膛，緊接着，大手的主人輕而易舉地將其一分爲二。
“嗤！”
心魔如同名廚。
正愜意地爲客人準備“手撕雞肉”這道大餐。
直至邪神蒼白的軀體被他寸寸剝離，粘滯的身軀如同植物纖維般脆弱。
最後。
“轟！”
幽藍的鬼火燃燒。
世界上，邪神出現的證明，被瘋狂的炙烤下，漸漸模糊了。
萊恩垂手而立。
他藍色的眸子平靜地望着邪神的軀體被鬼火焚燬，甚至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灰燼。
邪神，被徹底打回地獄。
“咔噠！”
將手槍塞回腰間的槍套。
萊恩環顧四周，他看見了被氣浪震飛而出、倒在路面的同學們。
雙眸眺望遠方。
似乎有着一些身影正在疾速接近。
那是姍姍來遲的增援，獵魔機關的幹員們。
“唉——”
長嘆一口氣，萊恩閉上了雙眼。
壯碩人影身上的黑霧猛然噴薄，它掩蓋了龐大、威武的身軀，將其徹底掩埋在黢黑、詭異的詛咒之下。
很快，煙消霧散。
心魔再度迴歸萊恩·溫斯特的腦海。
它沉寂着，等待瘋子的下一次召喚。
揉揉額角的發，萊恩翹了翹眉，嘴角一抽。
“早知道不這樣了。”
“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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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緩緩睜開眼。
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天花板。
“我死了？”
嗓音沙啞，讓他懷疑究竟是不是自己。
然而，他口中才呢喃出聲，就有人從旁邊伸出一隻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個暴慄。
“蠢貨。”
“這裡是獵魔機關的醫療部。”
毫無起伏的嗓音傳來。
路易斯一激靈，他全然不顧身上的疼痛，趕忙從牀上坐起。
環顧四周。
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牀，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通通都是白色的。
如果不是那些醫療器械正在運轉，鐵灰色的金屬閃爍光澤，不明用途的機械手臂正工作着，路易斯甚至懷疑自己上了天堂。
好在，身邊有個活生生的人在。
“特里斯坦？”
金髮青年頭上纏着繃帶，他正坐在牀邊，面無表情地舉着一個蘋果啃着。
剛纔就是他，賞給路易斯·岡薩雷斯一個蘋果味的腦瓜崩。
“我們.活下來了？”
路易斯怔怔的開口。
“不然呢。”
劫後餘生，出身自英國的騎士青年挑了挑眉，他的表情終於不再嚴肅。
“發生了什麼？”
“我記得——”
路易斯拼命揉着腦袋，本紛亂的烏黑短髮顯得更加邋遢。
他臉上寫滿了囧字。
很有逍遙浪子風韻的俊朗面龐似乎有意扮醜，總之很是滑稽。
“邪神的半身穿越空間，在Luna park降臨，情急之下，萊恩·溫斯特命令我們將黑貓帶走，由他一人對抗半邪神。”
“我們在撤離過程中，遭到神秘人偷襲，黑貓被殺死。”
“萊恩·溫斯特經過一番苦戰，把半邪神艱難殺死後，在距離公園不遠處的河堤上，發現了我們。”
“他把我們送上了車。”
特里斯坦將蘋果最後的果肉啃乾淨，隨手丟進垃圾桶裡，淡淡地開口道。
“我的記憶告訴我前半段內容。”
“至於我們被人偷襲、黑貓被殺後的內容，是剛纔送水果來的護士說的。”
路易斯聞言，愣了愣。
他緩緩閉上雙眼，一手摸着腦袋，仔細回想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組長——”
片刻後，他點了點頭，他迷濛的大腦緩緩清晰，埋藏在大腦深處的記憶逐漸明朗。
他仔細將記憶裡的畫面回顧了一番，直覺與特里斯坦描述的場景一模一樣。
張了張乾澀的嘴。
“這一次，真的是多虧了有組長在。”
雖然心中感到有些不對勁，但他不管如何回憶，萊恩·溫斯特的身影卻始終印在他大腦中。
對組長的崇拜，使他忽視了些許不合理之處。
“沒想到，幕後黑手還在邪神身上留了後招。”
特里斯坦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同樣，在他的大腦裡，對萊恩·溫斯特那瘦削卻偉岸的背影同樣印象深刻。
“對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路易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繃帶緊縛，一股鑽心的疼從骨骼傳出。
“喔——”
“疼！”
“第二天，早上9點25分。”
特里斯坦答道，他昨天被神秘人偷襲的時候（實則爲被萊恩的虛影震飛），有個倒黴蛋碰巧把手臂墊在他腦袋與地面中間。
故而，他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受了擦傷。
“嘭——”
病房的門被推開。
來人手中提着兩袋東西。
路易斯不知道袋子裡是什麼，但他與特里斯坦在來人進入房間的一剎那，就嗅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在鼻前勾引着他們的饞蟲！
食品包裝袋被解開。
兩盒豆腐腦，四屜小籠包，兩根油條，以及熱氣騰騰的肉粥。
豐盛的中式早餐擺在兩人面前。
“兩位，還在等什麼？”
來人笑了笑。
聞言，路易斯像瘋了似的，抓起小籠包就往自己的嘴裡塞，如果有外人在病房裡，一定會懷疑他是不是河馬成精了。
特里斯坦吃相稍微文雅些，畢竟是受過貴族教育的騎士，但遺憾的是，他也沒好到哪裡去。
“組長，你還好吧？”
路易斯單手抓着包子，關切地朝來人問道。
“唰！”
萊恩走到窗邊，將窗簾一把拉開，沐浴在陽光下，他慵懶地伸了伸腰。
“啊我倒是還好，就是昨晚戰鬥很激烈。”
“實在困得厲害，不久前才睡醒。”
萊恩打着白襯衫，他依靠在窗邊，背上打落暖和的陽光，從窗隙徐徐來的微風吹起領帶，也拂動了他的眉眼。
他笑眯眯地開口，像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這不，剛睡醒，我就去獵魔機關的食堂走了一遭。”
他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在經過昨晚的大戰後，肚子餓的和能吞下頭牛似的。
在食堂就餐的獵魔機關幹員們都驚呆了。
“TM的，一年級的新生真變態！”
這句哭訴來自狼人前輩，恰逢萊恩進入食堂，他也在窗口點餐。
兩人一個對視之後，開始在餐桌上展開了“大胃王”比拼。
最後，萊恩優雅地擦擦嘴脣，在食堂小姐姐顫抖的手中接過打包好的早餐，瀟灑離去。
而狼人前輩呆滯地望着萊恩的餐桌。
那上方，蒸籠一屜又一屜，幾乎能堆到天花板，一排排的蒸籠將桌面擠滿，桌面放不下就放在餐桌旁的地面上。
狼人前輩回過頭。
他望着自己的餐桌，化悲憤爲力量，拼命啃着包子的同時，留下了一句箴言：
“fuck！”
“我真的是狼人嗎？”
“連乾飯都能輸？”
“現在的一年級新生好變態！”
“這次見習任務很驚險。”
“如果不是組長的力量超出幕後黑手的預計，我們B組極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特里斯坦嚥下小籠包，慢條斯理地道。
萊恩挑了挑眉。
昨夜裡，他已經從機關人員的情報中得知，所謂的“幕後黑手”其實是一個在世界上存在時間遠超鍊金聖堂的巫術師教團。
“邪巫教團。”
聖堂學術交流論壇裡，就曾出現過有關這巫術師教團的名諱。
許多召喚惡魔的恐怖襲擊，也與這個該死的組織脫不了干係。
只不過，曾經的萊恩畢竟只是新人，還沒有正式與邪巫教團交手，因此心中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經過此次事件，他心裡有了個底。
“樑子算結上了。”
萊恩眯着眼，心裡暗暗嘀咕着。
萊恩·溫斯特是個非常小心眼的男人，對於把自己戲弄過一次的敵人，他從來都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對其添多些麻煩。
“組長，這次邪神降臨，好像鬧得動靜挺大的。”
路易斯拿起油條就往嘴裡塞，含糊不清地問道：“聖堂的善後處理做的怎麼樣。”
“一場大地震。”
萊恩拿出手機，說道：“主戰場在A組那兒，我們造成的破壞不大——”
“由於普通人難以觀測到邪神的存在，加上聖堂將居民疏散地非常順利。”
“而且，雖然戰場中心點是在辦公區，但昨天可是週末，所以沒有什麼平民傷亡。”
路易斯與特里斯坦頗有默契地頷首。
“兩位，吃好了？”
萊恩笑眯眯開口，像只狐狸。
“.”
“組長有一事相求。”
萊恩亮出手機，只見熒幕上赫然寫着：“任務報告：關於紐約州邪神降臨事件的解決過程。”
一筆未動。
除了標題，全是空白。
萊恩露出了真面目，他古怪地賊笑道：“反正你們都要寫的，順便，幫我把這篇任務報告也解決了唄？”
路易斯與特里斯坦面面相覷。
撰寫專題報告。
是大四實習生在重要任務中表現優異，才能得到的“榮耀”。
看來
他們的組長，是一個實戰派啊。
不.什麼陽光開朗大男孩，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特里斯坦抽了抽嘴角，他望着自己比出的“剪刀”手勢，又看看路易斯奸笑着比出“拳頭”。
他有些無奈，緩緩點了點頭。
四千字大章，最近腦子有點亂，寫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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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