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身邊的瘦小男子率先開口了:“久聞先生仁政愛民,祖籍亦是成都,不知如今回到成都做何感想?”
“閣下是···”
“某張鬆,張子喬!”
“沒甚感想!”李默然淡淡的說道。
“哦?此話怎解?”張鬆饒有興致的問道。
“無他,唯案板之肉而已!”
“還望先生教我!”
“如今戰火四起,羣雄並起,益州軍事疲敝,早晚爲他人口中之食罷了!”李默然喝了一口酒輕笑道。
“某亦知先生所言非虛,在座諸位亦知,可奈何劉益州不知啊!”張鬆長長的嘆了口氣。
法正這時嚴肅的問道:“若是先生爲益州之主,會如何?”
這句話其實已經是赤裸裸的誅心之語了,頗有大逆不道的感覺,還好,在座的都是抱着這個心思而來的。
“修民政,備軍事,禦敵域外!”對於這個問題,李默然知道,他們只是想要自己表一個態
換句話說,就和後世招工時應聘者問公司會有多少工資一樣。
一羣人交頭接耳了一會,李默然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喝着酒,這個時候的佳釀也不過是低度的水罷了,而且還帶着淡淡的異味。
當然,最讓李默然頭疼的還是茶。
那哪是茶啊!簡直是毒藥!
就這樣,還是蔡家這樣的詩書傳家的名門才懂的技巧,文姬泡茶的動作很好看,不過茶嘛···就不敢恭維了。
回去之後是不是該找找哪有茶樹?茶是怎麼炒的?不清楚啊···
不提這邊李默然獨坐在那胡思亂想,法正他們經過了一陣激烈的辯論之後,由法正拿出了一張絹帛,遞到李默然手上,說道:“益州一地,危在旦夕,如今卻有小人當道,我等只願先生能早日解救益州百姓於水火!這裡是西蜀地形圖,送與先生!”
看着眼前髒兮兮的破布片,李默然一陣愕然,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西蜀地形圖”?
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雖然只是一張破布片,卻是自己拿下成都的寶貝!
“孝直,子喬,還有在座諸位皆是人中龍鳳,李某何德何能得諸位相助?諸位放心,我必叫諸位的抱負得以施展!”
說完場面話,接下來就是愉快的分贓時間了,一衆人就益州,尤其是如何拿下成都進行了深入的交流···
法正覺得應該由他們暗中聯絡人員,李默然回去調遣大軍,裡應外合,最後一舉功成入川。
不過李默然卻覺得可以試一下能不能直接控制劉璋,進而控制益州。
不過這麼冒險的行爲受到了一衆人的反對。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事萬萬不可!”法正如是說道。
“呵呵,孝直啊!如今我漢中人馬除了要駐防,剩下的都在南郡,如今就算調軍,能有多少?況且,一來一回,需時多少?如今有諸位相助,只要能控制住劉璋以及其他人,到時候兵不血刃,豈不更好?更何況,我又非是那嗜殺之人,爲何要將益州弄得血雨腥風?”
張鬆張了張嘴,良久,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不知主公有何謀劃?”
“呵呵,此事易耳!你們附耳過來!”李默然笑着在幾人耳邊低語一番,惹得衆人連連稱奇···
嚴顏看着手上的請帖,頗有幾分差異,請帖是張鬆送來的,是壽宴的請帖。
自己平日裡和張鬆並無來往,平時也不會給自己送請柬,這次怎麼會請自己過府赴宴?
仔細想了想,嚴顏還是覺得去一趟比較好,畢竟同在一處爲官,低頭不見擡頭見。
同樣,成都內不止他收到了請帖,幾乎所有人都接到了請帖,就連往日裡與張鬆有仇的都收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
初九這天,張府熱鬧非凡。
張鬆在門口不斷的作揖迎客,就連往日裡看不對眼的,都給鞠了一躬,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成都裡的文武基本都來了。
李默然坐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不斷的數着客人。
“孝直,有幾個沒來?”
法正仔細想了一下,低聲說道:“有四個沒來。”
“這四個人由你親自出面,務必要隱秘!”
“喏!”
“剩下的,就是等好戲開場了!”說着,李默然嘴角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作爲這次大壽的主角,張鬆一直在衆人中周旋,不斷的敬酒,不過,如果心細的話,就會發現,他自己的酒盞中,幾乎就沒怎麼喝過。
看到人差不多都來齊了,李默然悄悄走出了大廳,來到角落裡和一個小廝吩咐了一下,看着熱鬧的大廳,他突然有些發愣,自己是什麼時候起,每日裡身陷各種陰謀詭計之中,尚且安然自得?
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有一天變成一個疑神疑鬼的老頭,然後就像曹操一樣,把自己埋在一個隱秘的,無人知道的地方?
想到這,李默然啞然失笑,搖搖頭,甩開無用的念頭,今晚自己必須拿下成都,這一次,自己又是在進行一次豪賭!
寒暄了一會,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子大聲問張鬆道:“張子喬,不知你今日遍請我等是何用意?老夫平日裡自問和你關係不睦,難道你今天是想借此來與我等賠罪?”
秦宓不知何時悄悄的湊了過來,低聲和李默然介紹到:“此人名叫譙周,平日裡素來和王累走的極近,總覺得我等是跳樑小醜,有一次更是公然譏諷子喬相貌,着實可惡!”
看到眼前一幫傢伙,李默然終於知道了爲什麼法正他們爲什麼這麼討厭這羣人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
“哼哼,這嘴是夠臭的!”李默然淡淡的笑道。
“那個傢伙,應該就是嚴顏吧!”突然在人羣中看到一個鬚髮半百的老者,身形高大,神情之中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不錯,他便是嚴顏,此老性子極倔···”
“呵呵,不怕,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幾個在意的人?只要他有弱點,便能爲我所用,只要爲我所用,用不了多時,他也會徹底被同化,子敕啊,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呵呵···”
秦宓喃喃的念着這句話,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而這個時候,王累也是站了出來,看架勢,是打算和張鬆好好理論理論了。
不過,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張鬆沒有任何的不滿,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衆人。
李默然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子喬今日將諸位請來此處,乃是爲了一件關乎益州存亡的大事!”
王累率先開口了:“你一屆黃口小兒!能有甚麼大事!更何況,老夫也沒有見過你,你是何人!”
“我,我自然是來解救益州於水火之中的人嘍!”李默然滿不在意的說道。
在場衆人並非全都是傻子,有幾個人隱隱的明白了過來,王累不可思議的對着張鬆說道:“你!你這個背主之徒!”
嚴顏狠狠的拍了一案几,實木的案几鬨然碎裂,大聲喝道:“諸位莫慌!有某家再此,老夫到是要看看有什麼魑魅魍魎能壞我益州!”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連忙扶牆站好,嚴顏怒喝道:“張子喬!你,你這個叛徒,竟然,在酒裡下···”說罷緩緩的栽倒。
嚴顏是個愛酒的人,從進來到現在喝了不少的酒,迷藥發作的快,其他人就要好很多,不過,也是陸陸續續栽倒在地,一時間,滿大廳全是東倒西歪的人們。
衆人帶來的一些家丁想要衝進來,不過卻被一羣早就準備多時的士兵給制服。
大廳中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但是李默然擔心的是外面。
這就是李默然臨時起意策劃的一起“綁架案”,利用自己身上還剩的一些迷藥放到所有人,然後由法正他們接手城中防務,在一舉拿下劉璋。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次豪賭。
若是法正帶來的那些人中有一個是內奸,玩起了“無間道”,那麼不止李默然身首異處,法正他們也難逃一死。
這也是法正他們拒絕的原因,不過,也讓法正一衆人徹底心服口服了,這樣的氣魄,纔是做大事的人,這樣的主公才值得追隨!
當然,李默然也並非全無準備,早在計劃這次“綁架”的時候,他就派人會南鄭送信了,想必此時周泰應該已經帶軍出發了吧!
沒錯,這次來奪取益州的正是周泰,這個自從甘寧投靠過來,就被李默然一直雪藏的猛將。
對於自己很少有機會上戰場,周泰沒有任何怨言,這也是李默然最喜歡的他的地方,爲了讓他儘快能夠獨當一面,李默然一直讓他跟在張任身邊。
如今,是該讓他出場的時候了!
想必,經過張老將軍的教導之後,周泰將會成爲自己麾下又一員猛將!
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自己如今依舊是大小貓三兩隻,想到這,他看向嚴顏的神情越發炙熱了!
自己一定要得到嚴顏,哪怕手段卑劣至極,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