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qiuwu)”馬車之上亞圖極是不情願的開口道。
“嗯。”謝容長袍一甩,下了車直接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去。
“大人。”門口處的那劉冠的探子劉象低頭哈腰的不成樣了,顯然是怕是這個貴公子了,尤其主子那邊還傳令說不可有任何動作,只要密切盯着的情況之下,更顯得怕她了,謝容對於這種小嘍囉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直接越過他往二樓走去。
“來了?”客棧二樓之上,辰龍早在她出門之時,便令人準備了一圍美味佳餚候着了,謝容剛邁入房間便聞到了那誘人的香味,肚皮之下飢腸轆轆的叫了起來,果然是自己的屬下貼心,知道她這可憐人餓了。
“餓死了。”謝容目光沒放在他身上,直接便落在這好飯菜上了,嘖嘖!一宿一早沒吃東西,能不餓?
“江陵傳來快報,你抽時間看看,別自己的產業怎麼沒的都不知道。”辰龍望着她那吃相,一邊將旁邊放着的書信丟到她面前。
“劉冠那小子還沒有得到本公子的消息?”用膳期間謝容抽出時間望了眼那些書信,頓時黑着臉問了。
“想來知曉了。”辰龍目光望着手中的三絃琴悠修的彈奏着,只是恐怕是,正因爲知曉了反而是加速吞蝕她的產業了。
“知道了還敢對本公子的東西下手?他劉冠嫌活的自在專門要來找不自在?”謝容冷哼。
“王家嫡子王賦之知道你還活着,命人加速吞食百里越手下的產業,他們本來便是合作的不好退出,自然的也一起了。”同一條繩上的螞蟻了,哪裡有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這麼容易?那王賦之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嘖嘖!他劉冠怕王賦之就不怕我謝容?”謝容夾起一塊肉,兇狠如狼的吞嚥了下去,露出雪白的牙齒冷笑,那劉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她,就別怪她不客氣。
而此時的江陵城位於江邊的某處豪華宅子之內,一身紅衣的劉冠妖嬈如往常,只是身上透着層層駭人的氣息,惱怒之餘又極力壓仰着,擡起露着溫柔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人兒。
“你說這個白色好看還是這個色好看?”長了一歲的綠珠如一朵盛開的嬌花,處處誘人,無處不美豔,身姿柔美面容傾城,不管遠觀還是近看都讓人讚一句,好一個絕世佳人,此時她正拿着兩匹一等一的白布,笑臉如花的望着眼前的劉冠,自打知道謝容還活着之後,她整個人都活過來了,每天都無比的快活,滿懷着希望與感激,只要公子還活着,她此生都別無所求了。
生怕自己變瘦憔悴的模樣不得公子喜愛之餘天天問着劉冠那一種裝容最好看,這還不算過份的,更過份的是現在居然想着做衣服,那份心思還不是對他,而是對着那謝容,要爲那謝容做衣裳,試問那個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裡有着別的男人的?莫了居然還問他那一塊布料更好看。
兩塊白色的料子還能分出那塊更好看嗎?怎麼就沒聽她提過要給自己做衣裳呢?劉冠心酸的要死,卻又無法對着好不容易有了些活力的綠珠生氣,只得自己生生忍着,完了全算到了謝容的頭上。
“都好看,只要綠兒做的她都會喜歡的。”劉冠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不讓綠珠看出。
“真的?那我這就去做。”綠珠浸於喜悅之中,滿臉嬌羞無限,完全沒留意到劉冠的不滿,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之後,便拿着布匹歡快的往裡走去,幻想着謝容穿上她親手做的衣服會如何俊美無比,那因她失蹤而壓在心底的大石也隨風而去了,只剩下着那遠遠的思念,思念着她的公子何時能回來,回江陵。
什麼時候見她如此主動親過自己?望着越加婀娜多姿的綠珠的背影,劉冠喝足了醋,他發誓他一定會把那白衣神不知鬼不覺的毀掉的,那謝容休想穿到綠兒親手縫製的衣服,綠兒所有的東西都歸他的,那怕是她縫製衣服,也只能給他縫。
“公子,王嫡子傳信來了。”等綠珠完全下去之後,一旁的下人輕步上前低聲道。
聞言,劉冠面臉泛起一個妖嬈的笑容,眸光深處有着對謝容的惱恨,果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有多少人想去她性命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不想她在消失那麼久之後,居然都還沒有死,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在他打算與那王賦之合作之時,她便跑了出來了,瞬間把他夾在中間兩邊難作人了。
“公子?”
“說綠兒身子不適,本公子沒心情見客。”劉冠大手一揮,在沒有打聽到謝容下一步之前,他務必處於一種觀望姿態,兩邊不得罪,反而世人皆知他對那百鬥珍珠換來的綠珠是寵上手心的,這個理由完全合理。
“公子,那王嫡子令人傳話說,他已知謝容乃活着,因此要在謝容回來之前,將她在江陵的根基奪到手,王嫡子與公子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公子就算不動手,謝容也會將帳算到公子頭上的,何不趁機佔點便宜?”那屬下一字不漏的將王賦之的話帶到。
“哼,那王賦之倒是與謝容有幾分相似,甚是善長這種陰毒詭計,要挾人來一個比一個手段利落。”聞言劉冠冷冷一笑,他說的是沒有錯,早在他與王賦之合作之時便是得罪了那齷齪必報的謝容了,不,其實更早之前他就已經得罪那小子了,不過此一時彼一時,與王賦之合作之時他不知那謝容還活着,哪一天事情捅破了,也是可以解釋得過去的,若是再知道那謝容還活着之後,還要去佔那謝容的便宜,雖然他自己恨不得那謝容早死早超生,可是,哼哼,到時候他如何去跟綠兒交代?
這些人打的好主意,一個個當他劉冠是任人使喚的奴才?
“那公子的意思?”不愧是跟他多年的手下,看他臉色便已猜出幾分意思了。
“綠兒身子不適,本公子不見客。”說罷妖嬈紅袍一甩,令人窒息的香味飄起,整個人轉身往內走去。
這些日子綠兒好不容易有了精神,如何也要將前些日子欠他的燕好補回來才時,就算她身子舒爽精力十足,他也要讓她無力的躺在牀上休息,沒有時間給那謝容做什麼衣服。
“管家,這事?”此時另一名下人上前望着劉大管家,公子這是站在那謝容的一邊,得罪那江陵城主的嫡長子不成?
“還不懂?還不快去辦?”劉無壽即劉大管家冷眼看着身邊的年輕人,憑着主子對那綠姬的寵愛,做出什麼來會奇怪?連族長定的婚親都沒有回去應成,鐵了心要在江陵長住似的,天上地下的寵着那綠姬,平日對哪個女人都如往常似的厭惡,唯獨那綠姬恨不得時時刻刻的帶在身邊,一刻不讓放開,本來還以爲公子只是初嘗情事,新鮮感一過便好了,誰知一等等一年,這情況看來根本就是把整顆心都掛到那綠姬身上了,唉~!這可如何是好。
……
“山高皇帝遠,土匪稱大王。這可是你說的。”這邊辰龍冷眼望着謝容,絲毫沒有要安慰一句的意思。
“辰龍,你讓本公子舒坦一點過日子會是死嗎?”謝容極之不滿的瞪着他。
“哼,一個女人都騎到你頭上了,你還要什麼舒坦?”辰龍臉瞬間冷了下來,冷冷的看着她,深沉的目光之中帶着指責,看的謝容愣住了,然而只是愣了一瞬間。
“今日我與那女人吵架的事你都知道了?”不是說護國公府無法安放探子嗎?怎麼這麼快他就知道了?給她感覺不像是沒有探子的樣子。
“派兩個內力深厚的人住在旁邊,你們聲音那麼大自然聽的一清二楚。”見她那懷疑的眼神,辰龍冷着臉解釋,原來是因爲謝容住在護國公府,擔心之餘,派出手上得力的人去日夜守在護國公府外面,每日凝神傾聽,凡是與謝容有關的都不放過,否則那天護國公府的人要對謝容出手,若是沒能及時出手將人保護住,他辰龍必定悔恨的切腹自盡。
“那你想如何?想本公子回去將那女人暴打一頓?還是直接將人殺了?”謝容吃飽,放下筷子挑眉望着他。
“哼!”辰龍側頭冷哼不答。
“唉,你沒親族親人,你不懂這些。”謝容沒有要責怪之意,她又不是殺人,你自己一個人可以不管不顧,但凡有親人有家族便總會有牽扯,如她當初忍耐謝府中人,那彩珠如何說也是處月漠龍的親戚,謝容從來都認爲在家裡打殺辱罵之人根本算不得本事,你回家裡逞勇鬥兇的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出門去打江山,去門去爭地盤。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別放在心上。”心思百轉不過一秒,謝容便收斂着那莫虛有的情緒,擡頭望着辰龍警告道。
“不過一個女人,也值得你擔心?”手指微頓,辰龍同樣冷眼面對。
早知這傢伙看不起女人,卻不想如此看不起女人。謝容暗歎,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較真了,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了熱鬧的聲音。
“閃開,駕~駕。”這種囂張的聲音已經在洛陽消失很久了,誰敢在司馬當權之時如此囂張過街?謝容幾分好奇的望了出去。
“不必看了,是弘農的楊氏入京了。”辰龍語氣平靜響起。
“弘農楊氏?”謝容望着窗外那一行人,前面彩旗掛着那一個張揚的楊字,前方三匹高大的馬上坐着三名面容相似,卻眼神不同的男人,一青紅大袍男子在前年歲較大,左爲黑衣青巾男子,右爲藍底米藍男子,後面一排親衛開隊,神彩飛揚,氣士激昂,武糾糾氣昂昂的馬兒踏蹄而來,揚起衣襬傲視羣雄,震起洛陽城那沉混的深潭之水。
“那是當朝皇后之人,前者爲其叔父,楊駿守着東北的大將軍,後兩個是其弟弟,左爲楊珧,右爲楊濟,皆是能征善戰文武雙全之輩,最近朝內動盪不穩,他們便得了空子在洛陽城站穩了腳跟了。前段時間去圍剿海蔻,如今正班師回朝。”
“這麼說,這些都是皇親外戚了?”謝容眸光微眯,落在前面那男人身上。
“不錯。”這洛陽只會越來越亂,不會重複平靜了,所有的一切早在處月漠龍攻打吳國之前便已經成了定數了。
“重點留意這些人。”謝容收回目光,眼睛掃過街道前後那密密麻麻的人羣之後,冷冷的下令。
“有安排?”辰龍徹底住下手指了。
“嗯!”
“雖然我?”
“不需要,我打算回江陵一趟。”眸光落在那天空之上,不管如何,三月新墳上必有她的一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