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沒有家哪有國,您還是想操心府中的事情爲好,外面的大事自有別人操心,”冷意晴勸慰道,但是真的是實話,當年冷元青急流勇退,爲了就是不讓人說他功高蓋主,皇帝表其忠心,所以才賜了虎符予以保管,如今兩王之爭,又一次把他的雄心壯志給引了出來。
“哎,外祖真的老了,”冷元青拉過被子,慢慢滑進了被子裡,闔上眼睛後,眼角滑落一滴眼淚。
冷意晴十分心疼,屏住眼淚退了出去。
“蘭苑那兩人打算如何處置?”百里修悄無聲息地跟在身後,似乎早上發生的事情是他最驚魂的一瞬間,即使現在沒什麼威脅了,可還是習慣了寸步不離。
冷意晴慶幸冷元青是個明理之人,沒有責怪自己對冷意萱和冷二孃下狠手,雖然很恨她們兩個,但是下殺手這種事情她不會親自去做,畢竟傳出去不好聽。
“你不會再次放過她們兩個吧?”百里修有些急躁,小妮子太善良了,要是早些了結了冷意萱她們,也不至於整日提心吊膽。
“放過她們?”冷意晴駐足,捂着胸口,冷然轉身,笑得極爲妖冶,眼角滿是不削,“只要是出了這冷府,我會想盡辦法折磨死她們兩個,但是隻要在這裡一日,我便要給外祖留足情面,先留着她們的性命。”
“哎,你啊,遲早有一日會在吃虧的,”百里修幽幽嘆息,但是沒再和冷意晴爭辯。
回了竹苑,阿薩說楊媽來過了,讓冷意晴去一趟繡樓。
冷意晴洗漱了一番,穿了件乾淨的衣裳,撲了脂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甚至是紅光滿面。
稍作休息後,起身去繡樓了。
百里修依舊跟着,只是這次隔着距離,沒那麼親近罷了。
冷氏見到冷意晴,便是緊張地拉着她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問題後才問道,“蘭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瞧着不是很太平。”
“娘,沒事,就是冷意萱讓人叫了女兒閒扯罷了。”
冷意晴有些敷衍,但瞞不過冷氏。
“是不是連我這個娘也不值得你相信了?就因爲我不是你的親孃,所以你敷衍我?”冷氏難過地問道,打從冷意晴的身世被揭發之後,她總是覺得不放心,生怕母女兩個生了隔閡,沒了往昔的親密。
“娘……”冷意晴眼睛一熱,啞着嗓子回道,“女兒怎會這樣想呢,只是……只是……哎!”
“只是什麼……”冷氏稍稍放心一點,拍着胸脯說道,“你告訴娘你的打算,娘一定幫你。”
原來冷氏早已經知道,再瞞下去只會讓母女兩個生分了。
冷意晴將自己被鐵牛咬了開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冷氏,還有今早發生的一切。
“我就知道府中來了那麼多男人沒好事,沒想到會是那婆子叫來的,”冷氏痛恨道,“你等着,娘一定給你報仇。”
“娘,外祖有傷,此時不可讓他老人家再傷心分神了,”冷意晴顧念冷元青,還有就是不想讓冷氏難做,要除去冷意萱兩人還得小心謹慎。
“放心吧,孩子,”冷氏摸了摸冷意晴柔軟的秀髮,安慰道,“爲娘替你擔着,你只管放手去做,娘相信你一定不會讓娘爲難的。”
冷意晴感動地紅了眼睛,冷氏對她真是毫無條件地寵愛,這是一輩子的幸運。
“娘,女兒不孝,”說完,跪地給冷氏磕了三個響頭,隨後捂着嘴巴哭得跑出了繡樓。到了門口,她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傷痛大哭了起來。
爲何不是親生的娘還要對她這麼好,這樣讓她怎麼能安心離開了。
“擦擦,”百里修拿着帕子出現在眼前。
冷意晴一愣,拿來擦過眼淚之後,聲音沙啞地說道,“你怎麼還在?”
“反正沒事,閒着也是閒着。”
在冷意晴看來,百里修這纔是敷衍,他本說自己還有私事要辦,怎得這廂這麼空閒當起了跟屁蟲。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去辦嗎?快去快回,免得耽誤了去京城的時辰。”
百里修聽聞冷意晴趕着他走,心裡一陣焦躁,爲什麼她總是無法理會自己對她的好呢,難道做得太過於隱晦了?既然這樣,索性就只說了吧。
“我的瑣事就是你。”
“我?開什麼玩笑。”冷意晴走到蘭苑和竹苑的岔路口停了下來,兩條路,不知道怎麼走,一邊是放任冷意萱和冷二孃,一邊是對冷元青的歉疚。
百里修的白摺扇呼啦啦地搖着,等了許久都不見冷意晴拿出主意,便調侃道,“還沒想到怎麼辦了她們兩個吧?”
“你有主意?”冷意晴眸光一閃,煞是驚豔。
“有,就是看你要不要我幫忙?”百里修凝視這雙美眸,總有百看不厭的感覺。
冷意晴鮮少有對付人的想法,現在百里修提出相助,那她大可以試一下,“我要她們生不如死,但是又不傷及性命,你可做得到?”
“簡單,”百里修合上白摺扇,牽過冷意晴的手往竹苑走去,“看情形也差不多了,我們就把此事了結了,以免日長夢多。”
冷意晴一直沒敢細想竹苑現在的情況,現在要親眼去看,心裡本能地抗拒,“不如我先回去,你幫我就好。”
“那怎麼行,看着她們生不如死,你會更加高興的。”百里修的話冷冽異常,這讓冷意晴想起了寶應閣的那一幕,那些毒蛇將地窖裡的人咬死,然後慢慢地被吃掉,一想起這個,就有全身寒毛乍立。
“百里修,我知道你爲我好,但是你不能讓娘爲難。”這是冷意晴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去碰觸。
“好,我聽你的,”百里修回眸一笑,柔聲地應下了。
進了屋,阿薩等侍女來回話了。
“公子,裡面已經沒動靜了,您看……”阿薩紅霞鋪面,饒是訓練有素也經受不起裡面不知第幾個三百回合。
“你去告訴冷二小姐,她若是想活命,就把發動魅蠱的曲子教給你,若是不教,你直接給她一匕首,自我了結也好,自殘身體也好,隨她自己決定。”
冷意晴聞言,忍不住望了百里修一眼,臉色頗爲贊同,要是她自己的話,頂多讓人再去欺負冷意萱,絕對想不到會用魅蠱來控制她,若是她想自裁的話,到時候在冷元青面前也好交待。
“奴婢知道了,那二夫人怎麼辦?”
“讓她一輩子都不用站起來了。”簡單的話卻有十成的狠戾,這纔是真正符合混世小魔王的稱號。
阿薩領命而去,進屋後想是把那些精疲力竭的男人從屋裡趕了出來,讓他們想去院子裡等着,然後就是讓冷意萱說出竹笛的譜子。
冷意晴豎起耳朵聽裡面的聲音,可是微弱地幾乎聽不到。
百里修見狀,內斂掌風朝牆面一推,隨後,整面牆都倒了下去,驚得裡面的人瞪大了雙眼看怎麼回事。
冷意晴看清了裡面的情形,冷二孃和冷意萱的身下皆是血污一片,看來那十個壯漢沒少出力,這還施彼身之道讓她看了十分的解氣。
阿薩勸不動冷意萱,將一把匕首插在了牀沿上,依着百里修的吩咐說道,“二小姐,您自己看着辦吧,奴婢言盡於此。”
說完,阿薩來到地上的冷二孃身邊,拿起綁竹,雙手一掰,斷成兩截扔出了窗外。
“冷意晴,你好歹毒的心腸,居然敢這麼對老孃?要是爹知道,你這麼對老孃,肯定會把你趕出家門,我纔是她的血親,你算什麼東西?野種,狗雜種,還是不要臉的要霸佔別人家產的東西?”
冷二孃出了嘴皮子能動之外,其他已經是癱瘓似得,無法動彈,那雙眼睛依舊惡毒地瞪着冷意晴,恨不能剜她的心。
冷意晴一聽,一步步地走了進去,立在冷二孃的身畔,俯視而下,冷笑道,“二姨娘,你也配叫外祖爹?你也不想想自己配嗎,你可是知道你還不如他身邊養得一條狗呢?”
“你胡說,我是爹的女兒,就算我做的不對,爹也不會這樣對我的。”
“是麼?”冷意晴一腳踩在了她的膝蓋之上,原本好轉的雙腿咔擦一聲又斷了,隨之而來撕心裂肺的叫聲一記響過一記。
冷意晴權當是看一隻母狗再叫喚了,她柳眉一挑,玩味道,“看來你還有很多力氣,不如我們再玩點別的。”
“要不要我幫忙?”百里修揚聲道,冷意晴能硬起心腸,是他樂得所見。
“好啊,”冷意晴心情忽然好了起來,似乎心裡的陰霾一掃而進,原來顧忌那麼多會讓人很累,何不放開來呢。
百里修一轉手中的白摺扇,邪魅地勾了勾嘴角,懶懶地問阿薩,“身邊可曾帶了啞藥?”
阿薩摸了摸腰間,隨後手裡多了把黑乎乎類似芝麻的東西,“公子,啞藥沒帶,但是這玩意兒帶了。”
“拿過來。”
“是,”阿薩雙手呈上,疑惑道,“您想直接用這個?”
百里修沒回答,抓了一小把後緊握在手心,輕輕碾壓之後,變成了一堆粉末,“給她服下。”
阿薩拿了杯水,將粉末倒了進去,搖晃後,惋惜道,“這麼好的東西就這麼浪費了,真可惜。”
說完,走到冷二孃身邊,鉗住她的下巴,將杯子裡的東西全部倒了進去,容不得她反抗。
“你們……你們給老孃吃了什……麼,啊……啊啊啊啊……”
不過眨眼的功夫,冷二孃便說不出話了。
好神奇的東西,冷意晴側目問道,“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