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嵐,你,這又是何苦。如果我李俊茂要想殺你,多的是機會。”李俊茂緊緊握住沐嵐的手,泣不成聲:“你雖然不是我李俊茂的愛人,可是你是我的朋友,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要把你往死裡逼。”
“可是,是我自己不想再活。”沐嵐公主的手緩緩的撫摸上李俊茂的臉:“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沐嵐想要的男人,是我沐嵐一生的所愛。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會先找到你,我要先認識你。這樣,這樣,這樣……咳咳咳……”
鮮血從沐嵐公主的嘴裡不斷的流出,沐嵐公主卻嘴角含笑:“俊茂,你知道嗎?我現在好幸福,能死在你的懷裡,我沐嵐……值了。”
“你個傻瓜,你是一個大傻瓜,沐嵐,我該怎麼樣才能救你?你快告訴我,你快說啊!”李俊茂拼命的搖晃這沐嵐的身體。
“沒用了,她中的,是我們比丘國特製的劇毒,只有比丘國皇室纔會有。”一個小兵模樣的人突然站出來,在臉上一抹,露出塔扎沐爾的那張獨特的臉來:“凡是中了此毒的人,都沒有救活的先例,她是一心想死。公主……”
“沐爾,沐爾,對不起,答應我,把我帶回比丘。”沐嵐公主眼神迷離,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抽搐,拼命的擡高手臂在空中亂抓:“俊茂,俊茂,你在哪裡?我看不見你了。不,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這是你和我的婚禮吧?好美,好豪華,我好開心,好開……”
沐嵐公主的手,緩緩的垂吊下來。
“沐嵐……”塔扎沐爾一聲狂呼:“沐嵐,你等着沐爾,沐爾來陪你了。”
塔扎沐爾飛快的抓起桌上的酒壺,大口的將酒灌下,回頭從李俊茂手裡搶走沐嵐的遺體:“你給我滾開,不許你碰她!沐嵐,我來陪你了。”
話落,一口親吻在沐嵐公主的嘴上:“沐嵐,我說過的,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的,沐嵐……”
沐嵐公主的意外死亡,讓比丘國針對南國的一切行動戛然而止,在沐嵐公主和塔扎沐爾死後的第三天,一隊人馬從西門而出,帶着沐嵐公主和塔扎沐爾遺體的靈柩漸行漸遠。那位美豔動人,文武雙全的公主,徹底的淡出人們的視線,最後卻是如此走完她短暫的一生,怎麼能不讓人啜嘆不已。
不過,她最後的目的確實達到了,在李俊茂的心中,永遠的留下了一個遺憾,就是那位戰場上的好朋友,好知己,就這樣永遠的失去了。
“殿下。”一名侍衛來到城頭邊,對着站在城頭,看着護送沐嵐公主回國的車隊越行越遠的李俊茂稟報:“您派屬下去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哦?”李俊茂回過頭,眼底閃過一道勢在必得的氣勢:“這一次,誰也不能再阻止我,哪怕是天!即便是天要和我搶走你,我就捅了這個天!”
天氣漸漸轉涼,很快就進入了初冬。
龍泉村的初冬總是濃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讓村裡的人對面不適。
天剛矇矇亮,謝清影就起牀了。前晚小魚兒鬧騰了一晚,衆人幾乎天亮了纔回去睡回籠覺,直到公雞打了第一次鳴,疲憊不堪的小魚兒才終於睡着。墨氏和謝清影勉強的合了一會兒眼,趕緊爬起。
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畢,又換上了一身素衣。“小姐,您看,奴婢這樣梳頭可好?”
“嗯,不錯。”謝清影左右看了看,滿意的誇讚:“夏草的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
不錯,這丫鬟正是夏草。當初謝清影出事之後,謝老太爺沒過多久也跟着去了,又經過張氏的連累,導致謝府被連累不輕,謝思遠同時失去兩女一男,對官場上那套見風使舵、爾虞我詐的官場徹底失望,謝思遠隨即遞了辭呈回鄉丁憂,守墓三年。
雖然說去年就已經滿了三年的年底就已經滿了三年的丁憂期,不過當時國內的情形一片大亂,戰事並未結束,衆人一番商量,對爲官之事自然心灰意冷,也就遲遲沒有遞上摺子還朝。
而當初伺候的丫鬟小廝,也自然是解散的解散,回鄉的回鄉。大都人去樓空,而原本就是籤的活契的夏草並沒有離開,反而隨着張氏回了龍泉村,這幾年,也一直是在小魚兒身邊伺候。如今見到謝清影回來,就主動請纓,前來伺候謝清影。
“小姐喜歡就好。小姐,您怎麼這麼狠心,說丟下夏草,直接就丟下了,夏草……”夏草哽咽得說不出話。
“夏草,不是小姐我狠心,而是當初的情況不允許。我昏迷了兩個月,加上養傷,之後又失去記憶大腦一片空白,後來逐漸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時,都已經過去了一年。不過我答應你,如果再有下次……”
“呸呸,烏鴉嘴,隨風去。”夏草急忙捂住謝清影的嘴,“小姐您在胡說八道什麼,以後啊,小姐您就平平安安、無病無災的過完一輩子纔好。”
夏草說着,拿出一件長長的披風給謝清影披上,上下打量一番:“好了,小姐,今日您去祭拜太祖老爺,奴婢就找來這身素色的衣服,您看,可還合適?”
謝清影滿意的點頭:“很好,走吧,再晚,他們就出發了。”
謝老太爺過世之後,運回來的靈柩就下葬在龍泉山腳下的謝家祖墳裡。
隨着衆人的腳步一路前行。謝清影緩緩走近,在謝氏祖墳中,靠近最底下部分,有一座半新不舊的新墳,正是太祖的墳。周圍並沒有什麼雜草,可見時不時的有人在此地打掃。
謝清影隨着衆人拈香三拜,過去謝老太爺所說的各種話語彷彿又迴盪在耳邊:“清影啊!太祖也要求不高,只希望將來,你能夠看在同宗的份上,拉拔謝家一把……”
跟着衆人跪下,又磕了三個頭:“太祖,您放心,當初您所說的話,清影無法體會到。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清影懂了,清影還是當年答應您的那句話,只要在清影的能力範圍內,清影會把謝家發揚光大。”
再次起身,又是三拜後,隨着一聲“禮畢”,衆人陸續將手上的香插進香爐裡。
回家後的謝清影彷彿放下了一件心事一般,看着周圍的山山水水,長吐了一口氣。
隨着人羣,走過龍泉河上的小橋,橋上的石墩獅子依然靜靜的矗立,橋下流水潺潺,河邊楊柳照水,龍泉村風景不減當年,變的,只是她的心境。
“清影,明日是紹輝的大喜之日,按理我們應該去幫幫忙,你看……”墨氏回頭緊走兩步,來到清影身邊,輕輕說道。
是了,明日是紹輝的大喜之日,她險些給忘記了,連忙笑着點頭:“把家裡的長工也叫上,去幫忙打雜一下也好。孃親,我們一起去一趟吧。秋姨和惠敏肯定忙不過來。我們也正好去討杯水酒喝。”
“好好,孃親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去陪陪你秋姨也好。”墨氏鬆口氣,牽過小魚兒的手:“小魚兒,你呢?你去不?”
“小魚兒也要去,我也要去秋姨家,惠敏姐姐編織的蟈蟈好漂亮好漂亮呢。”小魚兒一蹦三尺高,開心得直拍手。
“小心些,你這個小鬼靈精。”謝清影急忙抓住險些蹦下石欄下的小魚兒,伸手將她抱起:“哦,小魚兒看着挺瘦,抱着倒是挺沉的。走,和姐姐一起,去惠敏姐姐家。”
明天是劉紹輝的大喜日子,按照龍泉村的規矩,從婚禮的頭一天開始,主人家就會殺雞宰羊,一是方便供奉祖宗牌位,而是提前準備,避免婚禮當日一片混亂,忙活不過來。
早早的,謝家就派出護衛去到劉家幫忙。如今的謝家,除去請了幾名護衛以外,並沒有改變太多,這也主要是因爲分了家的緣故。
剛走進劉家院外,就聽見裡面傳出衆多喧鬧的聲音,從院裡傳來。幾人正要進入,從裡面竄出一個挑着空籮筐的婦人,邊走邊說着:“秋姐,你就別客氣了,不過就是些自家種的青菜,正好你們今天墊墊肚子,明天才好多喝些喜酒。哈哈,走了,別送,你去忙啊!”
一個不留神,險些撞到墨氏身上,墨氏連忙伸手扶住她:“原來是曹家媳婦,這是給劉家送青菜過來呢?”
那婦人回頭一看,笑開了顏:“喲,原來是謝夫人,可不是嗎,我見他們家今天客人多,特意送些青菜過來,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秋姐正好在家,小婦人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大妹子,大妹子。”秋姨從裡面追出,那婦人卻已經走遠。
一回頭,看見墨氏一行人:“呀!是墨大姐,還有清影也來了。趕緊的,快些進來,惠敏從今天天沒亮就在念叨,說怎麼還不見你的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