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小的今日真的沒有見過大公子,只是訓練了一下小的養的幾條毒蛇而已。”方童否認了司徒璉對他的質問,因爲他知道他不能承認。
方童事實上是司徒珏的人,只是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五毒教中幾乎沒有人知道,不然司徒賢也不會派方童過來聽候司徒璉的吩咐。方童知道司徒珏和司徒璉兄弟倆關係很差,而且是競爭對手,而他一直在暗中跟司徒珏勾結,之所以到現在才被司徒璉發現,是因爲昨夜司徒珏才聯絡他,而他今夜的確去幫了司徒珏一點忙,身上的毒蛇氣味就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方童本來以爲自己的辯解應該能過司徒璉這關,畢竟司徒璉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證據就只是方童身上的毒蛇氣味,而這種氣味五毒教的不少弟子身上都有。
只是方童沒想到,他話音剛落,脖子就已經被司徒璉給扼住了,而他甚至都沒看到司徒璉是怎麼出手的。司徒璉的手瞬間收緊,讓方童臉色一白,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說,司徒珏在哪裡?”司徒璉掐着方童的脖子冷聲問。他認定方童跟司徒珏有勾結,並不僅僅是因爲方童身上有毒蛇的氣味。司徒璉從小在五毒教長大,他不喜歡碰那些毒物,也從不用音攻去驅使毒物攻擊別人,雖然他的音攻是五毒教中除了司徒賢之外最出色的。但司徒璉對那些毒物的氣味都很熟悉並且敏感,方童身上的氣味,有一絲來自司徒珏養的一種十分罕見的劇毒花斑蛇,這種蛇整個五毒教就只有司徒珏養了兩條。
方童被司徒璉掐住了脖子,根本無法掙脫,他呼吸不暢,臉色難看地說:“小的……不知道……”
司徒璉面色一冷,猛然收緊了自己的手,下一刻方童的脖子就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方童似乎沒想到平日在五毒教裡面極其低調的三公子司徒璉竟然這麼狠,一言不合也不管他還沒有老實交代,直接準備要了他的命!
不過司徒璉放開方童的時候,方童還沒有死,還留着一口氣在,頭已經歪到了一邊去,面色扭曲地躺在地上。
司徒璉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拿下了自己的短笛,放在脣邊吹了起來。笛聲並不難聽,相反很悅耳,聽在方童耳中卻像是催命符一般,他只感覺腦袋中像是有無數金針在飛舞亂刺,本就劇痛的頭都快要裂開了。
司徒璉繼續吹,地上的方童已經七竅流血了,司徒璉看不到,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過了片刻之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條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從各個縫隙裡面爬進了司徒璉的房間,在距離司徒璉僅剩下一米遠的地方都停了下來,似乎在等着司徒璉的吩咐。
幾十條毒蛇出現在房間裡,有幾條直接爬到了方童的身上,方童此時已經失去意識,出氣多進氣少了。
而在毒蛇之後,氣急敗壞的司徒珏也出現了。司徒珏穿着一身夜行衣,腰間掛着一個鬼面具,手中還拿着一支短笛。一來就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養的毒蛇,竟然這麼輕易就倒戈被司徒璉所驅使,司徒珏簡直要被氣死了!
“司徒璉,你這是什麼意思?”司徒珏看着司徒璉怒氣衝衝地說。
司徒璉停止吹奏,不過那些圍繞着他的毒蛇依舊沒有散去,也沒有一條毒蛇理會司徒珏這個原主人。
司徒璉神色冷漠地面對着司徒珏的方向說:“邱寶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司徒珏冷聲說:“什麼邱寶陽?我沒有見過!司徒璉你眼睛看不到,倒是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司徒璉冷冷地說:“司徒珏,我再問你一遍,邱寶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司徒珏眼眸微閃,司徒璉當然是看不到的,而司徒珏再次否認:“司徒璉,有人要對付鬼醫師徒,耽誤了你的眼睛得到醫治,這是你運氣不好,與我何干?!方童可是父親看重的弟子,你殺了他,現在應該想想怎麼跟父親交代!”
這會兒已經七竅流血而亡的方童是聽不到司徒珏和司徒璉兄弟倆的交鋒了。司徒璉聽到司徒珏的話,面色更冷了:“我怎麼跟父親交代不勞你費心!你既然不肯承認邱寶陽的事情是你做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司徒珏神色微變,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而司徒璉的短笛已經到了脣邊。很快,一段有些怪異的笛聲響起,司徒珏腦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內息也變得有些紊亂,他神色大變,轉身就要離開。
司徒璉站在原地沒有動,並沒有阻止司徒珏離開的意思。而司徒珏剛剛出了客棧,一口血就吐了出來,腳步也變得有些遲緩,最後像是被定在地上了一樣,再也沒有辦法往前走一步。
司徒璉像是鬼魅一般出現在司徒珏身旁,手中的短笛已經收了起來,伸手就抓住了司徒珏的肩膀,面色冷漠地說:“我給過你機會,這是你自找的。”
沒過多久之後,昏迷的司徒珏悠悠醒轉,就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而他所在的地方是司徒璉在客棧裡面的房間,此時司徒璉閉着眼睛,盤膝坐在不遠處修煉。
察覺到司徒珏這邊有動靜,司徒璉睜開了眼睛,無神的雙眼落在司徒珏的身上又很快再次閉上,司徒珏雙目赤紅地看着司徒璉,心中恨極。
司徒珏是司徒賢唯一的嫡子,而且是長子,在五毒教的地位原本比司徒璉高很多。從小到大,司徒珏欺負了司徒璉很多年,甚至有幾次差點把司徒璉給弄死。然後有一天,被司徒賢徹底忽視的司徒璉突然得到了司徒賢的看重,從那以後,司徒璉就真正成了司徒珏的眼中釘肉中刺。司徒珏明裡暗裡對付司徒璉,都被司徒璉見招拆招化解了,而他們事實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正面交鋒了。也是在剛纔,司徒珏才意識到,司徒璉的實力比他高出很多,尤其是在音攻方面。
天色微亮的時候,司徒璉再次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走到了司徒珏身旁。
被綁着的司徒珏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梗着脖子看着司徒璉說:“你敢殺我,父親絕對會讓你給我陪葬!”
“我不殺你。”司徒璉冷冷地說,“就憑你做不出鬼夢那樣的毒,我倒要看看,誰會來救你。”
司徒珏眼眸微閃,繼而就冷笑了起來:“司徒璉,你會後悔的。”
“我會讓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司徒璉冷冷地說,微微俯身就把司徒珏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裡?”司徒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因爲司徒璉提着他已經出了客棧,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了。
“去見鬼醫,你的命應該可以交換鬼醫給我醫治眼睛了。”司徒璉冷聲說。
司徒珏臉色一白:“司徒璉你敢!”
鬼醫向謙的變態之名響徹天下,司徒珏不敢想象如果他落入向謙手中,會遭受何等生不如死的折磨。事實上邱寶陽出事的確是司徒珏的手筆,鬼夢之毒就是司徒珏給那些無辜的人下的,邱寶陽在刑部遇到毒蛇攻擊也是司徒珏做的,但是有一點司徒璉猜得沒錯,司徒珏沒有能耐做出鬼夢那樣的毒藥。那些毒藥都是另外一個人給司徒珏的,但是司徒珏並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
司徒珏的目的其實很好猜,就是爲了阻止司徒璉的眼睛恢復正常。司徒珏沒有直接跟司徒璉交手,是因爲他心底其實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司徒璉,所以只能玩兒陰的。這次司徒珏親身體驗了一下,他的實力的確遠遠不如司徒璉,而他的陰招已經被司徒璉看破了,如今受制於司徒璉,接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還是個未知數。
“你死了,父親不會對我怎麼樣。”司徒璉聲音冷漠地說。而司徒珏心中一沉,他想反駁,卻該死地發現司徒璉說的很可能就是事實。
說話間,司徒璉已經提着司徒珏到了墨府。司徒璉嚇唬司徒珏說他要把司徒珏交給鬼醫向謙,事實上他並沒有這個打算,他帶司徒珏來墨府,是打算把司徒珏交給向謙的徒弟靳辰。
於是靳辰一大早出門就看到司徒璉又站在了她的院牆上面,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原來的姿勢,一點兒都沒變。而司徒璉手中還提着被他一掌打暈的司徒珏,因爲司徒璉在進墨府之前突然想到靳辰是鬼醫之徒這件事是個秘密,他覺得不能讓司徒珏知道,所以就把司徒珏打暈提了過來。
“孃親!”離夜從院外歡快地跑了進來,撲進了靳辰懷中。
靳辰把離夜抱了起來,那邊墨青也從房間裡面出來了,一家三口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司徒璉的身上,墨青的眼眸瞬間就有些幽深了。
“又是你這個壞叔叔!你又來爬我家的牆,我要叫蘇蘇叔叔揍你!”離夜板着小臉看着司徒璉說。
墨青脣角微勾:“小夜,去叫你蘇蘇叔叔過來。”
離夜認真地點了點頭:“好的爹爹!”他讓靳辰把他放下,然後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靳辰看到了司徒璉手中提着的司徒珏,心知司徒璉過來有正事,不過也沒有要阻止離夜去叫冷肅過來跟司徒璉打架的意思。
“他,你們都認識。”司徒璉話落,手一甩,直接把昏迷的司徒珏從牆上扔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扔到了靳辰和墨青面前,靳辰確定自己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司徒珏做不出鬼夢。”墨青神色淡淡地說。這次的事情絕對跟司徒珏脫不了干係,但司徒珏並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因爲司徒珏實力一般,墨青和靳辰都不把他放在眼中,能讓他們忌憚的,是做出鬼夢之毒的人。
司徒璉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把司徒珏送給你們,任憑你們處置。做出鬼夢之毒的那人很可能會來救他,我不方便對付一個用毒高手,交給你們。”
“如果我現在就把司徒珏殺了呢?”墨青語氣平靜地問司徒璉。
司徒璉面不改色:“我不建議你這樣做,如果你非要殺的話,儘管動手。”
“慢走不送。”靳辰神色淡淡地說。
司徒璉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對着靳辰所在的方向說:“雪兒姑娘,我能不能住在這裡?”
墨青的臉直接黑了:“滾!”
司徒璉微微皺眉:“曾經你們去五毒教,我招待過你們,所謂禮尚往來,我想在貴府住下,也是想要幫忙。”
“幫忙就不必了。”靳辰神色淡淡地說,“我們曾經去五毒教,是被脅迫的,無所謂禮尚往來。”
“你們只是表面被脅迫,事實上你們是衝着音攻秘籍去的。”司徒璉聲音篤定地說。
“你這樣說也沒錯。”靳辰脣角微勾,“想住我家也不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
“你想要音攻秘籍,”司徒璉十分肯定地說,“音攻秘籍我暫時不能給你們,但我可以把抵禦音攻的要訣教給你們。”
靳辰和墨青對視了一眼,墨青看到院外閃過的紅色衣角,脣角微微勾起,突然笑了起來:“成交。那就歡迎司徒公子來墨府做客了。”
司徒璉從袖中拿出一張紙,伸手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靳辰的手中,而這就是他剛剛說要給靳辰和墨青的抵禦音攻的要訣。
靳辰接過來,微微點頭,那邊墨青看着牽着離夜進來的冷肅脣角微勾:“蘇蘇,這小子曾經挾持了你的小姐姐,你看着辦吧。”
冷肅轉頭,目光落在司徒璉的身上,冷哼了一聲說:“還敢送上門來,找死!”
在冷肅飛身而起的同時,司徒璉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間的短笛上面,而靳辰開口了:“司徒公子,墨府範圍之內,禁止使用音攻。”
司徒璉的手一頓,沒有再去拿自己的短笛,反手就把一直在他背上的弓箭給取了下來,對着冷肅的心口就射了一箭。
冷肅輕鬆躲開之後冷笑了一聲:“雕蟲小技也敢在我家小姐姐面前放肆,讓我來教教你怎麼做人!”
冷肅和司徒璉很快就打到了一起,離夜仰頭看着,眼睛亮晶晶地說:“孃親,蘇蘇叔叔說要教那個壞叔叔做人哎!蘇蘇叔叔真是個大好人!”
靳辰直接笑了:“小夜,你蘇蘇叔叔只是在講笑話,不要當真。”冷肅也是夠了,一個殺手頭子要揍人之前竟然義正言辭地說要教別人做人,他自己在天下人眼中就是個惡貫滿盈的壞人好嘛?
離夜笑嘻嘻地說:“蘇蘇叔叔就是個好人!”
司徒璉的實力高於冷肅,但是因爲靳辰說在墨府範圍之內不允許使用音攻,司徒璉只能用弓箭和拳腳,最後輸了倒也不是因爲他實力不濟,而是因爲打着打着魏琰也加入了戰局,嗨嗨地跟冷肅聯手對付司徒璉,還美其名曰是“招待”上門的“貴客”。
最後司徒璉被打得有些狼狽,不過也如願在墨府住了下來。住在墨府的人都生活得很安逸很舒服,司徒璉卻是完全相反的待遇,因爲他的住處是墨青授意風清專門給他安排的。不僅在距離墨青和靳辰的院子最遠的一個偏僻角落,而且條件是墨府所有院子裡面最差的,沒有之一。
司徒璉倒是根本不在意一樣,對他來說,他想待在墨府,現在如願以償了,至於居住條件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因爲他在被司徒賢重視之前的那十幾年,在五毒教裡住的地方特別差,可以算是從小吃苦到大的。
墨青已經讓人傳消息出去,說那幾百條命案都是五毒教的人在作祟,五毒教重出江湖的消息也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墨青和靳辰並沒有把司徒珏交給刑部,司徒珏這個麻煩被司徒璉專門送到墨府來,靳辰和墨青沒什麼好怕的。墨府人不多,但綜合實力絕對夠強橫,只要有人膽敢來墨府找麻煩,結果必然是有來無回。
向謙非要把司徒珏帶走,靳辰也沒有阻止,雖然明知司徒珏落入向謙手中絕對會過得很**。
大年初三,靳月來墨府找靳辰。
“五妹,邱公子真的會沒事嗎?”靳月一臉擔憂地問靳辰。
靳辰微微點頭:“放心,他很快就能回來了。”
靳月神色有些氣憤地說:“邱公子明明是好心,卻被人這樣陷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靳辰脣角微勾搖了搖頭:“哪有什麼公平?人善被人欺嘛,這很正常。”
靳月嘆了一口氣:“我還是相信好人多的。”
靳辰拍了拍靳月的肩膀:“堅持你相信的就好,大胖會保護你的。”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顆純善的心真的難能可貴。邱寶陽和靳月身上其實有相似之處,他們都待人真誠善良,這也是他們能夠走到一起的原因。邱寶陽沒有做錯什麼,而他原本就是個很聰明的人,想必經過這次,也可以成長起來。從實力來說,邱寶陽作爲向謙的高徒,絕對不是個弱者。如果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和靳月,並且兩人能夠始終堅持自己心底的那份善良,靳辰都會佩服他們。在這之前,靳辰願意給邱寶陽提供一些庇護和幫助。
此時靳月和靳辰姐妹倆在墨府的花園裡散步,走過一個拐角,就看到前面有一道暗紅色的身影背對着他們站在那裡。
“五妹,那是什麼人?”靳月問靳辰。住在墨府的人靳月都不陌生,除了面前這個。
司徒璉轉身,面對着靳辰所在的方向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靳辰對靳月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必在意。”話落就帶着靳月走了另外一個方向。
獨自留在原地的司徒璉微微蹙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明明一直在對靳辰示好,爲什麼靳辰始終不爲所動,對他還是這麼不友好呢?
司徒璉之所以只拿了抵禦音攻的要訣出來給靳辰,沒有把音攻秘籍拿出來,其實是因爲他打算留着音攻秘籍,用來交換靳辰給他醫治眼睛。只是他又隱隱覺得現在還不是一個好時機,至少要先把邱寶陽救出來,如果邱寶陽得救了,或許他就不需要靳辰出手了,到時候音攻秘籍或許還能派上別的用場。
“小黑你別跑啊!”
司徒璉正準備回自己在墨府住的院子,突然聽到了離夜的聲音。下一刻,離夜直接衝過來撞到了司徒璉的身上,司徒璉俯身就抱住了離夜。
離夜看着小鹿已經跑遠了,揮舞着小拳頭說:“小黑你不跟我玩兒,我就把你送給安安弟弟!”離夜說完才發現自己在司徒璉懷中,小臉立刻板了起來,“壞叔叔,你快放我下去!”
司徒璉沒有把離夜放開,而是對着離夜神色認真地說:“我不壞。”
“你騙人,你就是壞叔叔!”離夜一臉嚴肅地說。
“我沒有騙人。”司徒璉說,“我的眼睛真的看不到。”
離夜皺了一下小眉頭,然後湊近看了看司徒璉異於常人的雙眼,還伸出小手摸了摸,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是真的哎!”
“是你娘在騙你。”司徒璉對離夜說。他倒想要看看離夜發現靳辰騙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孃親纔不會騙我呢!”離夜十分傲嬌地說,“這是孃親在跟我開玩笑,只是我沒有領會而已。”
司徒璉沉默,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怎麼對靳辰那麼信任?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壞叔叔,你爲什麼要住在我家?”離夜看着司徒璉神色認真地問。
“我是來做客的。”司徒璉說,“你可以叫我司徒叔叔,我不壞。”
“蘇蘇叔叔說,只有壞人才會說自己不是壞人,好人不用說,大家都知道的啦。”離夜看着司徒璉說,“所以壞叔叔你還是壞叔叔。”
司徒璉再次沉默,因爲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除夕之夜的命案已經過去四天了,疑犯邱寶陽被抓到刑部還沒有放出來,但是案件也沒有什麼進展。司徒珏被司徒璉扔到墨府也已經過去兩天了,他已然被向謙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並沒有人前來救他,也沒有人再對邱寶陽做什麼。
“再等下去,司徒賢該出現了。”靳辰說。向謙已經用他自己的方式,逼司徒珏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按照司徒珏所言,鬼夢之毒是一個神秘人送給他的,而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也沒有看到那人的容貌或者其他的特徵。如若這樣的話,那人未必跟司徒珏有什麼關係,也有可能就是想利用司徒珏對付向謙師徒。
墨青微微點頭:“留着司徒珏的性命即可,等司徒賢出現再說。”得益於司徒璉提供的要訣,靳辰和墨青這會兒已經知道了抵禦音攻的方法,不管是司徒璉還是司徒賢,對他們來說都沒那麼大的威脅了。
“有點麻煩的是怎麼給大胖洗脫嫌疑。”靳辰若有所思地說。衆口鑠金積毀銷骨,這畢竟是幾百條人命,如果只是放出消息說是五毒教在作祟,其實無法讓邱寶陽擺脫這一切,因爲五毒教對一般人來說只是個傳說中的存在,而邱寶陽是真正跟他們的親人接觸過的疑犯,他們更會相信就是邱寶陽在作惡。
墨青想了想之後說:“讓司徒璉帶着司徒珏去刑部自首吧。”
靳辰微微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墨青到了司徒璉的院子的時候,司徒璉正坐在院中獨酌。一輪明月高懸,夜色很美,可惜司徒璉根本看不到,他自己一個人顯得有些寂寥。
“墨王爺。”墨青走近,司徒璉憑藉聲音和氣味很容易地認清了他的身份,開口叫了一聲。
“司徒公子。”墨青在司徒璉對面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如果你想要邱寶陽爲你醫治的話,就去把他救出來吧。”
司徒璉愣了一下:“可是雪兒姑娘說了不要我去救邱公子。”
墨青聽到司徒璉還管靳辰叫雪兒姑娘,眼眸微暗說:“你應該稱呼她爲墨王妃。”
司徒璉又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說:“好。”
“明日你帶着司徒珏去刑部自首,說明你們的身份。”墨青看着司徒璉說。
司徒璉沉思了一下:“墨王爺的意思是,我表明身份,然後告訴所有人說因爲司徒珏不想讓邱公子爲我醫治眼睛,所以才陷害邱公子?”
“沒錯。”墨青微微點頭,“你可以選擇拒絕,然後現在離開這裡。”
司徒璉微微搖頭:“我接受。”
墨青很快就走了,司徒璉面對着墨青所在的方向神色莫名。墨王妃?他不喜歡這個稱呼,他還是感覺叫靳辰“雪兒姑娘”比較好聽,剛剛答應墨青只是因爲他不想跟墨青爭辯這種事情,反正嘴長在他身上,到時候他怎麼叫墨青管不着。
第二天一早,靳放和刑部尚書楊明都收到了消息,有人前來自首,聲稱是那幾百條命案真正的兇手。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靳放和楊明很快到了刑部,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刑部外面的鳴冤鼓旁邊,身邊還躺着一個人,不知死活。一羣官兵把他們圍了起來,雙方對峙着還沒有動手。
“靳將軍,楊大人,就是那個男人說要來自首。”
聽到屬下的稟報,楊明神色一正,目光落在司徒璉身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因爲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司徒璉的眼睛異於常人,應該是個瞎子。
“閣下是何人?”楊明看着司徒璉大聲問。
“五毒教三公子,司徒璉。”司徒璉面無表情地說,然後又低頭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司徒珏說,“這是我大哥,那些人都是他毒死的,我帶他來自首。”
靳放神色嚴肅地問:“司徒公子,你說人都是你大哥毒死的,有什麼證據?”
因爲聽說有人主動投案自首,刑部外面很快聚集了大量的百姓,目光紛紛落在了司徒珏和司徒璉兄弟倆的身上。
“不需要證據。”司徒璉面無表情地說,“在下也是邱公子的病人之一,邱公子答應爲在下醫治眼睛,只是還在收集藥材的時候邱公子就出了事。是我大哥不願意讓邱公子爲我醫治,他的實力又不如我,所以就想出了這樣陰損的辦法,誣陷邱公子入獄。”
司徒璉話落,一片譁然,就連靳放和楊明都很意外。這事兒跟五毒教有關,其實很多人都聽說了,因爲這兩天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說是五毒教的人做的,但是流言並沒有具體說是五毒教哪個人做的,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
如今,五毒教教主的兩個兒子突然出現,三兒子抓了大兒子來投案自首,而司徒璉講出他爲何認定司徒珏就是兇手的原因,在衆人聽來其實很合理。
這個世間不乏兄友弟恭,兄弟反目自相殘殺的也不少,武林門派裡面爲了爭權奪利,這樣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
司徒璉雖然是個瞎子,但是一看就實力不凡,因爲他的實力威脅到了他的大哥司徒珏,司徒珏奈何不了司徒璉,所以就用了陰招,對付可以讓司徒璉的眼睛恢復正常的邱寶陽,目的是讓司徒璉永遠都是個瞎子,這個邏輯沒有任何問題。
“司徒公子,你可知你這樣做,你大哥就是死罪?”靳放看着司徒璉大聲問。
司徒璉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他不仁我不義,我帶他來自首,不是爲了伸張正義,只是想要你們把邱公子放了,讓邱公子爲我醫治。”
司徒璉這番話一說出來,可信度就更高了。五毒教曾經是江湖上兇名不亞於斷魂樓的存在,如今重出江湖,也沒有人相信五毒教的人會是好人。司徒璉作爲五毒教教主的兒子,如果說他抓了自己的兄長司徒珏來自首,是爲了伸張正義大義滅親的話,恐怕沒有多少人會相信。而司徒璉就這麼明明白白地說,他把司徒珏送上斷頭臺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讓邱寶陽被放出來,然後就可以爲他醫治眼睛。這樣的言論,很自私很冷血,但這就是一個五毒教的公子應該有的樣子。
“啊!我想起來了!有一天傍晚,我親眼看到那個司徒三公子去邱府求醫了!”人羣中有人突然驚呼了一聲。
很快,又有其他人說他們也都看到過司徒璉去向邱寶陽求醫。這是事實,因爲當時司徒璉去的時候雖然是傍晚,別的病人幾乎都走了,但是附近也有人路過看到。
如此一來,這件事的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了,就是因爲五毒教的內鬥讓邱寶陽遭受了無妄之災!
“殺了那個兇手!血債血償!”人羣中有人高呼了一聲。
很快有很多人附和了起來,紛紛要求刑部處死司徒珏,而這些人在不久之前還都認定邱寶陽是害死他們親人的兇手。
靳放和楊明對視了一眼,靳放高聲說:“安靜!此事非同小可,明日將會開堂審案,屆時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шшш.тт kΛn.c o 圍觀的羣衆看着司徒珏被官兵戴上鐐銬押進了刑部,司徒璉依舊站在那裡。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邱公子是清白的,怎麼還不把他放出來?我家老母親病了,等着邱公子醫治呢!”
“是啊!是我們冤枉邱公子了!邱公子妙手仁心,必須立刻放出來!”又有人高喊。
……
靳放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待明日開堂過後再放人!”
司徒璉走了,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散去,就站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面的靳辰搖了搖頭說:“人心啊!”
被靳辰抱在懷中的離夜一臉認真地問靳辰:“孃親,大胖叔叔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回來了?”
“嗯。”靳辰微微點頭。百姓中有耳聰目明的人,但更多的是人云亦云的人。他們盯着的,就是自己能夠目之所及的利益。短視,遇事缺乏思考,感情常常壓倒理智,這些都必然導致他們很容易被左右。這次的事情,司徒璉出現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的確是司徒珏爲了阻止邱寶陽給司徒璉醫治眼睛,所以蓄意陷害邱寶陽。饒是如此,墨青還是提前暗中派人散播了五毒教的消息,因爲這對百姓來說很有用。
靳辰帶着離夜剛剛回到墨府沒多久,關無涯來了。
“靳辰,那個司徒璉是不是就是當初劫持你的人?”關無涯問靳辰。司徒璉曾經爲了顏若惜,試圖殺了關無涯祖孫倆和靳辰的四哥靳飛宇。關妍之見過司徒璉,跟關無涯描述過司徒璉的樣子,最明顯的特徵有兩個,穿一身暗紅色的衣服,是個瞎子。所以關無涯今天聽說有人去刑部自首的時候就想到了司徒璉。
“嗯。”靳辰微微點頭,“不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關爺爺不用擔心司徒璉再對你們出手。”
關無涯微微點頭:“既然你這樣說,那老夫就放心了。”關無涯的確很擔心司徒璉找他們麻煩,關無涯自己倒是沒關係,他主要擔心的是關妍之和靳飛宇,畢竟司徒璉曾經重傷了靳飛宇,還把假扮關妍之的靳辰給劫走了。
關無涯剛走,靳放來了,一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靳辰:“小五,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五毒教的三公子?”雖然司徒璉說的話很合理,靳放也信了,但靳放直覺司徒璉的突然出現,應該跟靳辰有關係,雖然司徒璉根本沒有提到過靳辰。
靳辰微微點頭:“對,司徒璉現在在墨府做客。”
靳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想了想又微微皺眉:“如此一來,邱公子的罪名是洗清了,但是如若我們處死了五毒教教主的長子,必然會招來很大的麻煩。”
靳辰脣角微勾:“老爹不用擔心這個,該判案就判案,處決可以挑個日子再進行,在那之前,我會把該解決的事情解決掉的。”
靳辰和墨青選擇在這個時候讓司徒璉帶着司徒珏去自首,目的就是爲了洗脫邱寶陽的嫌疑,因爲這件事再拖下去依舊是個僵局,儘早打破現在的局面,才能掌握主動權。
司徒珏能不能死,要怎麼死,這的確都是問題。五毒教的實力不容小覷,墨青和靳辰學了能夠抵禦音攻的要訣,但五毒教並不只有音攻。靳辰不是特別擔心司徒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司徒璉暫時跟他們站在一起。
靳辰很清楚,想要讓邱寶陽沒事,必須把真兇司徒珏推出去,而這必然會導致招惹到五毒教的後果。靳辰和墨青當時同意司徒璉住進墨府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就是如若司徒賢出現,不管是要救司徒珏還是要爲司徒珏報仇,只要是他們父子的事情,全部都可以讓司徒璉去解決。因爲事實上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五毒教的內鬥引起的,司徒璉想要讓邱寶陽爲他醫治眼睛,就必須把五毒教的這些麻煩都解決掉,本來這些麻煩就都是司徒璉招惹來的。
靳放微微皺眉:“五毒教的惡名不亞於斷魂樓,你們小心一點。”
靳辰脣角微勾,看到冷肅正好在門外,就招手讓冷肅過來,指着冷肅問靳放:“老爹你知道他是誰嗎?”
靳放打量了一下冷肅:“這不是你的義弟嗎?叫蘇蘇?”
靳辰對着冷肅眨了眨眼:“告訴我家老爹,你的真名叫什麼?”
“在下冷肅。”冷肅一本正經地對着靳放拱了拱手。
靳放差點一頭從椅子上栽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冷肅:“你是斷魂樓樓主?”
“如假包換。”冷肅脣角微勾。
靳放不可置信地看着靳辰:“小五,你怎麼跟斷魂樓扯上關係了?”
靳辰笑得一臉得意:“老爹,只要拳頭夠硬,沒什麼不可能。”
“小姐姐英明神武天下無敵。”冷肅一臉崇拜地看着靳辰說。
靳放再次目瞪口呆:“小五,你是給這小子用了什麼**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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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酒吧相遇,他一腳踩在醉鬼的頭上,出口的話狂妄肅冷,“敢碰她一下,我就剁碎了你!”
這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商場裡那個突然而霸道的吻…
第三次…
她,顧念,低調且從容,卻從此在被劫色的路上,越走越遠!
霍瀾清,豪門貴胄,他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如果你覺得他是活菩薩,那就錯了!
不過,縱然活菩薩也有心動難耐之時,尤其是撩完了他還不認帳,真當他是菩薩了!
於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嘗過了她的甜如蜜糖,還如何罷手?
溫情輕鬆無虐,虐渣滅小人,男主深情專一,女主聰明堅強,雙處雙潔!
他說,生,你是我的人;死,你是我的鬼!
他說,你,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