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人一五一十,將容千尋遇刺的經過講了一遍。
容千鈺聽得急紅了眼,他咬牙道:“一定是容千華乾的。”
“閒王,三少,你們快些進宮吧,太子怕是……”他聲音悲慼道,“太子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聞聽噩耗,咚一聲!容千鈺倒了下去。
“千鈺。”古三月急忙接住他,轉頭厲聲吩咐,“你快回宮,我跟閒王立馬就去。”
那人應了聲,飛快跑了出去。
古三月命人過來扶住容千鈺,然後走到竺菲影身邊:“宮主,玄止就拜託給你了,我現在要進宮一趟。”
竺菲影是江湖人,並不參與宮廷鬥爭,她不耐地揮手:“走吧,走吧,別再煩我。”
古三月立馬叫常五備了馬車,然後帶着容千鈺趕去皇宮。
“三月,你說二哥他……他不會真的……”容千鈺顫抖着脣,不敢說下去。
古三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別擔心,太子他一定沒事的。”
兩人來到宮門前,下了馬車,進入宮中後,便急速跑去東宮。
到了東宮門外,守門的兩個侍衛見到是容千鈺,立馬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彎身放行。之前來稟報的那個人,是容千尋的幕僚,也是他的心腹,此時正在殿門前焦急地等着。
見到古三月跟容千鈺,他快速迎上前:“閒王、三少,請速隨我來。”
來到房門前,古三月跟容千鈺急忙走了進去,那人就在門外守着。
屋內傳來容千尋的咳嗽聲,容千鈺聽得心臟都揪緊了,他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去。
“二哥!”他來到房內,見容千尋臉上毫無血色,頓時喉嚨發澀,眼中酸酸漲漲,他跪到牀前,握住容千尋的手,“二哥,你怎麼樣?”
容千尋扯了扯嘴角,虛弱地喊道:“千鈺,二哥不能繼續陪你了。”
“不……不會的,快,快請御醫!”
“千鈺。”容千尋搖頭阻止,“咳咳……沒……沒用的,我最多還能撐半個時辰。”
古三月走過來,一把掀開容千尋的被子,只見被窩裡全是血,而他胸口處更是紅得觸目驚心。
“還有什麼要緊事,快些吩咐。”不是她殘忍,而是事已至此,她只能說這種話了。
容千鈺怒瞪着她:“古三月!你怎麼這樣,枉我……”
“不是我冷血無情,而是太子心脈盡碎,又中了劇毒,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容千鈺沒說話,只無聲地流淚,眼中淚水滾滾而出。
古三月抹了把淚,看向容千尋:“你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
容千尋自枕頭下摸出血淋淋的虎符,交到她手上:“三……三月,千鈺就交給你了,定要竭盡所能護他周全。”
“好,我答應你。”
“還……還有,咳……叫我一聲千尋。”
古三月猶豫了下,喊出聲:“千尋。”
容千尋閉着眼,牽起嘴角春風和煦般笑了笑,而笑容裡,似乎還帶了些釋然。
他想起陽光燦爛的夏季,海棠滿枝的浮沉湖邊,她一身牙白色袍子,英姿颯爽,就那麼不經意間闖入他心裡。
最終容千尋什麼都沒交代,就那麼淡然地笑着,並低聲唸了句,如有來生,定要早些遇見你。
什麼家國天下,什麼帝王之位,他都不在乎,其實……他也想恣意瀟灑,只是身在帝王家,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是皇家嫡子,皇后唯一的兒子,從出生就註定了爭鬥,不是在爭鬥中走上孤家寡人之路,就是在爭鬥中黯然離去。
“二哥!”
“千尋!”
東宮千樹花凋謝,冷芳撲鼻尋香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