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如雷,號聲震天,三軍士氣破千帆。
眼看着戰船離東江的軍隊越來越近,古三月手一擡,所有的船便穩穩地停住。
她負手立於船頭,銀色鎧甲裹身,手握玄鐵紫雲刀,腰間還掛着兩個碩大的流星錘。
她這幅裝扮,倘若是個長相粗狂,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倒也沒什麼。可偏偏她是個女子,而且她這具身體,曾經從沒打過仗,雖然她個子高挑,但是看起來很瘦,在真正的男人面前,就顯得很纖瘦羸弱。
於是對方的將士看到古三月後,哈哈哈大笑,其中一個長得又高又胖的男人,指了指古三月,問旁邊的人:“上次都督被人打傷,就是被這個小娘炮打的嗎?”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並且聲線很粗,而且是故意說給衆人聽,就是要當衆嘲笑古三月。
小七氣得齜牙咧嘴,手按在刀柄上,幾次三番想要衝過去砍了那個死胖子,但都被古三月壓了下去。
高胖子見古三月很淡定,絲毫不生氣,他認爲古三月一定是看到他很威武雄壯,所以害怕了,於是他更加得意了。
“哈哈哈……小娘炮,是不是怕了你爺爺?”
古三月笑了笑,沒回話,小七忍不住揚聲反擊:“對!爺爺怕你,孫子!”
“哈哈哈哈……”高胖子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罵了,仍舊無腦地大笑。
然而笑着笑着,反應過來不對勁,好像被人罵了……
他頓時瞪着銅鈴般的眼睛,凶神惡煞地看着小七:“你個牙都沒長齊的狗崽子!你他孃的還敢罵老子,今日爺爺叫你有來無回。”
言畢,他擡手命人射箭。
小七硬是沒忍住,咧嘴大笑,跟他比箭術,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
“孫子,聽說過大漠七雄嗎?”小七邊說邊拉弓射箭,不等高胖子迴應,他拉着箭羽的手,猛地鬆開,只見利箭快得似一道光,嗖的下插入高胖子肩胛處。
高胖子頓時捂住肩膀,疼得嘶了一聲。
小七左腿踩住船舷,痞痞地抖動着,右手甩着弓:“孫子,你七爺最擅長的就是箭術。”
衆
人聽到大漠七雄時,先愣了下,然後聽到他自稱七爺,頓時間,臉上現出驚慌的表情。
就連董磊都被震驚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小七:“閣下當真是北燕古家軍的七爺?”
小七不答反問:“還有誰敢冒充我嗎?”
東江軍雖然被七爺的名號給震懾到了,但並沒有因此而退縮,那位高胖子退下去療傷,另一個將領上來,然後手一招:“放箭!”
與此同時,南曲這邊,古三月不急不躁地命令道:“放箭。”
雙方對射一番後,東江那邊的戰船快速開了過來,然後兩邊的人開始廝殺。
小七握着長槍,躍躍欲試,他眼神期待地看着古三月,只等她一聲令下,便迅速衝去殺敵。
古三月淡聲道:“速戰速決,不可戀戰。”
畢竟他們的水師不如東江的精湛,況且還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
小七得令後,提着紅纓長槍,便飛奔了出去。
就在雙方打得最激烈時,古三月突然跳入水中,嚇得身旁的董磊面色發白。
“軍師你……”
古三月的聲音從水中傳出:“不用管我,依計行事。”
她當年抗擊倭寇時,只帶了三萬水師,而敵方有八萬精湛水師,想要在敵我懸殊很大的情況下贏得勝利,只有用些非常手段。
在古三月跳入水中後,東江的副都督立馬反應了過來,他急忙命人下去阻攔。
於是一時間,下餃子似的,只聽撲通撲通幾聲響,東江不少大將跳了下去。他們跳下去後,直奔着古三月游去,然而不等他們近身,古三月自袖中甩出數枚暗器,追在她後面的幾人,皆被刺傷。
她提着紫雲刀,加速往前游去。
片刻間,敵軍不少戰船,全都被刀捅出大口子,水溢進船中,不多時,只聽滿江哀嚎聲。
當她從水中嘩啦啦地衝出來時,南曲所有將士,全都膜拜地看着她。
董磊更是熱情地迎上去,並命人將她帶進船艙洗漱換衣。
古三月沒有拒絕,急忙進了船艙內,先把外衣脫掉,抱着暖爐
暖了一下。她也是人,又不是神仙,大冬天跳入江水裡面,怎麼可能不冷,只是爲了快速戰鬥完,她沒有辦法。
當她洗漱完,換完乾淨的衣服後,戰事仍舊持續着,只是很明顯,東江那邊已經撐不住了。
兩個時辰後,東江軍急速撤退,古三月帶領人追了上去,並輕鬆地攻下了一座城。
全軍士氣高漲,董磊趁此機會問她:“還需不需要繼續攻打?”
古三月點頭:“繼續攻打,拿下兩座城後,就可以吃肉喝酒,原地休息。”
董磊把她的話傳了下去,衆將士一片高呼。
至夜,狼煙烽火下,古三月帶領衆將攻城,箭雨紛飛,油火滾下,廝殺聲,悽鳴的哀嚎聲。
“兄弟們,衝啊!”小七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握着長槍,他手腕翻轉,長槍橫掃,擋去了無數飛射而來的箭。
天亮前,他們拿下了東江的禹州城,並插上了南曲的旗幟。
與東江的戰爭,打了三個多月,從立冬前就開始打,一直打到了年關,眼瞅着就快到年三十了,他們還未攻入東江的都城。
而更致命的是,後方糧草突然斷了。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將士們在戰場拼殺,倘若飯都吃不飽,那該如何去打仗。
眼瞅着他們的糧草只能維持三天了,古三月急得整夜難眠。
營帳內,董磊一臉擔憂地嘆道:“唉,軍師啊,我們的糧草最多隻能撐三天,你看如何是好?”
古三月擡頭看了他眼:“半月前,我就讓你派人回雀山押運糧草,爲何至今還沒到。”
“這……”董磊眼神閃了閃,似乎有難言之隱。
“說,是什麼原因。”
董磊如實回道:“押運糧草一事,向來都是秦桂在負責,之前並未出現過這種事,此次不知爲何,他去了半個月還沒回。”
“秦桂?”古三月琢磨了下這個名字,問道,“他跟秦朝顏是什麼關係?”
“看來軍師並不知情況,秦桂是顏妃娘娘的叔叔。”
古三月一聽,頓時就明白了,看來是有人在給她下絆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