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聲緊跟着飛馳的白光擊破了夜的寧靜,霎時雷聲四起,噼裡啪啦地像極了老婦人的‘連珠炮’!
冬末的夜晚還是格外寒冷的,雖然大部分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但對於一個只穿了單衣的女人來說,這簡直是一種酷刑!
單柯將自己的身體緊密地蜷縮在黑暗中的一個角落裡,這個夜晚,再沒有月光能偷偷擠進那道被人遺忘在二層窗戶上的縫隙了,那本就是一個沒有玻璃的窗戶,不知道是被誰打碎的,也不知道是被誰刻意又用木板封釘了起來。
‘滴答滴答——’
單柯聽到有雨水從倉庫頂上滲下來,然後打到地上的‘滴答’聲。清脆,卻又讓她忍不住的一陣一陣犯起寒來。
潮溼,陰冷,藏青色的水泥地面,都讓單柯感覺到反胃,噁心。她討厭隨手就能摸到那些混合着髒水的泥石頭子,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
artin(阿斯頓.馬丁,英國豪華轎車)的車輪飛快地碾過了一個個混濁的水坑,濺起一層層帶着臭氣的泥點子。
“該死!早知道這裡是這樣的,我就不該開我的‘心肝寶貝’過來!”喬治橫眉冷目地說道。
此刻,他的artin豪車上,共坐着四個客人,他們分別是喬治本人,喬治的司機兼打手,白可鬆,還有喬治的合作伙伴,白可鬆的老友——張千。在這輛車的後面還跟着一輛一模一樣的銀色artin豪車,那車裡都是喬治的人,都是喬治培養出來的打手,毋庸置疑,這些人都是絕對忠心的南非人,他們中沒有人結婚,也沒有人敢背叛他。
誰都知道,喬治是威爾士的狠角色。
“還要開多久?”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喬治的司機恭敬地回答着他主人的問題。
“真沒想到威爾士還有這種地方!張先生,不知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喬治拍了拍副駕駛坐上的張千說道。
喬治向來是不喜歡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那樣會讓他感覺到不安或是恐懼,他喜歡看別人,準確的說,是喜歡監視別人在自己面前的一舉一動,卻不喜歡別人在背後盯着自己。
張千回頭道,“能找到這個地方招待單柯單小姐,我可着實是費了一大番功夫啊!哈哈!”他臨轉過頭還不望看白可鬆一眼。
白可鬆的臉色差極了,雖然在喬治安排的房間裡換了衣服,也洗漱了一番,可畢竟這被人‘綁架’威脅的滋味兒是不好受的。
“單柯還好麼?”
白可鬆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他表現得很鎮定,語氣更是自如,就像在說日常的問候語一樣自然。
“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們並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在沒有確定你是否是真實的白可鬆之前,那個女人對我們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所以,我就讓張先生先把她關起來了。”喬治眯着眼睛笑着說道。
其實,如果單看喬治本人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人認爲他是一個極具親和力的老爺爺。
白可鬆不屑地撇過喬治說道,“現在呢?那您現在確定我是誰了麼?”
“當然,現在我很負責任的說,您就是我們要找的科學家,您就是白可鬆。”喬治眯着他一臉笑紋頓聲繼續開口道,“就因爲我們已經確定了您的真是身份,所以這不是現在就帶您去探望您的女朋友單柯小姐麼?”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白可鬆否認道。
“噢?哈哈哈!不用擔心,我的朋友,就算你告訴了我們她是你的女朋友,我們也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只要你肯跟我們合作,好處,想要多少有多少!”
合作!
又是合作!
白可鬆沒有再接喬治的話,他不喜歡被人威脅,也不喜歡牽累別人,但現在,不僅他的命在別人手上攥着,就連單柯也被他自己拖下水了!這種感覺很不好,白可鬆的情緒也愈見覆雜。
眼看陣雨越下越小,最後竟變得淅淅瀝瀝,天也隨之明朗了起來。
“看啊!喬治先生要下車,威爾士的天都知道要放晴了!”
“哈哈哈!張先生真是會說話!”喬治大笑着被他的兼職司機扶下了車,顯然,張千的奉承讓他很受用。
“就是這裡了。”
兼職司機弓起身子遞過一根光滑的桃木柺杖,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畢恭畢敬的奴僕,如果他現在能圍上一個圍裙的話,那就一定更形象了!
鐵鎖上還泛着紅褐色的鐵鏽,這不禁讓白可鬆想起了那時候他和張千還有單柯一起去過的那間廢棄的老工廠,那裡也有一個像這樣大,這樣破的鐵門,門上還掛着一個已經變得鏽跡斑斑的鐵鎖,這鐵鎖就像大街上賣的狗鏈子一樣,一樣大,一樣多圈的盤在了鐵門上。
“你們憑什麼她關在這裡?!”
白可鬆忍不住怒斥道,這些人他們把單柯當成什麼了?!她只是個女人,只是一個被他拖下水的女人而已!
“別激動,我親愛的科學家。無論單柯單小姐被我們關在哪裡了,我們的態度最起碼都是友好的,至少沒有在拖走她的時候直接殺了她,您說對麼?”張千冷笑着說道,要知道他從始至終都是最反對白可鬆和單柯在一起的。他發過誓,要爲死去的黃希文守住白可鬆愛情的忠貞。
“走吧?張先生。”白可鬆特意加重了張先生三個字的讀音,他知道,現在的張千和他已經不是朋友了,張千只是喬治的張先生,而白可鬆他自己,只是在這兩個‘先生的威逼利誘下形成的合作伙伴。
然而,他這個合作伙伴還只是名義上的,一點實權也沒有。
在那兼職司機打開鐵門後,白可鬆卻又緊接着看到了另一扇被人新漆上綠漆的鐵門,那門正擋在倉庫門口,但卻沒有被人掛上那道像狗鏈子一樣的鐵鎖。
張千伸手一擋,便瞬時攔住了那正向前走去的兼職司機。
“這是指紋鎖,只有我的指紋才能解鎖,你去了也沒用。”張千走上前去,在鐵門旁的一個綠色屏幕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紋。
“張先生的心思實在細膩啊!”喬治讚許地笑道。
‘吱——’
鐵門發出一聲鈴響便自動爲門口人打開了個縫隙。
“單柯!”白可鬆不由分說地衝向倉庫裡!
“單柯!單柯你在嗎?你要是聽得到就回答我!”白可鬆略顯驚痛地喊道。
“單柯你聽得到嗎?”
“單柯?”
“單柯你聽到就回答我啊!”
見無人回答,白可鬆便繼續向倉庫裡層走去。
哪雙手工的意大利小牛皮皮鞋‘噠噠’地踩過地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水坑兒。
“先生,我們不跟進去嗎?”那司機畢恭畢敬地問道。
“不,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出來。”喬治擺擺手,整個人都顯得很平靜,就好像勝券在握了一般。
“可您就不怕他們耍花招?”
“不會。”張千笑對那司機道,“他不會,因爲他現在沒資格耍花招,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來。”
那被人打開了大門的老倉庫,終於迎來了幾十個小時內封閉的第一片光。
“單柯,你聽得到嗎?我是白可鬆,我是可鬆,我來救你了!”白可鬆還在不安的尋找着,可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微弱,顫抖着的啜泣聲,那是他身後的方向。
“單柯?!是你嗎?!”
雖然打開了倉庫的大門,但這裡實在太大,光線依舊不是很強。
“單柯?單柯你聽到就回答我?你出個聲音啊!”
“單柯!”
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的角落,單柯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個團兒!她急促地喘息着,白可鬆脫下外套立即奔向單柯!
“你的外套呢?!怎麼會抖成這樣?!這是我的外套,你快把它穿上!”白可鬆邊說邊焦急爲單柯套上了自己的大衣,在接觸中,白可鬆感受到單柯雙手的冰涼!
她在發燒,她很冷!她簡直要被凍死了,而且渾身上下都是潮溼的!
“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他打橫抱起單柯,整個人直愣愣地衝出了倉庫!
“堅持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開車啊?!快走啊!”他幾近憤怒地吼叫着。
“我的科學家,何必這麼着急呢?”喬治笑眯眯地望着單柯,“她好像沒死呢。”
“你們到底走不走!”白可鬆怒斥道,他知道,單柯的病不能再耽誤了,如果再不救治,她很有可能會烙下病根,每逢陰雨天,渾身的關節就會痛的要死!
喬治笑着與張千對視了一眼,隨即吩咐道——“我們走吧!”
——
——
清晨的陽光猶如淡金的輕紗籠罩萬物,明媚而輕快地照射到了單柯的身上。她朦朧的睡顏,小巧的鼻樑,還有那溼濡的睫毛都幻化成爲一道道清晨的剪影。
單柯睡眼惺忪地吸了吸鼻子,此刻,她正躺在一張陌生且柔軟的vi-spring牀上,四周都是暖色調的花草壁紙還有幾盆精緻的丁香花,格局看起來分外溫馨,這不禁讓單柯舒服了不少。
可——
這是哪?
自己,來過嗎?
“噝——”
單柯吃力地,試圖從牀上爬起來,但卻渾身痠軟,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這是一個,溫潤的,她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怎麼不說話?傻了嗎?”
白可鬆溫柔地笑望着單柯,而單柯整個人看起來卻呆呆地。
“你病剛好,吃點淡粥就可以了,先補充補充體力。來。”
只見白可鬆從牀尾處推出一個可活動的長支架,這支架正好延伸到單柯的腰部,上面有一個類似於托盤的桌板。單柯被白可鬆扶起來,半坐着靠在她身後綿軟的墊子上。
“來,先吃點東西吧!”白可鬆輕輕托起粥碗,卻又將粥碗突然地放回了桌板上,“呼!好燙,你還是晾一晾再吃吧!”
“呵呵。”單柯的眼裡笑出了晶瑩的淚花,“可鬆,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傻。”
白可鬆見狀猶豫道,“你怎麼哭了?身體是不是有哪裡又不舒服了?”
“沒有不舒服。”單柯搖搖頭,“只是這樣的劫後餘生,讓我突然感覺到活着真好,有你真好。”
白可鬆不禁嗤笑道,“很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也真的是很少聽到你這麼說話,沒想到你也挺小女人的。”
“是嗎?我也是女人。”單柯伸出手,白可松本以爲她是要去拿粥碗,卻不想她把手伸向了自己,“這可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胡茬了。”
“胡茬?”白可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幾天太忙了,都忘了刮掉它們了。”
“沒關係,我不在乎。”單柯柔聲笑了笑,“對了,我睡了很久嗎?你都忙了幾天了?”
“沒有,沒有很久,三天而已。不過你可是燒了整整三天,直到今天才退燒的。”
“三天呢啊!”單柯不由得感覺到詫異,“那我現在在哪?我們,我們怎麼會在這兒?”
白可鬆暗歎了口氣,他知道,這該問的,單柯是一定會問的,而他該說的總歸是要說出來的。
“我們被張千和喬治的人暗算了,現在我和你都住在喬治家,那個倉庫,也是他們安排關押你的地方。”
“喬治?張千,張千我知道,可是這個喬治是誰?”
“喬治就像是威爾士的神,是一個厲害人物,張千現在跟這個男人合作了,這對我們來說非常不利。”
“那我們現在是在威爾士了?”
“沒錯。”
見白可鬆蹙眉,單柯忍不住問道,“可鬆,事到如今,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嗎?我,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怕死!”
“說什麼呢你?”白可鬆敲了敲單柯的小腦袋瓜,“你現在病還沒好利索,好好養病,其他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想那麼多幹嘛。”
“可,可是我——”
“沒有什麼能讓你再可是的了,如果不想我擔心,你就養好病,等着我把你帶回中國!”
“哈哈哈!好啊!我的科學家還真是心疼女朋友啊!”只見喬治破門而入,哈哈大笑着。
他身後還跟着兩個打手,當然,也少不了張千那個‘叛徒’!
“您好啊!單小姐,我是您男朋友白可鬆白先生的朋友,請叫我喬治。”
“男朋友?”單柯遲疑道,“我想您是搞錯了吧?我不是他女朋友。”
“你不是她女朋友?”喬治笑着望向單柯,“單柯,單小姐對吧?”
單柯聞言淡淡地點了點頭。
“單小姐,您難道不是這位白先生的女朋友嗎?”
白可鬆朗聲插話道,“你們有什麼話直接問我就可以了,何必爲難她一個女人。”
張千卻上前一步開口道,“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和喬治先生只是想跟你的女朋友聊聊天,又不是對她進行嚴刑拷打,你何必這麼緊張?再說了,我跟單小姐也算是舊相識,難不成單小姐還怕我麼?”
此話一出,氣氛即可就變得尷尬多了。
“呵!要不是有張先生從中作祟,我們又怎麼會抱着這個小心翼翼的態度呢?”單柯狠狠地白了張千一眼,她實在是討厭這個男人那張令人厭惡的嘴臉!
“單小姐似乎是不太歡迎我們啊?”張千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住單柯。
“張先生錯了,我不是不歡迎你們,而是僅僅不歡迎你!”
是啊。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單柯又怎麼會被人用狗鏈子一樣的東西一連鎖在倉庫裡幾天呢?!
“你——”
張千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喬治及時揮手,把話全擋了回去,見形勢如此,張千也只得就此作罷。
喬治眯縫他那滿臉的皺紋,“還請單小姐見諒,把您關起來,是因爲當時我們不知道您的身份,如果早知道您是白先生的女朋友,那我們也就不會如此無禮了。”
單柯搖搖頭,“我說過了,喬治先生,我不是他女朋友。”
“噢?白先生,您的女朋友好像還不太願意承認您跟她的關係呢!”
“我說過了我不是。”單柯辯駁道。
白可鬆卻順勢拉起了單柯的手,“好了單柯,面對喬治先生,我們不必隱瞞什麼,他是我們的朋友。”白可鬆不顧單柯質疑的眼神,繼續說道,“很抱歉喬治先生,因爲我的工作性質十分特殊,所以不便透露給外界我的家庭關係,尤其是,像這種男女朋友的關係,還望您理解,單柯她不是有意的。”
什麼叫不便透露給外界?
難道說,他們有過什麼關係嗎?他們交往過嗎?那單柯她自己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而且,好像她一直都是處於單相思的位置。真想不明白,白可鬆爲什麼要這麼說。
“怎麼了單小姐,您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啊?”喬治一臉假惺惺地問道。
單柯雖然知道白可鬆在撒謊,他們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她相信白可鬆這麼說,這麼做,一定都有他的理由,單柯連忙定了定神開口道,“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謝謝喬治先生的關心,坐了這麼久,我只是累了而已。”
“累了?單小姐要是累了的話,那就休息吧!”喬治笑着點了點頭,並示意白可鬆出去說話。
張千臨走臨走還不望狠撇單柯一眼,在他的眼裡,這個女人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不拔出,就難解他心頭之恨!
單柯在白可鬆的照顧下喝了點淡粥,體力也多少恢復了一些,只是白可鬆從始至終都沒去跟她解釋‘男女朋友’這件事。單柯也沒多問,因爲她知道,在這個地方,有些話是能說的,有些話是不能說的。這就好比,單柯可以當衆讓張千下不來臺,卻不能實話說他的‘同夥’,就是那位喬治先生也是‘共犯’的事實,因爲現在他們住在喬治家,受喬治的控制,所以喬治就是朋友,而張千卻是她毫無顧忌的,永遠的敵人。
單柯所在的威爾士,是英國最安全,也是犯罪率最低的地區。相對於英格蘭的繁榮與都市化,威爾士就顯得純樸多了。
雖然喬治的住所,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城堡,但這座‘城堡’仍然是屬於一條街道上的建築,而這條街道,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單柯還記得,卡斯比尼教授就是威爾士人,只不過她的母親是俄羅斯人,所以,卡斯比你教授的眼睛是發綠色的。對了,還有一個人,也住在威爾士,單柯猛然間想起——文銘警長的妻子!
文銘警長的妻子也移居威爾士了不是嗎?而且她的暗碼在這裡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證明!證明單柯的判斷是正確無誤的!
‘也不知道那女人現在怎麼樣了?’單柯開始她的擔憂,而她卻不知道,白可鬆此時正面對着一場生與死的抉擇。
自喬治把白可鬆叫出去之後,白可鬆就已經有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出現在單柯面前了,這些北非的女僕們對單柯的態度都是畢恭畢敬的,單柯一開始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慢慢地,她也就發現了,習慣了。
原來在這棟房子裡所產生的廉價勞動力,是沒有尊嚴的,也是不能有尊嚴的。喬治的存在就像是‘阿門’,沒有人不怕他,也沒有人敢不怕他,這些奴僕每天必行的禮儀就是跪拜。
‘叩叩叩——’
“誰?”
單柯略有期待地望着門口,她希望進來的那個人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
“h.”
(打擾了,是喬治先生讓我來給您送午飯的。)
門外響起了那個叫‘梅’的女僕的聲音。
“哦。那你進來吧。”單柯垂下眼簾,她整個人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了。
確實,沒有白可鬆的日子,她已經全然感覺不到安全了。
‘嘎吱——’
單柯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卻沒有擡眼,也沒用動彈半分,兩天過去了,單柯的身體也在日益恢復着,這是這個過程讓她感覺很慢,簡直慢到了讓她起急的地步。
“怎麼?今天不高興麼?”
——這聲音單柯再熟悉不過了!是白可鬆!
她猛地擡起頭,眼裡掩飾不住的驚喜霎時就讓她羞紅了臉。
原來白可鬆就在那女僕身後。他熟練地支起桌板笑道,“快點兒吃飯吧!我這兩天可能有點兒忙,不能經常過來看你了。”
“忙什麼?喬治和張千又找你說了什麼?”單柯的感覺向來很靈敏,她知道,問題一定是出在這兩個人身上了。
“他們找我有點事。”白可鬆淡淡地答道,卻又緊接着拉起單柯的手來,女僕見狀,懂事兒地退了下去。
‘竊聽器’三個字被白可鬆準確無誤地劃在了單柯的手心兒上。
原來屋子裡有竊聽器!
白可鬆示意單柯集中精神,又接着寫下了,‘實驗研究’、‘保命’、‘策略’還有‘選擇’幾個詞。
這什麼意思?
“小心點,別燙着。”白可鬆裝腔作勢地問了一句,可單柯現在什麼都沒吃,什麼都沒喝,燙什麼?哪兒燙了?
單柯明白,白可鬆是在掩人耳目,而自己不能斷不能去拖他的後腿。
‘文銘警長妻子孩子’
單柯用筷子在桌板上劃出這幾個字的形狀,她希望白可鬆能看懂,可他卻只是搖了搖頭,再未與她多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