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給我是你自己的事,既然你能扶起來黑館,那麼你一定會有辦法讓這個黑館栽吧。”黑貓點了點徐鴻蒙的額頭,臉上帶着魔鬼一般的笑容。
徐鴻蒙額頭上冒着冷汗,似乎在煎熬着,又像是在考慮着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氣道:“黑貓,夢兒過的怎麼樣?”
黑貓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否認着什麼,還是不願意透露。
“青島我不能保證給你,但給你一個線人,估摸着你們兩個合計合計,整垮這個趙匡亂不是什麼難事,能不能整垮是你們的本事,但事成之後,我要夢兒的消息,如果你不願意,別怪我不計當年我們的情分,這個白鷺灣,青島不要也罷。”徐鴻蒙冷聲說着,或許這是站在這個危樓之中,徐鴻蒙第一次扮演自己現在的角色。
“線人是誰?”黑貓盯着如同身上刺豎起來的刺蝟一般的徐鴻蒙說着。
“狍子。”徐鴻蒙毫無感情的說着。
黑貓起初愣了愣,隨即笑了,不過屬於皮笑肉不笑那種,一個無比複雜的笑容,像是在笑着這個抽象的時代,又像是在笑着這個如同籠子裡猴子的趙匡亂,又在笑着太多,多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成交了。”黑貓笑過之後,那張臉又變回了冰涼,點了點頭。
徐鴻蒙沒有作答,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留下一張很特別的名片,這代表着什麼,不用講都明白。
“要不要送你一程?”哈無燦看着與他擦肩而過的徐鴻蒙說着。
徐鴻蒙搖了搖頭道:“白鷺灣這地兒,我閉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哈無燦笑笑,很淡然。
“白鷺灣是很好走出去,但走出去之後,可不是就能隨隨便便進來。”黑貓看着這個遠去的背影說着,有些離開不叫離開,有些留下則不叫留下,好的東西,誤了時辰耽誤了氣氛,那就變味了,原本華麗的,只會讓人覺得噁心,原本堅不可摧的,會一瞬間變成一坨爛泥。
徐鴻蒙似乎是沒有停下,不算是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就像是曾經他離開白鷺灣一般。
徐鴻蒙離開,一直在這無比黑暗的地方走着,眼前的黑暗,似乎自己永遠都走不出一般,讓人越走越覺得恐怖,這一路似乎是徐鴻蒙這輩子所想着最多東西時候一般。
一直走到盡頭,甚至連徐鴻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只是站在原地苦笑着,嘴裡唸叨着什麼,但估摸着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會聽的清楚。
一場死戰開始了,徐鴻蒙的計劃在實行者,黑貓的計劃,趙匡亂的計劃,太多太多人的計劃在往前走着。
像是一場浩劫,無論站在什麼角度,都能看出不同方位的正義。
恭三兒擦拭着黑布匕首上的血,彈了彈菸灰,這易碎的東西,乘着風飄的很遠很遠。
“恭爺爺,放過我,從此以後我不會踏進青島半步。”一個淚流滿面的男人跪在地上死死哀求着,這些懷揣着不同夢想踏進青島的人們,碰到了最冷的東西,讓做着美夢的他們,變的異常清醒,但爲時已晚。
又是一個血色的花,無比的美麗,卻是一場謝幕。
“這是第幾個了?”恭三兒喃喃着,似乎這把黑布匕首,外加更多更多的東西,像是最好的宣傳手段,把這一個個噩夢,灑遍了現在的青島,這一場巨大的棋,趙匡亂觀望着,感覺有一絲絲的不真實,原來這就是執掌的感覺,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實在是太虛無。
一場場戰役,黑館兩個字徹底的扎進了青島的骨子之中,在一場場的明爭暗鬥中脫穎而出,如同戰無不勝一般,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好跡象,趙匡亂也琢磨不明白,不過隨着黑館這兩個字逐漸的壯大,似乎趙匡亂感覺到一些東西剛剛握住,就如同沙子一般會被風吹走。
就是因爲這種不真實感,才讓趙匡亂一次次的難以入眠,即便是自己正處於黑館的中央。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趙匡亂坐在黑館天台上吹着風,即便是風已經早不不再冰涼,趙匡亂還是能感覺到身上的寒意,今晚黑館除了招叔與佛哥,所有人都打了出去,這場持久戰,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但用恭三兒的話來說,殺雞焉用宰牛刀,所以趙匡亂被理所當然的留在了黑館,坐守着這座空城。
似乎是能聽見遠方的警鈴聲,趙匡亂的心跳跟着警鈴聲變化着,每天他都在懷疑,到底恭三兒他們能不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好在這一段日子沒有讓趙匡亂失望,眼看着除了一些硬釘子,青島幾乎就要被打下來了,有時趙匡亂都會想,是不是他現在發展的有點太順利了點。
“又睡不着?”佛哥跟着走了上來,似乎趙匡亂大半夜的坐在這天台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般。
趙匡亂點了點頭,活動着雖然傷痕累累,但不活動活動就會生鏽的身子,彷彿感覺眼前這個跟他有着莫大關係的戰局,離他很遠很遠。
“別擔心他們,一個命比一個硬,就算是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紈絝,命都比常人硬,還是好好關心關心你吧,這一身傷,就算是走了狗屎運活到老的時候,估摸着那時候你會恨不得死。”佛哥看似風輕雲淡的說着,但對於一向沉默寡言的佛哥來說,這一席話,幾乎等於佛哥所說的一個星期的話的語量,這是毫不誇張的說。
“我只想現在做好,拼命一點,再拼命一點,即便是死了也無所謂,但死之前,我得把我該做的做完。”趙匡亂說着,似乎像是回想起一個很元很遠,又很近很近的故事一般,走神了許久,佛哥也沒有把趙匡亂從那個神遊的世界叫回來,兩人只是這樣呆呆的站着。
“出事了!”招叔慌慌張張的上了樓,打破了這被風吹成了冰的氣氛。
“怎麼?”趙匡亂瞬間回過神來,看着一臉不平靜的招叔,眼皮莫名其妙的跳個不停。
“大嶽那邊出事了,還有狍子那邊,幾個狠角色似乎看不下去了,今晚打算決一個雌雄。”招叔擦着額頭上的冷汗說着。
“是程濤?”趙匡亂沉聲說着,難道的平靜,似乎越在這種關頭,越不能一股腦的殺出去,那隻會讓事情變的更糟。
招叔搖了搖頭。
“黑貓?”趙匡亂繼續平靜的問着。
招叔仍然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讓所有沒有把事辦好的夥計全部去支援狍子,今晚就先滅了金斗這一夥。”趙匡亂僅僅是考慮了幾秒說着。
“全部都是支援狍子?那麼大嶽那邊怎麼?”招叔一臉不解的說着,似乎感覺趙匡亂對這個在他眼中完全不能相信的狍子太過的掏心窩子了一點。
“這不還有我們嗎?”趙匡亂活動了肩膀,衝佛哥笑了笑。
招叔使勁嚥了口口水,想說些什麼,卻被趙匡亂搶先開口說着:“招叔,你就別擔心我了,要是我在窩在這黑館,恐怕我這個狀元的名號,不要也罷,雖然我對這狀元榜眼實在是不感什麼興趣。”趙匡亂一臉招叔捉摸不透的笑意,帶着無比沉默的佛哥離開,開着一輛二手悅翔,直奔向那個恭三兒與大嶽的戰場。
“李金斗這個傢伙到底是發的什麼瘋,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敢跟我們這樣明着叫板。”佛哥坐在副駕駛上說着,比起這事態的緊急性,佛哥更想要知道這不合理的一切,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說法。
“你是說不光光只有李金斗?”趙匡亂說着,他也感覺到了這事的蹊蹺,雖然這李金斗是個實力不錯的過江龍,但敢跟黑館這樣叫板,即便是把兩個李金斗這樣綁起來,也是會被打出去的命。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事,說不定今晚就有人打算跟我們玩一個魚死網破。”佛哥說着,似乎感覺這件突如其來的麻煩,有種濃濃的陰謀味道。
沒等佛哥繼續分析下來,悅翔就停在了一家洗腳城下,今晚恭三兒大嶽幾人來的目的全是爲了解決這裡的一個刺頭老闆,不過誰也想不到這裡等待着他們的,竟然是一位正主,李金斗。
看着洗腳城下聽着的五六輛金盃,趙匡亂皺起了眉頭,也不管什麼事出無常必有妖,帶着佛哥就直衝了上去。
洗腳城裡面的模樣可以用慘狀來形容了,到處都是倒在地上**着的人,能讓人想象到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
趙匡亂又繼續望着,在昏暗的燈光下,似乎能看到幾個沒有倒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