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外,徐青在車邊來回溜達着走,看到我大步走過來:“怎麼纔出來。”
他臉上的焦躁和我的開興形成鮮明對比,我拍了拍徐青的肩膀:“走走走,城隍璧拿回來了,這還得感謝你。”
“真的?”徐青一愣,不可思議,“你這也太冒險了,不是告訴你不要逞強嗎?”
“有驚無險。”我拉開車門上車,隨後徐青也上了車驅車回家。
路上徐青還在抱怨說以爲我走得慢而已,越等越不出來:“早知道在裡面幫你。”
我搖頭說沒關係,徐青走的時候很急,他是讓我先出去,自己則是去草屋那裡那東西的,沒想到我比他出來的還晚。
說到草屋,徐青語氣都變了:“還真讓你說對了,祭奠牛頭和馬頭的法器,有一樣很珍貴,叫做笸籮金,這是一種特殊的金料,我就是去拿它。”
聽着徐青的話,我忍不住還是提心吊膽,他說去那這個法器的時候結果發現草屋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略微高出平面的小墳墓。
“陰司中高出地面一寸即爲山。”我略微沉吟,撫平心裡的興奮感,“剛纔那個野林子我也算是三進三出了,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尤其是今天看到那十二個樹墩子的位置,跟覺得奇怪。”
“怎麼說?”徐青皺眉,將車停到小區門口,兩個人往裡買裡面走。
我一邊說一邊開門:“過陰眼肯定是天然而成的,但是樹木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栽種的,過陰眼後分陰陽,你可誰知道尋龍點穴?”
“知道,這個略懂,畢竟師父師承東山一脈,我知道的東西還是比較正統的。”徐青自說自話,突然睜大了眼睛,“你是說這是有人在建墓穴?”
我點頭,進了屋子:“沒錯,我在北京也遇見過這樣的野林子,也是有風水相的,不過北京是龍氣所在之處,有那樣的地方不足爲怪,而天津這處地方,因爲那十二個木墩子讓人起疑,我現在懷疑是有人故意在養鬼,而你進去是驚擾了裡面的鬼所以纔出現草屋,草屋消失可能是因爲引來的鬼過於厲害,所以壓制住了鬧人的小鬼。”
“你今天沒事就是萬幸。”徐青後怕。
“能有什麼事。”我笑道,“城隍璧拿到是主要的,你知道拿到城隍璧之後要做什麼嗎?”
這個是我比較關心的,誰知道徐青搖頭:“這個我師父信中只吩咐我要將城隍璧保護好,但是我想的是主動出擊,不如將城隍璧在我手上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我要搬走。”
“搬走?”我不解。
徐青是怕連累我:“我需要用城隍璧把那些想要得到城隍璧的人引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四處走訪,雖然發現了一些陰司人,但陰司所屬區域是很隱秘的,與部分閒散的陰司人,但你也知道能入陰司肯定有師父,從師父追朔到祖師,一定有所屬區域,所以我想通過這些認識idea陰司人,將我得到城隍璧的消息透露出去,當年殺我師父的人一定會找到我,倒那個時候……我一定會開殺戒。”
“這樣是最蠢的報復方法,且不說我不能講城隍璧讓你單獨拿出去,就算你單獨拿出去,我敢保證你不但沒辦法報仇還會被人奪走,你武力不高,修爲雖然比我高但也沒高到哪裡去,而你的敵人至少是西山,北山,中山三方人馬,其中還不失一些閒散的。”
徐青皺眉,說這是他畢生的願望。
我表示瞭解,隨後轉身進了屋子將東山典籍拿了出來交給徐青:“這本書,這些日子我謄畫了一本,比之前的典籍薄很多,內容卻不少,你仔細背會,這些日子我打算出去一趟,如果有人來家裡,不管任何人你都要告訴,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徐青雖然點頭,但還是猶疑,他需要我解釋清楚,用徐青的話來說他可以等,只是等我回來之後能改變什麼。
這個問題很現實,我嘆了口氣:“等我回來之後可能什麼都無法改變,但是我可以陪你上路去找你那些陰司朋友,然後遊歷,你要知道不止這一塊城隍璧。”
徐青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問我去哪裡,我只說去北京辦事情,交代了些事情纔會房間休息,第二天早晨將東西收拾在一個小行李中,去了趟醫院黑姜潮告別,當時姜潮爸爸在,看到我出遠門的樣子頗爲不高興,我只能說回家祭拜爺爺,他這才點頭同意。
去北京的車上,我有些無奈,七歲出來的時候聽到爺爺的話,我以爲再也不會回來了,但是沒想到迫於無奈,終究還是回來了,車子在路口停下,時間已經不早了,將近六點左右,穿過沿邊的河流我直奔小木屋。
正值盛夏,小木屋外面長滿了野草,掩埋二叔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我跪下對着地上扣了三個頭:“二叔,小曦回來了,當年你的死因,我一定會查清楚,我們陳家人,雖然只剩下我一個小姑娘,但,血仍舊不能白流!”
眼圈溼潤,那晚二叔躺在棺材裡也好,還是詐屍也罷,場景還歷歷在目,只是越是如此,越是能加深我的恨意,死者已矣,最大的屈辱莫不過不得安生。
我沒有進木屋,說不清楚是不想打擾那份安寧還是心裡對這個事發地還是有牴觸,起身朝着樹林走。
樹林茂密,明明沒有天黑,此時卻覺得暗了些,走這條路的時候心微痛,眼前恍惚看到一個小姑娘在夜色下逃命,那時候只記得害怕,而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心痛心酸。
穿過茂密的林子,終於到了重區外面的平坦路段,很寬廣,這是中國最神聖的地方,這裡戰功赫赫,永垂不朽,而這裡也是悲劇發生的地方,這裡最不缺少死亡,只是像我爺爺爸爸二叔那般死,是最憋屈的。
重區門口有衛兵首位,十一年沒回來,建的好了許多,門口除了哨崗還有類似於傳達室的小屋子。
我走過去,守門的衛兵將槍一橫不讓我進去,這衛兵很年輕,已經不是以前的熟識的衛兵叔叔。
我笑着解釋:“我家住在裡面。”
“你家住在裡面?”衛兵似乎不信,“沒有證明和調命通知,你是不能去的。”
“我真的住在裡面,我家住在三區大院第四戶,我爺爺叫陳重,不過他十一年前死了,我這次回來是祭拜的。”我解釋說。
衛兵疑惑的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不能放你進去,而且你說的那戶好現在改成兵器庫了。”
“兵器庫?”我一陣驚訝,好好的院子改成了兵器庫?要知道什麼槍庫啊彈藥庫啊,是最容易鬧鬼的,當過兵受過槍庫的人也應該知道,平時裡面就是陰冷一片,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又冷又靜,小時候聽那些守槍庫的叔叔們說,晚上經常可以聽到槍上膛的聲音,會很害怕,不過爺爺說那是烈士的烈魂,他們執念於祖國,執着於槍,死後執念不散,當時我只以爲爺爺是爲了不讓我害怕,可是現在來看,爺爺並不是不信鬼的,聽起來就多了幾分真實。
我問是不是三區全都改成了兵器庫,衛兵搖頭說只有那戶,我心生懷疑,爺爺雖然死了,可好好的房子爲什麼改成兵器庫而不是給人住?
“這樣吧,你給崔叔叔打個電話可以嗎?”我心中一頓,想到了和爺爺較好的崔爺爺家的兒子,他從小受爺爺招撫不少,“就是崔年。”
“崔……崔……崔什麼?”衛兵的槍歪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