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聚會的人還不少啊,有預謀,有組織的?蕭寒沒有異議,點頭。巡撫開心的摸摸鬍子,立刻領着蕭寒走出國師府,坐進了提前準備好的馬車裡面。
“當天在宣政殿上,看到國師那一番精彩驚人的文采之後,在下對於國師的敬仰,實在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啊。國師的‘自掛東南枝’詩篇和七步詩,都已經成爲了京城百姓的美談,現在,人人都知道聲明的皇上身邊,有一位才高八斗的老師啊。”
抿嘴微微一笑,蕭寒點頭,“過獎。”語氣別人誇自己文學好,蕭寒更喜歡別人誇自己思想品德良好,文采,那畢竟不是真的。
坐在旁邊的巡撫大人一雙散發着光芒的眼神偷偷打量着蕭寒,能坐到帝師和國師這個位子,可見的曹操有多麼寵信這傢伙了,當然,這也是巡撫召集大臣宴請蕭寒的原因。
蕭寒如今是國師,和蕭寒搞好關係絕對沒壞處,其次,大臣都認定了蕭寒是曹操那邊的人,巴結蕭寒,也就是間接的巴結曹操了。
一路上,巡撫偶爾開口說幾句話,不過也都是讚美誇獎的馬屁話了,蕭寒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下車的時候,都不知道巡撫大人在說些什麼。
全聚德啊。仰頭看了看招牌,跟太后,皇上吃飯的那一次,鬧得不歡而散,今天這頓飯,蕭寒有預感,也不會怎麼愉快的。
上了樓,來到了二樓的雅間,推門而入,寬敞的桌子上,竟然在座的人數還不少,不過大多都是四五十歲的傢伙。
看到蕭寒進來,這幫穿着鮮豔亮麗的老頭們紛紛起身,拱手打招呼,“見過國師。”
“你們好,坐。”笑着揮揮手,這時候,巡撫走上來,八撇鬍子下一張嘴飛快的開開合合的介紹着,“這位是龐太師,這位是趙將軍,這位是孫大學士,這位大內侍衛統領劉大人,這位……”
蕭寒心裡驚訝着,同時堆着笑臉一一的打招呼,沒想到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都不簡單啊,個個都是朝廷重臣,一品大官?
一番介紹,一番招呼,蕭寒終於將所有人都認住了,落座的時候,衆人都義不容辭的拉着蕭寒坐在了首位上,蕭寒虛情假意推辭一番,然後笑盈盈的坐下了,“在各位長輩之中,我可是年輕人,怎麼好意思坐在這首位之上呢!”
“愛,國師謙虛了,你可是皇上的老師,我們見到你,就應該像是見到皇上一般下跪磕頭,不過這裡是酒樓,不是皇宮,我們纔沒有行此大禮,無理之處,就請你多多包涵了。”
說話的是虎背熊腰的趙將軍,沒想到,一個行軍打仗的將軍,說的話還這麼文縐縐的,笑着點頭,蕭寒心裡卻很滿意這些大臣是對自己這麼客氣的感覺,“能和各位大人聚在這裡,我也真是開心啊,點了飯菜了麼?”
“沒有沒有,就等着國師你點呢。”這次說話的是斯斯文文,年紀也不小了的太師。太師,是指太子的老師吧?如今皇上都是一個小屁孩哪裡來的太子呢,這麼說,太師這個官位就是吃俸祿不忙活的美差了?
眼珠子轉轉,蕭寒笑着點頭,“各位真是客氣了,隨便來及只烤鴨和素菜就可以了。”“好!”京城巡撫立刻殷勤的走出門去吩咐小二去了。
看着滿座的客人,蕭寒明白這就是曹操黨的聚會啊,笑着將面前的酒杯滿上,蕭寒低頭問問這瀰漫的酒香,微笑着站起身,端着杯子道,“各位大人爲國操勞,每天忙於公事爲朝廷辛苦,我就厚着臉皮藉着一國之師這個身份,替皇上向各位道謝了。”
國師的身份確實不容小覷,張口皇上閉口皇上,如果蕭寒不是曹丞相的人,恐怕就是朝廷中新的一派系了。衆位文官武官紛紛掛着開心爽朗的笑容起身,端起酒杯和蕭寒共飲一杯。
而這時候,屋門突然被人推開,走進來的不是巡撫馬如龍,而是另一位書生模樣的男人,他頭戴方巾,一身得體又不寒酸的白色長衫,手拿一把紙扇,悠悠盪盪的走進來,橫掃衆人一眼,然後輕哼一聲道,“沒想到,今日竟然這麼不巧撞見了各位達人結黨營私的場面,在下真是失禮了!”
“嘿!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一個小屁孩!也敢在來老子面前撒野!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酒樓外!”大內侍衛統領沒有了之前那對待蕭寒溫和儒雅的模樣了,一拍桌子站起身,這木桌上的酒杯都晃動了幾分。
大內侍衛總領人高馬大的衝向這書生,氣勢洶洶的怒喝道,“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現在竟敢打擾我們吃飯!你一個讀書寫字的,還真以爲你是國師了?”
“且慢!劉將軍別生氣,先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蕭寒起身攔住了這侍衛統領劉將軍,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還是有風險的,偷偷摸摸的暗殺纔是王道。
“哼!本人乃是去年大秦科舉狀元,現任禮部侍郎,本人的真才實學,可不像國師你一樣一觸即潰。”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看着搖着紙扇的這個年輕人一臉的得意傲然,蕭寒微微皺眉,笑着問道,“狀元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都聽說了,國師你在宣政殿上所念的七步詩,是曹丞相替你寫好了的,而你,只是負責背下來而已。”這書生搖着紙扇一臉不屑的看着蕭寒,“而本人,當年科舉考試,從來沒有徇私舞弊過,所以如今坐在禮部侍郎這個位子上,是心胸坦然,毫無愧疚心虛之意的,不知道,欺君犯上的國師你,晚上能睡好覺麼!”
這傢伙的言語這麼激烈,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睡了他老婆呢。笑着哦了一聲,蕭寒道,“沒想到宮裡還有這樣的傳言,各位大人,你們信麼?”
巡撫、將軍等人齊刷刷的搖頭,說實話,聽這狀元這麼一說,他們心裡有些懷疑了,不過,打死都不能點頭的,這樣不是打自己的臉麼?
“我想,肯定是那些文采不如我的書生,例如眼前這種,羨慕嫉妒我的文采,所以纔出言誹謗我的吧,你們說是麼?”蕭寒挺着胸淡然的問着,周遭一幫人一愣,隨即齊刷刷的點頭,大內侍衛總領劉大人大嗓門立刻高喊道,“沒錯!你這小兒!嫉妒國師的才學出言誹謗,這纔是犯上!按照大秦律法,是要被砍腦袋的!”
書生臉色白裡透紅的難看的很,緊緊握着紙扇,瞪着這一屋子官位比他高的大人,正想要反駁,蕭寒突然悠閒坐下,端起茶杯消音一口道,“門口怎麼有一條狗呢!”
衆人齊刷刷的回頭看去,書生身後的門口,什麼蹤影沒有啊,劉將軍奇怪的嘀咕了一聲,“我怎麼沒看到!”
這時候,還是巡撫激靈,拍了下劉將軍的胳膊,眼神瞥向了這前年的狀元公。門口站着的,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衆人了悟,看着這書生哈哈大笑起來,而被蕭寒嘲諷的書生一臉蒼白的瞪着蕭寒道,“你敢辱罵我?”
蕭寒終於不樂意了,這一介書生,不好好的待在書房裡寫字,跑來自己面前撒什麼野!猛地站起身,蕭寒突然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朝書生臉上砸去,本來想仁慈忍讓,是你逼着我拿你開刀!
“啪!”茶杯砸在書生弱不經風的額頭上,青瓷茶杯應聲而碎,而衆位大人看着蕭寒,心裡都升起一股佩服之意,打得好!
捂着流血不止的額頭,書生扔掉了扇子,狼狽的用兩隻手緊緊的護着額頭,看着蕭寒,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你敢打我!”
“我是國師,皇上都打得,爲何你打不得!”蕭寒一瞪眼,跨過桌子揪住了這書生的長衫,轉身這麼一提,就將他拎到了窗戶邊,整個上身都已經被蕭寒壓在了窗戶外面。
這裡是二樓,摔下去,不會死,所以,蕭寒已經夠仁慈了的,“說一個題目!”
捂着額頭,看着自己上半身處在窗戶外高空的書生早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了,聽到蕭寒這麼一問,他頓時有些沒琢磨過來,“什麼?”“出一個題目,讓在下給你做一首詩,巡撫大人你待會兒端起茶杯喝茶,一杯茶的功夫,我沒有對下來,我就跪下來向你磕頭認錯,如果一杯茶的工夫裡我對出來了,你就從這裡下去吧!”
不相信蕭寒真的有如此驚人的文學,一杯茶的工夫裡作詩,孔子都不能如此吧!也不相信蕭寒會真的把自己扔下去,書生嚥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處在窗戶外,飄飄蕩蕩的柳枝,立刻開口道,“柳樹!”
柳樹?蕭寒一愣,在腦海裡想了想,然後脫口而出,“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好!”身後一幫大臣們開心得意的鼓掌,蕭寒得意的揚着嘴角,當老子九年義務是白讀的麼!
被蕭寒抓在窗戶外面的書生害怕的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沒想到蕭寒會在這種情況下詩句還能張口俱來,而且還這麼別有特色,心裡服輸的同時,他是深深的害怕,混蛋老師!讓自己來送死的麼!這國師根本不像老師口中的那麼不堪!
“再見!”蕭寒微微一笑,書生一愣,還沒明白蕭寒再說什麼的時候,然後感覺到身子一輕,就從二樓雅間的窗戶裡摔了下去。
“咚!”身子朝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書生一臉痛苦的一皺眉,然後就迷迷糊糊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