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澡,換了身衣服,凌風直覺神清氣爽。背後傷勢已然止住,洗時可讓他緊張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擦拭周邊肌膚,不敢教有絲毫感染。
值得一提的是,凌風進了浴桶才知這水是莎芳用過的,把戲弄她而來的大好心情破壞了個乾淨。好在這女人不髒,這個時候他也沒法子講究。
走進廚房,莎芳早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靜靜地候在桌前等着他。
本來大戶人家有專門供飲食的廳堂,就是下人也有其他地方可用。莎芳雖是貴爲王后,卻是在邊陲小國,沒有中原那麼多規矩,凌風更是隨便的很,所以現在他二人自是懶得挪窩了。
凌風虛情假意地客氣一番,隨着肚子咕咕叫聲,開始了這天的晚飯。他不由想起玲瓏嬌,知道莎芳現在不會將她叫醒,以免影響她的某種計劃。
莎芳燒了幾樣中原的家常菜,煎炒烹炸,色香俱佳。雖說味道不錯,手藝值得稱道,比起東溟夫人單美仙也不惶多讓,對一個西域女子來說更是難能要貴,但凌風顯然心不在焉,不看她希冀的眼神,對菜餚不置一辭。
他心中升起幾絲淡淡的惆悵,此來西都,可謂一敗塗地,如今李閥入城,他的手下也不知將寶庫運走沒有,以李閥與靜齋、魔門、突厥均有合作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成功的機率不大。更慘的是,他眼下受了重傷,自身難保。唉!
不過,往好的想,靜齋與魔門、突厥畢竟是死敵,此時拿下大興,雙方合作關係結束,必然會開啓衝突。而且魔門中爲幾方穿針引線的是突厥國師“魔帥”趙德言,此人武功在原著中並不突出,雖排在“八大高手”第三位,野心勃勃,不甘人下,可受天賦所限,他最終也未能強過祝玉妍。
希望以靜齋爲首的正道可以藉機將身在大興的魔門高手一網打盡吧。嗯,這想法會否又有點一廂情願呢?
“怎麼?奴家的飯菜可是不合你的胃口?”莎芳見他有些出神,不由問道。她心中懊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偏要柔聲細語地親切說出,更增怨氣。
凌風知她定有求於己,便有恃無恐地不願搭理她,只淡淡道:“還不錯,還需繼續努力。”恨得莎芳牙癢癢的,老孃做頓飯容易麼?
飯後凌風拍拍肚皮,徑自回屋去了。席上有餚無酒,頗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以他正虛的身子,確實不宜再沾酒料。
一出來,他抹抹頭上忍不住的汗液。這《易筋經》糅合了天竺瑜伽術,改變人的筋骨本是小玩意,但那也只是他身體還好的時候。現在他傷勢嚴重,氣血不暢,長時間沒有恢復原來模樣,導致肌肉與骨骼多方面痛楚不已。畢竟他不是自小修習,筋骨韌性都遠不能與真正的瑜珈大師相比。
看着凌風遠去的背影,莎芳也意識到這小子不簡單,怕是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一怒之下摔碎了幾個碗碟,在這片寂靜中清晰可聞。當她回到臥室,看到暗淡的輝光中,凌風正呆呆坐個小凳,趴在牀沿,若有所思的模樣引人發噱。她好笑道:“呦,凌郎,你怎麼不打開被子看看裡面的無邊春色呢?”
凌風知她把玲瓏嬌脫個精光,裡面怕是不着寸縷了,這時說這話自是取笑自己。他沒好氣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沒必要遮遮掩掩地,使這些無謂的可笑手段。”
莎芳面容一肅,寒氣上臉,閃過濃郁的殺機,旋又嫵媚一笑,端坐在牀頭。她那衣裙包裹下的臀兒渾圓結實,似是堅韌的磨盤,凌風只消一擡眼便可看到那優美無瑕的動人曲線。
可惜凌風正眼都不瞅她一下,與適才的貪花好色有着天壤之別。她不由訝道:“你小子怎麼一會兒間像換了個人似的,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我,晉州臨汾(也就是李秀寧的封地平陽)凌風,一介商人而已。”凌風似個思春的少女,幽幽一嘆,用肘搭在沿上,託着下腮,似在追憶似水流年,懷念舊時風光,“當年我家也算是一方巨賈,想不到爲柴家所迫,從此家道中落。此回變賣家財,西入關中,想要搏上一回。不想得罪了京兆聯,本錢沒了,還險些喪命。我堂堂七尺男兒,竟落到這般田地,活着還有什麼趣味!”
他今天遇上了空與四大金剛時,扯他是晉州人,自然是想起了柴紹同志。現在要裝可憐,自是什麼盆子都往他頭上扣。
他倒不怕莎芳會看穿他,大明尊教一向在西域傳教,對中原各地情況不可能有太深的瞭解,充其量曾派人來中原做過臥底,她還能對晉州的事情瞭如指掌不成?
莎芳恍然,敢情這小子是不想活了!本來他求死求活與她無關,愛死哪,死哪去,可這當會兒怎麼能讓他死呢?她移動玉#臀,靠近他身邊勸道:“你無需擔心,只消你跟了奴家,將來奴家定會爲你出氣。小小一個柴家與京兆聯,奴家還未放在眼裡!”
“啊?”凌風從憂鬱的思想者立時驚醒過來,欣喜莫名道:“真的?”
“嗯!”莎芳愛憐地俯身端起他的臉龐,肯定地點頭。
想不到他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這樣的人最適合入教。“也罷,今天便宜你小子,就不殺你了。”她心裡已打定主意,覺得自己慈悲許多,真不像是她的風格。
不想凌風卻面色一沉,質疑道:“可你我非親非故,你爲何幫我?”他心裡甚至在想,莫非她想包養俺?好邪惡……
莎芳站起來,輕輕舒展嬌軀,豐滿動人的曲線涌起陣陣波濤,令男人多涎了幾口唾沫。她微微一笑道:“我當然是有條件的。只消你加入我們大明尊教,皈依明尊,信奉聖火,我自會幫你。”
凌風皺眉道:“可我聽她說你們大明尊教是有名的邪教,信的是異域的邪神。若讓先父知道我……唉!”他說的“她”當然指的是還在被窩裡的玲瓏嬌。
“那只是不瞭解我教的人才會這樣污衊我聖教。”莎芳也蹙起了秀眉,眼中洋溢着狂熱與激情,“聖教源於波斯,倡導二宗三際論,二宗即光明與黑暗,三際即過去、現在與將來。明尊是教中最高神祗,乃神位、光明、威力和智慧四種德性的最高表現。我們崇尚聖火與自由,爲這個迷茫的世界傳播福音,怎會是邪教?”
凌風聽得納悶,這個大明尊教會否是金庸小說中的明教呢?單聽教義是一模一樣的,但據原著所載,這個教派顯是與回紇某一邪派結合而成,掛羊皮賣狗肉,處處與主角作對。再者西域確有由波斯傳承而來的摩尼教(即明教),真是奇哉怪也。
不管怎麼想,他仍是搖頭,不肯答應。
莎芳幾乎要抓狂了,這小子想要什麼?她只得循循善誘道:“世間分爲光明與黑暗。明尊即爲光明王國的統治者,而黑暗王國到處充滿煙火、悶氣、颶風、污泥、毒水,由黑暗魔王統治,住着五類魔,整天沉溺在情#欲和爭吵之中。光明和黑暗數次大戰,黑暗魔王使惡魔生下了人類的祖先。”
“因爲人類是黑暗之魔的子孫,明尊便派遣光明使者,用光明分子來拯救人類的靈魂。唯有信奉明尊,你纔可以在死後得到永生。”強調一點,“當然,你纔可以爲你,還有你的家族報仇雪恨。”
凌風猶豫半晌,直到莎芳快要不耐煩時,才勉強答應下來。
莎芳成功說服一人入教,心裡倒沒多少欣喜,而爲聖教的將來感到擔憂。中土不比西域,會有多少人虔誠信奉他們的主神?幾年來在中原發展的教衆少得可憐。中土門派無論是正道的慈航靜齋還是臭名昭著的魔門,都不會允許再有異教傳來分上一杯羹,即使合作,也是貌合神離。
趙德言正是抓準了這點,纔不愁他們不答應這場合作。但草原上人口稀少,哪有浩瀚中土繁華?聖教是不會放棄中土這塊蛋糕的。傳教之路,任重而道遠。
凌風見她神色黯然,哪知曉人家正憂慮的心思,提醒道:“芳兒你可還有什麼事麼?”
莎芳對他這時還敢叫“芳兒”佩服不已,思忖着今晚過後再好好敲打敲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卑之別。她巧笑嫣然,投到他懷裡,圓滾的美#臀壓到他的大腿上,拉起他的手撫住她胸前的飽滿誘人處,一對春意漣漪的美眸中盪漾着汪汪的水漬,丹脣微啓,抿了幾口笑道:“你說呢?”
凌風咬緊牙關,忍住沒叫出聲來。他非是享受,而是莎芳的動作太快,這個成熟豐滿的女人並不輕,以他此時並不合適的身板一時間居然吃不消。當然,這點自不能公之於口,否則還要給她笑死。
他出乎莎芳意料地抽開手,一本正經道:“芳兒,我其實是個很純潔的人。”
莎芳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這小子前面色眯眯的模樣都是裝的不成?她寧願相信世間有鬼,也不會相信這小子這張破嘴!
她已沒有耐性再與他糾纏下去,緩緩起立,退到牀榻上,盤膝而坐。面容恬靜無波,她的一雙秀眸變得幽深不可測度,俏臉閃動聖潔的光澤,飄飛的秀髮軟垂下來,緊貼着她修美的身軀,頓從一個任君品嚐的蕩婦轉變爲超凡脫俗、不可褻瀆的聖女。
凌風一奇,她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以爲這樣會勾起我的慾望?
他之所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極限,自有他的道理。
他需要的是一個時機。
“看着我!”莎芳眼睛突然射出奇異的光芒,嘴中念過一串他所不知的陌生語言,隨後喃喃用漢語吐出幾個字。
凌風毫不避忌地與她對視,嘴角抹出一絲邪笑,終於要使出最上乘的媚功了嗎?
正全力施功的莎芳心頭陡然閃過奇異的擔憂,這感覺忽如其來,卻如一羣毒蛇般肆意咬噬她的心靈。久經事故的她明白過來,危險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