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阿戈斯蒂諾被薛仁貴身上的那股氣勢給震懾住了,不由得一愣,曾幾何時,驕傲的羅馬人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當初他們橫掃歐亞非,創造的那個龐大的羅馬帝國,幾乎整個世界都在他們的腳下顫抖,那個時候的羅馬人是驕傲的。

羅馬帝國發祥於意大利臺伯河畔,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個小小的邦國,真正崛起是在公元前2世紀,其疆域北起不列顛,南抵利比亞和埃及,西至西班牙,東達敘利亞地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僅是它的幅員遼闊,還有其生命力的長久:從公元前3世紀征服意大利起,直到公元5世紀蠻族入侵時爲止,此後羅馬人馳騁人類歷史舞臺達千年,其帝國強勢維持近5個世紀。

這種非凡的擴張歷程是通過同大大小小的鄰邦,北非的迦太基等強大城邦,東方的亞歷山大大帝的後繼者等君主,以及佔據着西班牙、高盧等地的諸多部落進行不間斷的戰爭而完成的,直到羅馬再也沒有對手爲止。

當時羅馬帝國的境內覆蓋面積包括了許多後世獨立的國家,如英格蘭,威爾士,法國,西班牙,葡萄牙,比利時,瑞士,奧地利,意大利,匈牙利,羅馬尼亞,土耳其,希臘,阿爾巴尼亞,南斯拉夫,以色列,黎巴嫩,突尼斯,德國,前蘇聯,摩洛哥,阿爾及利亞,敘利亞和埃及。

崛起後的羅馬帝國善於將自己的強大與繁榮化作有形的實體,宏大的公共建築,既爲享樂,也爲炫耀。羅馬建築是“石造的羅馬的靈魂”。其整體規劃和諧統一,結構複雜,類型多樣,規模宏大,用途廣泛。羅馬天然的火山灰混凝土和出色的拱券結構技術,使其壯麗多彩的建築傑作有了實現的前提。

只要瞥一眼地圖,就會發現驚人之處。羅馬帝國的中心是全世界最大的內陸海一一地中海。在中國或波斯等帝國裡,一支軍隊可以從帝國的一端沿陸路暢通無阻地行進到另一端,但在羅馬帝國,這卻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

羅馬的中心地理位置對它成爲世界統治者極其有利,這個看法在地中海的背景下是成立的。羅馬的核心地帶位於意大利中部,而意大利位於地中海中心,因此,羅馬的帝國既是海上的,又是陸上的。

羅馬的許多勝利是在陸地上取得的,但羅馬的擴張也依賴於對海洋的控制。直到統治了地中海後,羅馬軍隊纔開始越過阿爾卑斯山,向北方進行大規模的擴張。

地中海使得商品、思想有機會在此前一定程度上處於隔絕狀態的不同地區間進行流通。通過對戰敗臣服地區的掠奪,課稅得來的帝國利潤,也可以藉助比陸路交通容易得多的方式被運往羅馬。

同等重要的是,羅馬可以確保自己從遠方獲得充足的食品供應,沿海路從西西里、阿非利加和埃及運來穀物,這使得羅馬城的人口可以達到前所未有的規模。

作爲帝國的最初源頭,臺伯河畔的那個小城邦也在兩個重要方面影響了帝國的發展歷程。首先,在其擴張的最初階段,統治羅馬的不是國王、皇帝或武將,而是一個由貴族元老院和平民大會共同構成的共和政體。

貴族元老院和平民大會的存在,使得帝國擁有了彈性和穩定性,那是由個人創立、統治的帝國往往不具備的。亞歷山大的龐大帝國僅維持了十年,就因他的死亡而分崩離析。直到公元前1世紀末,羅馬城的這種政體系統才最終瓦解,讓位於元首制。

羅馬的另一個令人驚異之處在於其包容他者的能力,這進一步增強了帝國的彈性。作爲一個城邦,它的公民要和同盟者們一同參加戰鬥,但與希臘城邦不同的是,羅馬樂於將公民權向外來者開放。

在公元前1世紀初,羅馬與意大利同盟者之間的一場戰爭使意大利的全體自由民都獲得了公民權,並逐漸改變了羅馬的國家性質。其後果之一便是,臣服於羅馬的各國統治精英成了帝國統治精英的一部分。因此,他們非但沒有領導自己的人民抵抗羅馬,反而成了羅馬政權的擁護者。他們中的一些人得以進入羅馬元老院,有的甚至成爲元首。

持久的和平、強盛積聚出羅馬人的霸氣王風兼包容胸懷,被征服地區的人民被慷慨地給予羅馬公民權,各地區享有程度不等的自由、自治權力,各行省與意大利的經濟共同發展且後來居上,帝國境內城市星羅棋佈,其密度及其規模即使放在後世的現代世界仍是異常醒目,幾百條寬闊、堅固的大道以羅馬爲中心,輻射向帝國各方,形成四通八達的交通網,它們既是對反叛地區實施快速反應的通道,又是各地進行頻繁經濟交流與文化往來的順暢通途。

世界各國的船隻穿梭往來於地中海海域,交流與交往成爲這裡的主題。羅馬人民享受着來自世界各地的財富,而別國人民也感受着羅馬人特有的文化氣質。

羅馬帝國是靠暴力建立的,即便在它建立之後,暴力的徵兆仍無時不在。羅馬政權最持久、最引人注目的遺物便是它的那些競技場,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羅馬當地的圓形大競技場。但帝國是不能僅僅仰仗暴力而生存的。臣民在帝國裡享受到越多的既得利益,他們便越樂意支持這個帝國。

羅馬史家塔西佗曾記載過,被征服的不列顛首領們是如何慢慢地開始欣賞羅馬文化的,他們講拉丁語,穿羅馬長袍,光顧浴室並享用豐盛的酒宴。

萬神廟是是羅馬穹頂技術的最高代表,圓渾球體的空間自然體現了宇宙的廣大與和諧,其中供奉着來自帝國各地的七位大神和一些小神,體現出帝國前期統治者對宗教的包容。

羅馬民族是求實致用的民族,羅馬人在用武力征服希臘人的同時,卻被希臘人的文化所征服。他們學習和吸納了希臘人幾乎所有文化領域的成果,並從自身需要出發,創造出獨具風格的文化典範,尤其在與現實生活密切相關的領域,如建築、農藝、軍事、法律等方面,取得了無以比肩的成就。

羅馬帝國的迅速崛起,其根由除了其本身的制度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擁有着一支強大的軍隊。

古代希臘人說過,一羣暴民不是軍隊,正如同一堆建材不是房子。

有人說軍隊保持強大的關鍵在於組織嚴密性和紀律性。但是,軍隊真正的恐怖之處在於,軍隊就是爲了戰爭而存在的,它要麼在打戰,要麼在準備打戰。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在歷史上著名的那次坎尼會戰之前,羅馬將領保魯斯曾說了這樣一番話:“走進戰場時請記住,寄託在你們身上的是整個國家的生死存亡,而不是一支軍隊的生死存亡。如果此次決戰失敗,那麼我們的祖國就再也無力反抗強敵,因爲她已將所有的力量和精神灌注在你們身上,你們維繫着她唯一的希望。捨身報國的時刻已經來臨,請你們不要辜負祖國的期望。”

這番話很好的詮釋了軍隊和國家的關係,軍隊就是國家所有的力量和精神,一旦軍隊被消滅,那麼國家將再也無法反抗強敵。

毫無疑問的是,羅馬人喜歡戰爭,他們也樂於參與到戰爭中去,這裡面除了對國家的責任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利益。

就像尤利烏斯?凱撒說過的那句話:“戰爭讓征服者,獲得了可以向被征服者,提出任何要求的權力。”

當戰爭終於告一段落,分出勝負的時候,有什麼樣的命運在等候着戰敗者呢?

如果按三六九等,可以分出無數的例子來,但是哪怕其中最好的,也不會比戰敗前更好。國王的一個非典型範例就是腦袋被砍下後,裝進滿是人血的袋子裡,然後被罵上一聲“孤家今日爲陛下止嗜血之渴”。

貴族階層要麼就要“數千貴族中青年,要被處死以補償戰死的勝利者”,要麼“貴族子弟,陷爲唐奴,其清白女子,降作唐婢”。

至於普通的平民和士兵,那更是“斬截無孑遺,屍骸相撐拒。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

即使暫時保住性命,也要“失意幾微間,輒言斃降虜。要當以亭刃,我曹不活汝。豈敢惜性命,不堪其詈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並下。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

所以說,被征服就是一場災難。

戰爭這個惡魔無情的降臨到人類世界,人類別無選擇,唯有叩頭臣服,將它作爲神來崇拜。從戰神馬爾斯到萬軍之耶和華,伊斯蘭教號稱死於敵人劍下立刻升入天堂,哪怕是佛家也有護法金剛,戰爭融入到人類任何一種精神意識中,已經和人類社會發展如影隨形。所有的人類羣體,爲了保護自己,紛紛整軍備戰。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以不教民戰,是爲棄之”。

如果不想敵人將戰馬栓在自己的籬笆上,如果不想自己的生死存亡要依靠別人的利益考慮甚至是偶然一發慈悲,如果不想擡頭看一眼征服者都要挨鞭子,如果不想吃口大米都成罪犯,如果不想別人闖進家門合法的強.奸你的妻女,那麼,惟一的選擇就是建軍自衛,或者更激進一點,建軍擴張。

惟有死者方可看到戰爭結束。

戰神車輪無情的轉動,碾碎了幾乎所有不善戰、不願戰的民族,將它們變成了歷史的塵埃。僥倖倖存下來的,也會被拋進無人知曉的小角落苟延殘喘。

曾經在古代的地中海,崛起了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強大帝國羅馬。作爲拉丁人的一支,自稱戰神子孫的羅馬人,從區區一個羅馬城開始起步,憑藉磐石一樣頑固的鬥志和戰至最後一人的堅強決心,在戰爭不斷的地中海始終屹立不倒,打垮了一個又一個強大的敵人,直至建立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帝國。

拉丁人、高盧人、迦太基人、日耳曼人、希臘人等等諸多強大的民族和國家都倒在了羅馬人腳下,成爲羅馬前進的踏腳石。

翻閱羅馬崛起的歷史,人們看到的是無數次光榮的勝利和同樣數之不盡的悽慘失敗。不客氣的說,羅馬不止一次在亡國滅種的鬼門關打轉過。

翻看羅馬崛起的歷史,那真的是大戰三六九,小戰天天有,羅馬人硬是越打越強,摧毀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簡直就是九頭蛇一樣的怪物,砍掉一個頭立刻會長出另外一個,其生命力,和小強相比,也毫不遜色。

忘戰必危,好戰必亡!

這是中國的古話,但是套用在羅馬卻不起作用,羅馬以戰爭立國,幾百年來越打越強,越打越大,越來越富強,哪裡是什麼好戰必亡,分明是好戰必興,好戰必強,好戰必盛。與其鬼扯什麼好戰必亡,還不如說唯有將一切獻祭給戰爭,方能換來國家富強,民族興盛。

曾經羅馬帝國的輝煌,讓阿戈斯蒂諾如今偶爾想起來,依然倍感榮耀,可是這種榮耀,如今也只能停留在記憶的深處了。

強大的羅馬帝國已經不復存在,那些驕傲和榮耀也早就被現實踐踏在了大地之上,化爲了虛無。

阿戈斯蒂諾已經不記得了,大概就是從某一天開始,羅馬人屢敗屢戰,越挫越勇的魔法突然失靈了。

條頓堡森林戰役,羅馬人被日耳曼人阿爾米紐斯打敗,損失兩萬多士兵。在羅馬人擴張史上,這算不上傷筋動骨的損失。坎尼、阿勞西奧、卡萊,只是隨便想想,就能找到幾個傷亡更嚴重的敗戰例子,如果願意翻那些史料的話,阿戈斯蒂諾相信還可以找到更多。所有這些曾經的失敗,羅馬人都承受下來,並且最終捲土重來。

但是條頓堡森林之戰卻成爲決定性的戰役,在這場失敗之後,羅馬人向萊茵河對岸擴張的行動終止了,不是暫停個幾年,而是徹底終止。

奧古斯塔接到報告後痛苦不堪,但是他及他的繼承人卻沒有組織起反撲。終其羅馬帝國一世,雖然偶有戰事,但再也沒有向這邊擴張過。

對比更加慘重的坎尼之戰,羅馬人的表現不可同日而語。坎尼之戰後,元老院頒佈法令,全城禁止使用“和平”一詞,追悼活動必須幾天內結束,這道法律清楚的體現了羅馬人戰鬥到底的堅定決心和意志。

相對而言,奧古斯塔扯爛自己的長袍,以頭撞牆,嘶聲喊道:“瓦盧斯!把我的軍團還給我!”這種軟弱無能表現簡直愧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不管怎麼看,坎尼這種幾乎決定國家民族命運的戰役不管重要性和損失,都遠遠大於條頓堡森林之戰。

坎尼之戰,羅馬人七萬大軍全軍覆沒,本土野戰軍全部瓦解,盟友叛亂不斷,亡國滅種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相較之下,條頓堡之敗雖然損失慘重,但損失連坎尼一半都不到,更何況當時的羅馬早已今非昔比,領土之大,人口之多,經濟力量之強,比當年的共和國不知道強了多少。

戰後的局勢讓羅馬人困窘不堪,但是絕對沒有嚴重到亡國滅種。最多不過是如果日耳曼人乘勝追擊,那麼羅馬人的手上將無兵可調,萬國之都的羅馬將再次面臨過去另一個蠻族高盧人兵臨城下的窘境。休說羅馬城防堅固,哪怕羅馬陷落,羅馬帝國也不至於滅亡。

那麼,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讓無比強悍,不達目的不罷休,屢敗不餒的羅馬人,突然間泄氣了?

其實原因很簡單,當時的羅馬帝國,財政已經到了枯竭的地步,他們沒錢了,沒有錢,自然無法組織起軍隊去復仇,哪還打個屁仗。

羅馬帝國對一個士兵的投資,都是十分高昂的,首先,需要召集士兵,因此它需要一些士兵招募處和一些負責徵兵工作的帝國官吏,外加一些宣傳當兵光榮之類宣傳費用,此外每個士兵都要付一筆安家費。

第二,招募過來的人還不能稱爲士兵,因此要訓練,當然,訓練期間要請教練、士兵要吃喝拉撒。如果想忽略訓練,那麼可以徵募職業的僱傭兵,自然了,軍餉要高很多。根據歷史的經驗教訓,僱傭兵的性價比不如本土軍,所以就先放着吧。

第三,士兵訓練完畢後依然需要軍餉維持生活,需要武器裝備武裝自己。刀槍劍戟,投槍弓箭之類,這些東西是消耗品,真正戰爭的時候會大量消耗掉,甚至是海量消耗掉。克雷西戰役中,英國人射出的弓箭的箭羽甚至讓“大地一片白茫茫”。

第四,士兵傷亡的撫卹金。

第五,士兵的退休金。

別看這些費用,說起來簡單,當國家全面動員,軍隊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些消耗就變成了足夠拖垮任何一國財政的恐怖支出。兵貴勝,不貴久,絕非一句空話。

比如歷史上的亨利二世還是諾曼底公爵兼安茹公爵的時候,親自領兵去爭奪英國王位,戰還沒怎麼打,他的士兵直接把他的家當吃光了。可憐的亨利不得不向他的敵人要錢,這才能灰溜溜的渡海回家。

這就是國家面臨的局面,按上面的方式建立和維持軍隊,是要很多錢的,實際上,是要很多很多很多錢的。如果憑藉數據上的理解,可以推斷一個農業爲主的國家,建立不了相對人口而言大規模的軍隊。

當然假如羅馬帝國不實行職業兵制,而是像華夏曆史上大多數的朝代一樣施行義務兵制,那麼第一項費用就可以節約下絕大部分。政府下了一道法令,每個家庭三丁抽一去打戰,不去就是違法!好,第一項成本節約下來了。

裝備的投資可以同樣方法解決,國家一紙命令,所有士兵,一律自行購買裝備。同理,短期作戰,甚至可以要求士兵自備糧食。

至於訓練,政府要求你自己訓練好過來。這樣以來,第二項成本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

那麼剩下的就是軍餉、撫卹金和退休金了。

這個問題更容易,軍餉不用高,甚至可以很低,只需要向士兵承諾“破城之後,任由擄掠”就可以。

至於撫卹和退休金麼,可以用小塊土地來支付,甚至可以根本不用支付,帝國官吏嘴一張“你們來當兵是義務”就解決了。

簡單不,就可以不花什麼錢就建立起軍隊了,和前面那個每項成本上都花了大錢的帝國相比,花同樣的錢建立起來的軍隊可以是他們數倍,乃至數十倍之多。

問題是,這樣建立起來的軍隊能打戰嗎?

這些強徵來的士兵,一分安家費都沒有還要爲國家賣命,什麼國家榮譽感,都是虛的,只有真真正正拿在手裡的金幣纔是真的,很可能過來的士兵心不甘情不願,士氣低落,甚至會出現很多“新豐折臂翁”。

自備武器裝備更是慘,有錢人還好說,沒錢人怎麼辦?

沒錢就是沒錢,買不起裝備!

訓練更是問題,沒訓練過的士兵恐怕連排列陣型都做不到,就算政府下令自己訓練,問題是這種命令有效嗎?

綜上所述,這支幾乎不用錢建立起來的軍隊,要士氣沒士氣,要裝備沒裝備,要紀律沒紀律,要訓練沒訓練,就算數量上是對方的十倍,有意義嗎?

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出來,這種軍隊,數量上的優勢毫無意義。也就是說,除非能抵消這些不利因素,否則,這樣龐大的軍隊和廢物無異。

能不花錢來抵消嗎?

答案是能!

假如一個國家的社會風氣崇尚武力,每個人都認爲“勇士對國家的價值大於最出色的演說家”,“爲國捐軀是甜蜜光榮的。”

漂亮姑娘們專門對勝利歸來的英雄拋媚眼,平民百姓看到歸來的軍人立刻肅然起敬,貴族子弟甚至視上戰場爲延續家族榮耀的途徑,趨之若鶩,那麼士氣就不成問題了。

假如國家強制推行軍訓,或者乾脆民間尚武成風,人民崇尚體育鍛煉,那麼訓練費用也可以大大減少。

就好像現在的大唐帝國一樣,唐人崇尚武力,極具榮譽感。

曾經的羅馬帝國也是這樣一個國家,羅馬人在崛起之初,可以說是四面受敵,極大的危機感,讓他們只能依靠全民動員,以及他們廉價而高效的軍隊。

公元前295年,第三次薩莫奈戰爭中,羅馬站在滅亡的邊緣上,強大的敵人即將兵臨城下。薩莫奈名將艾格納提烏斯統帥的大軍聯合了中北部意大利的部落對抗羅馬,在伏擊戰中將羅馬執政官西庇阿?巴爾巴圖斯所帥大軍全部殲滅。面對危局,羅馬人立刻動員,在很短的時間內湊齊數萬大軍,將薩莫奈人的有利形勢化爲烏有。

公元前216年,漢尼拔在坎尼打敗了羅馬大軍,全殲羅馬主力八個軍團,加上之前的屢戰屢勝,羅馬人已經損失了至少十二個軍團。然而這場勝利輝煌是無用的,因爲在羅馬人的戰爭潛力,與其說消耗殆盡不如說剛剛開始發力。

羅馬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整合出部隊,阻止盟友倒戈,並瘋狂擴充部隊。僅僅五年之後,羅馬人的兵力已經有二十五個軍團了。

歸根結底,羅馬人擁有優秀的動員能力和龐大的戰爭潛力,或者說,羅馬人的士兵很便宜,其財政收入足夠買了一批軍隊再買一批軍隊,無限的丟進戰爭,直至最後取得勝利。

然而,羅馬有效的戰爭體制帶來了勝利,可是勝利卻侵蝕了體制自身,龐大的戰爭收益最終毀滅了羅馬所有對鄰國的戰爭優勢。戰爭所必然帶來的貧富差距擴大,廣大平民已經無力購買裝備,最終變成國家統一購買。

人人耽於享樂,不再崇尚鍛鍊和運動,那麼新兵入伍就必須訓練。財富讓上層貴族們變得貪婪淫靡,於是內部矛盾逐漸激化,平民不再樂意當兵,最後終於變成招募蠻族來當兵。可以想象,安家費和招募費無法節省。

建立軍隊的價格越來越貴,每一次軍隊戰敗就讓帝國國庫損失慘重,最終,在收益和成本的權衡之後,帝國開始停止擴張。

羅馬人看到,現在擁有廉價士兵的不是羅馬,而是它周邊的的蠻族了,帝國從擴張轉入自衛,戰爭從進攻轉入了防禦,羅馬人不再尋求戰爭,而是在避免戰爭。

當奧古斯塔扯爛自己的長袍,以頭撞牆,嘶聲哭喊時,他的羅馬帝國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羅馬帝國了。

第三次薩莫奈戰爭時,面對危局,僅僅依靠羅馬城自身的人力資源,羅馬人全民皆兵,動員了10個軍團約4萬人。條頓堡森林戰役後奧古斯塔下令徵兵,三十五歲以下男子十抽一,三十五歲以上十五抽一,抗拒不從者籍沒財產。即使如此,仍然沒有多少人肯當兵。當年那個全民皆兵的羅馬變成了“十抽一,十五抽一”也做不到的羅馬。

曾經的羅馬帝國稱霸歐、亞、非三大洲,把浩瀚的地中海變成了自家的“內湖”。羅馬城,建築雄偉,規模宏大,由一色的大理石砌成,這座“永恆之城”足以千秋萬代地傳承下去。想不到,萬世基業居然急劇衰亡,直到公元395年,帝國高層鬧內訌,隨即分裂成東西兩塊,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其實就是兩個國家,熬到476年,西羅馬帝國最終被日耳曼人幹掉了。

一個稱霸世界的龐大帝國,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爲什麼爛得如此迅速呢?

有人歸罪於羅馬帝國的豪華浴室。乍聽,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細想,“豪華浴室”所代表的當是古羅馬公衆精神生活的集體頹廢和社會文化的大面積墮落。中國有句古話:“哀大莫過於心死。”羅馬的心,死在了集體參與的聲色犬馬中。

羅馬的普通住宅區,破爛不堪,沒有安置任何衛生設施。原來,他們把這些玩意兒搬到了大街上,說白了,就是公共設施。最有趣的是富麗堂皇的廁所,這些“五穀輪迴之所”全部是精美的大理石雕刻,四壁裝飾了神話故事和戰鬥英雄的雕像。不知,在這種場所方便,是什麼感覺。

廁所都如此奢華,公共浴室就更令人瞠目結舌了。羅馬有座“卡拉卡拉大浴場”,佔地十二萬平方米,可供兩千三百人同時洗浴。裡邊除了提供熱水浴、冷水浴和溫水浴,還專闢健身房、休息室、花園和圖書館,這些設施足以和後世豪華浴場相媲美。

公共場所,自然要當心世俗風化。本來,有這方面較爲秧歌的規定:浴場,禁止赤身裸.體,男女混雜。

可惜,到了羅馬帝國末期,這些教條一併變成了擦屁股紙。豪華浴室,幾乎徹底淪爲誨淫誨盜的場所。每當妓.女入浴,四下裡便脅肩諂笑,涌起一片污言穢語。

即使良家婦女出現,陌生男人也肆無忌憚地讓女奴擦洗、按摩,根本就不在乎陌生女人就在旁邊。

宴會和沐浴一樣,這些日常活動都和淫.亂結合起來了。在古羅馬,普通人一天進食兩次,而王公貴族卻要進食四次,其中以晚餐爲最正式。

暴君尼祿的宴會,就是這類宴會的典型,這種宴會是美酒佳餚和性的飽食。主人在宴會中出示其妻妾的豔姿,使賓客目眩神搖,同時還有神女在旁斟酒伺候。連一向嚴謹的羅馬的政治家、雄辯家和哲學家西塞羅在晚餐時也有神女伺候,一面愛撫着她們冶豔的肉體,一面進食。

此外,古羅馬的公衆淫.亂事件,紛紛登場。臭名昭著的“花節”就是一例。根據泰西塔斯在《年代記》中所述,這個也被稱爲“維納斯節”的花節,始於伽爾巴皇帝時,是祭祀神女弗羅拉的慶典。弗羅拉是臺比留帝的寵妾,這個皇帝的肩膀和手臂上常留有她的抓痕和齧痕,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潑辣和他們關係的親密。這個女人死後,把龐大的遺產全部獻給了羅馬市民,因此人們爲她建立神廟,尊爲女神。

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變相的“妓.女節”。每年4月26日至5月23日,近一個月的“花節”,等於妓女合法的狂歡。

據說,每逢這個時段,二十萬妓.女便潮水般地涌上羅馬街頭,她們花枝招展、裸.露.色.情,以火辣、淫.蕩的表情向公衆獻媚,尤其是那些笑嘻嘻的男性。

還有慶典儀式呢,數百名妓.女用拖繩捆成一把巨大的花束,花束圍繞着一隻龐大的陽.具。她們把陽.物插進神廟供奉的弗羅拉神體內,她身上也有個女.陰的仿製品。衆目睽睽之下,陰陽終於完成了媾.和,隨即,在圓形劇場上演少女綢裙展示。依舊是玉體橫陳,性感裸.露。外面的妓.女,爲了招攬生意和主顧,不惜爲垂涎三尺的陌生男人們,提供免費的“維納斯之服務”。

整個羅馬社會瀰漫着醉生夢死的空氣,誰還思考人生,推動進步?

及時行樂吧。

很快,羅馬帝國就被掏空了,甚至喪失了遠禍全身最起碼的能力。從裡到外,自上而下的道德淪喪、行爲墮落,迅速表現在羅馬的綜合國力上。公元410年8月,西哥特人輕而易舉地拿下了號稱“永恆之城”的羅馬,這座歷史名城隨即陷入一片火海,變成了一片廢墟。

有的歷史學家評述,羅馬的滅亡主要是由於它的淫.亂,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羅馬人粗野、放縱,他們既放縱性.欲,也放縱其他方面的一切慾望,“酒、色、財、氣”並舉,有時簡直放.盪到了洪水氾濫的程度。

拜占庭帝國可以說是羅馬帝國的繼承者,前期拜占庭帝國也繼承了羅馬帝國的強大武力,縱橫歐亞非,所向無敵,在歷史上又重演了一邊羅馬帝國崛起的過程。

但是其後呢?

拜占庭帝國的貴族一樣墮落了,奢靡的生活讓他們早就忘記了祖先創業的艱辛,他們只知道享受,卻不知道身爲一個貴族應盡的責任。

如果現在的拜占庭擁有當初羅馬帝國那樣煊赫的武力,阿戈斯蒂諾哪裡用的着像現在一樣,憋屈的忍受着心中巨大的憤怒。

曾經的輝煌早已遠去,那個威震天下的龐大帝國也早就成了歷史的塵埃,儘管阿戈斯蒂諾心裡有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但是他不得不面對現實,和初生的強盛大唐比起來,拜占庭帝國現在也只能在夾縫當中,戰戰兢兢的生存下去。

“將軍!據我所知,大唐帝國的領土已經龐大至極,埃及不過是一片荒蕪的土地,除了尼羅河沿岸,這裡到處的沙漠隔壁,我不明白,這麼一片貧瘠的土壤,爲何您如此執着,要將其納入大唐帝國的版圖,甚至不惜和盟友結怨,這是毫無道理的!”

薛仁貴見阿戈斯蒂諾的語氣漸軟,心中更加鄙視,一個無法維護自己國家尊嚴的軍人,是得不到他尊重的。

“阿戈斯蒂諾將軍!首先我要更正一點,佔領埃及,不是我個人的意願,而是大唐帝國皇帝陛下的旨意,我無權去質疑,身爲一個軍人,我能做的就是服從,並且不惜一切代價去執行,拜占庭可以去質疑我國的決定,但是無權干涉,畢竟眼下這裡並非拜占庭的領土!”

阿戈斯蒂諾爭辯道:“可是你們的目標是整個非洲大陸,那麼爲什麼不願意拿出埃及來幫助你們的盟友,這是我們共同的利益!”

薛仁貴聞言,起身揚聲道:“大唐帝國的每一寸領土都是大唐帝國的核心利益,不是用來出賣的,身爲軍人,我和我的袍澤,將不惜以生命爲代價去捍衛它,阿戈斯蒂諾將軍,在這個問題上,是不同討論的,好了!我知道君士坦丁堡現在正面臨着大食人的威脅,如果您不希望葉齊德將他在埃及的軍隊也抽調回去,加入到對拜占庭的戰爭中去的話,就請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要去追擊那些逃走的大食人,這就是我們現在唯一能爲你們做的事情!”

薛仁貴言辭激烈的反駁,讓阿戈斯蒂諾無言以對,他只能求助一樣的看向了皮納爾,但是讓他失望的是,皮納爾卻不願意去看他一眼。

皮納爾此刻的心情也帶着無盡的悲涼,曾經的強大,早已不在了,無論是東羅馬帝國,還是拜占庭帝國,都無可避免的沒落了。

現在這個世界上唐人的了,是屬於那個充滿了榮譽與自律的民族,羅馬人早就在他們放縱奢靡的生活中落在了唐人的身後,無力追趕。

阿戈斯蒂諾走了,帶着失落離開了,他知道拜占庭帝國不會再擁有他們的埃及行省了,皮納爾也和他一起離開了,自從得知查士丁尼二世被殺,利奧三世上臺之後,他就想回去了,不是去向他的新主人搖尾乞憐,博得寵信,身爲一個軍人,他還是有榮譽感的,在他的祖國面臨危機的時候,他必須回去。

事實上,薛仁貴都不知道,杜睿爲何會對佔據埃及這件事上如此熱衷,甚至在他看來,消耗極大的人力,武力,交惡拜占庭帝國,就爲了這麼一片不毛之地,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薛仁貴是一個嚴格自律的軍人,對於朝廷下達的命令,他從來都不會去質疑,就好像此前的十幾年時間裡,他不間斷的向着北方那苦寒之地進軍一樣。

“傳令下去,大軍整備,向西進軍,追擊穆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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