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土人的大軍在歐翁的帶領下,朝着新奧城開了過來,這場戰爭,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土人都是在爲了自己的家園而戰,他們是反對殖民主義的正義者,而唐軍卻是邪惡的一方。

杜睿會有這樣的感傷,但是唐軍將士卻不會有任何負擔,他們只知道一點,他們是在了爲了自己的國家而戰,國家賦予了他們守護這片土地的重任,無論多麼艱難,他們必須完成,他們是軍人,軍人的義務就是去守護他們需要守護的東西。

一騎哨探縱馬飛馳而來,在狄仁傑的面前止住,拱手稟報道:“刺史大人!土人叛軍距離我大軍已經不足三十里了!”

狄仁傑聞言,並沒有驚慌失措,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道:“繼續查探!”

哨探領命,再次飛馳而去。

這一戰,狄仁傑並沒有縮在新奧城中,新奧城雖然經過了馮毅數年的經營,可是和大唐本土那些堅城相比,還是大大不如,當然如果土人叛軍沒有攻城武器的話,籠城戰,也是不錯的選擇,只可惜叛軍得了高人的指點,此前進攻幾個漢人塢堡的時候,都帶上了雲梯,衝車之類的攻城武器,想要憑藉着新奧城那低矮的城牆,防禦住土人叛軍的十幾萬人,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如果進行籠城戰的話,唐軍騎兵的優勢就發揮不出來了,雖然如今在大唐本土,杜睿已經發明瞭火器,將大唐的戰爭模式基本拉進了熱兵器作戰時代,但是騎兵依然是大唐的絕對利器。

唐軍編制當中的輕騎兵,在大唐建立,以及隨後的歷次征戰過程中,其重要性和威力已經得到過無數次的驗證。

在隋末農民大起義之時,唐軍就以高漲的士氣和靈活機動的作戰方法,打垮了裝備笨重的隋王朝軍隊,也摧毀了重裝甲騎兵賴以存在的世族門閥制度和部曲私兵制。

戰爭中,輕騎兵和重騎兵的較量,表現在機動性和裝甲防護力的較量,最終導致了輕騎兵的重新興起成爲主力軍種。

唐軍中,騎兵數量極多,總的步騎比例約爲3:1,縱觀華夏的歷朝歷代,堪稱冠絕。高祖李淵起兵太原,得到突厥2000匹馬的幫助,在隴右監牧,這是唐軍最早的騎兵基礎。

自此後,養馬日盛,又注意吸取前朝教訓,講究養馬方法,還常常向北方遊牧民族買良種馬以雜交,馬匹更是健壯。其數量,更較漢代爲多,自貞觀朝以來,太宗推行馬政,再加上杜睿累次出征,帶來了無數的良種馬,最多的時候,唐軍擁有戰馬七十萬餘匹。凡征戰用馬,皆挑選好馬,務必精壯。由於養馬,用馬均出色,唐軍戰馬比之突厥西域的馬毫不遜色,不似漢時,養馬雖多而質量不是很好。

唐軍騎兵的裝備也十分精良,騎兵短兵,全部用刀,長兵流行用馬槊,遠戰用弓弩。唐軍騎兵戰術,最爲擅長的,當推輕騎兵的奇襲和急襲。爲此,每逢征戰,常常集中輕騎兵主力進行遠程奔襲。

杜睿的岳父太宗皇帝和恩師李靖,均是使用騎兵進行奇襲的高手,如太宗皇帝率騎兵進圍薛仁杲,李靖以三千騎夜襲定襄等。此種出奇制勝的戰法,在歷史上一直沿用至後唐及五代,甚至步兵也用此法。

此外,唐代騎兵戰術,還特別注重步騎配合,各用其長,發揮其綜合戰鬥力,如,安史之亂,郭子儀收復長安與洛陽的兩次作戰,均以步兵當其前,而用回紇騎兵襲其側後,因而成功。

唐軍運用輕騎兵作戰取勝的戰例很多,不算杜睿當初遠擊七千裡,平定高昌一戰,單單是杜睿之前,就曾有過無數的經典戰例可循。

高祖李淵出兵太原,欲入關中,隋將宋老生引精兵據守霍邑阻之。李淵不得進,有進退維谷之勢,時太宗皇帝堅決請戰,於是決意進攻。高祖李淵和世子李建城佈陣與城東,太宗皇帝率部隊陣與城南。宋老生中激將計,攻高祖,於是高祖引兵稍退,宋老生追擊,而太宗皇帝自率精騎爲前鋒引兵從南面衝擊宋老生部側後,將其擊潰,最終斬殺宋老生。

還有平薛仁杲之戰,時太宗皇帝拒薛仁杲大將宗羅喉於淺水原,堅壁不出,但命精騎抄敵糧道。太宗皇帝度時機來到,命屬將龐玉列陣與淺水原上,誘敵來攻,宗羅喉果然全力進攻,太宗皇帝率大軍,以騎兵爲先鋒,衝擊敵軍側後,大敗之,於是乘勝進擊,包圍後方之薛仁杲,並將其逼降。

再有就是平定王世充和竇建德之戰,武德四年,太宗皇帝領兵包圍洛陽之王世充,先攻擊其外圍據點,王世充每次出城支援,太宗皇帝就以騎兵爲前鋒,衝其陣,每戰皆捷。王世充困頓,只能退回城中,不復出戰,於是太重皇帝完成對洛陽之全面包圍。王世充向竇建德求救,竇建德深恐唐軍坐大,於是引兵西向,欲解洛陽之圍。太宗皇帝迅速佔據虎牢關,將竇建德堵在關外,堅壁不出,同時派騎兵騷擾其側後,並且時常襲擊其運糧部隊。竇建德爲之疲弊,每日佈陣,但求速戰。太宗皇帝趁其列陣良久,士卒疲憊,於是以精銳騎兵爲前鋒,直擊其陣,大軍繼之。唐軍猝然而至,竇建德未防備,大爲被動。太宗皇帝所部騎兵,數次擊穿敵陣,來往好幾次,又在竇建德陣後立起唐軍大旗,於是敵大潰,太宗皇帝率騎兵緊緊追擊,竇建德被唐騎將軍白世讓和楊武威擒獲。於是,唐軍再圍洛陽,王世充出降。

此戰,太宗皇帝平定二雄,騎兵之功,大哉!

當然最爲經典的就是杜睿親身參與的徵東.突厥之戰,太宗即位,天下初定,於是勵精圖治,練士卒,任賢能,選甲兵,甚至親領將士練兵於顯德殿,諸大臣柬而不能止。數年之間,國家強盛。會突厥連年災變,先是大雪,後是大旱,牲畜死亡極多,再加上頡利可汗爲政不明,多有叛離,太宗又離間頡利和突利叔侄,東.突厥漸漸衰弱。太宗認爲條件成熟,於是決意征伐東.突厥。

太宗皇帝聽從杜睿的建議,以五路軍進攻突厥,李靖爲行軍大總管。李靖領兵以3000騎兵突襲定襄,破之。頡利一日數驚,於是假意請內附,實際是觀望,欲逃回漠北。太宗命唐儉會見頡利,頡利見之大喜,不爲防備。於是,李靖力排衆議,突襲頡利,以蘇定方,杜睿率200先行,會夜霧,去牙帳七裡,頡利才發覺。大軍來到,頡利潰逃,唐軍斬首萬餘級,俘獲男女十餘萬,牲畜數十萬。頡利逃至磧口,不料李靖早已領兵等候,盡俘其衆,頡利率數騎脫身逃走。

此戰,以李靖功最大。此一戰,大唐威名,震動天下,於是四夷紛紛歸服,中央王朝赫赫威名,莫過於唐。

還有就是同樣杜睿親身參與了的征伐吐谷渾,太宗皇帝命太子李承乾爲西海道行軍大總管,節制五路大軍,杜睿以白身相從。此戰之起因,乃是吐谷渾屢次寇擾大唐邊境,而當地各西羌部落也紛紛叛唐而歸吐谷渾。諸軍沿黃河兩岸西進,至鄯州,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不戰而退,李承乾採納杜睿的一件,命李道宗帥騎兵急追,慕容伏允於庫山據險而守。大軍來到,李道宗潛以騎兵越山襲擊其後,慕容伏允軍大潰而走,唐軍緊緊追擊,慕容伏允父子離散,君臣相失。慕容伏允西逃,諸將以春草未生,唐馬瘦弱,不宜進擊,唯獨杜睿堅持要追擊,於是,分軍爲兩道,南北並進,施行鉗形夾擊,先後戰於曼頭山,赤水源,進擊吐谷渾都城。慕容伏允棄城而逃,盡燒野草,退至大非川,以阻唐軍,杜睿仍命唐軍仍然緊追不捨。慕容伏允窮困之極,無路可逃,被左右所殺。此戰,唐軍追擊極遠,杜睿所帥蘇麟,秦束二部尤甚,過星宿海,穿柴達木盆地,全程數千裡,堪與漢代霍去病掃蕩祁連山脈相比。

唐軍騎兵精銳,天下聞名,最爲擅長的戰術主要有這麼幾種:側翼突擊、埋伏、正面突擊。

這裡的側翼未必就是敵陣的側面,也可能是敵人的薄弱環節,或者迂迴到敵人的陣後。作戰只是,主帥通常會讓正面部隊先與敵人接戰,等敵人銳氣受挫,受到消耗的時候,再率領輕騎兵突擊敵人的薄弱環節,或者直接迂迴過去,前後夾擊敵人。這樣的攻擊,往往是致命的一擊,會讓敵人就此崩潰了。

正面突擊,是以輕騎兵爲前鋒,大軍爲後繼,直接對敵陣實施衝擊,把敵人的陣勢衝亂、衝散,從而最終達到殲滅敵人的目的。

埋伏戰術具有很強的突然性,敵人突然之間就陷入包圍和突擊中,混亂和恐懼是可想而知的。

雖然名爲輕騎兵,但是唐軍輕騎的裝備也堪稱武裝到了牙齒的地步,騎士身披鐵甲,馬匹也有具裝,馬匹的具裝通常又可分爲保護馬頭的“面簾”,保護馬頸的“雞頸”,保護馬胸的“當胸”,保護馬軀的“馬身甲”、保護馬臀的“搭後”和豎立在馬臀部的“寄生”。

唐軍的鎧甲拋棄了魏晉的具裝鎧,演變爲以明光鎧爲代表的唐十三鎧,明光鎧是一種護胸鏡鋥亮的板式鎧甲,非常華麗,而且重量更加輕,防禦力大大的提升。據《唐六典》記載,唐十三鎧,有明光、光要、細鱗、山文、鳥錘、白布、皁娟、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鎖子、馬甲十三種。其中明光、光要、鎖子、山文、鳥錘、細鱗甲是鐵甲,後三種是以鎧甲甲片的式樣來命名的。皮甲、木甲、白布、皁娟、布背,則是以製造材料命名。

軍馬主要有四種:產於呼倫貝爾草原的蒙古馬、西域的哈薩克馬、焉耆馬、和威爾勒馬。尤其是後兩種,因其高大健壯、長頸高揚、步輻伸展流暢,對繮繩反映靈敏,是唐軍正規騎兵使用最多的馬種。

要說到唐軍輕騎當中的王者,當屬當下禁軍和安西軍的前身玄甲軍,強將手下無弱兵,漢光武帝掃平天下,幽州突騎功不可沒。太宗皇帝縱橫馳騁,就不能不提到他手下那隻玄甲軍了。對於這隻玄甲軍,史書中的記載並不詳細,只能通過各種史料的隻言片語,來拼湊這支精銳騎兵的形象。

《資治通鑑》對於玄甲軍的記載:“秦王世民選精銳千餘騎,皆皁衣玄甲,分爲左右隊,使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分將之。每戰,世民親被玄甲帥之爲前鋒,乘機進擊,所向無不摧破,敵人畏之。行臺僕射屈突通、贊皇公竇軌將兵按行營屯,猝與王世充遇,戰不利。秦王世民帥玄甲救之,世充大敗,獲其騎將葛彥璋,俘斬六千餘人,世充遁歸。”

這段文字雖然很短,但玄甲軍的戰鬥力和作用可見一斑。太宗皇帝幾乎每戰都身先士卒,他自己一身玄甲,率領着騎兵如同黑雲一般壓向敵陣,聲勢迫人,加上玄甲軍本身的精銳,幾乎是無堅不摧的。

古時作戰,常選精銳的戰士作爲先鋒突擊,稱爲選鋒。玄甲軍也可以認爲是選鋒的一種。玄甲軍不同於東漢的幽州突騎,並不由單一地區或者單一部族的兵員組成,玄甲軍是從太宗皇帝當時所統帥騎兵中選拔出來的精銳,組成應該非常複雜,而且玄甲軍擔負的作戰任務很重,每戰必當先鋒,傷亡也不在少數,估計應該是不斷選拔補充,保持一定的兵員定額。

關於玄甲軍的由來,還要追溯道高祖李淵在太原一帶負責防守突厥之時,他仿效機動靈活的突厥騎兵,組建了一些規模不算太大的精銳輕騎兵部隊。

高祖李淵起兵之初,太宗皇帝身邊已經形成一支由丘行恭,段志玄等人領導的精銳騎兵部隊。到了擊敗薛舉,吞併隴右騎兵以後,唐的騎兵部隊大大加強,而玄甲軍也大大加強,加上秦瓊,尉遲敬德等名將的加入,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無敵的玄甲軍勁旅誕生了。

太宗皇帝登基後,拆分玄甲軍。一部分成爲皇宮近衛部隊“百騎”,長期駐紮在皇宮附近只在內部實行輪換而不離開京城。玄甲軍的主要部分,交給了李靖,組成了安西軍,在唐對突厥的滅國性戰爭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如今狄仁傑手上的這支兩萬人的輕騎兵隊伍,雖然比不上玄甲軍那麼精銳,但是用來對付土人叛軍的話,也足夠了。

要是將這支只要的軍事力量用於守城的話,那可就太浪費了,憋在城中的輕騎兵,一旦失去了他們激動靈活的特點,威力無疑會大打折扣。

所以儘管有些冒險,狄仁傑還是將手上能夠拼湊起來的全部力量全都拉到了城外,準備和土人叛軍面對面的決一死戰。

杜學武此刻也是一身戎裝,騎在馬上,立於狄仁傑的身側,道:“師兄!還是小弟正面對敵,師兄率領奇兵,如今這樁禍端,歸根結蒂,畢竟是小弟惹出來的!”

歐翁率部叛亂雖然不是杜學武的責任,可要不是他急功近利,要搞民意普選,讓那些土人頭領保住了權利的話,也不會歐翁一舉事,就應者雲集,短短時間內,將澳洲道的大好形勢,全都毀於一旦。

杜學武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心裡卻是十分內疚,不單單是覺得對不起狄仁傑,更是愧對杜睿的信任,所以才這麼急着將功贖罪。

狄仁傑淡淡的一笑,道:“仲輔!這件事就不要再爭執了,爲兄身爲澳洲道觀察使,北澳州刺史,這危險的活計自然該留給自己!況且爲兄不熟悉戰事,率兵突襲,最重要的就是臨機決斷,把握好時機,這一點爲兄比不上你!”

狄仁傑雖然在歷史上也稱得上是允文允武,可戰陣之事,卻非他所長,杜學武就不一樣了,他雖然從小學文,可畢竟是杜睿的兒子,自小也在杜睿的教導下,修習過武藝,更是研讀兵書戰策,縱然不像他的長兄杜學文那麼擅長,但是在這澳洲道,還真的難以找出,比他更強的了。

杜學武爭辯道:“師兄正是因爲如此,小弟纔要和你換換,師兄不通武藝,萬一戰陣之間有個什麼差池的話,小弟心中難安!”

狄仁傑道:“仲輔!這件事就不要再爭執了,只要你把握住機會,突襲土人叛軍,你打的越好,爲兄就越是安全,你記住,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澳洲的叛亂能不能平定,可就看你的了!”

杜學武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此前他的種種改革,狄仁傑都是不遺餘力的支持,縱然澳洲道烽煙四起,狄仁傑也不曾有過半句怨言,此刻又將這等大事託付給他,杜學武心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見狄仁傑主意已定,杜學武也不再爭了,對着狄仁傑一拱手,道:“師兄放心,小弟記下了!”

杜學武說完,便招呼着掌軍校尉,率領五千輕騎兵,按照他們之前議定的計劃,分兵而出,轉眼間就消失了。

這時,安頓了部族戰士的格洛組長走了過來,狄仁傑見狀,連忙下馬迎接:“岳父大人!”

格洛組長上前一把托住了狄仁傑,止住了他行禮,對狄仁傑這個女婿,他還是十分滿意的,年紀不大,就已經成了這片大陸的實際統治者,當然他是分不清什麼君君臣臣那些亂七八糟事情的。

“我們是一家人,你要是以後不再對我這麼客氣就好了!”格洛組長笑道,“十三個部族的戰士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隨時都準備爲了守護家園戰鬥。”

對格洛組長來說,投降了大唐之後的日子並不難過,相反的,在接受了移民所帶來的文化之後,他甚至覺得以前的那種生活方式纔是錯誤的,他已經迷上了唐人那些新奇的物品,對他來說,現在北澳州就是他的家園,他也確實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唐人看待。

如今歐翁反叛,要進犯北澳州,格洛族長自然不答應,要是唐人當真失敗了,澳洲大陸的主人換成了歐翁的話,他又要回到那曾經矇昧的日子裡去了。

和格洛族長有同樣想法,而且親善唐人移民的也大有人在,經過格洛的一番鼓動,立刻就聚集起了一支兩萬人的隊伍,與唐軍並肩作戰。

狄仁傑重重的點點頭,道:“岳父大人!多謝您了!”

格洛哈哈一笑,道:“我說了,我們是一家人,還說什麼謝謝,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儘快和盧娜給我生個外孫!我老了,我想在去見神靈之前,看到你們的孩子!”

狄仁傑爲人嚴肅大方,此刻聽格洛居然說起了這等私事,不禁面色有些尷尬,咳嗽了兩聲,道:“這個~~~~~~~~岳父大人!還是請您歸陣,叛軍再過不久就要上來了!”

格洛正要點頭答應,突然笑了,只見遠處新奧城的方向,一騎快馬奔馳而來,不是別人,正是格洛族長的女兒,狄仁傑的妻子盧娜。

狄仁傑也看到了盧娜,眉頭不由自主的一皺,等到盧娜到了近前,下馬,他忍不住責備道:“盧娜!你~~~~~~你怎麼來了,這裡馬上就要打仗,速速回新奧城去!”

格洛族長也跟着道:“是啊!盧娜!快回去吧!你放心,你的丈夫這裡,我會保護他的!”

盧娜聞言,一笑,道:“父親!夫君!我來這裡就是幫助你們作戰的!”

狄仁傑聞言,道:“胡鬧!你一個女流之輩,婦道人家打什麼仗,這裡太危險了,速速回去!”

格洛族長也勸道:“是啊!盧娜!這裡太危險了,而且你在這裡的話,會讓我們分心的!還是回城去,你放心,我們會戰勝歐翁那個小傢伙,將叛軍殺得片甲不留!”

父親和丈夫一起勸說,可是盧娜似乎並不打算改變主意,反而笑道:“我要的就是你們分心,只有你們的心中惦記着我,你們纔會爲了保護我而奮勇作戰!”

盧娜說着上馬,到了陣前,看着黑壓壓一大片身着玄甲的唐軍騎兵,操着半生不熟的漢話,大聲道:“將士們!我是你們的刺史大人狄仁傑的妻子盧娜,今天你們就要和那些叛軍作戰了,我相信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勇士,爲了守護家園,爲了守護你們的家人,你們肯定會拼死作戰,今天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面對死亡和殺戮,我就站在這裡,看着你們打敗敵人,如果你們取得了勝利,我會和你們一起歡慶,如果你們不幸失敗,我願意與你們一同赴死!唐軍將士們!證明你們勇氣和忠誠的時候到了,打敗叛軍!讓我們一起慶祝這場勝利,讓澳洲大陸重新贏來和平和安寧!”

盧娜的戰前動員沒有一句壯懷激烈的言語,但是每一句話都鑽進了將士們的心裡,他們今天在這裡作戰,不單單是爲了儘自己的義務,一個唐軍士兵守疆衛土的義務,更多的還是爲了保護他們身後的家人。

這些唐軍士兵在這裡駐守,長的都已經快要十年了,在這裡他們也都娶妻生子,他們的家就在他們的身後,如果不想讓自己的家園遭到破壞,不想讓自己的親人遭到殺戮的話,他們就必須豁出命去。

而且,刺史大人的夫人還在這裡,就算是爲了保護這個美麗,勇敢的女人,他們都不能失敗,只能勝利。

狄仁傑看着盧娜,完全楞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感覺得到,身後唐軍將士的氣勢比之方纔更盛了,一個個都好像是從地獄裡歸來的凶神,只等着殺戮的到來。

探馬再次到來:“刺史大人!叛軍已經距離我軍不足十里了!”

狄仁傑聞言,猛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大聲呼喊道:“將士們!叛軍已經到了,爲了大唐,爲了我們親人,拼死殺敵!”

“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激烈的戰號猛然間響了起來,狄仁傑大聲道:“格洛!”

格洛也是一臉的正色,大聲應諾:“格洛在!”

狄仁傑吩咐道:“格洛族長!本刺史命你率領十三族勇士,爲後陣,待本刺史與叛軍殺在一處之時,看本刺史令旗揮動,你們便猛攻叛軍左翼!”

“格洛領命!”

格洛族長看了盧娜一樣,滿是關切道:“盧娜!你要當心!”

盧娜也鄭重的點點頭,道:“我會的!父親,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格洛走了,盧娜縱馬到了狄仁傑的身邊,手上拿着一柄刀,道:“夫君!今天就允許我任性一次吧!我們一起殺敵,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盧娜知道自己的丈夫手無縛雞之力,是個十足的文弱書生,戰場上刀槍無眼,像狄仁傑這樣不通武藝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送了性命。

盧娜可不一樣,她從小就在險惡的自然環境之中長大,當初她出生的時候,恰逢杜睿第一次光顧澳洲大陸,她和她的族人一起被圈禁在中澳那塊貧瘠的土地上,在那裡她整整生活了將近十年的事件,雖然也沒修習過武藝,但是身體靈活,敏捷,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機率絕對要比狄仁傑高。

自從知道狄仁傑要在城外和叛軍決一死戰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定了主意,等到開戰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上戰場,保護自己的丈夫。

狄仁傑看着,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評心而論,他最開始的時候,對這個異族的妻子是十分排斥的,如果不是杜睿的主意,他絕對不會娶一個蠻人做自己的妻子,但是隨着兩人生活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他對盧娜也生出了感情,他這個妻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善良,勇敢,堅強,如今聽着盧娜的言語,狄仁傑的心中也滿是感動。

“對!我們夫妻並肩作戰!”

唐軍嚴陣以待,很快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嚎!嚎!”的呼喊聲,那是毛利戰士發出的戰號。

地平線上突然涌出了一片黑影,越來越近,狄仁傑的眉頭也在一瞬間鎖了起來,手緊緊的握着寶劍,手背上青筋迸現,這是他第一次領軍作戰,他沒有經驗,心難免發慌,但是他絕對不缺少勇氣。

將無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則軍心可期!

這是當初杜睿對他們這些弟子說過的話,以前狄仁傑還不能深刻的領會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現在他知道了,當他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身體裡充滿了無窮的勇氣,這份勇氣,讓他堅信大唐將贏得這場勝利,成爲笑到最後的人。

狄仁傑這邊已經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歐翁卻在幻想着,一直殺到新奧城下,將那座十分礙眼的城堡一把火付之一炬,和唐人的城堡相比,他還是更加喜歡帳篷,城堡對他而言,就是束縛了他的靈魂,讓他無法和大自然進行靈魂交流的一個禁錮。

“我的朋友!外來人似乎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在歐翁旁邊的真臘老遠就看到嚴陣以待的唐軍,大聲提醒了一句,歐翁正幻想着親手將盧娜搶過來做妻子呢,美夢剛做到一般,卻被真臘驚醒了,這讓他有些不滿。

“我的朋友!你在說什麼,那些唐人只會躲在他們的牆裡顫顫發抖,根本就沒有膽量和我們的勇士面對面作戰!”

之前席捲澳洲大陸的中南部似乎是太過順利了,讓歐翁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唐人都是膽小鬼。

真臘指了指遠方唐軍的軍陣,道:“他們看起來並不膽小!”

歐翁順着真臘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也吃了一驚:“他們~~~~~~~他們怎麼敢出來!”

不管歐翁如何驚訝,唐軍確實從新奧城裡出來了,而且嚴陣以待,等着他們送上門來,看上去似乎都有些不耐煩了。

真臘倒不覺得如何驚訝,對他來說躲在牆裡的敵人,和在曠野上的敵人沒什麼區別。

“我的朋友!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主動發起攻擊,讓那些外來人好好見識一下我們的勇氣!”

歐翁聞言大大的眼白頓時翻了一下,當真是無知者無罪,歐翁此前在土人和唐人移民叛亂之時,可是曾與杜睿率領的大軍有過正面交鋒的,當時杜睿麾下的騎兵雖然很少,但是也讓歐翁好好見識了一下騎兵的強大威力。

眼前這是多少騎兵,怎麼看都有上萬人,歐翁不會算數,但是唐軍軍陣那大氣磅礴的氣勢,還是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

真臘見歐翁不說話,還以爲歐翁怕了,這讓他有些不滿,道:“我的朋友,真正的勇士是不會膽怯的,如果你覺得我們無法戰勝外來人的話,我也不願意跟着你趟這渾水了!今天我就離開這裡,回我們毛利人的島上去!”

放毛利人離開,歐翁聞言,頓時清醒了過來,這會兒要是真臘率領他的十多萬大軍離開的話,等待他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唐軍瘋狂的追殺,最後拋屍荒野,徹底和他所熱愛的大自然融爲一體。

“不!我的朋友!我當然不會膽怯!”歐翁急忙辯解道,“只是,我希望你和你的族人能夠做好準備,那些外來人所騎乘的是一種叫做馬的動物,那種動物奔跑如飛,一旦衝起來,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當初我們和外來人作戰的時候,他們只有幾百匹馬,就將我們的大軍衝的七零八落,現在他們有這麼多騎兵,我想這場戰爭或許我們要重新考慮一下,應對的方式了!”

真臘聞言,非但沒有將歐翁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大笑了起來,道:“我的朋友,曾經失敗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了你的心頭,讓你的心不再像以前那麼堅定了,你所說的馬,就算是跑得再怎麼快,他們也終究是畜生,只要是畜生,就是沒有智慧的,沒有智慧的生物,我們爲什麼要懼怕,好了!我的朋友!快些發起進攻,結束這場戰爭,讓你們的土地重新恢復和平與安寧,這是神交給你的使命!”

歐翁聽了,直接把真臘定性爲一根腸子痛屁.眼兒的憨貨,自己的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就是說唐軍不好對付,可是這廝居然好像根本就沒聽明白一樣,這些天不斷的吹捧,這廝還真把自己當成拯救世界的小強了。

強忍着鬱悶,歐翁道:“我的朋友,那些外來人非常狡猾,當初我們就是上了他們的當,結果被他們剿滅了,現在我們應該小心一些!”

不得不說之前那一次叛亂,被杜睿剿滅,讓歐翁還真有些自學成才的感覺,他這麼想,可不是因爲他膽怯,畢竟中華數千年,都是打仗打過來的,論戰爭經驗,韜略計謀,他們這些土人哪裡是對手。

真臘有些不滿道:“當然!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應該小心應付這些外來人,但是這絕對不是我們迴避的理由,勇士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就等着我們發起進攻的指令,如果這個時候退卻的話,我想他們或許就再也鼓不起與外來人作戰的勇氣了!”

真臘雖然憨直,但是他這句話說的卻沒有錯,未戰先怯,那乾脆就不用打了,逃命算了。

對此歐翁也不得不承認,而且就這麼退去的話,他也不甘心,畢竟勝利就在眼前,美麗的盧娜還等着他去解救呢,怎麼能就此放棄。

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歐翁用力的對着真臘一點頭,道:“我的朋友,你是正確,我們是爲了正義和公理而戰,神明會保佑我們戰勝邪惡的外來人,只要我們有勇氣,任何敵人都將在我們正義的拳頭下發抖!”

歐翁說着,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揮舞着繳獲來的戰刀,大聲呼喊道:“勇士們!邪惡的外來人就在我們的面前,現在是報仇的時候了,自從這些外來人來到我們的土地上,他們帶來了殺戮,帶來了疾病,讓我們離開家園,四處流浪,現在是將這一切都還給他們的時候了,緊握着你們手中的武器,跟隨我的腳步,衝上去,殺光你們所能看到的一切外來人,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

“嚎!嚎!嚎!”

土著叛軍頓時發出了陣陣的呼喊聲。

遠處的狄仁傑也聽到了,那畢竟是十幾萬人的呼喊,大地都在跟着顫抖,對着身旁的唐軍將領道:“做好準備,叛軍似乎要發起攻擊了!”

唐軍將令看着遠處的土人大軍,他的眼神之中帶着深深的不屑,他曾經跟隨杜睿在吐蕃作戰,在西域和中亞和大食人拼殺,那等強敵都不曾戰勝過強大的唐軍,更何況是眼前的這些土人。

狄仁傑顯然也感覺到了唐軍將領的不屑,連忙提醒道:“敵方人數衆多,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如果狄仁傑麾下率領的是最精銳的唐軍,他自然也不會擔心了,但是所謂的兩萬唐軍,其實真正稱得上是精銳的也不過萬人,剩下的都是從唐人移民當中徵召的,戰鬥力實在是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唐軍將領一拱手,道:“刺史大人放心,末將一定竭盡全力保大人和夫人周全!”

狄仁傑道:“我們夫妻的安全不用你擔心,你只要打好這一戰就是了,好了!去準備吧!”

隨着狄仁傑一聲令下,唐軍也開始有了動作,這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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