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趙栩猛點了幾下頭,忽然就像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一般,眼神迷離的傻笑道:“昨日我去外面的賭場玩了幾把,結果裡面好多人,我覺得有些悶,於是就趴在窗戶上準備透透氣,就在這時候,一個千嬌百媚的容顏乍現在眼前,那美得簡直是無法形容,就感覺天仙下凡來到人間,瞬間就把我給看呆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什……什麼?這就沒啦?”秦浪滿臉吃驚的看着趙栩,心下尋思這線索也太少了點兒吧。
趙栩愁眉苦臉地道:“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人羣裡不見了。”
“你大爺的,合着說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沒有。”秦浪用力撓了撓腦袋,狠狠的用眼神鄙視了趙栩一把。
趙栩見狀不由得低下頭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輕聲嘟囔道:“姐夫,沒戲了是吧?”
麻痹的,姓甚名誰家住哪裡什麼都木有,搞個鳥啊!可是看着趙栩失魂落魄的樣子,秦浪的心又不禁軟了下來,再說這小子真要是從此消沉下去,那哥們兒這王爺夢豈不是白做了?不行,幫他就是幫自己,不就找個女人再追到她嘛,這活兒老子接了。
一想到這兒,秦浪露出自信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吃上一頓,然後再矇頭大睡一覺,明兒一早精神煥發的出現在這兒就行了,至於別的事兒你大可以放心交給我,哥們兒一定給你搞定。”
趙栩瞪大了眼睛驚喜道:“真的?姐夫,你可不能騙我。”
秦浪一臉嚴肅,信誓旦旦地道:“這麼跟你說吧,只要哥們兒出手,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從我指縫中溜掉,她就是個天上的嫦娥,哥們兒也能把她給你拽下來塞被窩裡去。”
“哈哈,太好了。”趙栩興奮得一拍手掌,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那吃相很有幾分風捲殘雲之勢,看得秦浪暗暗咋舌,瞧把這倒黴孩子給餓得,嘖嘖。
第二天上午,秦浪和趙栩出了壺口縣衙,直奔昨日遇見那位姑娘的街道,四下看了看,倆人徑直就上了街邊的一家酒樓,要了頂層臨街的一個包間,一邊喝茶一邊吃着點心,等待着佳人的再次出現;沒辦法,這年頭又沒個監控探頭啥的,連張照片都搞不到,只能用這種守株待兔的笨法子,現在只希望那個讓趙栩魂牽夢縈的女人再次出現。
等啊等、等啊等……倆人從上午一直坐到了下午,眼看天都快黑了那姑娘還是沒有出現;趙栩喝着已經衝了好多開,淡得就跟白開水似的茶水愁眉苦臉地道:“姐夫,她怎麼還不來啊?”
“急什麼,俗話說得好,久等吃好面,要泡妞千萬急不得。”
“泡妞是什麼意思?”
“就是追女人,這是哥們兒老家的土話。”
“你們老家的土話可真有意思。”趙栩悻悻的笑了笑,但卻難掩臉上失望的表情,讓秦浪見了覺得心裡酸酸的,看樣子這小子是動了真情了,否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那毛毛躁躁貪玩閒不住的性子,在這兒無聊的乾等一天居然一句怨言都沒有是絕無可能的。
擡頭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空,秦浪微笑着道:“咱們先回去吧,今兒遇不見沒準兒明兒就遇見了呢。”
“我想再等等。”趙栩看了看已經漸漸空曠的街道,表情極不甘心。
秦浪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陪他繼續等下去,然而茫茫人海之中的相遇本來就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兒,撞見的概率比買彩票中頭獎高不了多少,直到酒樓打烊,那姑娘還是沒有出現,趙栩這才一臉失落的和秦浪走了出來。
回去的路上趙栩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直到馬車回到壺口縣衙也愣是沒說一句話,秦浪看他今兒晚上在那酒樓吃晚飯的時候幾乎沒動過筷子,正準備叫白修去弄點兒吃的來,沒想到趙栩只是一聲長嘆,便不聲不響的回屋去了。
這男人發起花癡來比女人還他媽厲害,哎!秦浪凝望着趙栩的臥房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倆人依舊早早的就去了那間酒樓,還是同樣的包間,還是同樣的等待,可惜趙栩的夢中情人還是同樣的沒有出現。
看着趙栩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秦浪也是一籌莫展,就算倆人一個是身份尊貴的大宋王爺,一個是位高權重的當朝駙馬,可是要想在人海茫茫中找出那位姑娘,照樣比登天還難;也許人家只是足不出戶,一年才上一次街的大家閨秀;也許人家只是某個路過壺口縣城的女子,一旦離開就永遠不會再回來;甚至人家早已嫁做人婦,只是上街打個醬油回去給老公孩子做飯的;總之,這件事兒讓一向都自信頗高的秦浪第一次有了一種無能爲力的感覺,俗話說得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現在連老天爺都不幫忙那就徹底沒戲了。
幾天下來趙栩已經變得非常憔悴,人雖然還是那麼胖,可是臉色卻極爲難看,白白的皮膚甚至已經有了幾分蠟黃色,眼袋也是高高腫起,那紅眼睛一看就知道沒怎麼睡覺,再這樣下去,秦浪真的擔心他會徹底垮掉,不行,絕對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這天早上,趙栩又是早早的起牀,穿起衣服就急匆匆的往那酒樓跑,結果被秦浪給一把拉住了。
“兄弟,聽哥們兒一句勸,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就憑你這身份,有的是娘們兒哭着喊着給你投懷送抱,我……”
“打住。”趙栩一伸手,嚴肅地道:“姐夫,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麻痹的,你說你咋就這麼死心眼呢?”秦浪氣得雙手叉腰狠狠瞪了趙栩幾眼,可是看他一臉堅毅的表情,這事兒還真不是開玩笑的。
死胖子還他媽是個情種,早沒瞧出來呀!秦浪皺着眉頭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最終點頭道:“行,哥們兒再陪你瘋最後一天,今兒要是那女的再不出現,趕緊給我死了這條心吧,聽見沒有?”
趙栩沒有做聲,默默的上了馬車,看得出來,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聽。
又是整整半天過去了,吃午飯的時候照樣是秦浪一個人在大快朵頤,趙栩至始至終就沒動過筷子;得虧這小子脂肪多,要換秦浪自個兒這麼搞下去估計早就餓暈了。
反正等也是白等,秦浪現在幾乎不報什麼希望了;吃過了午飯,他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打着哈欠道:“今兒天氣不錯,哥們兒睡會兒午覺。”
趙栩的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根本就沒回應,這讓秦浪大爲不爽,伸手指着他怒道:“你小子就使勁兒作吧,我跟你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就你現在這樣兒老子真瞧不起你。”
趙栩就跟個化石似的還是沒有反應,秦浪火了,一甩衣袖就躺在了長椅上,閉着眼睛嘴裡嘀咕道:“就爲個娘們兒把自個兒搞成這副德行,真他媽有病;老子睡了,你丫的愛咋咋地。”
沒想到話音剛落,趙栩忽然猛地推了秦浪一把,力道之大差點兒沒把他從長椅上給掀到地下去;秦浪當時就爆發了,麻痹的,說你兩句還敢動手,過去老子不敢動你,現在我可是你姐夫,今兒非得幾個大嘴巴子把你這發花癡的小舅子給扇醒不可。
挽起衣袖正要動手,就看見趙栩用手指着樓下的街道,渾身就跟打擺子一樣不住的顫抖着,嘴裡哆哆嗦嗦地道:“她……就是她……”
秦浪聞言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扭頭一看,只見大街上正有一位年方二八,身着碧綠翠煙衫和綠草百褶裙的女子迎面走來;只見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細長的鳳眉帶着幾分清新脫俗的氣質,被長長的睫毛裝飾起來的美麗眼睛就像兩顆水晶葡萄,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脣,完美無瑕的瓜子臉帶點兒淡淡的疏離,身材輕盈而高挑,肌膚勝雪,脫俗清雅,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十足的小清新美女一個。
這就是讓死胖子幾天來茶不思飯不想,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頭子夠正啊!別說,臭小子還真有點兒眼光。
秦浪正在尋思,就看見趙栩跟踩了油門兒的法拉利似的,轉身就朝樓下跑去,嚇得秦浪趕緊一把拽住了他。
“姐夫,別拉我,快鬆開,待會兒她又該不見了。”趙栩的一雙小眼睛急得大如牛眼,臉都完全紅了。
見他方寸大亂,秦浪微微一笑,道:“放心,瞧我的。”
只見秦浪輕輕指了指那女子,幾個不同打扮的陌生人立刻拔腿跟了上去,趙栩見狀驚喜道:“姐夫,原來你早有準備啊!”
“廢話。”秦浪白了趙栩一眼,道:“你以爲都跟你一樣,見了漂亮姑娘就要死要活的,泡妞也得講究技巧纔是。”
“對對對。”趙栩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喜不自勝地道:“這幾個人跟着她咱們就知道她住哪兒了,太好了。”
“光知道住處有個屁用,你丫的到底懂不懂該怎麼泡妞?”
“我就是不懂嘛,你教教我。”
“來來來,坐下,咱們邊吃邊談。”
“好嘞!”趙栩哈哈大笑,坐下後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了起來,看得出來,這小子的確是餓壞了。
等他吃了一會兒,秦浪這才正色道:“這泡妞就跟打仗一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咱們現在要做的不光是知道她姓甚名誰家住哪裡,還得知道他家裡是幹嘛的,受過何等教育,平時有何喜好,對什麼樣的男子比較感興趣,對什麼樣的男子又比較厭惡,總之方方面面,事無鉅細,樣樣都得搞清楚,通俗一點兒的講,那就是得把她祖宗八輩兒都給查出來,如此方能對症下藥,以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之勢一路攻城拔寨,最後如願的抱得美人歸,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