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秦浪泡了一碗蓋碗茶,坐在後花園的一顆大樹下優哉遊哉的喝茶納涼;這年頭晚上既沒電視又沒夜店,無聊得不是一般,許多人天一黑就早早的洗洗睡了,難怪每家每戶基本上孩子一生就是五六個,跟母豬下崽兒似的,晚上也就幹那事兒能娛樂了。
麻痹的,好無聊啊!秦浪靠在躺椅上愣愣的望着滿天繁星胡思亂想了起來;趙栩那小子應該還沒出大名府的地界吧,也不知道這死胖子現在在幹嘛;還有今兒下午遇見那傻逼,丫的真要是李彥的侄兒,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得提早做好應對的準備纔是。
正尋思着,一名僕役跑了過來,朝他拱手道:“老爺,陸通判來了。
這大晚上的一個通判找我幹嘛?再說了,哥們兒跟他也沒啥交情啊!秦浪皺了皺眉,道:“請他去二堂,老爺我隨後就到。”
“是,老爺。”僕役應了一聲,轉身跑了。
少時,秦浪整理好衣冠來到了二堂,大名府通判陸菘已經坐在裡面喝茶了;看到秦浪來了,陸菘放下茶杯,起身朝他拱手道:“秦大人,叨擾了。”
秦浪微笑着道:“陸大人光臨寒舍,真讓秦某闔府上下蓬蓽生輝,何來叨擾之說;來,請坐。”
陸菘撩起官袍的下襬坐下以後,就聽秦浪問道:“不知陸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陸菘表情怪異的看了秦浪一眼,道:“秦大人,你我同地爲官,有什麼話陸某就直說了,敢問今天下午秦大人可有在街上毆打過一位身着紫袍的年輕男子?”
靠!這麼快就找到哥們兒頭上來了;秦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迅速擺出一副茫然的樣子,道:“秦某今日倒是去過街上,可未曾與人發生衝突,更別提什麼毆打紫袍男子了,陸大人這話真是讓我一頭霧水啊!”
“哦?是嗎?”陸菘冷冷的看了秦浪一眼,正色道:“那紫袍男子乃是皇宮大內總管李公公的親侄兒李昊,今日在街上被人無故毆打,就連衣服褲子也被扒了個精光,他到陸某這裡報案時曾說行兇那人使得一手隔空擊物的好功夫,而據陸某所知,整個大名府甚至我大宋朝會此一招的恐怕只有秦大人你吧?”
“聽陸大人的意思這行兇者乃是秦某本人了。”秦浪不急不慢的端起茶杯押了一口,淡淡地道:“俗話說得好,白毛豬兒家家有,自古高手在民間,秦某是會隔空擊物,可是天底下會這一手的恐怕不止秦某一人吧,就因爲秦某會點兒功夫陸大人便妄加猜測,懷疑秦某是那打人行兇者,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陸菘聞言冷笑一聲,道:“那秦大人可敢與李公子當面對質?”
秦浪理直氣壯地道:“這有何不敢?現在天色已晚,明兒一早秦某就到你衙門去。”
“好,秦大人果然快人快語,那陸某明日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了。”陸菘站起身來朝秦浪一拱手,道:“告辭。”
“不送。”秦浪屁股都沒擡一下,老神在在的把茶杯端了起來,丫的還想來尋哥們兒的晦氣,沒一腳把你踢出去就算不錯了,送你大爺。
陸菘走後,秦浪立刻叫僕役去把劉四海叫了過來,讓他召集弟兄們連夜去查找李昊的住處,務必在天亮以前找到;劉四海一看秦浪的表情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帶上人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防禦使官邸。
僅僅一個時辰過後,劉四海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朝秦浪拱手道:“大人,卑職已查明那李昊及其隨從就住在通判衙門旁邊的福來客棧,敢問下一步如何打算?”
秦浪擺了擺手,道:“你快去換套便服,隨本官去那福來客棧走一趟。”
“是,大人。”劉四海點了點頭,飛快地跑回屋換了一套青布衣服,隨後兩個人一路小跑的就朝福來客棧去了。
到了地方,秦浪四下看了看,由於已到丑時,客棧的大門已經關了,這年頭也沒個路燈啥的照明,除了微弱的月光以外四下裡一片漆黑,正是飛檐走壁當一把樑上君子的好時候;他問劉四海道:“姓李的住哪間房?”
劉四海答道:“回大人,李昊住在天字一號房。”
“知道了。”秦浪點了點頭,帶着劉四海來到了客棧的後牆下,道:“你把本官託上圍牆。”
劉四海聞言吃驚道:“大人,使不得,有什麼活兒你交代一聲,卑職一定替大人辦妥,大人切不可以身犯險啊!”
“行了,你的好意本官心領了,現在沒工夫多說,馬上託本官上牆,趕緊的!”
一看秦浪催得急,劉四海只好半蹲着讓秦浪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用力起身將他託上了圍牆;秦浪左右瞄了一眼,麻利兒的就翻身跳了下去,然後惦着腳尖輕手輕腳的朝着天字一號房摸去。
一路上樓非常順利,不過當秦浪來到天字一號房門口時卻犯了難,房門是從裡面鎖着的,他也不會撥門栓的功夫,該怎麼進去呢?
思來想去,秦浪決定採取一個極其暴力的方式破門而入;他叫停了時間,然後用身體拼命撞擊着房門,一連撞了十幾下,這纔將房門撞開;由於用力過猛,最後那一下秦浪隨着慣性直接衝進了屋裡,要不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一個櫃子,差點兒就一個踉蹌摔個狗吃屎了。
輕輕拍了幾下胸口,秦浪回身把破損的房門又給關上了,然後拔出一把隨身攜帶的匕首來到了牀邊,此時李昊正頭裹紗布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秦浪露出一抹冷笑,直接趴到牀沿上把匕首抵在了這位的喉嚨處。
恢復時間以後,秦浪用左手輕輕在李昊的臉上拍了兩下,李昊剛一睜眼,秦浪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時右手握着的匕首也往前頂了一下,刀尖都已經陷進李昊喉頭的皮膚裡了。
李昊驚恐的瞪大了雙眼,藉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終於看清楚了秦浪的那張臉,這不是今兒下午把自己暴打一頓的那人嗎?遭了,莫非他要殺我?一想到這兒,李昊嚇得渾身猛顫,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
秦浪此時開口了:“給老子聽着,不想死就安安靜靜的躺好了,明白嗎?”
李昊聞言連連點頭,眼神中滿是恐懼;秦浪說道:“我現在鬆手了啊!你要敢發出半點兒聲響,老子就一刀捅死你,聽明白了嗎?”
李昊的腦袋又是一陣猛點,秦浪輕輕拿開了捂着他嘴的左手,剛一鬆開,李昊就帶着哭腔低聲道:“好漢饒命,今日之事是小的有眼無珠,求好漢千萬別跟小的計較,小的包袱裡有幾張銀票,好漢若是喜歡儘管拿去。”
靠!丫的把哥們兒當成劫道兒的了;秦浪癟了癟嘴,厲聲道:“把嘴張開。”
“好漢說什麼?”李昊明顯沒聽清。
秦浪重複了一遍,凶神惡煞地道:“老子叫你把嘴張開,媽的,快點兒。”
“是是是。”李昊聞言趕緊長大了嘴巴,秦浪從懷裡摸出一粒小丸直接扔進了他嘴裡,跟着在他喉頭一拍,那小丸便給吞了下去。
大功告成!秦浪心頭一樂,陰笑着道:“我告訴你,剛剛你吃下去的乃是我家祖傳秘方,是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製而成,號稱天下第一奇毒的含笑半步癲;此物不須冷藏,也沒有防腐劑,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還很好吃喲。”
“啊!?”李昊聞言嚇得瞠目結舌,過了好一會兒才驚恐萬分的問道:“吃了這個含笑半步癲到底會怎麼樣?”
秦浪一副奸商似的嘴臉,賤笑道:“吃了含笑半步顛的朋友,顧名思義,絕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則便會全身爆炸而死;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藥。”
李昊一聽就急了,連忙問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秦浪淡淡地道:“三天以後。”
這下他更急了,焦聲問道:“有解藥嗎?”
“有。”秦浪奸笑着點了點頭。
“快給我!”李昊伸出雙手,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
秦浪冷笑道:“我說你傻了吧,如果要給你解藥還會叫你吃下去嗎?想要解藥是吧,行,照我說的做,完事兒以後立馬給你。”
“沒問題,好漢有何吩咐只管開口,小的一定辦到。”
“痛快!”秦浪呵呵一笑,湊到李昊耳邊嘀咕了幾句,李昊聽得頻頻點頭,嘴裡一個勁兒的保證絕對照辦。
招呼打到了,秦浪收起匕首就準備出門,前腳剛跨出門坎,立馬又給縮了回來,他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兒沒辦。
在李昊驚恐而又好奇的注視下,秦浪徑直走到了桌邊,二話不說就翻開了上面放着的包袱,摸了幾下之後,幾張銀票就拽在了手裡,藉着月光掃了一眼,好傢伙,都是五千兩一張的,摟草打兔子,今兒晚上這趟值大發了。
“晚安。”秦浪輕輕一擡手,大搖大擺的從房門處走了出去,剛一拐彎立馬叫停時間,然後飛一般的衝下了樓,從裡面打開客棧的大門溜了出去。
“喂!”秦浪輕輕從身後拍了劉四海的肩膀一下,劉四海冷不丁的嚇了一個激靈,扭頭一看原來是秦浪,頓時眉開眼笑,驚喜道:“大人,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就剛纔啊!”
“卑職怎麼沒看到呢?”
“老爺我是什麼功夫,你都看到了那我還混個屁呀!”
劉四海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地道:“大人神功蓋世,卑職欽佩之至。”
“少拍馬屁,天兒不早了,趕緊回去睡覺,走。”
“好咧。”劉四海樂呵呵的點了點頭,跟在秦浪身後一陣飛奔,兩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