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雨下得確實夠大,坐在馬車裡都能聽到雨滴砸在車廂頂上的啪啦聲,秦浪懶洋洋的靠在車廂壁上閉起了雙眼,管他呢,再眯會兒先。
就在昏昏欲睡之際,車廂忽然一陣劇烈的抖動,顛得猝不及防的秦浪啪的一聲就摔在了車廂的地板上。
你大爺的,搞什麼飛機;秦浪揉着撞疼的左手手肘,怒氣衝衝的拉開了車廂上的窗簾探出頭去,密集的雨滴頓時淋溼了他的頭髮和臉頰;正要叫罵,卻突然發現馬車的正前方有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婦人正在過馬路,看她消瘦的身軀,略微有些駝背,費力地打着傘在雨中踉踉蹌蹌的艱難前行,這幅畫面頓時讓秦浪心底的火氣煙消雲散。
原來是爲了讓老奶奶過馬路啊!秦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這樣坐在馬車裡靜靜的等着,絲毫沒有催促她快點兒的意思;賤人雖然夠賤,但不代表最基本的社會公德都沒有,這麼大年紀的老人家萬一催她快點兒給摔一跤可就造孽了。
然而令秦浪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老婦人路過馬車跟前的那一瞬間,原本還老態龍鍾的她忽然一躍而起,以一個極爲優雅且又迅猛的姿勢跳到了馬車上,手裡的雨傘一收,傘頂咔的一聲支出一把利刃,明晃晃的殺氣逼人。
趕車的車伕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利刃已經刺破了他的喉嚨,車伕捂着流血的脖子發出嗚咽一聲,身子一歪便倒下了馬車;而此時王公公和幾個小太監早已嚇得是魂飛魄散,也顧不得保護秦浪的安全了,撒開腿便四散而逃,一邊跑還在一邊高喊:“有刺客!抓刺客啊!”
然而下雨天街上行人本來就寥寥無幾,這次宣秦浪進宮也沒有侍衛跟從,除了路過的幾個百姓之外,還有誰會來抓刺客呢。
也就在這當口,老婦人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劍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進了車廂,大有將秦浪一擊斃命的架勢;關鍵時刻,秦浪又一次叫出了時間暫停,老婦人的身形頓時定在了半空之中,劍傘上那把還沾着車伕鮮血的利刃離他的面門已經不足兩釐米了。
你大爺的,好險啊!秦浪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認真打量起了這個掛在半空中的老婦人來;只見她滿頭銀絲一般的白髮,額頭上佈滿了波浪一般的皺紋,鬆垮的面部滿是褶子,看上去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九了,這麼大年紀還這麼能蹦躂,而且殺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秦浪表示非常吃驚。
“這把年紀還在殺手圈混,不容易啊!”秦浪由衷的發出一聲感嘆,忽然整個人愣住了;麻痹的,怎麼回事兒?這老孃們兒的手不對啊!
入眼望去,只見老婦人那緊握劍傘的右手滑如凝脂,透着一股嬰兒白,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擠出水來似的;就這好皮膚,十七八歲的女人也很少有的。
秦浪趕緊伸手將她右臂的衣袖褪了上去,一隻白如蓮藕的芊芊玉臂立刻躍入眼簾,細嫩得宛如初春後新出的筍芽尖兒似的,這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到暮年的老婦人應該擁有的手臂。
哼!化老妝蒙我;秦浪冷笑一聲,認真的查看起了老夫人的臉頰來,不多時,髮際處一道細細的紋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輕輕用手撕開,一張薄薄的*連帶着假髮便從她的頭上揭了下來。
我靠!正點啊!秦浪目光一滯,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眼前出現的是一張千嬌百媚的絕世容顏,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透着一股邪性的妖氣,十分的勾人心絃,鮮紅的嘴脣微微上揚,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用紫色絲巾裹作一團,當真是一個絕色的大美女。
咕嚕,秦浪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內心很有種想當一回禽獸的衝動,將她摁在馬車的地板上肆意蹂躪一番;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且不說哥們兒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這美女可不是什麼善茬,她可是來殺自己的。
麻痹的,先把她制服再說;秦浪挽起衣袖跳下馬車,將套馬的繮繩給解了下來;回到馬車上以後,立刻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在確認綁結實了之後,秦浪恢復了時間的運轉;就在這一剎那,秦浪牽住繮繩往下用力一拉,只聽砰的一聲,美女刺客從空中重重的摔在了馬車的地板上,劍傘也桄榔一聲從她手中掉了出去。
少時,美女刺客趴在地板上回過頭來,一臉震驚的望着身後手牽繮繩的秦浪,只見他一臉的壞笑,表情非常得意;美女刺客用盡渾身力氣掙扎了兩下,可惜身上的繮繩紋絲不動,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束縛了起來,這一刻她才確定,自己的的確確是被抓了,可是爲什麼會這樣?自己明明飛到半空中,眼看就要得手了,他怎麼可能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自己身後,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給捆了起來,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怎麼抓住我的?”美女刺客的臉上充滿了疑惑,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就憑自己的一身上乘功夫,爲何會輕易被俘。
秦浪開始裝逼了,只見他站在車廂裡,牽住繮繩把雙手背在了身後,宛若一代宗師般的肅穆道:“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美女刺客心裡也承認秦浪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他這速度也快得有點兒變態了吧,別說一般人了,就算是江湖上那些絕頂高手也不可能會有這種速度。
“你是怎麼辦到的?”美女刺客繼續發問。
“你不知道在下有隔空擊物、移形換位的本事?”秦浪揚了一下眉毛,臉上的表情更得意了。
美女刺客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不甘道:“你的本事我早有耳聞,但我想不到你的速度居然可以快到這樣的地步,是我太輕敵了。”
說罷她低聲一嘆,表情決絕地道:“來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秦浪走過去蹲了下來,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兩個人頓時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覺得到;嗅着美女刺客那蘭麝香氣般的呼吸,秦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頭不由感嘆,真好聞吶!
一看秦浪這表情陶醉的樣子,美女刺客頓時心生警惕,她本能的往後蜷縮了一下身子,面帶驚恐道:“你想幹什麼?”
秦浪冷哼一聲,道:“在下好端端的坐着馬車走在路上,誰也沒招惹,你二話不說就殺了我的車伕,又拿着兇器衝進來想殺我,你還好意思問我想幹什麼?”
美女刺客聞言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來,道:“秦浪,你我確實素無冤仇,不過拿人錢財*,我今日若殺了你那也是你命不好,如今我落在你手中,被你殺掉也是我的命;言盡於此,你動手吧。”
看着美女刺客閉上眼睛,紅脣緊閉的模樣,秦浪卻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美女刺客猛地睜眼,不解道:“你笑什麼?”
秦浪笑得雙肩直聳,道:“好不容易逮住你,你覺得在下不把幕後主使挖出來會讓你死嗎?”
美女刺客斬釘截鐵地道:“幹我們這行的規矩就是一旦失敗只求一死,絕不可能透露僱主的半點信息,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說是吧?行。”秦浪點了點頭,忽然滿臉淫笑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朝着美女刺客那高聳如山的胸前豐滿伸了過去,嚇得她驚聲尖叫道:“你想幹什麼?”
“你說我要幹什麼?”秦浪繼續淫笑着,道:“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的衣服褲子全給脫了,保證讓你飄飄欲仙。”
“混蛋!你無恥!”美女刺客叫得更大聲了。
秦浪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流氓,聞言得意洋洋地道:“今兒老子還就無恥了,咋的?你能來殺老子,老子還睡不得你?”
美女刺客頓時勃然大怒,眼底閃過一道道的陰霾,精緻的面頰露出猙獰的表情,眼底裡充滿了恨意,就連嘴脣也劇烈的顫抖起來;這年頭女人家的清白可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她實在想不到居然會遇上這麼一個武功高強且又無恥的好色之徒,可是這又能怪誰呢?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呀!
一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感襲上心頭,美女刺客緊緊的閉上了那一雙美瞳,準備迎接這即將到來的屈辱;然而就在這時,車廂外一片嘈雜,秦浪掀開布簾望去,只見楊文貴正率領大批衙役火急火燎的朝這邊跑來。
楊文貴此刻也看到了秦浪,邊跑邊喊道:“秦將軍,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
“刺客呢?”
“已經被我打傷給跑了。”
“敢問是朝什麼方向跑的。”
“那邊。”秦浪胡亂指了一個方向。
楊文貴當即帶着衙役們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
秦浪正要拉上窗簾繼續逼問,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這回來的是濟王府的府兵,依舊是韓泰帶隊,趙栩拖着胖胖的身體跑在最前面。
來到馬車跟前,趙栩扶着車廂氣喘吁吁地道:“姐夫,刺客呢?”
“上來再說。”秦浪朝他招了一下手。
趙栩翻身爬上馬車,剛一進車廂,就看見裡面赫然躺着一個五花大綁的絕色女子;正要驚叫,秦浪忽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小聲點兒,別喊。”
看到趙栩輕輕點頭,秦浪這才把手拿開;趙栩當即小聲的問道:“這誰呀?”
秦浪淡淡地道:“還能有誰,想殺我的人唄。”
“什麼?就她!”趙栩指着美女刺客瞪大了雙眼,明顯是給驚到了;也難怪,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會是殺手呢,完全無法想象。
“沒錯,就是她。”秦浪點了點頭,道:“你馬上讓人給哥們兒把馬套上,咱們這就回府;記住了,我抓了這女刺客的事兒不許對任何人提起,老子要親自審她,明白嗎?”
“我辦事,你放心。”趙栩嬉笑着輕輕拍了拍秦浪的胸口,叫府兵重新找來了一條繮繩給馬套上,然後親自充當車伕在大隊人馬的護衛下回到了濟王府。
前腳剛到,後腳王公公就帶着大批殿前司的禁軍趕了過來,說是替皇后娘娘前來詢問狀況,看看秦浪受傷了沒有;不問還好,這一問秦浪心裡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就照着王公公一頓臭罵;麻痹的,哥們兒挨砍的時候你丫的跑得比兔子還快,現在倒假惺惺的跑來噓寒問暖了,滾你孃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