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裡蛆,你和我一路,一起朝南面逃跑。白馬,你保護櫻櫻往北逃,脫身後先在城外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身。”
“我不同意。”
白馬冷冰冰的迴應道:“我的武功在雪裡蛆之上,我們兩個一路,對你更安全。”
唐宋搖了搖頭,看着她說道:“正因如此,我纔要你替我保護櫻櫻。”
這邊折文櫻紅着臉正要抗議什麼,唐宋卻用手指抵着她的嘴脣安慰道:“沒時間磨蹭了,按我說的,大家都能活下去。”
“祝你好運。”白馬說完便拉起折文櫻就向北逃去。
雪裡蛆默默轉到唐宋身邊,低聲道:“大人不用擔心,我雪裡蛆雖然技不如人,但豁出性命去也不會讓大人有什麼閃失。”
“老屈”唐宋慢吞吞道“偷偷潛回城裡,調我府上的折家軍接應櫻櫻她們。”
“大人!”
唐宋拱手向雪裡蛆一拜接着說道:“你不必擔心我,我會安靜的躲起來,等着你帶人來救我。我腿上有傷,再這麼跟你一起逃下去,沒等追兵趕上,我就快失血過多死了。所以,拜託了。”
雪裡蛆怔怔的站在那,最後狠下心擡頭說道:”大人放心,最多三個時辰,我老屈一定帶兵來救您!“
送別雪裡蛆,唐宋仰起頭看着還未暗下來的天色,喃喃道:“時間,還真是慢啊。”
同一片天空下,白馬與折文櫻這兩個與唐宋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女子,倉皇的逃竄在樹林之間。二人此前並不相識,是以彼此間話也不多,慌張的跑了許久,折文櫻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白馬姑娘,櫻櫻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了。”
“沒什麼”白馬一邊在前面探着路,一邊回頭道“你是怎麼和唐宋那傢伙認識的?”
折文櫻雖然心智尚未成熟,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是身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身手非同一般的女子一定和唐宋關係非比尋常。當下想了想說道:“我和唐哥哥是在京兆府結識的,當時我跟隨一名長輩外出,自作主張逃了出來,正巧碰到了唐哥哥。”
“唐哥哥?好親切的稱呼,這個傢伙果然惹了不少風流債。”白馬心裡酸溜溜的想着,忽然醒悟道:“這麼說來,你就是府谷折家的五小姐?”
折文櫻好奇道:“是,我叫折文櫻,府州折御卿是我三哥。”
“哼,眼光還不賴,這個小女生不但長得漂亮家世又好,難怪他會動心。”白馬這樣想着,心裡莫名的起了悲傷之感。
“白馬姐姐”折文櫻漸漸有些跟不上白馬的步伐,一不留神絆倒在地上,喘氣道“我的腳……好疼。”
“唉,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就是麻煩。”
白馬一咬牙,把身材嬌小的折文櫻背在背上,加快腳步向山下跑去,途中躲避了許多搜查的士兵。不料,就在白馬鬆了口氣的時候,卻被一個十幾人的小隊伍發現了蹤跡,攔在她們身前。
“呦,好俊俏的女子”那膀大腰圓的兵頭子不懷好意的向白馬二人逼近,白馬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向後退了退。那兵頭子頓時氣焰更加囂張,步步緊逼道:“那位知州大人呢?怎麼,你們把他丟下跑了?”
白馬退無可退,見狀,放下背上的折文櫻,在她耳邊低聲道:“找機會藏好,我拖住他們。”
“你小心些。”折文櫻說完,忽然感覺到一束束目光盯着自己,擡頭看了看,只見那十幾個士兵都帶着貪婪的目光看向她,不由向後縮了縮。
白馬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的目光,頓時有些氣餒,小聲嘀咕着:“姑奶奶不就是換了男裝嗎,這羣男人就沒一個認出我的?”她掏出了腰間的短刀,傲然看着這羣人說道:“想動她,先問問我的刀同不同意。”
“哼,不自量力。”
那夥士兵一擁而上,交起手來,白馬頓時臉色大變。這夥人居然個個都是練家子,功底紮實,揮刀速度又快,應付起來頗爲吃力。白馬尋了個機會好不容易解決掉了一個敵人,卻忽然覺得背後一痛,被對方偷襲得手。
顧不上喊疼,白馬仗着速度快的優勢在人羣中穿來穿去,揮手間又解決了兩個人。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發現有兩人正在往折文櫻所在的地方去,情急之下躲開一記劈砍,扔出懷中保命的飛刀。飛刀上淬了劇毒,兩人當場斃命。白馬提着的心剛剛放下,忽然右臂一痛,慘叫着飛了出去。倒在折文櫻面前。
“呦,原來是個雌的。”
白馬的頭髮四散開來,染上了右臂上的鮮血。她掙扎着站起身來,扯下袖子系在傷口處,雙眼盯着剩餘的九個人,眼神中憤怒的火焰恨不得將他們吞噬。
“白馬姑娘。”折文櫻擔心的喊出聲,白馬頭也不回道:“我沒事。”說罷,她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樹枝,咬在嘴裡,再次衝了上去。
白馬的全力一擊奏效,瞬間秒殺一個敵人。那名兵頭子終於沉不住氣了,大喊一聲道:“小心這娘們的偷襲,速戰速決!”
剩餘的八個人加快了手中的攻勢,這反而趁了白馬的心意。她趁着一人放棄防守的一槍刺來,忽然一個箭步越到他身後,抹掉了那人的脖子。一旁的另一人本想搭救,白*中寒芒一閃而過,用腳挑起地上的長槍拿在手中擲了出去,將那人刺了個透心涼。剩下的六個人漸漸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懼,這個女子當着他們的面已經殺掉了他們八個同伴。
殺掉了八個人,白馬的體力漸漸不支。就在她將刀刺入第九人胸口時,長槍從身後穿過了她的左肩,她被那名手持長槍之人高高的挑了起來。
“啊!”
重重的摔在地上,白馬鬆開咬在嘴中的樹枝,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剩餘的五人再不敢大意,舉起兵器砍向地上的白馬。白馬失血過多,眼前有了些模糊,費力的滾向一邊,但右臂還是被劃到了。她兩條手臂都受了傷,這時卻擡起一隻腳,腳腕處裝的三支弩箭射穿了一人的咽喉。還有四個人,可是她卻沒有力氣了。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怕啊。”
那名兵頭子身上受了傷,吃力的走到白馬身前,朝着白馬的頭部重重一腳踹了過去。白馬一聲悶哼,翻滾出去幾步。那兵頭子正想再踢一腳,可是腿懸在在半空中,他就睜着眼睛倒下了。白馬滿頭鮮血,手還保持着飛刀丟出去的姿勢,嘿嘿的笑了。
剩下的三人驚恐的看着,終於,其中一人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嘶吼着丟下武器逃命去了。剩下兩人看了看一旁的折文櫻,咬了咬牙,又向白馬逼去。
“你們兩個,殺不了我。”
白馬慘淡的笑着,顫抖着拿起了手邊的刀。一名士兵嘆氣道:“刀都拿不起來了,還想殺我們嗎?”
他話說完,就發現白馬猛地一躍而起,雙腿纏上了他的脖頸,然後眼前一黑,臨死前似乎聽到了自己脖子斷掉的聲音。順着那人倒下的慣性,白馬費力的將刀刺入最後一人的胸膛,然後胸口插着那人刺入一半的刀,倒在了地上。
終於,全部解決了。
折文櫻已經徹底被白馬這瘋狂的戰鬥所折服,看到白馬和最後一人一齊倒下,她顧不上會不會劃破裙子,匆忙爬到白馬身前,焦急的扶起她,呼喚道:“白馬姐姐,醒醒啊!”
白馬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着折文櫻滿臉淚痕的樣子,輕笑道:“真是個脆弱的女人,不過,女人本來就該是脆弱的。”
“你明明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走的”折文櫻嗚的一聲哭了出來“爲什麼爲了我一個初次見面見的人豁出性命?”
“因爲……你是他的女人,你死了,他一定會更傷心吧。”
說完這句話,白馬嘴角帶着笑意,漸漸閉上了雙眼。
折文櫻哭喊着,然而白馬如同死去了一般,再無反應。荒山野嶺之下,折文櫻感到了一陣驚恐。這裡距離山下的道路不過幾十步,只是這麼晚了,會有人注意到她們嗎?
唐宋停止了逃跑。從和雪裡蛆分開後,他逃到了一處獸穴裡。撕下身上的衣服簡單包裹了傷腿,止住血,唐宋渾渾噩噩之下居然睡了過去。等他醒來,卻聽到發現洞口處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於是,他連忙躲在了角落裡,生怕被發現。待到洞口的人進來,唐宋這才發現,來人是一男一女。
“嗯……花公子,這裡不好,奴家怕黑,嗯……啊,花公子你別這麼急。”
“別怕,小娘子。有花爺疼你,怕什麼黑啊,這越黑,才越有情調嘛。呵呵呵……”
唐宋縮在角落裡,心中不禁苦笑道:苦也,居然還遇到了大半夜跑到這裡來通姦的,看他們這架勢想必是要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宮了。”唐宋想着忽然覺得鼻子內奇癢無比,他趕緊捏住鼻子,繃住嘴,不想實在沒忍住,嘴裡發出一聲“噗”的聲音。
“嗯?”
花得很莫名其妙的鬆開正在那女子身上亂拱的嘴,看着那女子皺眉道:“董家娘子,你放屁了?”
那位董家娘子頓時臉色一變,擡起手一巴掌把花得很扇倒向一邊罵道:“你才放屁,滾開,老孃不玩了。”
花得很委屈的坐在了地上,摸着滾燙的臉頰,看着那婦人漸漸離去,嘀咕道:“明明就是,不敢承認就算了,怎生還打我。”扭過頭來,花得很猛然發現一個渾身破破爛爛,臉像煤灰一樣黑的人正盯着自己,見他轉頭,還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小白牙。
“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