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秦王政終歸是控制住了,沒真的拿鞭子抽李肆。
但是李肆也是一肚子委屈,好端端的述個職,怎麼就要抽他了?
都說伴君如伴虎,自己還是趁早離遠點吧。
這般想着,一路出了宮。
李肆找了箇中人,也就是中介,在護龍衛衙門的隔壁買下了個院子。
然後把婉兒和她爹接到了院子裡安排住下。
他早就想處理這事了,可惜事情堆着事情,他是壓根沒有空閒的時間,一直拖到了現在。
婉兒她爹的傷勢已經大好,雖然依舊臥病在牀,但大夫認爲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只要安心靜養即可。
而見到李肆的那一刻,婉兒也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如今無依無靠,好不容易被李肆救下,但又長時間不聞不問,讓她都以爲自己被拋之腦後了。
現在看到李肆,婉兒是由衷的高興。
唯一不美的是婉兒她爹,那個粗壯大漢,明顯對李肆還有着特別的警惕。
李肆也看出來了,不過他也沒多想,之前遭逢大難,還不讓人家警惕一些?
再說了,他之前也純粹是做好人好事,對於婉兒和她爹就沒什麼企圖,從季風堂出來安排個固定住所,已經是他能做的極限了,以後的路還要由婉兒和她爹自己去走。
但顯然,婉兒並不這麼認爲,她以爲自己被李肆買下了,就是李肆的丫鬟,只要李肆在家,她就前前後後忙活着伺候。
這讓李肆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一直想找個機會說明。
不過,人墮落起來那是一眨眼的功夫。
有個小蘿莉天天伺候着,李肆很快就從不好意思,轉成了享受。
而婉兒明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鄉野丫頭,對於上手伺候人還有些生澀,不過調度僕從、管理賬目、任用奴僕,都有自己的一套。
在她的建議下,李肆把家中的人事任命還有公賬的管理都交給了她。
她居然管理的有聲有色,很快就買了一批家僕,將院子管理的井井有條。
一時間,李肆在家中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
他還不知道,婉兒已經把治家之權拿到了手,而這一般是家中主母纔有的權利……
十二月二十三,冬至。
天氣越發寒冷起來,前夜甚至還飄起了點點小雪。
李肆的心情也越發煩躁起來。
這段時間,護龍衛沒什麼任務,每天就是操練操練再操練。
明顯是之前風頭出夠了,秦王政有心冷藏一段時間,讓護龍衛也避避風頭。
這也是好事,證明秦王政有心大用護龍衛,所以才小心呵護着。
呂不韋和秦王政做了交易,自然也不會來找護龍衛的麻煩,一時間朝堂上原本如日中天的護龍衛偶讀沒人提了。
而舍人大人那邊,玄娘被封爲了玄妃,也就沒有了下一步動作——或許有,但李肆就沒接到下一步的行動指示了。
不過這麼一來,李肆就閒着了,偏偏他又閒不住,在家裡搗鼓了很多有的沒的。
什麼自動關門器、倒立洗頭器、全鋼筋手套……一個都不落下,全整出個半成品。
好傢伙,活生生一個手工耿。
不光是這些“無用發明”,李肆也整出來了很多生活用品。
例如,炒茶。
現在喝茶很多人都是用煮的,加入亂七八糟的糖啊奶啊,喝起來一股子怪味兒。
李肆哪裡喝的慣,直接把跨時代的炒茶整了出來。
如今他一手拿着大瓷杯,大瓷杯裡裝着綠油油的茶水冒着熱氣,正愁眉苦臉的看着外面地上的小雪。
愁啥呢?小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不用上班,這還愁啥?
李肆沒辦法啊,他怎麼也沒想到,秦國時期老百姓吃的這麼慘,特別是冬天,他已經整整吃了一個禮拜的湯麪了。
還是那種一點澆頭都沒有的素面。
就這,還不是誰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但經歷過後世美食洗禮的李肆受不了了,他很快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讓婉兒多買點菜肉回來。
肉好說,只要花錢,總歸能買到,可是冬天一來,市面上哪還有菜賣!
不得已,李肆琢磨着自己弄點大棚種蔬菜,終歸人嘛,總不能讓尿給憋死。
可後來一想,MMP,現在壓根沒有玻璃和塑料,想保持良好的日照,讓大棚蔬菜成功的種出來,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上琉璃。
琉璃……那玩意兒,老貴了!
李肆嘗試着去問了問價,結果回來壓根就不提這事了。
想弄個持續產出的大棚出來,買琉璃的錢能堆滿他這間大院子!
賣了他也買不起啊。
李肆正因爲這事發愁呢,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李肆頓時皺起了眉頭,氣沖沖的跑了出來。
【哼,不管你是誰,看爺爺遷怒不遷怒你就完了!】
外面的秦王政一愣,面色立刻黑了下來。
這叛逆,你想遷怒誰?
朕就在門外等你,看你怎麼遷怒!
哼!
李肆來的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臉的秦王政。
一腔怒氣立刻化爲烏有。
“參見大王!”
李肆趕緊下拜,攔住秦王政一行的家僕嚇了一跳,也慌慌張張拜下。
下拜了半天,李肆正奇怪爲啥秦王政沒讓他起身。
就聽秦王政陰不陰陽不陽的開口了:“呦,這不是朕的護龍衛統領嗎?現在你可是出息了,連朕都敢攔了。”
李肆有些詫異。
【這老小子怎麼回事,吃槍藥了?怎麼冷嘲熱諷的?莫不是房事不順?】
秦王政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你丫才房事不順,你丫才吃槍藥了!
叛逆!
原本大好心情出來微服私訪,聽說李肆買了宅子,所以過來看看的秦王政,都有心命人吧李肆抄家了。
“大王,下臣家僕不知道您的身份,不知者不怪,下臣一定好好約束他們!”李肆想了想,還是保了一手家僕。
畢竟他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儘自己的職責罷了。
“哼!還想保住別人,還是先想想怎麼保住你自己吧!”秦王政沒好氣的指了指李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