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跟凌日的性子大大不同,如果用一個字形容,凌日是“烈”,而凌月是“冷”,就如同他們的名字一樣。
所以當凌月親了凌日之後,他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照樣該幹嘛幹嘛。
凌日則不然,心裡的感受只能用四個字形容:翻江倒海。
凌月太瞭解凌日,知道他總會給自己一個答覆,在那之前他都不必急也不必躁。
凌日也瞭解凌月,知道他總習慣把問題丟給自己,比如報仇的事,比如當皇帝的事,所以他才更急更躁。
該死的夜巋然,他早已經把他家的十八代祖宗挨個問候了個遍。
要不是他,凌月也不會變成這樣,竟然喜歡男人,竟然喜歡自己的親哥哥!
凌月竟喜歡自己?
這個想法從他出了玥王府開始,不斷地出現在他腦子裡,一直貫穿響徹他的日常生活。
“皇上?皇上,您請用膳。”服侍他用膳的太監在他第十八次走神呆看的時候再次提醒他。
“皇上?您對微臣所奏之事,怎麼看呢?”朝堂上,臣子忍不住打斷了皇帝的呆愣。
“皇上,快,快起來!”燃盡的火燭點燃了布簾,眼前的冉冉大火皇帝大人居然還在呆坐在那裡動也不動,近身服侍的太監總管王喜着急忙慌地扶了皇上起來,又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下人們趕忙撲滅了這場驚魂的火。
凌日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玥王府內。
“王爺,自從皇上上次來看了王爺之後,回宮以後好像有點不大對勁。”鄧福是宮裡太監總管的遠方表弟,當初也是王喜舉薦他來玥王府伺候凌月的。王喜昨兒個來了趟王府找他,提起宮裡最近發生的事,順便跟他打聽當日皇上來王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也是不知道皇上跟王爺到底說了些什麼啊,皇上那天走時的確神情有異。主子的心思還真難猜呢。
“有什麼不對勁的?”名曰躺牀養傷,實則他的傷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鄧福有時會建議他外出曬曬太陽什麼的對身體有好處,但是這位玥王爺這陣子似乎嗜睡,這冬日裡一天起碼要睡上七個時辰,這不,已經快中午了,還躺在牀上閉目養神。要說從那天開始不對勁的人,可能不止皇上一個哩。
“皇上回宮以後經常愣神,昨兒晚上在書房批摺子,隨侍的人去給準備宵夜去了,回來燭火點了布簾,皇上竟然在那火中一動不動,把所有人嚇得魂都沒有了。”
“哦?”輕輕擡了擡眼,又閉上了,“是嗎?”考慮了這麼多天,看來凌日該給他個回覆了。
“皇上日理萬機,估計是太累了罷。國事都顧不過來,還要替本王考慮婚事,你說皇上對本王,再好也沒有了吧?”
凌月語氣裡微微的諷刺,鄧福沒有聽出來,附和道:“那是那是,皇上和王爺一母同胞又是雙生,如今在這世上也只有彼此,自然更親近些。況且長兄爲父,王爺年紀也不小了,皇上爲王爺考慮婚事也是應當的。”
凌月頓了半響,才又開腔吩咐:“這兩天應該會有聖旨下來,你們替本王接下,問起來就說本王身體欠佳不能親自接旨。”
“是,王爺。”
果然轉天聖旨就下來了,宮人還帶來了十位姿色絕佳的女子,那其中有一名名喚“蘇嫊”的清冷女子尤爲奪目,此女是兵部侍郎蘇亦煥的獨女,貌冠京城,聰慧無雙,只是性子偏冷。及笄之後說媒的真真是踏破了門檻,只是蘇嫊眼光甚高,京城裡不管多貴多富的人,沒有人入得了她的眼。
此番選妃,雖說是皇上下旨,但也全憑自願。蘇嫊來參加這次選秀,只因了她對玥王的好奇之心,究竟傳說中比女人還美的男人是長什麼樣子?
哪曾想,過了層層甄選,和另外九個女子一起進了玥王府連玥王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被安排在了一間偏僻的院子裡,說是什麼玥王爺身體不適還沒睡醒,下午才能出來相見。
“這玥王不會有什麼隱疾吧?一天居然要睡這麼久。”姑娘們在一起總免不了要七嘴八舌一下,再加上都是身嬌肉貴的小姐們,受到冷落,心裡肯定委屈,嘴上就不閒着了。
“就是就是,雖說是王爺,我們也是高官之女,哪能一句‘還沒睡醒’就讓我們乾等着?”
“不想等就回去好了,我們是巴巴地湊來讓人家選的,還抱怨什麼?說不定待會王爺出來,我們中間一個都看不上。”
“你!”
……
蘇嫊坐在院子最角落聽着這些閒碎,皺了皺眉。
響午時分,玥王府內的鄧總管來了,滿臉歉笑,蘇嫊就覺得不太妙。
“各位姑娘,我們王爺身體有恙,就不便來見各位姑娘了。待會小的會安排下人一一送姑娘們回去,還望各位小姐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