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吼!”
“哈哈哈,明狗,受死吧!”
“裡面的小娘們兒聽着,爺們們來啦,哇哈哈……”
各種鬼哭狼叫中,這些韃子已經分成了三路,直接朝着李長壽他們這土殼子包過來。
而此時,位於土殼子中部的李長壽,儼然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眉頭緊緊皺起。
爲何!
此時鹽場那邊的地形,明顯比自己這土殼子更好攻略,可這些韃子,卻是直接掠過了鹽場,只盯着自己這破土殼子呢?
難道,自己這破土殼子裡,有什麼寶貝,比明顯人更多更豐厚的鹽場那邊,還更有吸引力?
可惜,此時李長壽也沒時間多想,必須先把注意力集中到已經洶洶而來的韃子身上!
……
“嗖!”
“嗖嗖嗖嗖……”
很快,韃子已經逼臨了土牆之前,但三路人都未下馬,而是在土牆外六七十步、五六十步左右的距離,不斷的來回拔馬迴旋,朝着土牆內放箭,加之各種侮辱性的污言穢語。
讓人直恨不得割了他們的舌頭,縫住他們的狗嘴!
奈何,蛤蟆村有手段的男兒,都已經上了戰場,李長壽此時除了三姑這一柄小弓箭,再無任何遠程打擊能力……
被韃子這般瞎放箭的壓制,已然是擡不起頭來。
乃至有倒黴的的兄弟,已經中了招,饒是並不致命,卻是鮮血直流,更是大幅度壓制了李長壽他們的軍心。
恍如,李長壽這近兩月時間,好不容易纔辛苦經營起來的基業,再稍稍這麼一碰,就要陡然碎掉了……
但這等危機時刻,卻也讓李長壽徹底冷靜了下來。
饒是沒有遠程武器,卻可以創造遠程武器!
他直接招呼身邊的墩子,拿來了幾桿長槍,就堆在他身邊。
旋即,李長壽仔細審視了一會兒,並不在看似韃子最多的中部呆了,而是直接帶着墩子、三姑幾個心腹,悄然摸到了左路。
他已經看出來!
中路和右路都是老韃子領頭,看似肆意,沒什麼防備一般,實則卻是滴水不漏。
若是貿然,極有可能要被他們當場射殺!
反之,左路那邊,則是個滿臉大鬍子、卻明顯年輕的小年輕帶頭。
既然想殺一下韃子的銳氣,那自然是先挑個軟柿子來捏了!
畢竟,有土牆的阻隔,他們一時半會間,也進不來,只逞點口舌之快罷了!
……
“我滴老天爺啊,這可如何是好喲……”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啊,求求你顯顯靈,保佑保佑俺們娘仨吧……”
“列祖列宗啊……”
就在李長壽轉移的這個工夫,營地裡,不論女人還是孩子,早已經是一片悲切,簡直就如同世界末日。
人羣中,林可卿的俏臉也是一片死灰,再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而且,沒人注意到的是,她藏在寬大衣袖深處的玉手中,已然是握緊了一柄鋒銳的剪刀!
饒是這些年一直流年不利,可她究竟是林家的種,便是死,又怎能墮了林家的門風?
李蕊此時也沒了往日的紛雜,俏臉上一片黯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忽然看到了不遠處李長壽矯健又沉穩的身影,她卻又止不住的笑了起來。
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死,卻也不錯。
最起碼,便是死,她也能像個人,像個正常人了,而不再是那連窯姐兒都不如的玩物啊……
……
就在這等紛雜中,李長壽已經悄然就位,目光如毒蛇一般,死死鎖定了還在肆意的哈哈大笑、且越來越靠近土牆的烏都身上。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
此時的烏都,儼然是人生的高峰之一。
本以爲這土殼子不小,肯定是有所防禦的,卻不曾想,竟然比紙糊的都不如。
這般連防備都沒有,他烏都又怕個鳥毛的?
尤其是裡面明顯有許多大姑娘小媳婦的低低啜泣聲,這也讓烏都幾如被勾了魂。
這他孃的還墨跡個球子的哇,趕緊破了城,好好快活一番,那纔是正事嘛!
“哈哈,明狗,再不投降,爺我可就要進去了哇!哈哈,到時候,也別怪爺我心狠手黑,要把你們全都剁了,雞犬不留!!”
就在烏都那還略有生硬的漢話肆意叫喊間,李長壽心中卻是已經計算完畢了!
他從土牆這後面的小斜坡,直接衝上去,加速度肯定是夠了,憑藉他的身手,也足夠發上力。
但是!
上去之後,他這‘標槍’瞄準的時間,絕不會多,至多也就一兩秒!
饒是李長壽從小便是‘標槍運動員’,初中,高中,大學,都參加過運動會上標槍的項目,算是有些底子,此時更是有着那等神異所加成。
可,此時此地,絕對比奧運會賽場還要更考驗人,對李長壽也是個巨大的考驗!
然而,他李二別無選擇……
呼吸之間,李長壽的胸脯不斷大幅度起伏,強力調整着自己的心態。
眼見外面的烏都越來越放肆,越來越靠前,機會已經出來了,李長壽當即對墩子使了個眼色。
墩子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忙是又把手裡一根‘標槍’,下意識遞到了李長壽手中。
李長壽左手一根標槍,右手還有一根標槍,當即便是靈敏的跳下了小土坡。
旋即,便是如豹子一般,迅速助跑,眨眼便是將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土牆頭。
此時,也正如李長壽前面預料的差不多,他只有一兩秒的瞄準校對時間!
但因爲之前的忍耐,烏都已經徹底放縱了,就在外面三四十步處,還在淫笑着大聲說着葷話呢,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機已經臨近。
“嗖!”
沒有任何的遲疑,李長壽挺胸收腹之間,手中標槍,就像是本能一般,已經是精準擲出,直衝烏都的胸口而去。
“主子小心!”
烏都旁邊一個紅甲還是很機靈的,陡然便發現了事情不對,當即大叫一聲。
烏都也被嚇了一大跳,卻見只有一杆標槍來襲,當即不由是冷笑出聲,揮刀便欲格擋!
“噹啷!”
轉瞬,烏都強而有力的手臂,連同着手中的長杆大板斧,已經是精準的擋住了這根標槍,標槍的木杆都被斬成了兩截。
“哈哈,明狗,你們就這點手段嗎?!”
烏都不由更爲肆意,當即便是在馬上搖晃着身子,哈哈大笑!
“嗖!”
但他並不知道的是,李長壽等的就是這一刻,剛纔那一擊,他至多用了三四成力氣而已。
轉瞬,又一柄標槍,恍如長了眼睛的巡航導彈一般,直掠烏都的咽喉而來!
畢竟,烏都可是穿着胸甲的,而且怕還不止一層,便是扎中了他的胸膛,也不一定能搞死他。
而李長壽的信條一直以來都是:‘要麼不搞,要搞就往死搞!’
“主子小心哇——”
這一次,所有人都預感到事情不對了,烏都旁邊的紅甲,更是撕心裂肺一般的叫喊着。
奈何,他們此時都還在戰馬上,站位都比較分散,距離都頗遠,就算着急,他一時卻也發不上力,幫不了烏都。
而烏都這邊,本身大板斧便極爲沉重,至少得五六十斤,加上身上鐵甲,又得四五十斤。
而他又騎在馬上,剛纔又是太過放縱肆意,大板斧一時垂着,此時便是想再提起板斧格擋,時間卻也不夠了。
“噗——”
就在他想丟掉手中大板斧,翻身直接躍下馬的那一瞬,比想象中速度還要更快的標槍,已經是巡航導彈一般,陡然刺穿了他的喉嚨!
“耶律律……”
強大的力道帶着慣性,直接將烏都的整個身體都帶的往後仰過去,身下戰馬明顯也受了驚,驚悚的擡起了前蹄。
趔趄之間,幾如要摔倒。
也可想而知,李長壽剛纔這一記標槍,到底是用了多麼恐怖的力道。
“撲通!”
而下一瞬,烏都的身體再也扛不住了,直接狠狠摔下馬來,戰馬陡然失去了平衡,倒退着接連踩踏他的身體幾下,也陡然摔倒在了地上,發出悽慘叫聲。
可憐烏都,卻是反應都沒了反應,只有脖頸的傷口中那殷紅的鮮血,止不住汩汩往外溢出。
眨眼,便是染紅了周圍一大片青嫩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