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可就要問了。”
朱棣見其他人的表情只是微微的變化,甚至朱棡和藍玉的變化,只在一瞬,等他去注意時,早已恢復如初,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們心裡在想着什麼。
“還請燕王示下。”
趙晨也是心中咯噔一聲,朱棣能成爲古今第一人,藩王成功入主天下的,絕不是白給的啊,就這說話的運勢,都跟別人有着天壤之別。
“很簡單,本王返京之後,一直居住於魏國公府,中山王幺女妙錦,她是怎麼回事?你對她做了什麼,讓那妮子牽腸掛肚,是灌了什麼迷魂湯、”
許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朱棣轉而藏拙,這本不應該在公衆場合問出來的話,反倒被他說了出來。
中山王徐達在天下武人心中的地位,那是非常高的,單單以他作爲主帥,收復自唐末丟失的燕雲十六州之地,奠定了大明新朝廷對外戰爭的主動權,就已經是無上成就了。
朱棣在這種公開場合,當着諸王和藍玉的面前,肆意編排徐達的幺女,這是什麼行爲?
以後徐妙錦,還要不要嫁人了?
“這個……燕王殿下這個問題,委實拿住我了,我和徐小姐並沒有什麼接觸,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去魏國公府,也是找徐四公子去的、”
“至於灌迷魂湯這種事情,更是子虛烏有,毫無可能的事情,我一個贅婿,怎麼能出去……”
趙晨連忙搖頭,徐妙錦……他也是沒想到,朱棣會在這裡,問他這個問題,畢竟這件事情,涉及的太多了,況且趙晨又是入贅夫婿,從王家的贅婿,變成了藍家的贅婿。
哪怕王誼不需要改名換姓,但在別人看來,這不會有什麼區別。
涼國公府的贅婿,勾走了魏國公府小姐的心,這要是傳出去,怕是在勳貴集團,文官集團中,要炸開鍋了。
“哦?你確定你沒有?”
朱棣摸了摸下顎,面色遲疑道。
“這種事情,怎麼敢欺瞞殿下,沒有就是沒有。”
趙晨搖了搖頭,言語篤定道。
“那第一個問題,算你回答的實誠,第二個就不是問題了,是讓你做一件事情,如果你能做好,本王看二哥應該也不會再難爲你了,你說是吧,二哥?”
朱棣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朱樉,輕聲詢問道。
只見朱樉木訥的點了點頭,目光流離,心思似乎根本不在這上邊。
“不知道燕王殿下的第二件事,是什麼事情?”
話音剛落,便見朱棣擺了擺手道:“第二件事情,也很簡單,既然你說你沒有,那就付出點行動,明天本王在家中無事,你到魏國公府去,和妙錦說明白了。”
“免得日後麻煩。”
朱棣倒是將徐妙雲的話記在心上,只是他想問趙晨的話,也確實不是這些,索性找了個理由,讓趙晨去魏國公府一趟。
在那裡,可沒有這麼多皇兄皇弟,也沒有勳貴在邊上盯着,想問什麼都可以。
“明日……若得空閒,也確實該去公府一趟,只是勞煩燕王殿下等着,實乃大不敬……先幫燕王滿上,權當賠罪!”
趙晨端着酒壺來到朱棣身邊,斟滿了一杯酒。
一場鬧劇,稀裡糊塗的出現,稀裡糊塗的收場。
這時,剛剛趕到前院的王誼和藍欣,自是也聽到了朱棣的問話和要求趙晨做的事情,二人的腳步頓了頓,停在房屋的左側。
回頭看了眼王誼,藍欣低聲道:“你這贅婿,怎麼還在外邊和徐家小姐有什麼瓜葛?”
“沒有的,他都和我說過了,救人之下,一時情急,而且自那之後,他也再沒去過魏國公府了。”
王誼搖了搖頭,徐贗緒都追家裡去了,趙晨哪有不說的道理。
至於他不去魏國公府,究竟是因爲徐妙錦,還是擔心自己去了會捱打,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送羊入虎口的事情,那是萬萬做不得的。
“你要小心了,那徐家小姐,自小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從小到大,萬千寵愛於一身,他那幾個哥哥也不是好相與的,這事要是讓徐輝祖知道了,怕是夠喝一壺了。”
“不過也沒事,徐輝祖回來的時候,希望父親那邊能解決遼東的事情,及時返京,只要他在京師,徐輝祖也不能拿你們怎麼樣。”
藍欣也是生長在勳貴家族中,對於勳貴之間的利害關係,心知肚明。
藍玉看似權力很大,但實則只是虛胖,只有打仗的時候,藍玉才能得到臨時的兵權,帶兵出征,而可以掛帥出征的,整個大明朝,絕不單單隻有藍玉一個人。
無論是北地的幾大藩王,還是京內的勳貴二代們,有能力的不在少數。
反觀徐家,不但戰時可以請旨統兵出征,閒暇時,徐輝祖也被調來調去,操練各地兵馬。
藍玉終究是要低一頭的。
“姐姐放心吧,徐家小姐再如何,趙晨也不會動搖的,再說了,就算他動搖了,魏國公府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
王誼微微笑着,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你啊,就是傻傻的,在這種事情上,那個男人能撐得住,不過他要是欺負你,或者是徐家那小妮子欺負你,給姐姐寫信,姐姐一定幫你到底。”
藍欣捏了捏拳頭,從小到大,他身邊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好朋友,不是因爲她能打,也不是因爲她喜歡舞槍弄棒,更不是因爲她不會說話。
只是因爲,勳貴中,也分了好幾個層次,而這些層次中的勳貴中,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錯綜複雜的關係,誰家和誰家好,誰家和誰家不好的。
這個圈子,可比後世的娛樂圈,要亂上千百倍而不止。
“那就多謝姐姐了。”王誼微笑道。
“唉,我說,你們就這麼欺負人的嗎?怎麼說現在也算是我們藍家的夫婿了,這以後,你們這麼不給面子,是不是也要把我爹的面子給駁了?”
藍欣忽然站了出來,邊走邊說,全場數他嗓門最大,直接壓住了所有交頭接耳,划拳猜酒令的聲音。
“殿下駕到!”
就在藍欣壓住了全場的吵嚷聲,鴉雀無聲的院子中,忽然傳來一道公鴨嗓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