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詔獄!
陰森恐怖的牢房中,沒有一點聲響,被關在這裡的,沒有一個是普通人,除了達官就是權貴,富戶人家?
在有錢的人,也不配進入錦衣衛詔獄。
皇權凌駕於法權之上誕生的錦衣衛詔獄,這個奇怪的產物。
詔獄內,一片昏暗,這裡沒有西安府大牢的臭味,卻有着濃郁的血腥味道。
看着那滾刀牀,木馬,千奇百怪,無所不用其極的刑具,令人望而生畏,心存恐懼。
“說吧,你是怎麼把火藥,運進金陵城的,是誰在背後幫你?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蔣瓛坐在椅子上,他的身邊站着陸結,而在陸結的後邊,趙成正強忍着心中的不適。
昨天晚上折騰了一夜,昏昏沉沉的時候,趙晨想到了自己在哪裡見到的那塊獸皮,就是這個小王子的靴子上的。
當時因爲小王子的靴子和趙晨看其他人的靴子時有着鮮明的對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知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出門在外,趙晨總是習慣從下向上看人,先看鞋子,鞋子是否乾淨整潔。
再看褲子,上身,最後看臉。
還有一個習慣就是自己開車的時候,喜歡記着看見的車牌號碼。
只是和小王子也只是一面之緣,甚至對方都沒有看見過他,又經歷驗屍的事情,忙到黑天,頭腦本就不清醒。
一時沒想起來。
而這一次,趙晨跟着陸結來到錦衣衛詔獄,也是被陸結叫來,幫着審訊察哈爾汗國的小王子。
只是看着在這詔獄中,聞着血腥味,哪怕趙晨前世做過的手術很多,血腥味早已免疫,可那也是在乾淨整潔的環境中。
在這裡?
真的讓人作嘔!
最恐怖的是,蔣瓛在這種環境,還能心平氣和的品茶,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小王子被困在木架上,一言不發,只是盯着蔣瓛,雙眸充血,血絲在眼眶中迅速蔓延。
“喲,嘴還挺硬,既然你不想說的話,那本官也不問了,等本官去宮裡請了聖旨,回來直接丟去喂狗。”
蔣瓛說着,將茶盞放下,緩緩起身,向着外邊走去。
在蔣瓛離開後不久,陸結和趙晨對視一眼道:“有些人,被人當槍使,還替人瞞着,真是不知道,這人是真的傻,還是天生就這麼傻。”
陸結冷嘲熱諷的說着,神情沉重,好似在說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趙晨道:“算了,人家不想活,一心求死,咱們跟着操心做什麼,大不了幫他挖個坑,免得引來瘟疫就好了。”
“不對,好像不用挖坑了,指揮使大人不是說了,丟去喂狗的嘛,也省的我們忙活。”
瞥了一眼被捆在木架上的小王子,趙晨和陸結一併走出了錦衣衛詔獄。
剛剛走出詔獄,聞到外邊的新鮮空氣,一時間的巨大反差,雙手扶着牆壁:“嘔~”
今早在陸結家蹭吃蹭喝,吃的那些都給吐的一乾二淨。
“這樣的審訊,真的可以嗎?萬一他不招供,到時候聖上怪罪下來,本官可是要拿你們開刀!”
蔣瓛站在門口,往日他的審訊方式,向來霸道,殘忍,面對這些真的在意圖謀劃刺君殺駕的叛逆之人,蔣瓛下手更是從不管死活。
只要能把想知道的問出來,對於蔣瓛而言,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是問題。
可小王子的身份確實有那麼一丟丟的特殊,而這件事情又牽扯甚大,察哈爾汗國把火藥送進金陵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們是否還在其他地方藏匿過火藥?
又是誰在背後幫助他們完成這些看起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弄明白這些,就不能讓人死了,擔心把人打死,自然不能暢快的使用刑罰逼供。
懷柔手段成了唯一的選擇。
聽到蔣瓛的威脅口吻,趙晨道:“不用幾天時間,只要指揮使大人按照我的方法,不讓他睡覺,每頓飯只給他半分飽。”
“時時刻刻派人盯着他,只要他閉眼睛,就用鞭子抽一下。”
“保管七天之內,問什麼都會說!”
趙晨面色平淡,審訊的手段有很多,真的不是隻靠着屈打。
切身經歷過夾棍的恐怖,根本不敢想象,那滾刀牀,木馬,還有各種各樣不便一一細說的刑具是什麼滋味。
怕了,怕了。
真的怕了。
蔣瓛怕了拍手,摸着趙晨的肩膀道;“好好幹,以後有機會,來錦衣衛效力,我保舉你做百戶。”
“本官還要回宮覆命,你們倆在這裡盯着吧,什麼時候他招供了,該問什麼,陸結都清楚!”
說罷,蔣瓛向着錦衣衛衙門外邊走去。
這詔獄就在錦衣衛衙門的地下,按照這個佈局,想要劫獄,想要越獄,首先要從錦衣衛的辦公地點,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出去。
這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不可能的。
而詔獄中,只有一個出入口,時刻都有一個班的錦衣衛把守。
“要我等到他招供?”
趙晨目光凝重,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來這裡,真的只是應了陸結的邀請,來幫忙想辦法的。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大半,剩下的就是等待,熬時間了,小王子招供是早晚的。
在錦衣衛的詔獄,想自殺都沒機會。
至於說咬舌自盡?只有影視劇看多了,纔會相信咬舌自盡能咬死自己。
“怎麼?反正你一個奴籍,還是個贅婿,有什麼可忙的?”
陸結瞥了一眼,似乎他已經將趙晨給看穿了。
“你?”
向後退了退,神色沉重的看着陸結,自己和他只是認識了一天多點的時間,滿打滿算不超過十四個時辰。
從見到的第一面開始,他們二人幾乎沒有分開過,陸結就在趙晨的眼皮底下,把他查了個清清楚楚?
“不用驚訝,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向前看!聖上早年還做過雲遊僧呢,衛青當年就是個養馬的馬奴。”
“不過要說的是,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怎的去入贅?本來奴籍就夠難生活的了,現在入贅,你連奴籍都不如嘞。”
陸結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雙手抱着肩膀,面帶笑容的看着趙晨,那表情好像咋說,兄弟,我理解你!
“想什麼呢,我那也是被迫的好不好!”
“被迫的?那要不我讓父親動動關係,幫你改一改?給你換個籍貫,在幫你取消了婚事?”
“你在這裡看着吧,徐小四的事情我還一點沒辦呢,他招供的時候也不用我跟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