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坐在玉桌兩旁的椅子上,不得不說這金椅子坐起來倒也挺爽的,就是時間挑的不好,如果不是我和段復現在是被困的人,我估計會更享受。
段復把碧玉簪的木盒給隨手扔掉,我也不問原因,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更何況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指不定有什麼監聽器或者攝像頭。他們有錢有勢,之前又設立了那麼多機關,在這裡裝攝像頭也不是不可能。
我扭頭望向那隻剩下八根的柱子,完好無損,剛纔那幾根柱子倒塌難不成不是因爲自然原因的?
總之我們現在就是在別人的掌控下,想逃脫也得等他們出來纔有機可乘,我往後倒去,昂起頭看着天花板,金色的房頂上還有細緻的雕花,光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投下來的,整個隔間裡明亮的不像話。
段復忽然說道:“其實我帶了爆破工具。”
我立馬直起身子望向他,段復只是把放在一旁的揹包拿上來,然後伸手從裡面摸索着什麼東西,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窸窸窣窣的動靜,擡眼看着段復時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各自心裡都有了底,我看着段復還在揹包裡摸來摸去的樣子開口道:“你確定你帶了?不是說盜墓不用這些東西嗎?”
段復伸手示意我別說話,“我帶了,只不過得好一會兒找,這一路上都經過了不少墓地,我捎上了幾個,東西有點多。”
我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微擡眼掃過那八根柱子,之後跟段復又是聊了一會兒,無非就是把自己身上的寶物吹捧開來,一來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二來,段復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等到那腳步聲已經不再掩飾時,段復迅速從揹包裡抽出碧玉簪來,起身和我站成一排,柱子後方的一面牆緩緩往兩邊收起,十幾個人瞬間將我和段復團團圍住。
但他們的眼神卻都是黏在碧玉簪上的,我把手放在腰包上,裡面有匕首,隨時都可以掏出來。
打量着這些身上穿着黑色西裝,又戴着黑色墨鏡的人,我不禁搖頭感嘆,怎麼哪裡的壞人都長的一個樣?
其中一個高大的男人上前說道:“請你把碧玉簪交給我們。”
段復只是挑眉,伸手把碧玉簪給掰成兩半,我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再反觀那些黑衣人,在一瞬間全部撲了上來,我趕緊一個旋身,摸出匕首順勢旋開刀刃往那背對着我的黑衣人身上劃去,經過那麼多近戰訓練,我還是知道哪裡是致命傷,哪裡是輕傷的。
再者,無論是成爲驅鬼人還是盜墓者,我怎麼樣也擺脫不了要傷人的命運,既然已經決定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我就得狠下心來一一把面前的敵人摧毀。
無論是在之前看到鮮血還是在現在要自己動手,我都不會再怕了。
不要慫,就是幹!
因爲是出其不意的攻擊,所以我幾下就把那些黑衣人給撂倒的差不多了,段復也伸手一個手刀打暈好幾個黑衣人,看來他們也不是特別專業的,動作慢不說,而且一點技巧性都沒有,估計這些人只是開發商那裡派來試探我和段復的了。
但即使我們把這些人給撂倒了,還是沒有出去的辦法,那牆已經在他們進來時合上了,再加上我們手上沒有一件趁手的工具,如果要硬來的話實在是不太可能成功,說不定還會受傷。
所以我和段復現在還是處於下風的,而且大概實力也被試探了,不過他們既然還沒有多派人手過來,難道是不緊張段復掰斷的碧玉簪?還是說他們已經看穿了那並不是真正的碧玉簪?
無論哪種可能性都讓我覺得這次的敵人很棘手,對他們來說找到碧玉簪就是目標,所以耗費再多時間和精力也是值得的。
但對於我和段復就不一樣了,我們不僅體力有限,而且也沒有帶食物,如果再這樣下去完全是撐不過去的,所以他們是在拖延我們的時間。
沒有硬碰硬是因爲按照段復的性子把真的碧玉簪給毀了也不是不可能。
他們那麼厲害,一定在之前把我們都調查清楚了,所以也沒有再有什麼動作,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極爲不利,他們有時間,我們可沒有。
我咬着食指在牆邊轉悠着,段復卻顯得冷靜多了,但我知道他是在盡力思考,有頭腦的人往往思維都比較縝密,不容打擾。
低頭看着手錶,已經晚上了,但是隔間裡還是亮着的,我也終於發現了照明的是什麼東西。
沒有燈光,沒有窗戶,整間隔間之所以是明亮的,因爲牆壁就是發光源,之前是因爲白天所以看不出來,現在到了晚上,雖然只有細微的差別,但還是能夠看的出來上方的光有些黯淡了。
光從四面牆上發散,自然也就照不到的地方,而就是那稍微暗一點的地方纔讓人覺得可疑。
但是知道了光源從哪裡發出並沒有什麼用處,我們還是出不去的。
我又坐回椅子上,段復還是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只是眼睛眨了眨,要不然我就會把他當雕塑了。
我把揹包裡的東西再次覈對了一遍,同時又懊惱自己爲什麼沒帶更多東西來,但後悔也沒用,事已至此,無可奈何。
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立馬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段復一驚,擡頭望着我道:“你怎麼了?”
我只是低聲湊近他道:“這裡的光源從牆壁發出,但是現在的科技是不可能做到讓它自行發光的。”
段複果然聰明,聽完這句話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起身和我並排走向牆壁。
我將一張符貼在牆上,將大拇指按在符上,嘴裡念着咒語,那道黃符很快就滲出水來,並且在眨眼間迅速瀰漫整面牆,上面漸漸的浮現出電流,滋滋作響。
電流的聲音隨着水的深入更加猛烈,噼裡啪啦的聲音漲滿整個隔間,可以看見的青藍色的電流也是接連不斷的蔓延開來。
我念訣的速度加快,那一道道符咒也順着牆角蔓延另一堵牆,很快四面牆都浮起電流,我撤開拇指,摸出匕首往那上面一鑿,經過水浸泡的牆明顯要軟上許多,而且因爲裡面電流紊亂的緣故,隔間裡的光明明滅滅便刺啦一聲暗了。
我繼續把匕首往裡鑿去,很快就鑿出了一道口子,段復也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往那口子旁一掰,瞬間出現了一個洞,事不宜遲,我們兩個迅速扯起揹包就往外跑去。
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道,等穿過走道我才發現這是我們一開始來到墓穴底下的分叉口,看來整個墓穴底下是片海,而這些宮殿和隔間都是連在一起繞成一個圈的。
諒誰也想不到在地面上一個小小的墓穴口,底下竟然別有洞天,並且蘊藏着一個海底宮殿的計劃。
我和段復加快速度往外跑去,但是前面卻被幾道黑影擋住,我連忙掏出刀子擲出,卻落了個空,懷裡忽然被段復甩來一個揹包,我扭頭不解的看向他。
段復只是說了一個字:“走。”
我看着那幾個人高馬大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大漢,心下有些擔憂,他一個人能應付的了嗎?無論如何我還是得留下來,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
我把他的包給背上,畢竟裡面還有碧玉簪在。
抽出身後的木劍,我就俯衝將劍揮出,可惜被那大漢雙掌合併奪走,我往後昂去,勉強躲過他的拳頭,後腦勺卻又被一擊猛烈的重擊。
我扶着昏昏沉沉的腦袋,模模糊糊看着段復那有些生氣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表現出生氣這樣的情緒。
要知道他從來只會沉默,冷下臉或者禮貌性的笑的,能看到他生氣也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情。
這也許就是說明他認同和我是同伴了。
我定下心來就是伸手扯住那大漢的胳膊,拼盡全力將他扯過時一個旋身,順勢將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搶過木劍時,段復卻只是轉到我身後來,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聽後我抿脣便是舉起木劍砍向面前的人,正當我被圍住時段復伸手摺斷了其中一個人的胳膊,縱身進入包圍圈,便是伸出長劍一掃,帶着我突出重圍。
一次次激烈的輪番對恃過後,我體力已經幾近透支,在之前下水時我就已經元氣大傷,吃了一粒藥才能勉強撐到這裡,可無奈前面還有千難萬阻,即使我還不想放棄,但身體已經快到極限。
身後不斷傳來那些大漢的吶喊聲以及吱呀的霧氣瀰漫,我咬牙便是拿木劍在指尖一割,血珠飛起,紅光乍現將周身霧氣驅散,我便是奮力往前跑着,段復已經走出了走道,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猛地腳下一滑,身後的腳步聲已經逐漸靠近,近在耳邊,心跳過快的頻率讓我呼吸有些困難。
也許是那粒藥丸的藥效過了,我整個人身上的體力正在快速流逝,就像被紮了眼的盛滿水的瓶子一樣,很快我就兩眼發黑倒在地上,手臂無奈的垂着,眼皮子也是沉甸甸的。
段復似乎對我大喊了什麼,但我的意識已經迷離,兩耳響起鐘鳴,淹沒了他的聲音。
模模糊糊的我還能看到那些大漢和一羣黑衣人將段復圍住,一個個動作都像是被擠壓了一般,格外緩慢。
我甚至能夠看見段復那微妙的表情變化,是悲傷?是憤怒?是堅定?我看不懂。
眼前像是被黑霧覆住,眼皮沉重,緩緩合上,我便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