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田螺姐妹依依不捨地送別蒲松齡的時候,蒲松齡則是大呼出一口氣,然後慶幸自己沒有被抓住,其後又爲好兄弟默哀,話說田螺姐那張臉真像張雞蛋餅,突然他額頭上掛滿了黑線,可不就是雞蛋餅了麼,那天他親手把謝端的手拍下,謝端手裡握著的田螺就撞上了他的桌子,果然是……臉先着地的天使啊……
算了,多想無益,驚堂木一拍,秀才蒲松齡又開俗講了!“今個兒不講三國,講封神,話說成湯乃黃帝之後……冀州候有女蘇妲己……”
狐狸先是睡着,聽聞蘇妲己的名字才扇動了下耳朵,細細聽着,半晌撇了撇嘴,胡說八道。
茶水攤上有一白衣人,他安靜地聽着蒲松齡說的話,直到蒲松齡說到雲中子獻劍紂王,紂王聽信妲己之言毀木劍的時候,他才輸了一口氣,小聲道,“果真是千年狐狸……”他的眼中不禁有幾分希冀,但又知自己福分絕對沒有那麼深,這才扭頭繼續喝茶。
狐狸耳朵往白衣人方向動了動,但許是懶得動作,竟又沉沉睡去,若非突然穿越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狐狸也不會變得如此憊懶,只能夠依靠天地元氣在睡夢中慢慢療養自身。
這一日收攤以後,蒲松齡正撥拉着算盤計算着今日收了多少文錢,突然他的桌面就投下了一片陰影,他淡定地擡起頭,“兄臺,你擋光了。”
“請問小兄弟,你可曾拾起過一隻青黃相間的田螺?”白衣人脾氣很好地問道。
蒲松齡仔細瞅了這人幾眼,看皮相至少能打95分,就是不知道心腸是不是全黑的了,“見過,鎮裡見過。”
“那隻田螺現在在哪?”白衣人語氣急促地問道。
“煮了。”
“胡說!那田螺有元牝珠在身,豈會那麼容易便被煮了!”白衣人一把揪起了蒲松齡的衣服,怒目而視。
元牝珠?開玩笑,這又不是天地傳說之魚美人,串場了吧?原來如此,難怪謝端煮不熟了……不對,他可是被人揪着衣服啊,“請跟我來。”他掙脫開對方,理了理衣服,一振衣袖從容在前帶路。
要不是看此人眼中關心多過其他情緒,他也不會帶路了。
“田螺!你爲何不等我來就嫁了!”白衣人到了謝端家門,卻哭倒在地,那抽噎聽得蒲松齡一陣耳膜疼。
“螞蝗?你爲何在此?”腰粗膀圓的田螺姐衝出家門,一臉驚慌地道。
螞蝗?難道是傳說中那隻螞蝗精麼?等會,爲什麼這跟傳說不一樣,佈景板蒲松齡先生陷入了沉思中。
“田螺,你我分明已經說好了,等我回來便迎你過門的。”螞蝗精抹了一把眼淚。
“等會!田螺是我的人了,而且她肚子裡也有了我謝家骨肉了。”謝端跳了出來,不過幸好他此刻臉上的青腫已經漸漸消去,也看得出是個人樣了。
“……”螞蝗精極受刺激,“原來田螺你是嫌我不夠貌美,體型也配不上你麼?我懂了,以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螞蝗精淚奔欲走。
突然田螺妹妹登場了,“姐,你們在前面嚎什麼?”
螞蝗精眼睛亮了,田螺妹妹眼睛也亮了。
螞蝗精用手理了理容貌,風姿颯爽地站了起來,玉樹臨風道,“不知小姐可有空跟我出去走走?”
田螺妹妹掩嘴嘰嚦嚦笑着,讓蒲松齡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只見田螺妹妹扭捏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然後二人相攜而去。
面對此種異變,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田螺姐姐雖有幾分失落但好歹肚裡已經有肉也就不會不開心,而謝端更是開心,因爲他終於不用睡院子了,而蒲松齡那還用說的,直接是鬆了口氣。
“我家妹子的嫁妝可是元牝珠呢!”田螺姐姐可能是覺得蒲松齡沒瞧上自家妹子有些丟臉,遂炫耀道。
“哦,我還有事,先回了。”蒲松齡僵硬着一張臉,離開了。元牝珠那是什麼東西,再好也對他沒啥用啊!
“話說,小妲己,你說哥要不要去鎮上好了。”一想到以後要面對謝端以及田螺姐,蒲松齡就感覺一陣牙疼,他雖然和謝端交情不錯處得來,不等於他能接受一隻人型金剛在面前走啊,而且謝端身上三不五時的那些傷痕,真是叫身爲男人的蒲松齡也疼,“雖然妻管嚴是沒錯啦,但是被妻子揍得那麼慘,還甘之如飴……”他打了個寒顫。
狐狸冷颼颼地瞥了他一眼,又耷拉下頭去,它纔不要理這種傻瓜主人,等會!不對,它爲什麼也學這個男人的口頭禪了,真是可惡,這個男人污染性太嚴重了!
“老蔡啊,你說如果我去鎮上的話,你倆也會跟我去麼?”蒲松齡是個好老闆,所以他希望員工能一直跟他共同進退。
“有住的地方不?”
“有。”
“包吃包住?”
“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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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走吧。”老蔡提了個包就走了出去。
“去哪?”蒲松齡呆若木雞。
“鎮上。”老蔡吆喝一聲,騎上了毛驢。
“等!等會!我還沒收拾東西呢!”蒲松齡追在驢車後面,追得氣喘吁吁,敢情老蔡全部家當就一個包袱和一個老婆啊,算長見識了。
最終,他們未能成行,因爲鎮上沒屋遮瓦,而且鄉里的事情還沒有搞定,所以根本不能成行。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就顧着拿着你那把菜刀,這一屋子東西都不要了嗎?我的茶壺你居然給我扔到了一邊,那可是我吃飯的傢什!”蔡大嬸手插腰間,口若懸河地數落着老伴。
蒲松齡見狀不對,告個罪就腳底抹油了,死道友不死貧道,老蔡啊,你可長點心吧。
溜回家的路上,蒲松齡見到大壯二壯二人帶着一票漢子雄糾糾氣昂昂從山裡回來,想到以後再也不見面了,便一時腦抽,衝着大壯道,“休書!我肯寫休書!”
大壯見狀,欣喜若狂,“你肯寫就好,趕緊的,寫完了哥們好去領賞錢。”
於是大筆揮就下,蒲松齡渾身舒暢地回家去了,“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
登徒子!狐狸暗罵一聲,用爪子捂住了耳朵,早晚把這登徒子餵了本狐狸的五臟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