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爲什麼?”文哥看着低頭鴨,輕聲問道。“因爲在不知道文哥身份之前,我會相信他們。但現在,我相信文哥!”低頭鴨答道。
“呵,你小子……有前途啊。”文哥很是滿意地點點頭,“這麼說來,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嘍?我說的就是事實了?”
“是!”
燒烤攤老闆點點頭,然後他擡起頭看着不遠處還在扇自己嘴巴的黃毛三人,又看了看被人扶着渾身顫抖站在那裡的真正受害者鼻環男,微微擺了擺手道:“你們誰送他去醫院,那胳膊上的傷勢可耽擱不得了。”
“謝謝文哥!”雖然衆人還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叫“文哥……”的人是誰,但此時誰都看得明白,在場之中所有人都得聽他的。幾名小混混點了點頭,扶着鼻環男離開了。
伸手指着黃毛三人,文哥輕聲道:“你們三個,過來一點。”
已經把自己臉頰都打腫了的黃毛三人聞言,顫顫巍巍地跪着用膝蓋走到了文哥面前,沒頭沒腦的磕起了頭來:“文哥!對不起!文哥!我錯了!文哥,請原諒我們!”
不悅地皺着眉,文哥緩聲開口問道:“你們三個,誰給我說說剛纔那件事情的經過?”
黃毛三人面面相覷,心頭都涼了半截。
“說吧,讓你們朱哥聽聽事情的真相,讓他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藉着人多勢衆來欺負人的。”
所有人都沉默望着黃毛三人,無聲的向三人施加着壓力,這個時候,他們三個如果還不說實話的話,恐怕從今往後,都別想再繼續混下去了。
猶豫一番之後,黃毛咬了咬牙,這才跪在那裡低聲老實說道:“之前我們在路上和一個傢伙發生口角,那個小子故意挑釁戲耍我們,我們四個就想教訓教訓他,然後追着他一路跑到這裡。阿鼻他……他不知怎麼地就撲在了攤子上,被鐵板燙傷了……然後文哥就過來表示願意賠償我們醫藥費,我當時正在氣頭上,又找不到那個小子人,就把氣撒在了別人身上……文哥,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你的身份!對不起啊!”
聽了黃毛的話,就算是低頭鴨早有準備,這時候也被氣的不輕。他渾身顫抖着,冷冷的瞪着黃毛三人,若不是估計着文哥等人在場,他恐怕會第一時間跳出去將這三個王八蛋大卸八塊。
微微搖了搖頭,文哥扭頭看了一眼低頭鴨,然後目光緩緩掃視着周圍的那些小一輩混混們,微一沉吟後說道:“在場諸位都是在道上或者以後可能會在道上混的!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以後就是黑社會!就是社會的毒瘤人渣!但這些都是外人對我們的評價,我始終覺得,我們這些混江湖的,其實是沒有外界說的那麼壞的。我們快意恩仇,信奉的是一個義字!我們只是不適應社會上那些人的虛僞造作!我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說話做事憑的是一個理字!佔理的時候,我們就算拼的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戰!理虧的時候,哪怕你手上有槍,並且手下人人都有槍,上頭有人,並且上頭的人還大有來頭,也不要想着仗勢欺人,耍賴犯橫!這就是我嶽文對江湖的理解!這就是我嶽文當年混黑道時候的標杆宗旨!我聽說天門路那邊的人現如今還把我這句話掛在嘴邊。你們之中有很多應該都是在那條路上混的,只是不知道這句話你們到底是嘴上說說還是放在了心裡!”
聽到“嶽文……”這兩個字之後,人羣之中出現了小小的騷動,有些譁然起來。但很快他們就在商店老闆寶哥的目光注視之下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越發的恭敬起來,看着文哥的目光裡滿是敬畏與崇拜。
天門路嶽文,這是在江湖上流傳了快三十年的一個名字。這些人從剛開始接觸黑道開始,就聽說過這個名字,那些前輩老人們,嘴裡經常掛着關於天門路嶽文的事蹟,口沫橫飛間語氣之中滿是崇拜羨慕。在這樣的環境灌輸之下,這些新人混混們雖然沒有真個見過天門路嶽文的樣子,但心中卻早已經放滿了關於他的傳說。在場幾乎有九成的人都將天門路嶽文當做自己混黑的偶像,自己爲之奮鬥和超越的終極目標。
想不到,他們今天終於見到活的了!活生生的天門路嶽文!
一時之間,不知有多少人在心中大聲的吶喊着:文哥!
所以雖然他們嘴上不說,但那灼灼的目光,已經表明了他們此時激動的心情!
沒有在意衆人灼熱崇拜的目光,嶽文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黃毛三人的身上:“你們剛纔交代的事情經過和之前打電話告訴你們朱哥的事情經過一樣嗎?屬實嗎?”
黃毛三人低着頭,渾身的冷汗已經打溼了衣服。三人顫顫巍巍地哆嗦着回答道:“不,不一樣。”
“哪個纔是真的!?”
“剛,剛纔給文哥將的是真的。”
“你們知道你們犯了什麼錯了嗎?”
“知道。”
“先前聽說你們是跟着天門路猴哥混的?侯小強是不是?”
“是……”
點了點頭,文哥忽然扭頭問旁邊的低頭鴨道:“天門路那邊的規矩這些年變了嗎?”
低頭鴨正痛心疾首的在心中發誓回去之後要將三人碎屍萬段,這時候聽了文哥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道:“沒有。規矩還是文哥你當初定下的那些規矩。”
“嗯。既然這樣,他們三個仗勢欺人,欺上瞞下,攪亂是非,你就照着規矩辦吧。我已經不問江湖之事了,也不想再插手。”擺了擺手,文哥如此說道。
低頭鴨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的從口袋裡掏出彈簧刀,兩步走到黃毛三人面前,俯視着三人寒聲道:“擡頭,張嘴!”
聽到要“按規矩辦事……”的時候,黃毛三人的臉色頓時蒼白一片,白的彷彿銀紙一樣。他們期期艾艾地擡起頭看着低頭鴨,渾身哆嗦的求饒道:“朱哥,朱哥饒命啊!朱哥我們知道錯了……朱哥!!”
“你們欺上瞞下,攪亂是非!罪不可恕!按規矩割要割了你們的舌頭!”面無表情的一手捏住綠毛的嘴巴,低頭鴨將彈簧刀伸進對方嘴裡默默攪拌起來,綠毛拼命的掙扎着想要逃跑,早有兩名見機的混混上前拼命按住了他,嘴裡瘋狂的涌出有些暗紅色的鮮血,因爲疼痛,眼珠都差點凸顯了出來。喉嚨裡因爲血水的灌注而不斷的發出“咔咔……”的聲音,血沫子不斷的從中噴出,咳的低頭鴨滿手都是。圍觀的衆人看着綠毛的慘重,紛紛露出不忍同情恐懼的神色,更有甚者,已經忍不住扭過頭去不敢再看,胃裡翻江倒海一般。
比起那些站在遠處的圍觀者,跪在綠毛身邊的黃毛和紋身男的感觸最爲直接明顯。綠毛喉嚨裡的咔咔聲讓人聽了渾身發毛,膽戰心驚,嚇的差點昏死過去。
終於,紋身男忽然大吼一聲,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場景了,想到自己待會兒可能也要受到這樣的酷刑,他心中一發狠,頓時豁出去了。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從地上一躍而起,朝着措手不及的人羣衝了過去,一連撞開了好幾波沒有反應過來的人,朝着街道那邊衝了過去。
遠處,商店那邊,搬着凳子坐在外面看戲的葉雲看着那邊發生的情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緩緩移動望遠鏡追着對方的身影而去,他看着那個紋身男驟然暴起,然後衝出人羣,衝出街道,穿過一個小公園,朝着更遠的街道跑去……
而在小公園對面的那條街道上,一亮黃色的法拉利跑車正以相當正常的速度向前行駛着……
看到那輛熟悉的法拉利跑車,葉雲的嘴巴緩緩的長大成了O形,然後他聽到自己難以置信的聲音:
“不會吧……又是她?”
“砰!”地一聲,黃色法拉利跑車將紋身男撞倒在地,可憐的哥們兒頓時被撞飛了出去,腦袋好巧不巧的碰在了旁邊的路墩子上,腦袋破開,當場死掉了。
而那輛黃色的法拉利車中,再次悲催的成了撞人的主角!!跑車之中,喝的爛醉的女子雙手抓着方向盤,愕然看着路上那個倒黴的傢伙,忽然間欲哭無淚!
她可是好不容易纔擺平了上次那件事情的啊。也不知用了多少力量才讓自己洗脫嫌疑!怎麼還不過十天的功夫,就又攤上這種事情了呢!
“這破車!我明天就賣了你!晦氣死了!”女人的脾氣總是無法捉摸的,她想起兩次的車禍都和這輛車有關,不由得狠狠的錘了錘方向盤,氣急道。
緩緩放下望遠鏡,葉雲的嘴角抽搐着,然後他彷彿自我安慰一般地對自己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他是惡有惡報。誰讓他故意找茬來着……沒關係沒關係,和我沒關係……”
紋身男的突然發難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而當衆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被一輛黃色的法拉利撞死在了當場。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就連文哥,都有些意外的皺起了眉頭。
有幾個性子烈的混混當時就想衝過去找人算賬,低頭鴨立刻冷哼一聲:“你們幹什麼!他自己敢在行刑的時候逃跑,那就已經不是我們天門路的人了。是死是活與我們何干?他自己跑出去找着撞死,你們攙和什麼!?”
他此時心中怒極,即爲自己剛纔的反應不及而生氣,也爲紋身男的膽小背叛而生氣。只覺得今天自己真是丟盡了臉。寶哥和文哥肯定失望透了。
一念及此,爲了防止黃毛在逃跑,他眼睛一掃周圍衆人,低聲喝道:“來人給我銬住他們!”
立刻便又有兩人將渾身癱軟已經失神的黃毛也虛按住。低頭鴨割掉了綠毛舌頭,將痛的昏死過去的綠毛放開,轉過身捏着黃毛下巴,依法施爲,便也將他的舌頭割掉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低頭鴨的雙手之上已經滿是鮮血,他卻看也不看,走到文哥面前攤開手掌,只見手掌之上靜靜的躺着兩條鮮紅的血粼粼肉乎乎的舌頭:“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