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看不到什麼,窗外的天已經黑透。
身後傳來女傭的聲音,“流星雨快要開始了哦。電視上預計的時間是……”
琳琳回過神來,流星雨她要自己去看,說不定她看完流星雨回來韓墨就已經回來了,那樣她就可以撲到韓墨的懷裡,告訴他她懷孕了,然後再把化驗單拿給他看。
琳琳想着也出門,女傭不放心,在身後跟着她。
廣場上人很多,擠滿了要在這裡等待流星雨到來的人,情侶居多,琳琳四處張望着,在廣場的中央找到空位置停留了下來,女傭跟在她的身邊。
手裡的相機調好,琳琳擡頭仰望着天空,不要錯過了流星劃過的精彩瞬間。這可是百年難得遇一回。
等着,等着,終於看到了流星劃過天空,就像是電視裡看到的特效一樣,很漂亮,很漂亮,廣場上不時傳來女孩們的驚呼生,琳琳也被這樣的自然景觀震撼住,無與倫比的美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震撼,炫目。
她的相機同時也沒有閒着,咔嚓咔嚓的響着,記錄下每一個炫目震撼的鏡頭。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晰的聲音,“韓哥,你看,好漂亮哦!原來真的有這樣的流星雨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琳琳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後,猛然轉過頭去,人羣中,一個高大的男人挺拔的站在她的不遠處,側着臉,擡頭看着天,薄脣勾起,冷硬的臉帶着淡淡的笑意,望着頭頂劃過的流星。燈光灑在他的臉上,俊美的不忍褻瀆,只要一眼便能尋找到他。
韓墨,他站在人羣之中,身邊是一個女孩子輕輕搖晃着他的一隻手臂,似在撒嬌,又似依偎,琳琳的大腦一陣陣暈眩,不相信眼前的真實。
她搖搖頭,猛力的再搖搖頭,讓自己看的更清樑,是真的,韓墨就站在她的視線裡,她看着他冷硬俊美的臉,看着他的手臂被別人輕輕搖晃,痛,在她的心裡翻攪。
她擡腿想走的,可是腳步無法移動,身體彷彿僵硬了般杵在那裡,她只能傻傻的心痛的,那樣看着韓墨,看着他被別人依偎,撒嬌,輕搖着他的手臂。
琳琳的心痛的碎裂掉,她真的聽到了碎裂掉的聲音,她的心,清晰的碎裂掉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可是手臂僵硬的擡到嘴脣處,咬下去。
痛,痛的鑽心,這不是夢。
她真希望這一刻她是一個失去光明的盲人,那樣這一副畫面就不會被她看到。可是她不是失去光明的盲人,她已經看到。
痛,痛的讓她大腦一陣昏眩,眼前一陣發黑,身子飄搖的有些不穩,身邊的女傭伸手扶住了她。
等到她視線再清晰過來的時候,她的視線對上了正迎面朝她走過來的韓墨,他也看到了她,眼神落到她的身上,有慌張。
琳琳轉身就走,狼狽的腳步那樣的踉蹌,廣場的燈啊,你爲什麼要這麼明亮?讓她看到他,也讓他看到她。
琳琳狼狽的跳上了一輛出租車,韓墨追過來,敲打着車窗,琳琳狼狽的包裹緊自
己,只感覺冷,對着司機低吼,“開車,開車。”
車子像箭一樣的在韓墨面前駛走,那一刻他看到了車廂裡琳琳受傷狼狽的小身影,心,抽痛,抽痛,抽的他彷彿要痛死過去!他的大手狠狠的扇向了自己的臉,“啪!”的一聲驚醒無數靜寂的空氣,帶着傷感的氣息。
韓墨跳上車也順着琳琳的那輛出租車追去,可是追來追去,他乘坐的出租車就沒有追到琳琳的出租車。
無人的城市街頭,琳琳乘坐的出租車停靠,她走下車來,給司機丟一張百元大鈔。她到最後也沒有跟司機說出來要到哪兒,只是感覺心裡痛着,痛的她要把五臟六腑都翻出來跟着她的心一起痛。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在城市無人的街頭,路燈將她痛苦的身影拉長,拉得長長的。
她走着,走着,沒有淚,只有痛,卻還痛的那麼徹骨。
她來到了海邊的一個石凳上坐下,海水那麼深,那麼藍,涌動着暗波。她的黑髮被海風吹起,淚水最終是忍不住,滑了下來。
她哭,哭看到韓墨這樣,她的小心眼裡已經容不得他跟她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有任何的一點親近。
她哭,哭的稀里嘩啦,淚水被風乾,又有新的淚水涌出來。
韓墨在豪宅了暴怒的抓狂,一遍又一遍撥打着電話讓他的弟兄去找,最後是弟兄打來電話,在海邊找到了琳琳。
他一個箭步衝出門,黑色的奔馳在夜色裡像一支火箭一樣飛馳。
韓墨來到海邊的時候琳琳已經不會哭了,眸子像一潭死水一樣看着他,像看到陌生人,這樣的琳琳,韓墨受不了,讓他發慌,不安,心一陣陣抓狂,他抓起了她的手吻着。
她的手冰涼,她的心也冰涼,他知道。
這都是他惹的禍,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他的頭痛苦的埋在了琳琳的胸脯上,他今天上午聽到了媽媽得癌症的消息,原來媽媽昨天昏倒不是隻因爲被他氣的,還是因爲她已經是癌症晚期。
下午的時候媽媽找來了這個女孩子,新任市長秘書的千金,她讓他跟這個女孩交往,他想拒絕,可是看到媽媽躺在病牀上那虛弱的病容他就不忍心。
她還能有多少時間?醫生說時間不多了。
晚上的時候媽媽又提出來讓他帶這個女孩去看流星雨……
韓墨的頭痛苦的埋在琳琳的胸口,媽媽不肯配合治療,他就只能順從她。
“對不起,琳琳對不起。”他一遍又一遍的對她說着對不起,心也痛的不行,一抽一抽的,彷彿要抽的他的五臟六腑也跟着痛。
他緊緊的抱住了琳琳,擁抱着她親吻她,親吻她冰冷的脣,冰涼的臉頰,最後是抱起她回到車上去,一起回家。
琳琳就像木偶一樣任由他抱着,上車,回家,下車,他又抱着她回到大臥房,給她放水洗澡,把她泡在溫熱的水中。
電話又一起響起,是醫院,是韓夫人。
韓墨趕了過去,一個枕頭憤怒的丟在他的臉上,“你這個不肖子!你是怎麼陪珊珊看流星雨的?”
韓墨的渾身一驚,他知道那個小女孩來告狀了
,忙幾步走過去蹲在韓夫人的病牀邊,拉住媽媽的手,“媽,是我錯了,兒子錯了,您打我。”他握起韓夫人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抽。
韓夫人哪裡還肯打他,他的臉上還是紅腫的一片,韓副市長給他的那些耳光還沒有消呢。她只是憤怒的吼着,“你給我離開肖琳琳,跟這個女孩子交往,結婚,否則我就是治好也要被你氣死!”
韓墨的頭痛哭的埋在病牀邊,隱沒所有的感情。
護士進來,手裡拿着托盤,“該吃藥了。”
韓夫人一把抓過那藥來丟的遠遠的,“你不答應給我離開李閃閃我就不接受治療!你讓我死了算了。”
韓墨的淚滑下眼眶,在牀單裡擦乾才擡頭,隱沒自己所有心裡痛哭的感情,對着媽媽微笑,“好,我離開肖琳琳,你好好的接受治療。”
韓夫人別過頭去,“你先讓她離開你的豪宅纔來跟我談治療吧!”
韓墨的心又一抽一抽的痛,彷彿要抽的痛出胸膛,碎裂在韓夫人的面前。“好。”他答應。
韓夫人轉過頭來又說,“你給我把那個孫子留下,小強是你們生的,就算是她生的又怎麼樣,那是我兒子的種。我要看着我的孫子。”
韓墨再點頭,“好,還有什麼要求嗎?”
韓夫人搖頭。
“那先吃藥。”韓墨說。
護士又給韓夫人拿來了新的藥,韓夫人藥片捏在手裡,又反悔了,她看着給她端着水的韓墨說,“你先去把她給我趕走再說吧!”然後她的藥又狠狠摁在了被子上,沒有吃。
韓墨離開了,回到了豪宅,他要趕琳琳走,讓他怎麼張得開口。
臥房裡,琳琳已經入睡,蒼白的小臉兒上還有淚滴,今天受傷的畫面還在她的腦海裡旋轉,即便在夢裡也不放過她,她一遍又一遍看着韓墨被那個女孩撒嬌依偎着晃動手臂的畫面。
痛,在她的夢裡也痛的這樣清晰。
“嗚嗚……”她嗚咽出聲來,淚水也狂奔一樣的灑落,溼了她的枕頭。
這哭聲要讓韓墨的靈魂撕碎,再狠狠的丟進地獄。他來到了琳琳的牀邊……
他來到了琳琳的牀邊,“琳琳。”伸手抱住她,跟着她一起痛,“對不起。”他把她搖醒。
琳琳迷濛的大眼睛帶着淚花又對上韓墨,她看到他依然是一團心如死灰,眼神也病了的如一潭死水。
韓墨的心抽痛,抽,痛,他緊緊的抱住琳琳,此刻那些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想擁住她狠狠的哭,他哭,放聲的大哭,嗚咽。
把一個琳琳哭傻了,她本來受傷的神經看着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受傷了。她的手撫摸上了他如墨的黑髮。
“怎麼了啊?”她柔聲問,手指撫摸在他的如墨黑髮上。
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口,又哭了好久才擡起頭來看着她,淚又忍不住的流下來,他感覺天要塌了,大地要搖晃了,他又嗚嗚哭着,嗚咽着埋進了她的胸口。
要他怎麼說的出口?要趕她走了,她要離開他了,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還要聽從媽媽的安排跟別人去交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