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收穫,這是在場的人都想不到的。此時,周敏她們也已經來到大廳,得知他們能湊齊四千塊錢,心裡反而害怕了。
“肖堯,這錢咱不能拿,會犯法的。”
周敏把肖堯拉到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犯法?他們欺負你們就不犯法?有錢不賺三分罪,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那你的什麼計劃,還能實行嗎?”
聽到肖堯執迷不悟,周敏只得岔開話題,不想和他爭論。肖堯狡黠的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
“計劃有變,但本質照舊。”
肖堯說着就回到安峰面前,伸手把他拽起來,彎腰解開他腿上的板凳,也把他已經麻木無知覺的手指解開。完全鬆綁後,又把他推到一邊的板凳上坐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一點不假。他才說出還有錢,這待遇立馬就不一樣了。
“老闆,來個熱毛巾,再給他來碗熱乎的。”
“好嘞。”
今晚得了便宜的老闆,真是隨叫隨到,殷勤的不得了。俗話說,千里做官都只爲財,何況他是開飯店的?多算的幾百元錢,可夠他辛辛苦苦幹個把月的。
“你叫峰哥?我看得出,你是個練家子,也是個江湖中人。我不羞辱你,你也別找不自在。你若好好的,咱倆還有得鬥,但你傷了,就不是我對手。好好擦擦,恢復一下,咱倆細談。”
老闆擰了一條熱毛巾過來,肖堯指指安峰,安峰接過,擦掉嘴上的污血和臉上的贓物。一邊擦,一邊看着肖堯不說話。
週三和阿姨等人,不知道肖堯葫蘆裡要賣什麼藥,都一言不發,看着肖堯在那表演。
“來了,陽春麪一碗。”
夥計嘴裡一聲長呼,手裡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放到安峰面前的桌子上。
“陽春麪”,名字雖好聽,其實就是白開水煮麪條,裡面連一片菜葉、一顆蔥都沒有。就是麪條入水煮熟,放點油鹽即可。
要是放在往日,安峰是看都不會看這清湯下麪的。但今晚不一樣,他現在是又冷又餓,他也顧不得計較許多,有吃總比餓着強。他忍着缺牙裂嘴的痛楚,很快就把還燙人的麪條吃完。
肖堯看着他吃完,見他還意猶未盡,但肖堯沒那麼好心了。
“我說峰哥,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你說,你們欺負她們,我讓你們賠她們每人五百,多嗎?”
“不多。”
安峰本不想回答,但看到肖堯那漸漸不善的眼光,他只好迴應。
不過,這也是他的心裡話。按他想法,如果是什麼人敢欺負他身邊的女子,一人賠一千都不行,他之所以這麼想,只因爲他是有錢人。
“嗯,你還算敞亮。你們把他解開,跟着兩個人,同他一起回家取錢。記着,別耍花活,半個小時不回,我就打斷一條腿,這裡有二十二條腿,你不着急就慢慢來。”
肖堯沒說先打斷誰的腿,那十個人一下都着急了,一疊聲的說自己的錢,放在包裡什麼位置,生怕他找不到,耽誤了時間,自己的腿遭殃。
這裡嚴石剛在兩個兄弟的護送下出門,肖堯就吩咐老闆拿來紙筆,讓安峰寫認罪狀。
“我不寫,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還要我寫什麼認罪狀?你想讓我們坐牢嗎?”
“坐牢?哈哈哈,你想多了。我叫你寫,只是讓你把事情的經過寫下來,再認個錯,言明這些補償,是你們自願給的就行,你剛剛也敞亮的說了,每人五百不多。你要是不寫,那我們就還原前景。”
“還原前景?你什麼意思?”
安峰認爲肖堯還要來再打一場,他現在可沒有一點鬥志。
“很簡單,就是再把你綁起來,扔到外面,錢我也不要了,凍你們一夜,凍不死,算你們命大,那碗麪條,就當我做好人好事,送你吃了。”
範芳菲看到肖堯在那藏奸耍滑,腦洞大開,她眼裡滿是鄙夷的目光。他這裡都叫人去取錢,又來說錢不要了。還恬不知恥說自己做好人好事,他這時候要是好人,那天下就都是好人沒壞人了。
範芳菲目光雖是鄙視,但心裡卻越發喜歡的緊,因爲她信奉雷鋒同志曾經說過一句名言:
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工作,要像夏天一樣火熱,對待個人主義,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肖堯此時正是這樣做的,只不過方法有點真小人假君子的嫌疑。
“好,我可以寫,但你要保證,這不是送我們進局子的證據?”
“這點你放心,我要是想送你們進局子,早就送了,還費這麼大勁幹嘛?”
人在矮人檐下,不得不低頭,傲嬌一世的安峰,今晚算是認栽了。他拿起筆,就把事情的發生過程描述了一遍,也把自己自願賠償的事情一一寫明。
肖堯是看着他寫的,可在他寫完後,肖堯又拿起來仔細的看了一遍,他很滿意的點點頭。
“現在能把我的兄弟們放開,給他們弄點吃的嗎?”
“你們先把他們的手指解開,給他們活活血。”
安峰見肖堯只是吩咐解開手指,心裡大爲光火。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寫完了,你也點頭認可了,怎麼還不願放人?只是他還不敢發作。
“你別不高興,咱們事情還沒談完呢。我向你保證,只要事情談結束,你們那桌酒席還沒人動,我讓老闆給你們熱熱,你們接着吃,還免費的。”
剛鬆開手指的十人,一聽談完就能吃,滿桌酒菜都還沒怎麼動啊,他們都急切的希望峰哥趕緊和肖堯談完。
“你還有什麼要談?”
安峰這時候覺得,自己掉到肖堯的陷阱裡了。他警惕的看着肖堯,心裡一陣發涼。
“你看啊,第一次搜出的錢,我是賠了被你們打壞的桌椅板凳和鍋碗瓢盆。多餘的錢,你都看到了,還在那裡,沒誰動你們的。這我沒說錯吧?”
是啊,多餘的錢,一直就放在桌子上,安峰不知到肖堯想幹什麼,難道他會把這多餘的錢退給自己?他會真是這樣的好人?看着肖堯那狡詐的笑面,安峰打死也不相信。
“第二筆錢還沒到,那是你們自願賠償女孩的精神損失費,四千塊,多一分我也不會要。”
“難道還有第三筆?”
肖堯說了個第一、第二,擱誰都會想到肖堯還要說第三了,安峰也就是隨口一問。
“你太敞亮了,做人我得向你學習。”
無恥,這是安峰內心發出的心聲。你繞來繞去,不就是要榨乾我們所有的錢嗎?還在那冠冕堂皇的多一分也不要,我看你是少一分也不照纔對。
“那你說說,這第三是什麼?”
“哈哈哈,你這麼聰明,這第三你還能不知道嗎?就是傷殘的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補助費……還有什麼來着?”
肖堯扳着手指頭說了四個,實在編不下去了,就回頭來問大夥。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搖頭說不出來。
“算了,我也不過細和你算賬,咱就馬馬虎虎,按人頭,一人賠個五百,這不是訛你們吧?”
“你……你咋不去搶銀行啊?”
安峰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抱着被肖堯在狠揍一頓的風險,也要發飆。你們傷殘在哪?真正傷殘的是我們還不好?
你們一個個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還要逼我們賠治療費,這還有王法嗎?
肖堯冷笑一聲,眼角一看大廳牆上的掛鐘,大聲問道:
“過去多少時間了?我看不動點真格的,他們就認爲我是個老實人好說話。到時間了,拖一個過來,先打斷一條腿再說。”
聽到肖堯發話,立即就過去兩個兄弟,把困在一起的倆人解開,推搡着一人來到肖堯面前。
“幹嘛是我?爲什麼是我?憑什麼是我?”
“再叫就把他的嘴堵上,這裡抹布多得是。”
肖堯不耐煩的扯過兩條長凳,並排放在一起。他讓兩個兄弟把那人的一條腿,架在兩個長凳面上。
他又走到牆角,彎腰拿起一根斷板凳腿,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回來,他也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你講不講理?他家離的那麼遠,就算來回跑,半個小時都不一定夠,你還真要那麼做?”
看到自己的兄弟,像上刑一樣被控制着,眼看就要被肖堯殘忍的打斷一條腿,安峰再也不能淡定了。
“我說過,不會送你們進局子,那就不會送,我說不多要你們一分錢,就鐵定不會多要。誰敢把我說過的話當耳旁風,那就試試看,我說道做到。”
肖堯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裡嘀咕,這都過去四十多分鐘了,怎麼還不回來?難道真要逼我動手?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肖堯,你不能這樣做。都是爹生娘養的,你打斷他的腿,叫他以後怎麼辦?誰家的孩子,父母不心疼啊?”
小惠阿姨見肖堯越走越近,她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肖堯這麼冷血,她的內心在顫抖,比剛剛他們發生打架時,心裡還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