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下午就在您這休息,等着我那兄弟回來,晚上也許還要在你這吃飯。可以嗎?”
“沒事,你們只要在我晚上打烊前離開就行了。我這也不是很忙,來吃飯的人也不是很多,你們就隨意找個空桌子坐坐吧。”
三個人,兩盤紅燒肉,一盤尖椒肉絲,一大碗海帶湯,三碗米飯,被他們吃個精光。肖堯在結賬後,對老闆提出請求,老闆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靜兒,今天吃的舒服嗎?吃飽了沒有?”
“肖哥哥,我吃飽了,吃的時候舒服,不過,現在啊好不舒服了。”
靜兒揉着自己那圓鼓鼓的肚子,對着肖堯撒嬌。她現在是覺得自己肚子漲得難受,倒也不僅僅是撒嬌。
“我們靜兒一定是吃撐住了,我們出去走走轉轉,順便看看有沒有好看的衣服,等你郭亮哥哥來了,哥哥就給你買啊。”
肖堯和飯店老闆打了個招呼。就帶着靜兒來到了街上。見到幾個賣小吃的,肖堯問靜兒要不要吃,她都堅決的搖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要是被她爺爺知道了,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靜兒每次見到小吃,雖不張口要吃,但那依依不捨的神情,哪次不讓爺爺的心在滴血啊,沒錢,孩子再想吃也吃不起啊。沒走多遠,肖堯看到了一個浴室,就想着回來了,還是洗洗澡吧。把身上的怪味洗掉。
“靜兒,那邊有個洗澡堂,哥哥帶你去洗澡好嗎?”
“好啊,靜兒就喜歡哥哥幫靜兒洗澡了。”
“今天哥哥可不能幫靜兒洗澡了哦,那裡是公共浴室,男女分開的,哥哥不能進靜兒洗澡的地方。靜兒進去自己洗啊。”
“爲什麼呀?哥哥不幫我洗,我就不洗澡了。”
“靜兒,你會越來越長大的,你是女孩子,以後很多方面,都要避免和男孩子接觸。要學會獨立,自己事情要學會自己去做。不然什麼事都讓哥哥幫你,你以後上學讀書怎麼辦啊?乖啊,聽話。”
肖堯也是狠狠心,要逼着靜兒學會獨立了。這二十多天,靜兒除了上廁所,就沒離開過自己,他也覺得該讓靜兒嘗試自己不再身邊的環境了。
來到浴室,買了兩張澡票,肖堯從包袱裡拿出靜兒使用的毛巾和香皂,把淡藍色連衣裙和內褲也拿了出來,讓靜兒洗澡換上。靜兒偷偷揉着發紅的眼睛,很不情願的走進了女浴室。
等到肖堯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出來的時候,就在剛纔和靜兒分開的地方,靜兒已經在那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新換上的裙子,前胸也被淚水打溼了一大片。見到肖堯一出來,立馬撲倒肖堯懷裡,嗚嗚哭泣。肖堯大吃一驚,以爲靜兒被誰欺負了。
“靜兒不哭,告訴哥哥,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靜兒也不說話,只把溼漉漉的俏頭埋在肖堯的懷裡,使勁的搖晃。肖堯明白了,這是出來沒看到自己,靜兒着急發慌了。他把靜兒稍稍推開一些,看着靜兒:
“靜兒,你以後不能這樣,你要適應哥哥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要學會長大。那樣哥哥才高興,才放心啊。”
“肖哥哥,我不要長大,我不要離開哥哥。”
“你這妹妹呀,進去沒洗一會就出來了。要不是我攔着,她都要進男浴室去找你了。我說你剛進去,得有一會才能出來,讓她再去洗洗,她不聽,就站那等,叫她坐着也不坐。你這妹妹呀,長得這麼漂亮,可被你這做哥哥的慣壞了,都這麼大了,離開哥哥一會都不行,將來嫁人怎麼辦?”
賣票的阿姨見此情景,羅裡吧嗦的說了好大一通,靜兒氣得秀目怒瞪,拉着肖堯就走了出去。她心裡還在埋怨那阿姨話太多,自己長大了就是要嫁給肖哥哥的,還會嫁給誰啊?在她們那,很多家的女孩子,家裡養不起了,就送給別人家去養,養大了,就給養她的人家兒子做媳婦。那樣的女孩子,都叫做童養媳。自己被肖哥哥養大了,自然就是肖哥哥的媳婦了。她的這點小心思,就是打死肖堯,肖堯也想不到啊。要是知道靜兒有這樣的想法,肖堯一定會早早的打消她這個念頭的。
等他倆回到飯店,問那老闆,得知郭亮還沒回來,肖堯心裡暗暗着急起來,就怕發生什麼意想不到的變故。肖堯着急也無計可施,只好在飯店坐下,讓靜兒睡會,自己耐心等待。
華燈初上,太陽都下山了,晚飯也時間到了,郭亮還沒回來。肖堯又點了個燒雞和蔬菜,在飯店裡邊吃邊等。
“肖哥哥,郭哥哥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啊?我們吃了,他回來沒吃的,不餓嗎?”
“沒事的靜兒,你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完了我們再要。”
靜兒還以爲這裡和遣送站一樣,過時不候。但肖哥哥讓她可以使勁吃,她也就不客氣的大快朵頤起來。
“小哥啊,你那兄弟咋還沒來呢?我們再過一會就要打烊了。”
“肖堯,我回來了,唉,可把累死了。快給我弄吃的,餓死我了。”
就在飯店老闆催促的時候,郭亮一步跨了進來。肖堯連忙讓老闆再去給郭亮弄吃的。老闆說只能炒兩個菜了,燒菜都沒了。一天也就備那麼點。肖堯吩咐有啥上啥,管他吃飽就行了。
“肖堯,你那大姑媽,可是不好糊弄啊,我再怎麼說,她也要和我一起去找你,說你家裡爲了找你,都找翻天了,她不是不放心把錢給我,而是要儘快見到你,把你帶回去。我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帶着你大姑到處亂走,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你大姑問我還有多遠,我說還要走一兩個小時,你大姑才說要急着回去給孩子做飯,家門還鎖着,孩子到家進不去,這才把錢給了我,千萬吩咐,讓我見到你就叫你儘快回家,要不你媽都快急死了。等你大姑走遠了,我才繞道趕了回來。”
郭亮說着,把十張二十元的票子給了肖堯,又拿出幾十元零錢:
“這是你大姑說,你在外這些天,一定吃了不少苦,讓你出來去多買些好吃的。她給這錢的時候都快哭了。肖堯,你大姑對你太好了,你怎麼還要騙她錢啊?”
“你懂什麼呀?菜來了,趕緊吃。”
肖堯被郭亮說的心裡也難過了,自己不管不顧的一跑出去,讓父母擔驚受怕,太不應該了。他把那二百元錢裝進書包裡,默默的抱過靜兒。把自己的頭放在靜兒那長長的秀髮上,心裡默默唸叨:大姑,我不是騙你錢,爲了靜兒,你就原諒侄兒這次的不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