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起身就走,儘管渾身發冷得厲害。
但下一刻一隻冰涼修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宮凝歡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想要打人的衝動,低下頭推掉南顧的手,轉頭回去,形容冷忊地看着南顧,一字一頓地冷冷道:“南顧,我不管你是想報復還是想別的什麼,利落點,我沒那麼多耐心。”
她說完也不等南顧回答,便轉身走了。
南顧這次並沒有追上來,她也因此鬆了一口氣。
她平生第一次心裡這樣慌。
南顧的眼神,南顧的氣息,南顧的嘴脣,在腦海揮之不去。
心口子也抑制不住地隱約作疼。
宮凝歡已經不願去想那是因爲什麼了。
而彼時,南顧還站在岸邊,他身上溼透了,冷冽的風颳來,他卻覺不出半點寒意來,反倒是氣息透着讓人無法靠近的冰冷,他看着那道清冷的身影離去,一直消失在視線中,他也終於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眸,收回了目光,聲音淡淡:“出來。”
不知在那橋底下樹後頭躲了多久的衛遠墨終於走了出來,他走到南顧面前,咳了兩聲,頗是訕訕地:“我也是剛巧路過,二哥你怎麼大半夜在這待着呢。”
南顧擡眸溫淡地看他一眼,沒說話。
衛遠墨卻從這眼神看到了攝人的功力,知道自己這謊言扯得實在沒信服力,畢竟再怎麼路過也不可能路過寒水閣裡頭,便又咳了一聲道:“不過沒想到會撞見這麼一齣戲……”
“什麼時候知道的?”南顧聲音依舊淺淡,襯着那一襲冷透了的白衣,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片寒玉當中。
“什麼……”衛遠墨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什麼,接着道:“就昨日,宮凝歡告訴我了我才知道她容貌和眼睛都跑宮止月那去了。”
南顧不動聲色地:“你喚她什麼?”
“……”衛遠墨很不情願地喚了一聲,“二嫂。”
“她主動跑去告訴你的?”南顧還是淡淡的語調,彷彿只是在問一個尋常問題,不帶半點兒殺氣的。
但衛遠墨卻還是從這話當中聽出了那麼點酸味,他鄭重解釋道:“二嫂是因爲要向我打聽宮止月的情況才告訴我的。”
南顧眉目依舊溫淡,但展開了些許,還以衛遠墨自作多情向他解釋了句廢話的口氣涼涼道:“我問你爲何了嗎?”
“……二哥,那你是怎麼知道的?”衛遠墨心裡很無語,但他真的不明白,既然南顧知道方纔的那個女子是宮凝歡,又爲什麼要玩這麼一出,說是報復宮凝歡吧,可在這之前南顧可是對宮凝歡百依百順的,何況宮凝歡跳下去沒多久南顧就也跟着跳下去了,倆人還……親上了……
衛遠墨着實看不懂這倆人了。
“因爲她是我的愛妃。”
衛遠墨皺起眉。
實在是南顧那語氣有點兒欠揍,那語氣就好像是在說——因爲她是我愛妃,我不用她告訴也能知道她是我愛妃。
但南顧說完這話便讓他走了,那勁頭好像大有是他打擾了他和他愛妃談情說愛了,衛遠墨一個沒愛妃的留在孤單寂寞冷夜裡委實也憋屈得很,自然是巴不得離開了。